我与书画篆刻

2016-04-21 09:15童衍方
老年教育 2016年3期
关键词:刻石专精金石

□ 童衍方



我与书画篆刻

□ 童衍方

我涉足金石书画艺术,是从篆刻开始的。最初,也只是勤抚秦汉古玺及流派印章,直至有幸至来楚生先生门下,方渐知篆刻艺术之真谛。来先生是一位艺术风格鲜明,身兼书、画、印三绝的艺术家,又是位循循善诱的导师。“门(门)庭畏客频(频)”,即是由来公篆、我刻的颇有纪念意义的印作。来公耳提面命之景,至今历历在目。此外,来公授艺中,常论及“印外求印”“广博与专精”“传统与创新”等艺术要则,给我很大的启示。

“印外求印”,已被印坛奉为圭臬。但对金石文字的借鉴,不只能以简单的摹仿、搬套为满足,要根据自己的艺术禀性来灵活运用。如晚清的篆刻家黄牧甫和吴昌硕,有时虽同取法金文、汉砖文、瓦当,但其作品风貌却有明显区别。前者呈现了挺拔明快、清新遒劲的刀风,而后者却体现了雄浑苍茫、乱头粗服的笔意。可见,艺术的生命价值在于艺术家的推陈出新,一切借鉴只是手段而已。我向喜古朴凝重的印风,注意多从碑碣造像、石阙摩崖、汉砖瓦当中去吸取营养。

“门庭畏客频”印/来楚生篆、童衍方刻

如“万(万)岁(岁)不败(败)”白文印,“万岁”二字着意端凝稳重,某些部分的并笔更增强其厚重感;“败”字的反文取法汉砖文,奇特而富有节奏感,使印面较为生动。前人谓“古佳印,有一笔二笔入妙者,用之得当,则通章生色”,是在启示后人要善解善用。

“赍(赍)天”朱文印,是取瓦当文字入印,又以汉简文字之法镌刻。这也是一种多头探索。“赍”字末笔的长竖,及“天”字的隶意,使此印颇有气势。镌刻此印时,因章法已定局,就要求用刀刚柔相济,若断若续,富有笔意。因对金石拓片有着特殊的感情,多年来,我一直注意搜集对我有益的金石文字资料,金文有“毛公鼎”“散氏盘”“鼎”等,刻石有“五凤刻石”“莱子侯刻石”“三老讳字忌日碑”“石门颂”等。有些拓本,还有黄小松、陈介祺、赵之谦、何子贞等题跋和印记。这些藏品,对我拓开眼界和心胸是大有益处的。我还择要做些考证,写些文章,力求使“印外求印”的内涵更丰富些。

从广博到专精,再以专精带动广博,这样的反反复复,学术上谓之“博、约”。苏东坡曰:“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在书画篆刻艺术上也同样如此。金石书画贵其通。晚清的杰出艺术家赵之谦、吴昌硕等,能在诗文、绘画书法篆刻等方面都有独特的风格和杰出的成就,就是做到了巧妙地掌握通感,结合自己的艺术个性,发挥才情,独创新格。我虽以篆刻为主,但书法是基础、灵魂。据此,我着重学习与篆刻关联较大的篆隶书。我常临习如“楚公钟”这样瑰异凝重、雄奇恣放的金文,也常临习如“汉祀三公山碑”那样纯古遒厚、笔势雄宕的刻石,还临习汉简牍书法。简牍书法,古朴雄劲,自由奔放,与各碑互参,可出新意。我背临时,常将有特点的字混集于一纸再行组合,亦常以此形式进行创作,并移用于印章边款中。我还十分欣赏清代书家金农,藏巧于拙、刚柔相济的书风。常临习,以体验其计白当黑、窒而不息的结体和酣畅淋漓的笔势。我还偶尔画些意笔花鸟,以体验书画同源的趣味。前人谓“人之为学,不可自小,又不可自大”,我虽不敏,亦当广见力行,以期有进。

“万岁不败”印 童衍方刻

“赍天”印 童衍方刻

书画篆刻艺术中的传统和创新,是一个弥久长新、无所不在的永恒话题。历来有成就的艺术家,均能把握好传统与创新的关系,植根传统,勇于创新。幼年的兴趣爱好,坚实刻苦地研习书画、并治兼及诗文学术、熔金石碑版于一炉等等,都是创新的基础。前人谓“其知弥精,其所取弥精;其知弥粗,其所取弥粗”,是十分有道理的。创新即风格,继承是前提。我只有锲而不舍,勤耕不辍,以传统为基础,以前贤为超越目标,才能有希望获得较大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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