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创业者的社会网络：研究现状和未来方向*

张军晓李姚矿姚晓芳

（1.2.3.合肥工业大学 管理学院，安徽 合肥 230009）

女性创业者的社会网络：研究现状和未来方向*

张军晓1李姚矿2姚晓芳3

（1.2.3.合肥工业大学 管理学院，安徽 合肥 230009）

性别；社会网络；女性创业者；网络结构；关系特征

文章在对女性创业者的社会网络文献进行回顾的基础上，首先总结了女性社会网络研究的两个视角——个人中心或意向视角、结构或情境视角，在对这两个视角进行阐述的过程中发现了结构视角研究方法的主流地位，因此重点对结构视角的女性创业者社会网络研究进行探讨和梳理，最后基于现有的文献提出了未来研究的方向。

一、引言

女性创业已成为促进经济社会稳定发展的重要力量，她们在推动创新与促进就业等方面的贡献越来越突出。女性创业研究也随着女性创业者的崛起日益成为学者们关注的焦点。虽然国内已有学者对女性创业研究的文献进行了回顾，但关注社会网络视角的女性创业研究还相对较少。在当前研究女性创业者社会网络的文献中，学者们往往关注社会网络的某一个或几个特征，利用对社会网络某些特征的分析来寻找增加女性社会资本的策略。如罗青兰等关注女性社会网络的质量、非亲属关系和强关系对女性创业的影响［1］（PP124-125）；康宛竹在对性别视角下的社会资本进行回顾时虽然对女性社会网络特征的涉及比较多，但缺乏清晰的分类，其研究重心还在于探讨提升女性社会资本的策略［2］（PP241-244）；费涓洪、刘中起和胡怀敏的研究也局限于女性创业中社会资本的作用和构建策略［3］（PP51-56）［4］（PP288-296）［5］（PP56-58）。

基于此，本文试图对现有女性创业者社会网络研究文献进行一个较为全面的梳理并提出未来研究的建议。本文的研究思路首先是对现存的性别与社会网络研究的文献进行回顾，总结出性别与社会网络研究的两个视角——个人中心或意向视角、结构或情境视角，在对这两个视角进行阐述的过程中发现结构视角研究方法占据主流地位，因此重点对女性创业者社会网络在结构视角方面取得的成果进行分门别类的梳理和分析，最后提出女性创业者社会网络的未来研究方向。

二、性别与社会网络研究的两个视角

对网络性别差异的研究主要有两个不同的视角：个人中心或意向视角主要关注个体在偏好或技能、个人特质和社会化模式上的差异，认为女性更愿意维持与亲属的亲密关系，拥有很少的家庭之外的连带［6］（P902）；而结构视角则意在说明个体活动在其中的组织和社会情境的特征造成了大部分的行为和组织经验的差异，认为男女性不同的社会结构位置导致了社会网络的性别差异［7］（PP124-133）［8］（PP726-735）。

1.个人中心或意向视角（individual/dispositional perspective）

赖亚·莱斯基宁（Leskinen，R.）认为，女性创业网络过程的成功由女性个体创业者经验的成功和网络过程中的收益来决定，因此他从个体视角研究女性创业网络的过程，发现创业网络成功的女性具有如下特征：拥有动机、毅力、责任、自主精神，倾向于与团队或同事共事，善于倾听、善于观察、善于动手处理信息，拥有独特的思维模式［9］（PP1-25）。

艾伦·菲戈森（Fagenson，E.）发现，成为创业者的女性更多地与同行业中的男性拥有相似的价值观，而与非互补行业中的同性别成员通常拥有不同的价值认同［10］（PP409-430）。埃利斯·李（Ellis，L.）根据遗传演化理论得出受次优激励和神经功能右移的影响，男性比女性更可能被驱动从事创业活动，而对于能够吸引男性提供竞争性资源的女性创业者而言，其基因通常具有高度的男性化特征，因此其社交圈子通常拥有较高比例的男性［11］（PP707-722）。

就意向来说，人们都倾向于与拥有相似态度、价值观和经验的人互动，这使得沟通更轻松，苏珊·亨德里克（Hendrick，S.）提出，组织是一个处于过渡时期的群体，在男性和女性之间建立非正式专业关系的规则和程序还没有建立起来，所以同一性别的成员在主要是另一性别成员的非正式环境中会感觉到不自在，因此更希望与同性别的人互动［12］（PP9-11）。罗莎贝斯·莫斯·坎特（Kanter，R.M.）也发现男性管理者在与女性管理者沟通时会感觉到不自在［13］。因此，对于女性创业者而言，她们更倾向于与同性别的群体进行沟通交流，寻求帮助和建议，这就促使她们的社会网络中女性成员更多。

安妮·德·布莱恩（Bruin，A.D.）等提出女性的社会角色和地位使其被排除在社会网络之外，或在社会网络中处于劣势地位［14］（PP323-339）。斯皮德·达利瓦（Dhaliwal，S.）等对移民女性创业者的研究也发现移民女性创业者开发的社会网络有效性低于男性创业者［15］（PP5-23）。在对这些研究结果的原因进行分析时，学者们普遍提出性别是社会建构的，社会文化塑造了男女两性的性别适当行为模式，使他们发展的社会网络具有显著的差异。

2.情境或结构视角（situational/structural perspective）

学者们较常使用的解释网络差异的方法是使用结构视角，因为有两个基本原理强化了结构视角的性别研究：首先，社会关系发生在一个排斥或包含各种社会接触的机会环境中，尽管人们倾向于与某些方面显著相似的其他人互动，但这一倾向局限于个人所属的社会群体中相似个体的可达性；其次，评估相似性的各种视角往往高度相关，这就使具有某些人类学特征的群体的成员比其他人更可能属于某一组织群体。

社会网络研究结构视角上的性别差异最初的成果体现在网络的规模上，一些学者认为女性拥有比男性更大规模的网络［16］（PP737-749）［17］（PP119-126）［18］（PP726-735），但另一些学者发现男性和女性拥有相似的网络规模［19］（PP667-687），这种不一致可能归结于前者的研究样本都局限于某一特定的人群，如托尼·安托努奇（Antonucci，T.）和秋山博子（Akiyama，H.）的样本是50-95岁的、已婚的、至少有一个孩子的老年人［16］（P740），飞利浦·布尔达（Burda，P.）的研究样本是大学生［17］（P121），格温·摩尔（Moore，G.）的数据来源于18岁左右的青少年［18］（P728），这直接导致其研究结果存在局限性。

还有一些学者关注男女两性社会网络的构成，他们发现与男性相比，女性拥有较少的非亲属连带和较多的亲属连带，而男性的网络中则拥有更多的同事［7］（PP124-133）［18］（PP726-735）。这也说明男性在有利于找到工作和提升职业的多样化的、广泛的网络中收益更大，而女性则较不会把网络作为工具性资源来使用。这种把网络作为工具性资源的研究通常关注的是弱连带，但在衡量强连带的组织研究中，学者也发现男性拥有比女性更广泛的连带，特别是与工作组织中有影响力的人的连带［20］（PP327-343）。

另外，霍华德·奥德里奇（Aldrich，H.）、帕特·雷·里斯（Reese，P.R.）和宝拉·杜比尼（Dubini，P.）通过研究发现男性的个人网络中几乎没有女性，而女性的个人网络中大部分都是男性［21］（PP339-356）；埃米尼亚·伊巴拉（Ibarra，H.）提出在组织环境中，女性若想与同一身份认同的群体接触，很可能需要将关系扩展到组织以外，超出直接的同事、上下级或功能领域［22］（PP56-87）；林南（Lin，N.）也认为女性若比例失调地处于低阶层或低地位的群体中会显著削弱其在网络中的位置权力［23］（PP63-81）；丹尼尔·布拉斯（Brass，D.）的研究发现无监管的女性与男性都倾向于与同性别的网络互动，而女性比男性拥有更少的在路径接触组织中占优联盟的互动网络［20］（PP327-343）。

三、结构视角的女性创业者社会网络

1.网络结构（network structure）

（1）同质性（homophily）。同质性指的是互动的个体之间在身份和组织群体归属上的相似程度。苏珊·莫尔特（Moult，S.）提出男性和女性都更可能与同性别的人建立网络关系［24］，因此女性创业者的社会网络比男性创业者的社会网络包含更多的女性和更少的男性［21］（PP339-356）［25］（PP237-251）［26］（PP25-32），相应地，男性的社会网络中包含更多的男性。还有学者提出女性更可能寻求和提供情感性社会支持，而男性更可能寻求和提供工具性社会支持［27］（PP226-252），因此女性倾向于在其社会网络中包含更高比例的家庭成员，保持距离型商业联系的比例就比较低，而男性则倾向于在他们的社会网络中包含更多的同事或合作伙伴以寻求更多的专业建议［28］（PP1-22）。金姆·克莱瓦（Klyver，K.）和莎伦·格兰特（Grant，S.）的研究还发现，女性创业者的社会网络与男性创业者的社会网络相比较不可能包含创业者［29］（PP213-227），而与其他创业者的接触被认为是一种有价值的支持资源［30］（PP60-77），因为直接认识创业者的个体自己也更可能成为创业者。

基于上述证据，有学者提出女性业主拥有的网络同质性较高，多样性较低［21］（PP339-356）［31］（PP523-546），同时她们在获取多样性网络（通常由男性主宰）时也存在更多的困难，而多样性的网络提供的资源对企业的创建和后期的成长至关重要［32］（PP1-24）［33］（PP1-116）。然而也有学者认为男女性创业者在网络的同质性特征上无差异［34］（PP455-477），因为男女性创业者的社会接触不存在性别差异［35］（PP89-107）。造成这种研究结果矛盾的原因一方面是其样本和抽样方法的局限使其研究成果存在局限性，如罗德尼·鲁尼恩（Runyan，R.）等的研究样本局限于美国中西部的小型非城市乡镇，其抽样方法是判断抽样而非随机抽样；另一方面也说明性别对网络的影响可能存在其他的中介或调节效应，如斯坦·卡洛美（Cromie，S.）和苏·伯利（Birley，S.）发现，男女性创业者社会网络的同质性因文化而异，瑞士、意大利的男性比美国男性更可能在个人网络中包含女性，瑞士的女性也比其他地方的女性更可能被男性同事整合［25］（PP237-251）。因此需要更多的研究来探究性别对社会网络的具体影响机制。

（2）位置（location）。已有研究表明男女两性在社会结构中占据不同的位置，表现为男性占据着较高地位的位置并拥有较少的家庭责任［36］（PP847-864），同时更可能与那些拥有较高地位和较大经济权利的人共享网络［23］（PP63-81），这非常有利于他们在创业时获得信息和其他资源，也有利于为他们提供不断的参考来源［37］（PP481-505）。而女性在她们的网络中通常拥有较少的中心位置，并且处于中心位置的女性也只是把中心位置用来提供建议而不是获取资源［38］（PP18-34），甚至在女性占优的行业，她们依然很难达到高级管理的位置［25］（PP237-251）。

从结构洞的角度来看，含有很少结构洞的非正式网络与男女性创办的企业的成长都没有关系，而能够获取新产品和市场的、富含结构洞的正式网络能够使男女性业主收益更多［39］（PP536-558）。但雷纳·布兰茨（Brands，R.）和马丁·齐达夫（Kilduff，M.）使用经纪人角色来研究结构洞时发现，人们倾向于认为男性而不是女性，发挥着经纪人的角色，因为经纪人是一个男性社会网络角色，而占有这一角色的女性通常被认为违背了性别角色期待［40］（PP1-19）。因此男性建立的社会网络往往富含桥接信息和权力的结构洞，女性建立的社会网络往往较小并且受限较大［41］（PP34-44）。

处于结构洞的男性创业者能够获得缺失的信息并桥接组织缺口，获得更加积极的关注评价和更高的收入，因而更容易获得较高的管理地位，而女性要想获得结构洞的信息和控制收益则只能借用已经处于结构洞位置的管理者的社会网络［42］（PP5-47）。因此女性职业发展的成功并不取决于她们自己建立的社会网络，而是取决于与关键位置的组织赞助商或管理者的社会网络取得的联系，与女性不同的是，男性的职业发展往往依赖于个人建立的创业网络［43］（PP521-546）。

（3）规模（size）。安德里亚·拉尔森（Larson，A.）把规模视为网络中直接和非直接连带的数量，他认为，连带的数量越大，也即网络越广泛，组织越有利［44］（PP76-104）。许多研究发现男性更可能拥有包含同事、合作人和地位更高的人的广泛的网络，而女性更可能拥有亲属集中的网络和本地支持网络［36］（PP847-864）。斯坦·卡洛美和苏·伯利用与创业者讨论业务的人的数量来衡量创业者的网络规模，发现创业者创业成功后的业务网络规模并无显著差异，但在创业之初女性比男性花费较少的时间开发网络，她们把自己局限在本地社区，更可能使用本地网络，这就使她们的社会网络规模存在地域上的局限［25］（PP237-251）。

里奇·索伦森（Sorenson，R.）等通过研究发现女性创业者集中于构建合作的、包容的非正式网络关系［45］（PP615-637），她们经常参与家长教师协会和宗教相关的组织［46］（PP31-57），并不强烈认同传统上由男性支配的商会、俱乐部等政治和业务相关的组织，对这些所谓的“老男孩”网络、兄弟网络和其他正式和半正式的社会组织接触的缺乏［47］（PP226-229）严重影响了她们社会连带的深度和广度，从而使她们的社会网络规模明显小于男性，这也成为女性需要克服的一个重要的网络障碍。

2.关系特征（relationship characteristics）

（1）连带强度（tie strength）。强连带最可能提供形如友谊的表达性资源，以情感强度、相互信任和隐秘为特征，尽管强连带也能提供物质和财务等工具性资源，但信息资源更多地由弱连带提供［48］（PP254-267）。自从马克·格兰诺维特（Granovetter，M.）提出弱连带的优势以来，关于网络和创业的文章就开始不断出现：弱连带是动员创业资源最有效的方式，操作化为亲属和朋友的强连带则用处较小，因为弱连带阻碍了冗余信息的获得［49］（PP83-102）。高比例的弱连带也就成为有效网络的一个标准。

最初被争论的一个可能性是男性创业者比女性创业者更依赖强连带网络［31］（PP523-546）［36］（PP847-864）［28］（PP1-22），认为女性业主必须依靠其他网络构建策略包括增加弱连带来获得需要的资源和支持［21］（PP339-356）。因为一方面在管理领域，女性需要与较高地位的管理者建立强连带关系来获得可信性和合法性，另一方面女性在不确定的环境中更需要强连带提供的诸如信任、互惠和公信力等的好处［27］（PP226-252）。琳恩·福斯（Foss，L.）通过对性别和网络相关的实证研究文献进行话语分析得出弱连带是男性成功的来源，强连带是女性的不利条件［49］（PP83-102）。马丁·吕夫（Ruef，M.）、霍华德·奥德里奇（Aldrich，H.E.）和南西·卡特（Carter，N.）也提出女性比男性使用较少的弱连带，因而不得不更多地依赖她们的强连带［50］（PP195-222）。

但在霍华德·奥德里奇、阿曼达·埃兰（Elam，A.）和帕特·雷·里斯（Reese，P.R.）对女性和男性创业者的弱连带关系进行专门的研究中却发现二者之间几乎没有差异［51］（PP1-25）。当然，他的研究样本缺乏代表性，同时范围也较小，这使得结果存在争议。杰罗姆·卡茨（Katz，J.）和帕梅拉·威廉姆斯（Williams，P.）在对奥德里奇的研究成果进行检验时发现，在正式组织中，社会网络的差异由就业地位的差异引起，而非性别差异，在就业地位和性别的相互作用下女性创业者加入的弱连带网络要少于带薪男性管理者［52］（PP183-198）。弗吉尼亚·弗兰克·克莱斯特（Kleist，V.F.）在一篇书评中进一步描述了职业地位和性别对社会网络的影响，他认为拥有低地位和弱网络连带的女性会自我阻碍她们的行为和期望，而拥有高地位和强网络连带的女性很可能有更多的合法性，但拥有强关系和低地位的女性要么需要直面性别偏见，要么需要不断地提高自己的地位［53］（PP253-255）。

（2）密度（density）。约翰·米切尔（Mitchell，J.）提出密度是衡量网络中行动者之间相互联系的程度，据此网络被描述为紧密的或松散的［54］；彼得·马斯登（Marsden，P.）进一步指出网络密度是个体的个人网络中成员间接触的扩展性，通常用联系的总数与所有可能的潜在联系的比来测量［55］（PP435-463）。在一个密集的网络中个体间有很多相互联系，信息传递的速度也比较快。罗纳德·伯特（Burt，R.）认为女性的社会网络通常是密集的派系网络，而男性的社会网络通常比较松散。拥有密集的女性同事的社会网络在女性打破玻璃天花板效应进入高级管理地位方面是具有竞争优势的［42］（PP5-47）。

但鲁尼恩等的研究用连带的数量和网络中成员互动的程度来衡量密度，发现男性和女性的网络密度没有显著的差异，这说明男性和女性创业者拥有同等的聚合网络［34］（PP455-477）。卡洛美和伯利在对北爱尔兰女性创业者的研究中也发现尽管女性创业者创业前的社会角色与男性不同，但她们和男性一样有能力创造紧密联系的网络关系［25］（PP237-251）。

四、研究总结和未来展望

本文首先对女性创业者的社会网络文献进行了回顾，重点突出了结构视角在女性创业者社会网络研究中的现状，发现对女性创业者社会网络的研究还相对不足，研究的关注点主要集中于网络结构的同质性、规模和位置方面，以及关系特征中的连带强度、密度等方面，其他的网络结构维度的研究相对较少且比较分散。同时有相当大一部分研究只是对奥德里奇等［50］［51］［21］所作的一系列研究的延伸，很少有大的突破。

就研究结果来看，学者们更多地关注社会网络的性别差异对创业意向、创业资源获取和创业结果的影响，很少有研究来说明女性如何构建高效的社会网络以实现创业企业的成长，更少有学者从过程视角来了解女性创业者构建创业网络的过程，而过程视角的社会网络研究更能清晰地反映网络结构的变化和创业者对社会网络的独特需求。同时，学者们对女性创业者的社会网络在结构维度上的测量结果并没有产生一致的结论，造成这一结果的根本原因是研究方法的局限。因为当前对女性创业者社会网络的研究大都关注某一时点上的社会网络，未观察到的和不受控制的选择性损耗很容易导致研究结果的偏差。

因此可以得出，女性创业者的社会网络研究还有很大的空间，未来的研究应该整合女性创业者社会网络的网络效果、网络构建能力和网络动态性的研究，开发更多合适的研究方法来增加对女性创业者社会网络的理解。具体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首先是女性创业者的网络构建能力问题。网络的有效性对企业持续性和企业成长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56］（PP193-214）。现有的研究往往关注社会网络的性别差异，很少考虑女性创业者的网络构建能力问题［57］（PP749-760）。那么未来的研究可以关注女性如何克服性别角色冲突和自身的局限来充分利用男性占优的网络。林赛·戈德温（Godwin，L.）等从创业团队的角度提出混合性别的创业团队能够使女性创业者在男性主导的文化和产业中获益［58］（PP623-642），但艾米·戴维斯（Davis，A.）和霍华德·奥德里奇的研究发现女性并不能从加入男性占优的组织获得收益，她们能够获得收益的是加入一些工具导向的协会［59］（PP12-16）。因此需要更多的方法和策略来解决这一问题。

其次是女性创业者社会网络的发展过程问题。哈·黄（Hoang，H.）和博斯坦·安东尼奇（Antoncic，B.）在对创业中基于网络的研究的文献综述中总结出，在企业孕育、形成和成长的生命周期内，对网络发展过程的关注比它本身应该得到的注意要少，从而确立网络过程作为未来研究方向的主流地位［60］（PP165-187）。尽管很多学者提出了一系列网络发展演变的过程模型，但对于女性创业者社会网络的发展却鲜有过程视角的研究。

黛布拉·布里森（Blisson，D.）和巴尔吉特·考尔·拉娜（Rana，B.K.）针对英国中小企业的实体网络提出了女性创业网络发展的工作模型［61］（PP1-28），这一模型忽略了在网络中什么得到了发展，如何发展为什么发展以及随着时间发展了什么等核心的问题。克莱瓦·金姆和希瑞·坦耶森（Terjesen，S.）检验了创业企业在发现期、导入期、初期和成熟期四个阶段创业网络构成上的性别差异［62］（PP1-13）。同样地，埃里森·汉普顿（Hampton，A.）等也研究了女性创业企业生命周期不同阶段的创业网络的性质和动态性［56］（PP193-214），但其共同的特点是分别调查处于不同发展阶段的创业企业，这就使得研究的结果缺乏充分的信度，因此未来的研究应该更多地采用纵向研究的方法，关注某一企业在整个发展过程中的不同网络现象。

再次是研究方法问题。鉴于女性创业者样本的获取难度，现有研究中样本通常也都较小，并且大多采用便利抽样或判断抽样的方法，限制了研究结果的信度和效度问题，因此大样本研究是未来学者努力的方向。同时，为了获得对创业者社会网络的综合了解，既包含定性分析又包含定量数据的混合研究方法应该在未来的研究中被采用。赫勒·尼尔高（Neergaard，H.）等将混合研究法阐述为三阶段方法：阶段一是包含使用关键事件法的深度访谈；阶段二是开发结构化问卷来收集创业者社会网络结构和互动维度的数据；阶段三是第二轮的深度访谈，带着对阶段一和阶段二收集的数据的分析来探究数据和关系的理论构念的矛盾［63］（PP338-357）。这为未来的研究者提供了重要的指导和建议。

最后是研究框架问题。网络是主动性和历史经验的产物［25］（PP237-251），其嵌入于社会环境中，并不断地与环境进行着互动。因此单纯地研究性别对社会网络的影响有一定的局限性，也就是说在性别与社会网络之间并非都是直接效应，对可能存在中介或调节效应的分析更能完整地反映社会网络的概况。如克劳德·费舍尔（Fischer，C.）和斯泰西·奥力克（Oliker，S.）提出性别对网络的影响需要年纪来调节［7］（PP124-133），摩尔在研究中发现当控制网络中的结构位置时，性别的差异变小［8］（PP726-735）。莎拉·德科拉·多德（Dodd，S.D.）和埃莱尼·帕特拉（Patra，E.）通过研究发现文化在塑造创业网络的性质方面发挥重要作用［64］（PP117-134）。还有一些文化变量如阶层、种族、行业规范、宗教等也常常影响既定群体创业者构建的网络的程度和性质。因此在对女性创业者的社会网络进行研究时需要进一步关注特定环境、特定文化对特定的女性创业者群体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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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绘山

Female Entrepreneurs' Social Network:Existing Research and Its Future Direction

ZHANG Jun-xiao1LI Yao-kuang2YAO Xiao-fang3
(1.2.3.School of Management,Hefe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Hefei 230009,Anhui Province,China)

gender；social network；female entrepreneurs；network structure；relationship characteristics

Based on a review of existing literature on female entrepreneurs and their social networks，this paper discusses，at first，two perspectives：individual or intentional perspective，and structural or situational perspective and identifies that the latter dominates the mainstream research.We thus decide to focus on an exploration of female entrepreneurs'social networks 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structures.Finally，based on the limited research material，we propose future research directions.

C913.2文献标识：A

1004-2563（2016）03-0109-08

1.张军晓（1987-），女，合肥工业大学管理学院2012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创业投资。2.李姚矿（1967-），男，合肥工业大学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创业风险投资，财务管理和国家税收。3.姚晓芳（1956-），女，合肥工业大学管理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风险投资与创业管理，资本经营与投资决策。

本文为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女性创业融资的个人和制度因素解析及融资网络构建研究”（项目编号：71272056）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