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必吉祥的清式家具装饰纹样分析

毛佳佳

清式家具的形态与结构工法具有浓厚的文化意涵与艺术气息，且是中华文化发展的产物。清式家具为东方美术装饰工艺运动的重要瑰宝，结合了中华民族的文化风格、是经济发展、社会发展及 东西方文明技艺交融的产物。其独有的风格特色，造就了最高的雕工技术和工艺精神。本文通过对清式家具的吉祥纹样进行分析，揭示了清式家具在一定的历史背景和文化环境下所产生吉祥纹样的缘由。

代表性吉祥纹样的意味表达

1.庄严气派的龙纹装饰

现故宫太和殿中陈设的金漆雕龙纹宝座以及屏风都是其中最典型的传世实物。金漆雕龙纹宝座和屏风的存在使得整个太和殿显得金碧辉煌、气度非凡。清代初期龙纹装饰中龙的角分叉成山字形，龙的眼睛显圆，龙的爪已不似明代鹰爪，五趾相靠成“风车”状。这时的龙爪拇趾与食趾相距较大，趾甲显得细小，没有了元、明时期三角形的那种锋利感。所以，清代龙爪给人以有形无力之感。到清代乾隆时期，龙眉朝下，龙尾加长，龙爪出现四指并拢的形态。到了清末的龙纹，其精神大不如之前的威武、健壮，显得腰硬，老态龙钟，四肢无力。对比发现，之前的龙体盘曲度大，有三波九折之美。

2.柔美富贵的缠枝花卉纹装饰

缠枝花纹是一种以藤蔓、卷草为基础提炼而成的汉族传统吉祥纹饰。缠枝花纹所表现的“缠枝”，常常以常青藤、扶芳藤、紫藤、金银花、爬山虎、凌霄、葡萄等藤蔓植物为原型。这些植物本系吉祥花草，多为世人所赞咏，还广泛用于各类家具艺术品中，如传统的插屏，其雕刻牙板几乎都用缠枝纹。缠枝花纹在组织形式上，通过突出柔美富贵的主题要素，即以突出花朵和果实、弱化枝茎和叶片的形式来说明吉祥和富贵就隐藏在日常不起眼的重复环绕的生活之中，表达出当时人们对连绵源长、幸福久远生活的渴望。这种通俗易懂、一目了然的形式极大地迎合了市民阶层的审美需求。

3.典雅清新的山水纹装饰

清康熙朝青花山水画成就最高，受晚明以来浙派山水画影响，采用南宋院体“斧劈皴”法，山石呈劈开的片状，并注重墨色变化，达到“墨分五色”的韵致。雍正时期的山水画受当时流行的四王画风影响，改用“披麻皴”法，风格顿变。山水纹就是这些祖国秀丽山河的形象再现，它委婉多姿，生动优美，富有动感，典雅清新，故寓意生生不息，万代绵长的美好愿望，从而跻身于中国吉祥物。因此反映在装饰纹样当中，就是较为直接的寓意表达形式，也就是一方面，在家具以及木雕中采用了简单直白的表达形式，即直接选取有某种吉祥含义的山水组合形式来寄托人们的美好情愫。

4.万福长寿的万字纹装饰

万字纹即“卍”字形纹饰，纹饰写成“卍”为逆时针方向。 “卍”字在梵文中意为“吉祥之所集”，佛教认为它是释迦牟尼胸部所现的瑞相，有吉祥、万福和万寿之意。清代家具、镂空门窗上比比皆是。但在家具上使用的“卍”形纹大多是取吉祥寓意，曾经浓厚的宗教意味，渐渐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含义，而审美成分越来越浓，渐渐演变成民族传统的审美对象了。这种寓意风格的出现，往往偏于观赏性，迎合统治阶级以及贵族刻意追求添福添寿的心理，寓意福寿绵长，成事如意。

5.福泽绵延的蝙蝠纹装饰

在中国汉族传统的装饰艺术中，蝙蝠的形象被当作幸福的象征，习俗运用“蝠”、“福”字的谐音，并将蝙蝠的飞临，结合成“进福”的寓意，希望幸福会像蝙蝠那样自天而降、福泽绵延。以此组成家具上较为常见的吉祥图案。蝙蝠纹变化相当丰富，有倒挂蝙蝠、双蝠、四蝠捧福禄寿、五蝠等。传统纹饰中将蝙蝠与“寿”字组合，曰“五蝠捧寿”。这种吉祥纹样的表现形式，往往都是和主人的身份地位和思想观念相呼应的。

当时的社会环境对纹饰演变的影响

从整个纹饰演变过程来看，吉祥纹样的构成形式在当时是比较受欢迎的，虽然当时的清政府一味地奉行闭关锁国政策，随着吸收外来文化的同时，也形成了鲜明的时代风格。接受了来自异域图案风格的影响，但在后来的发展史中之后便被不断地丰富和糅合了。考虑到当时清朝对外商贸的往来，又将外来的图案样式融会进吉祥纹样的表现形式中，这种新的样式吻合了当时的市场需求，也为清朝的经济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

结语

如果说，明式家具是源于明代苏州的古典私家园林，是文人雅士回归自然的私家园林内装饰必需品的产物。那么清式家具则是富丽堂皇、华丽繁缛、极尽奢华的清宫宫廷建筑内装饰必需品的产物。这种纹样形式能够根据诸多外在因素去改变和丰富自身，却始终保持着本民族传统艺术的文脉而发展变化，因为不变的是民族传统、风俗习惯，加入的是时代风貌、异域特色，正是在这种兼容并进的中国传统艺术精神下，吉祥纹样才得以使其连绵不断的结构形式真正做到生生不息，使其吉祥的寓意代代相传。是吉祥文化的可视化载体，是较为符合当时各阶层人们的心理需求和审美理念的时代产物。

（作者单位：湖南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