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斌斌
学术资本主义对大学人才培养的影响及应对*
●段斌斌
知识商品化、学术资本化、教师功利化、大学企业化是学术资本主义的主要表现。市场经济的建立、功利思潮泛滥以及教师偏低的工资性收入是学术资本主义在中国兴起的特殊根源。学术资本主义消解了人才培养的灵魂地位、扭曲了人才培养的目标、造成教学与科研的严重失衡以及人才培养质量的下滑,并最终导致了大学人才培养功能的弱化。为此,可从重拾育人为本的大学使命、创新激励制度、坚持科教融合等方面,积极回应学术资本主义对大学人才培养的挑战。
学术资本主义;人才培养;教书育人
学术资本主义特指公立研究型院校及教师为确保外部资金的市场活动或具有市场特点的活动。[1]作为学术与资本的主动联姻,学术资本主义对大学的人才培养造成了强烈冲击和实体损害。在学术资本化的进程中,如何始终坚守育人为本的灵魂使命和学术品味;在学术商品化的浪潮中,如何积极回应市场的用人需求并做出独立判断;在学术功利化的侵蚀中,如何因势利导激励教师潜心育人并提高人才培养质量,这些都是中国大学必须正视并思考的问题。
学术资本主义本质上是大学及教学科研人员凭借自身学术资本大量参与市场活动的行为。长期以来,坚守学术自治和学术自由是大学的优良传统,大学被视作是抵制市场侵蚀的“坚强堡垒”;而大学教师也被视为是与市场进行“最后抗争”的专业斗士。然而20世纪下半叶,教授像其他专业人员一样更多卷入市场,且卷入程度今非昔比,专业工作开始出现实质上而不是程度上不同,院校参与商业活动也出现了本质上而不是程度上的差异。[2]为了竞争关键资源以弥补经费的不足,大学及教学科研人员愈来愈频繁地从事市场或具有市场特点的活动。研究型大学开始大量招收付费的海外学生,拓宽与企业的研究、培训合作,开发适合市场的新工艺与新产品;教学科研人员也频繁申请专利、参与企业咨询、对外讲授课程。学术资本主义首先事发于贴近市场的院系,理工科等应用学科及学者最先卷入学术资本主义,随后商科、法科、教育等人文社科学者也陆续加入学术资本主义大军。教授从此不再被鼓励从事好奇心驱动的研究,而是被督促更多从事商业研究,学术中心也从学科核心转向创业中心。学术资本主义在某种程度上削弱了社会特殊对待大学与教师的理由:从此对待大学更像对待其他组织,对待教学科研人员更像对待其他知识工人。[3]曾几何时,教师被认为应当利用自己掌握的知识技能为人类社会谋福利,而不仅仅追逐自身的经济富足。如今学术资本主义重构了教师身份,教师也从维护社会公益的专业人员逐渐转变成追逐自身利益的“学术资本家”。
知识商品化、学术资本化、教师功利化、大学企业化是学术资本主义的主要表现。首先,知识商品化是学术资本主义的生成前提。传统观点认为,知识是一类能有效增进人类社会福祉的公共物品,具有普遍性、公共性、非牟利性与有组织的怀疑性等特征;知识应该在学术共同体内自由传递、免费分享,共同增进人类社会的福祉。但学术资本主义改变了知识的传统特性,知识开始像其他商品一样可以自由买卖、有偿获得。知识商品化不仅发掘出知识自身的经济价值,也为学术资本化创造了条件。其次,学术资本化是学术资本主义的产生关键。学术知识是大学组织的源泉和生命,也是鉴别学者卓越与否的主要标准。它源于知识又超越知识,而成为学者个人合理独到的学识见解。学术知识因学者的无私发表而适时共享,并由此带来业界承认和学术声誉。但市场的介入最终改变了学术共同体的游戏规则,受到资本推动的学术开始由开放走向封闭、由共享走向私利。学术与市场的联姻,促成学术知识直接参与技术产品的生产和商业利润的开发,学术的资本价值由此被大大挖掘。学术资本化不仅破解了学术与资本的长期对立,而且也为教师利用学术资本参与学术创业提供了可能。再次,教师功利化是学术资本主义的必然结果。教师传统上被视作“传道、授业、解惑”的知识传授者,即使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陆续融入现代大学使命之后,教书育人也仍被当作教师的中心工作。来势汹汹的学术资本主义解构了教师工作的优先次序,潜心育人的传统使命让位于科学研究的经济效益,“闲逸好奇”的兴趣研究也为应用技术研究所大肆挤压。市场的侵蚀和资本的诱惑使得学人曾赖以生存的精神食粮正被如今的学术快餐所替代,“三奔一荒”(即奔钱、奔官、奔项目,荒学术)正成为教师工作的真实缩影和现实写照。经济理性不仅成为大学管理的现实考量,更成为教师选择的价值标准。最后,大学企业化是学术资本主义的必然延伸。学术资本主义不仅混淆了教师与其他专业人员的界限,也模糊了大学与市场的边界。大学的行为越来越像知识市场中的营利组织,不断获取资源和地位成为大学的主要考量。大学积极跻身市场的目的是试图从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等核心职能中创收,追求利益最大化正成为组织和个人行为的基本出发点。由于受到市场的压力,大学不得不适应市场的短期需求,而忽视了更广阔的社会责任。[4]
(一)市场经济的建立为学术资本主义的兴起提供了制度土壤
市场经济重塑了大学—政府之间的互动逻辑,市场开始成为联结大学与政府之间的重要纽带。长期以来,大学与政府的联系简单直接:政府是大学的举办者,负责筹措经费和管理大学;而大学则是政府的附属机构,主要按照政府要求从事各项办学活动。20世纪90年代以来,市场经济的建立开始改变政府与大学之间的传统关系。一方面,持续增长的经费压力迫使政府不得不考虑将大学部分推向市场,鼓励教授和院校从政府外部获取资金,政府的集权管理开始出现松动;另一方面,被迫面向市场以谋求办学资源的大学也愈来愈感受到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重要作用,并由此享受市场化办学所带来的种种益处。与此同时,面对经济全球化的激烈竞争,企业尤其是大型跨国公司等市场主体,也迫切寻求技术优势和产品创新。于是,企业对新产品和技术的寻求,同院校及教学科研人员对更多资金的寻求一拍即合。[5]在市场场域中,拥有充足资金却缺乏技术产品的企业与拥有科研优势却缺乏资金的大学就这样实现了优劣互补、无缝契合。而同时谋求产业创新与高等教育经费来源多元化的政府,自然乐意推动大学与产业的互动。从这个意义上说,学术资本主义的兴起过程,既是大学与产业为满足自身诉求而积极参与的主动过程,又是政府外在推动以实现社会公益的促进过程。
(二)功利思潮泛滥是学术资本主义兴起的强大动力
作为市场经济的副产品,功利思潮不仅在经济领域大行其道,更在大学“耀武扬威”,日渐成为大学和教师的行动逻辑。作为一种哲学思潮,功利主义讲究实际功效,强调个人的现实利益;而作为一种工具性的大学理念,功利主义大学观则倡导大学为社会服务,强调大学应与企业、社会密切合作以实现学术的资本价值。事实上,在高等教育的现代化进程中,功利主义不仅对大学的思想观念、政策制度、组织行为、教学科研和资源配置产生了重大影响,[6]而且也为学术资本主义的兴起提供了强大动力。功利主义不仅影响了政府推行市场化的教育政策,更深深影响着大学自身的办学行为。在市场逻辑和功利逻辑的双重支配下,大学不再仅仅满足于政府的财政拨款,而是想方设法参与市场活动以谋求外部收入。大学积极投身商业活动、热衷创业行为,越来越像企业一样为“赚钱”而从事各项活动,“投入最少、产出最大”的市场逻辑正在解构大学的传统使命。不仅如此,功利主义对大学教师的“荼毒”则更为深刻。在当下的中国大学,教师利用自身学术资本进行学术创业活动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事,甚至学术资本主义活动少反而成为嘲讽教师学术无能的一种标志,经济考量正成为部分教师的行为出发点和最终落脚点。
(三)教师基本工资偏低也是学术资本主义兴起的重要原因
作为学术知识的拥有者,中国大学教师的辛勤付出与其工资性收入长期不成比例。与国际同行相比,我国高校教师待遇总体偏低,而学校运行经费中用于人力开支的比例则更低。一项调研显示:美国斯坦福大学2010年人员经费占其运行总经费的60.7%,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为61.7%,密歇根大学更是高达66.5%,而其他美国研究型大学的人员经费也占三分之二左右;而我国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南京大学、浙江大学等5所研究型大学的平均人员经费仅占运行总经费的36%。而且,考虑到上述5所高校在中国的龙头老大地位,以及中国大学运行总成本本身就低于美国高校等因素,中国高校人员经费的实际差距其实更大。[7]因此,为了应对日益增加的生活成本并维持体面生活,大学教师尤其是一线城市的高校教师愈来愈多地卷入学术资本主义队伍。大学教师利用自身拥有的学术资本,在知识市场换取基本等额的经济报酬。他们通过申请专利、参与企业咨询和培训、对外讲授课程、开发新产品和新工艺等方式积极参与学术创业活动,实现知识的经济价值。当然,尽管学术资本主义在不同地域、不同学科等方面存在显著差异,但大学教师更多参与学术资本主义活动已是不争事实。
(一)学术资本主义扭曲了人才培养目标
首先,学术资本主义影响了大学的专业及课程设置。与市场紧密联系的专业受到青睐、发展迅速,而远离市场的专业则备受冷落、少有问津。一项实证研究发现,部属高校新增的133个专业中,工学门类专业几乎占到50%,达到65个,而历史学与哲学等人文学科在新增专业中的比例均不超过1%;信息类相关专业的增长幅度达70.01%,生物科学类专业增长幅度达75.97%。[8]不可否认,专业及课程设置的市场化倾向有其合理性,但过度市场化实际上也会扭曲人才培养目标,并对人才培养造成长远不利影响。事实上,专业设置的市场化趋势看似理性,实则体现为长远的非理性。学科专业设置的过分应用化和功利化趋向,既是人才培养目标过于奉迎当前市场需求的体现,更是高校过分市场化和急功近利的显现。健全人格和综合素质不再是人才培养的重要目标,就业率实则成为关键甚至是唯一指标。评价标准的单一性和功利性进一步强化了人才培养目标的功利性,大学教育也从培养博雅公民的场所蜕变成各类技工的训练场。
其次,精致利己者也是学术资本主义过分渗透大学的又一产物。学术资本主义的泛滥不仅训练了一批追名逐利的“学术资本家”,事实上还培养出一批人格扭曲、追逐私利、缺乏社会责任感的精致利己学生。北京大学钱理群教授曾言辞激烈地指出:“我们的一些大学,包括北京大学,正在培养一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们高智商、世俗、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更善于利用体制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人一旦掌握权力,比一般的贪官污吏危害更大。”[9]他们的高素养仅指向个人的一己私利,而非把个体成长始终融入时代与社会的内在需要。[10]学术资本主义的经济诱惑侵蚀了曾被大学引以为傲的圣洁生态,而学术资本主义的功利诉求则扭曲了人才培养的博雅目标,人才培养成为大学直接向企业和市场输送劳动力的单向传输带。受制于扭曲的人才培养目标和功利的人才培养模式,一批精致利己者最终被大学塑造成型:他们经济理性健全而人格发展不彰,个性私欲膨胀而责任良知萎缩,通晓经营谋利之术而缺乏对真、善、美的虔诚追求。
(二)学术资本主义导致教学文化失落及教育质量下滑
学术资本主义导致了教学文化的失落。科研霸权的彰显和教学文化的失落是问题的一体两面,也是学术成为资本的诱发后果。从实践来看,院校和教师的学术资本主义活动不仅能得到科研资金,而且能提高学术声誉;而教学活动不仅不能得到外部资金,反倒消耗资源,且效果难于量化。于是,不管是国家层面的高等教育政策还是院校层面的教师评价机制,在某种程度上都激励教师的学术资本主义活动。几乎所有的大学都对教师科研提出了要求和压力,只有在培养学生成材方面教师没有面临压力。任何分析了研究型大学的聘用和升迁标准的人都会产生疑惑,他们的疑惑不在于“教授们为何如此不关心学生”,而在于“在如此缺乏激励和奖赏的情况下,为何还要教师再关心学生”。[11]即使一些高校将教学指标作为教师晋升的必要条件,但教学评价也远比科研评价严格苛刻,教师尤其是教授也很难潜心教学育人。哈佛前校长刘易斯曾形象地说:“自从学术成果成为教授聘任的主要标准开始,教学就被看作是一项与学术研究无关的技能,有时甚至被认为与学术研究相排斥。大多数大学教授享有盛誉,是因为他们思想独到、著作等身。与之相反的是,出色的教学在学术圈里被视为是一种表演艺术,如果你会表演当然不错,但与此同时,同行也会怀疑你是否在认真地做学问。”[12]因此,学术资本主义事实上强化了“重科研、轻教学”的大学文化。
此外,教育质量下滑也是学术资本主义的必然延伸。学术资本主义动摇了大学育人为本的根本使命,经济动机成为大学教育的主题,人才培养远不及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重要。学术资本主义的经济收益,强化了重科研的教师考评和升迁制度,而教师为了寻求自身利益和学术发展自然而然地选择科研。刘易斯曾说:“将学术探究置于本科教育之上,会使本科教育付出高昂的社会代价。”[13]在精力恒定的情况下,学术资本主义活动愈多必定意味着留给教育教学的时间和精力愈少,反之也成立。正是这样一种视“科研为卓越、教学为低端”的制度设计,严重影响了大学的教育质量。一般来说,教授知识广博、才思敏捷、阅历丰富、情操高尚,被认为是教书育人、人才培养的最佳践行者。然而,学术资本主义的经济诱惑使得教授沉溺于自身的经济富足,而忽视了教书育人的传统使命。即使制度规定教授必须为本科生上课,教授也未必能够真正潜心投入教学:他们的心思不在“学生课堂”,而在“老板课堂”;心思不是谋求系统生动地向学生传授知识,而是挖空心思制造段子谋求企业大佬的会心一笑。人才培养受到学术资本主义冲击,开始丧失优先性和系统性,培养标准和育人要求一降再降、放水严重;教授不愿、不给学生尤其是本科生上课成为普遍现象,教育教学成了各院系安置没有研究能力教师的“垃圾场”,更有甚者直接对外临聘教师以求单纯完成教学任务。从这个意义上说,学术资本主义活动是以牺牲人才培养地位和质量为代价的。
(三)学术资本主义消解了人才培养的灵魂地位
众所周知,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是大学公认的三大使命。但大学从它诞生之日起就把人才培养作为自己永恒的根本任务,传统大学是这样,现代大学也是这样。[14]然而学术资本主义的兴起却悄然改变了大学的育人传统,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完全凌驾于人才培养之上。与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相比,人才培养因效益较低而成为大学追逐经济效率的牺牲品。作为资源依赖组织,大学具有获取资源的天然冲动;而作为学术资本主义的理性人,资本则具有难以抵制的诱惑。目前,大学收入主要由学生学费与专项资金、浮动的科研经费以及社会收入三大块构成。在此体制下,“人头费”与专项资金基本是定额,变动幅度不大,增加收入只能寄希望于竞争科研经费以及学术资本主义活动;而在现有评估机制下,教学即使再卓越也不能给大学带来实实在在的额外收益,而科研经费与科研成就对大学和教师而言却意味着良好的办学信誉和学术声誉。正如学者所说:“教授在大学是因为个人成就而赢得学术地位,那些真正让他们功成名就的是学术论文和研究发现,而不是教学业绩。”[15]对于大学及教师而言,能带来额外学术收益的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实是“一石二鸟”、名利双收的好事,他们何乐而不为呢?因此,大学人才培养功能的弱化,事实上是学术资本主义大行其道和功利理性充斥大学校园的必然结果。从这个意义上说,学术资本主义的兴起过程,既是大学及其教师放弃悠久传统而积极走向市场的显性过程,也是人才培养在大学使命中逐渐失势、地位下降的隐性过程。
(一)重拾人才培养的核心使命
大学是创造知识的海洋,更是人才培养的摇篮。当前科学研究取代人才培养成为大学的话语霸权,而学术资本主义则进一步恶化了“重科研、轻教学”的大学生态。作为大学组织区别于其他社会组织的根本,人才培养能为经济发展和国家富强提供宝贵人才资源,这是任何社会组织所无法替代的。正基于此,《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与发展规划纲要 (2010-2020)》指出:“牢固确立人才培养在高校工作中的中心地位,着力培养信念执著、品德优良、知识丰富、本领过硬的高素质专门人才和拔尖创新人才”;《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也提出:大学要“坚持立德树人,突出人才培养的核心地位,培养拔尖创新的一流人才;完善质量保障体系,将学生成长成才作为出发点和落脚点;引导教师潜心教书育人、静心治学”。为此,不管是研究型大学还是教学型大学,都应当突出人才培养的核心地位,把提高人才培养质量作为大学教育的根本使命。如此,方能从观念上首先抵制学术资本主义对人才培养的现实冲击。
(二)创新制度激励教师潜心教书育人
教师尤其是教授难以潜心教学是学术资本主义兴起的必然延伸。正如美国学者罗杰·盖格所说:妨碍教学质量提高的问题也许在于报酬结构——给予研究成就以特权,而对其他成果形式尤其是教学成果没有足够承认;研究成就无比荣耀且有经济补偿,而教育教学却是自赚吆喝、费力不讨好。于是,研究霸权塑造了教师尤其是教授的行为,阻止它们投入有效教学所需要的时间和努力。[16]从这个意义上说,提高人才培养质量仅有大学的认知和宣传还远远不够,创新制度激励教师潜心教书育人显得尤为重要和迫切。一方面,它要求改变传统教师管理的“一刀切”弊端,对教学型教师和研究型教师宜采取不同的考核和职称晋升标准,并加大教学业绩的考核权重。《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与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指出:“大学要加大教学投入。把教学作为教师考核的首要内容,把教授为低年级学生授课作为重要制度”;另一方面,则要求大学创新激励机制,使卓越教学也能为教师带来实实在在的收益。近几年来,很多高校都重奖教学一线的优秀教师,如浙江大学“心平奖教金”100万元重奖优秀教学名师,四川大学设“卓越教学奖”100万元重奖优秀教学名师……这些措施都是通过制度创新激励教师潜心教书育人的有益尝试。
(三)坚持科教融合提高人才培养质量
科教融合理论认为,从“科教分立”到“科教融合”是提高高校人才培养质量的关键。周光礼教授就认为:“人才培养是高校永恒的主题,教学、科研、服务都是人才培养的重要途径。在人才培养上,教学和科研不是对立的,它们只是人才培养活动的两种方式。最有效的育人环境是能够鼓励学生和教师参与到教学和科研这两种人才培养的形式中。高校人才培养的问题不在过于强调科学研究,而在于过于倚重单一的课堂教学途径。但在我国很多高校中,教师的科研活动和本科课程之间是脱节的。当前很多高校都在推行本科教学改革,但是大部分的改革仍局限于传统课堂教学和学习的改善上。虽然也考虑了包括科研在内的各种活动,但重心还是放在改善课堂教学上,把课堂教学看成了本科生教育最主要的育人手段。这是目前本科教学改革难以取得重大进展的根本原因。”[17]从这个意义上说,既然教学与科研的失衡是学术资本主义的可能延伸,那么与其坚持教学与科研的对立,倒不如提高科研的育人性和教学的学术性,构建教学和科研协同创新的育人机制,真正提高人才培养质量。
[1][2][3][5][美]希拉·斯劳特,拉里·莱斯利.学术资本主义[M].梁骁,黎丽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5,10,1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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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周光礼.高校人才培养模式创新的深层次探索[J].成才之路,2015,(9).
(责任编辑:刘丙元)
*本文系全国教育科学规划2015年度国家重大课题 “法治教育融入国民教育体系的路径和机制研究”(课题批准号:VEA150004)阶段性成果。
段斌斌/中国人民大学教育学院博士生,主要从事高等教育管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