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专业学位教育发展历程及其特点分析*

张秀峰

(首都师范大学 大学英语教研部，北京 100048)

伴随着美国社会政治、经济和高等教育的发展，专业学位教育开始在美国孕育并获得极大发展，最终使美国成为专业学位教育的发源地和发展水平最高的国家。纵观美国专业学位教育的历史，其发展过程历经了孕育和萌芽期、产生和发展期、成熟和完善期以及繁荣和改革期四个时期，并在不同发展时期呈现出独特的发展特点。美国专业学位教育从产生至今已有200多年的发展历史，由于其发展过程的连续性和复杂性，因而将其划分为四个历史阶段。在时间上也是只做了大致的划分，而没有细分到某一具体的年份。

一、孕育和萌芽期(殖民地时期)

在殖民地时期，由于缺少专业的教学人员，殖民地所需要的专业人员(主要是医师、律师和牧师)的培养主要依靠欧洲尤其是英国的大学，但赴欧学习旅途远且费用贵，只有少数人有能力到欧洲的专业学校里去学习，其他想要做律师或医师的青年则只能独立学习或师从于执业的律师或医师从学徒开始做起。随着1636年哈佛学院诞生起，先后有九所殖民地学院在这一时期成立，开始了经过学校教育培养专业人士的萌芽。这些学院都是由宗教教派所创办，几乎完全照搬英国教育体制，其学位制度也以英国的牛津、剑桥两校为蓝本，学制四年，且只设学士学位。同时，这些殖民地学院创办初衷是为了培养有良好文化教育的教士，从而使得宗教得以传播，因而其核心课程是以古希腊罗马的语言和文学为主。这九所殖民地学院的简要情况如表1和表2所示。

表1　殖民地学院介绍(1)

(资料主要来源为各大学官方网站)

表2　殖民地学院介绍(2)

(资料主要来源为各大学官方网站)

这一时期的职业多为手工、种植等，职业的专业性不高，因而人们对于专门职业的理解还不够充分，认为“培训诸如律师和医生等职业的相关从业人员应该是这些职业的责任，因而美国师徒制的历史远远早于其学校教育”。[6]同时，这一时期对进入律师、医生和牧师等行业的人员基本没有限制，也没有入行资格审查，当学徒是入行的主要方式，因而接受学校教育去攻读学位的人少之又少。以律师的培养为例，这一时期通常是由执业律师以学徒制的方式培养法律工作人员，因而马萨诸塞州从1693年威廉和玛丽学院成立到独立战争时只有三人受过专业的法律教育，其中两人出身伦敦律师学院，一人则在殖民地受过法律专业教育。[7]医师的培养也大抵如此，通常是由执业医师在诊所授徒培养。据统计，到美国独立战争结束时，全国3000名医师中仅有51名获得了学院授予的医学学位。[8]此外，尽管殖民地学院可以授予医学学士和法律学士等学位，但只是在学位前面加上专业名称，并无特殊的含义，也没有与其他学位真正区别开来。

综上所述，受其经济、政治等发展水平和社会需求的影响，这一时期的专业学位教育处于萌芽阶段，无论是专业学位的授予人数以及专业学位的类型，还是专业学院的数量和类型，都处于发展初期的较低水平。

二、产生和发展期(美国建国——19世纪末)

建国后，美国社会对专业人员的大量需求使得专业人员的培养开始向规模化发展，而这是学徒制无法满足的。这一时期，专业学校开始出现，并逐渐开始承担了专业人员培养的任务。例如，随着医师需求的增加，就出现了几位医师联合成立私立医科学校的现象。这种专业教育的形式有很高的经济回报，而且比学徒制在培养质量上更有效，但这种专业教育还不是很正规，培养层次不高，规模也不是很大。

随着美国逐渐发展成一个较发达的工业化国家，社会对应用型专业人员的需求也随之大量增加，这也催生了真正意义上的专业学位教育。从18世纪末和19世纪初开始，专业学院大量出现。例如，1817年哈佛大学成立了法学院，随后耶鲁大学于1824年、弗吉尼亚大学于1826年也分别成立了法学院。法学院在这一时期获得很大发展，主要是因为建国后各种法律不断颁行，因而对法律人才的需求不断增加。与此同时，美国州立大学也在这一时期开始兴起，托马斯·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在1818年创办了美国第一所真正的州立大学——弗吉尼亚大学，其他州也相继创建了各自的州立大学。州立大学的发展奠定了美国高等教育建设本土化的基础，为美国的经济发展和政治的稳定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而其务实的学风和实用的知识也推动了世俗性知识与高等教育的联接，美国的专业教育开始真正获得进步。[9]67

美国学位教育在这一时期的极大发展还突出表现在开展专业学位教育的专业学院的类型开始丰富起来。大学开始设立了类型丰富的专业学院，包括法学院、医学院、神学院、工程学院等。例如，1765年费城学院(1779年更名为宾夕法尼亚大学)设立了最早的医学院，哈佛大学(1780年由哈佛学院更名而来)于1816年成立神学院，1817年成立法学院，而1818年成立的弗吉尼亚州立大学则设立了解剖学和医学院，宾夕法尼亚大学于1881年设立了商学院。与此同时，许多独立的专业学院也开始出现，如1824年美国为应对农业生产发展所需的大量工程技术人员设立了伦塞勒多科技术学院(Rensselaer Polytechnic Institute)，1862年赠地法案通过后涌现的为美国培养了大批工农业方面高级专业人才的农工学院。

与此同时，为了适应各个领域快速发展的迫切需要，美国的研究生教育在这一时期开始获得长足的发展，农业、商业、工程等专业开始增设了具有很高水平的研究生课程。[9]70因而，美国的专业学位教育开始向研究生层次发展的趋向。

综上所述，随着美国工业化的发展以及对应用型专业人员需求的增加，这一时期专业学位的授予人数和专业学位的类型都得到了较快发展，最突出表现在专业学院的数量和类型的迅速发展，产生了真正意义上的专业学位教育，而且随着美国高等教育的发展，其专业学位教育在这个时期也开始向研究生层次拓展。但是，尽管人们开始意识到需要获取更多的专业知识和能力，从而开始选择进入专业学院进行专业学习，但这一时期的专业学院所开展的专业学位教育的入学要求和培养要求一般都不高。例如，医学院的医学专业学位教育只要求学生在高中毕业后接受三年的学习，而法律专业学位教育则只要求学生在高中毕业后接受两年的学习。

三、成熟和完善期(20世纪初——20世纪40年代)

美国在20 世纪初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工业化国家，经济的高速发展使其迈入垄断资本主义的发展阶段。随着生产科学化程度的提高，现代工业生产急需大量高素质的人才，而且教育与经济、管理、文化等各个领域的联系也更加紧密，对相关领域高级专业人员的需求也日益增加。因而，美国的专业学位教育在这一时期获得了重大的发展，突出表现在以下五个特点。

(一)专业学位教育的人数不断增长

随着接受专业学位教育人数的不断增加，专业学位教育越来越为美国社会所接受，原因之一就是很多职业的专业化程度提高，从事这些职业必须接受过相关的研究生教育才能获得公众的认可。例如，到19世纪末，约有三分之一的州要求医师在开业之前必须获得经过认证的医学院的医学学位。[5]1511920-1940年，美国专业博士学位在博士学位授予中的比例上升到18%；从专业博士学位的类型来看，教育类专业博士学位在全部专业博士学位所占比例由3.6%上升到18.7%，管理类专业博士学位所占比例由4.2%增加到6.2%，工科类由1.8%上升到3.2%，农科类由1.8%上升到2.5%。[9](71)这也反映出美国当时社会发展对这几类专业人员的需求较大，符合当时美国社会发展的需要。

(二)专业学位教育的层次不断提升

哈佛大学商学院于1908年颁授了美国第一个专业硕士学位——工商管理硕士学位，哈佛大学教育学院于1920年颁授了美国第一个专业博士学位——教育博士学位，而哥伦比亚大学则采取了将哲学博士与专业博士分开培养的模式。美国专业学位教育体系在层次上逐渐完善，即学士、硕士和博士各个层级上都有专业学位，满足了社会对不同规格和层次的专业人才的需求。

(三)专业学位的类型不断丰富

在这一时期，专业学位教育由传统的医学、法学、神学等专业领域开始向管理、公共卫生学、药学、商业、图书馆学、园林学等专业领域扩展，因而专业学位的类型更加多样化，各种专业硕士和专业博士学位层出不穷，如图书馆学博士、公共卫生博士、药学博士、商业博士、企业管理硕士、图书馆学硕士、社会工作硕士、农学硕士、工程硕士等。

(四)专业学院的数量、类型和层次不断发展

在这一时期，开展专业学位教育的专业学院也呈现出前其所未有的新特点。一方面，专业学院的类型继续增加。医学、法学、工学、商学，教育、建筑、护理、兽医、图书馆学和新闻学等方面的专业学位教育开始在大学中有了自己的位置，与之相应的开展专业学位教育的专业学院，如商学院、教育学院、建筑学院、护理学院、兽医学院、传播学院、图书馆学院等也相继诞生。另一方面，大量的专业研究生院开始成立。自约翰·霍普金斯大学1876年建校后设立了法学研究生院和神学研究生院等，随后哈佛大学、耶鲁大学、哥伦比亚大学等也纷纷设立专业研究生院，开展研究生层次的专业学位教育，这大大提升了研究生层次专业人才的培养。但是这里需要指出的是，专业研究生院除了开展专业教育培养专业人才而授予专业学位之外，也可以培养学术研究人才，但是其学术学位是由研究生院负责授予。如普林斯顿大学的建筑学院既可以授予建筑学学士学位、建筑学硕士学位和建筑学博士学位，但是其建筑学哲学博士(Ph.D)是由研究生院颁授的。相应地，专业学院在招生方面也有了严格的标准，除了学费支付能力的因素之外，更多的则是考虑学生的成绩平均积点(Grade-Point Average，简称GPA)以及特定的入学考试成绩，同时还包含其他因素在内的全面考察。

(五)专业认证制度开始出现并得到很大发展

在这一时期，随着美国高等教育院校认证制度的开展，美国的专业认证制度开始得到发展。例如，1901年，美国骨科协会(American Osteopathic Association)开始对有关院校进行评估。随后，美国医学协会于1905年联合医院协会共同建立了一套有关医学院评估的标准，随后开始对医学专业进行了评估和鉴定。根据评估结果，美国医学会公布了一批医学院名单，宣称这些医学院经过认证，从而被认定有能力提供有质量保证的医学预备教育，同时还规定未经过专业认证的医学院毕业的学生不能参加美国执业医师考试。医学专业认证的开展使得各个医学院为了保证其学生在毕业后能顺利就业而努力提高其教学质量，并积极参与医学专业认证，这在很大程度上保障了医学人才的培养质量，并开始为其他职业领域所效仿。美国专业认证制度也从此开始得到深入发展。

综上所述，随着美国经济的进一步发展以及生产科学化的程度提高，急需大量高素质的专业人才，专业人才的领域不断拓展，因而这一时期专业学位的授予人数、专业学位的类型、专业学位教育的层次以及开展专业学位教育的专业学院等都发生了重大变化，逐渐趋于成熟和完善，特别是专业认证制度在这一时期开始出现，有效提升和保障了其专业学位教育质量。

四、繁荣和改革期(二战——至今)

二战中美国大发战争横财，从而刺激了其资本主义的进一步发展，战争的需要也刺激了科学研究在国防以及各个经济领域中的飞速发展。同时，由于生产科学化程度的大大加深，美国的产业结构和职业结构等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社会生产、生活、管理、服务等各个部门对于高级科研人员的需求也急剧增加。美国专业学位教育在这一时期也达到了其发展的繁荣期，具体表现在以下五个方面。

(一)专业学位授予人数迅猛发展

从表3可以看出，各个层次的专业学位授予人数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规模，反映出这一时期美国社会对专业人才的需求呈现出多样化的特征，而且从绝对数值来看，各个层次的专业学位授予人数从2007到2011年都是一直稳步增长，这反映了美国社会对专业人才需求的旺盛。

表3　2007-2011美国专业学位授予人数

(数据来源为http://nces.ed.gov/programs/digest/d14/tables/dt14_318.30.asp[2016-03-04].)

(二)高层次专业学位的发展迅速

从表3可以看出，专业硕士和专业博士学位发展速度较快，而专业博士学位在博士学位授予人数中比例逐年递增(见表4)。这反映出美国社会对高级专业人才的需求日益增大。但是，不同类型的专业博士在授予人数方面也存在差异，其中教育博士的授予人数最多。

表4　1980-2009年专业博士学位授予人数以及占博士学位授予总数的比例

(数据来源为http://nces.ed.gov/programs/digest/d14/tables/dt14_318.30.asp[2016-03-04].)

(三)专业学位授予单位的数量进一步增加

为了满足社会对专业人才的需求，很多大学和学院都开展了专业学位教育。例如，美国到1994年有1342所大学能够授予学位，其中有1146所大学可以授予教育学士，可以授予教育硕士学位和教育博士学位的院校达到1036所。再如，授予法律专业学位的法学院的数量由1976年的166所增加到1994年的185所再到2011年的202所，能够授予医学博士学位的医学院的数量也由1976年的107所上升到1996年121所再到2013年的143所。[10]11

(四)女性获得专业学位的人数增多

大多数的法学院和医学院已经接纳女性学生学习，1972年获得医学专业学位的女性有830人，占授予学位总数的9%，到1975年，则达到了1629人，占授予学位总数的13%；类似地，1972年获得法学专业学位的女性有1498人，占授予学位总数的7%，而到1975年，获得法学专业学位的女性有4415人，占授予学位总数的15%。[10]22根据2009年的统计数据，获得学士学位、硕士学位和博士学位的女性人数都高于男性，男女之比分别为685 ∶916、260 ∶397和32 ∶35，因而女性获得专业学位的比例和数量也水涨船高。[11]表5反映了美国1960-2011年法学院数量的变化以及攻读法律博士(J.D.)的学生中男女学生的数量的变化，更鲜明地反映了这一时期美国专业学位教育发展的特点。

表5　美国1960-2011年法学院数量及在校注册法律博士人数

(数据来源为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Enrollment and Degrees Awarded (1963-2011)[EB/OL].http://www.americanbar. org/ content/dam /aba/administrative/legal_education_and_admissions_to_the_bar/ statistics/enrollment_degrees_ awarded.authcheckdam.pdf. (2013-1-1)[2016-03-04].)

(五)专业学位教育转向注重质量发展

二战后到20世纪七十年代，由于经济的迅速发展需要大量的高级专业人才，所以专业学位教育重点在量的增长；到了80年代后，美国社会和经济情况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再加上新的科技革命对高级人才提出的更高要求，专业学位教育开始注重质的提高和保证。

以教育博士的培养为例，随着教育博士培养的“学术化”问题日益突出，教育博士专业学位在培养模式上与教育学哲学博士学位趋同现象越来越严重，并因此导致了教育博士培养质量的下降，为此，美国许多教育博士培养机构开始对教育博士培养模式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和探索，加强学生教育实践能力的培养，更加突出其专业学位的特性。例如，哈佛大学教育领导专业的教育博士项目实施带薪上岗实习的方式取代论文写作，诺瓦大学(Nova University)的教育博士项目则采用临床诊断研究方案来培养教育博士对管理实践的诊断能力。

综上所述，美国的专业学位教育在这一时期的发展呈现出繁荣的特点，从发展规模看，各个层次的专业学位的授予人数都稳步发展，从发展趋势看，高层次的专业学位教育发展迅速，但是随着数量和规模的不断增长，专业学位教育的发展也出现了一系列的问题，因此美国的专业学位教育在这一时期开始转向了由注重数量转向注重质量的发展和改革方向，

五、结语

从美国专业学位教育的发展历程可以看出，美国专业学位教育的发展并非一蹴而就的，而是与社会的发展水平和社会对专业人员的需求相适应，历经了一个逐渐发展、逐渐成熟和逐渐完善并最终得以繁荣的发展过程，并表现出如下的三个特点。

(一)专业教育的发展与社会发展和需求相适应，具有多样性和灵活性

纵观美国专业学位教育发展的历史，经济政治因素是美国专业学位教育产生和发展的内在动因，每一时期的专业学位教育的发展都与其社会发展和社会需求相适应。美国独立战争、美国内战、美国产业革命以及二战等推动美国生产力的高速发展，使其从农业国过渡到工业化国家，而且社会经济的发展还导致社会分工的进一步发展从而导致专业人员需求的增加，这些都是推动美国专业学位教育得以产生和发展的关键因素。美国专业学位教育产生于19世纪中后期，在产业革命热潮中得到确立，在美国全面实现了工业化、成为帝国主义大国之后开始在高等教育领域中占据了重要位置。

美国专业学位教育发展过程中，依据社会和经济发展以及对不同层次和类型的专业人员的需求，灵活设置了多种层次和多种类型的专业学位，满足了社会发展的多样性需求，从而既避免了一味发展高层次专业学位教育而造成人才的浪费，又避免了高层次专业学位教育发展不足而无法满足社会对高层次专业人员的需求。此外，美国专业学位教育中专业学位类型设置的灵活性也及时地反映社会分工发展所引起的职业领域专业化程度发展水平的变化，迎合和满足了社会发展的需求。例如，美国发展交叉学科的联合学位，既反映又满足了社会发展对跨学科专业人员的需求。

(二)专业协会参与的专业认证制度有效保障了其专业学位教育的质量

美国专业学位教育的发展在注重数量发展的同时，也注重质量的发展。一方面，开展专业学位教育的高等教育机构在培养模式上不断改革和创新，从内部保障其专业学位教育的质量。另一方面，美国专业学位教育实施专业认证制度，从外部有效保障了其专业学位教育的质量。美国专业协会通过参与组织和实施专业认证来发挥对专业学位教育的导向和监督作用，保障其专业人员培养的专业性，从而将不能保证专业学位教育专业性和教育质量的教育机构和教育项目排除在外；同时，专业协会通过参与专业资格认定来严格专业人员的准入资格，引导专业学位教育培养出符合相关专业领域准入要求的专业人员，从而将那些不符合准入要求的人员排除在外。专业协会参与的专业认证和专业资格认定，有效保障了其专业学位教育的质量，也维护和推动了所对应专业领域的专业化发展。

(三)实用主义文化传统为其专业学位教育提供了良好的发展环境

美国社会中有着实用主义的文化传统，并贯穿于美国历史发展之中，这对美国高等教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也极大地影响了美国专业学位教育的产生和发展。美国独特的实用主义文化传统催生和促进了美国专业学位教育的诞生和发展，具体表现在拓展了大学的社会服务职能，促进了大学实用性和专业性课程的开设，形成了美国专业学位教育多样化的发展特征等方面。在美国实用主义理念、思想和哲学的影响之下，大学的社会服务职能增强，这使大学与社会的联系日益紧密，进一步表现为大学实用性课程设置、多种专业类型的专业学位和专业学院的设立、专业人才培养与社会发展同步并满足社会发展需求等。在学位设置上，没有学科偏见和雅俗之分，一切根据“有用”和“需要”的原则而灵活进行，因而美国就出现了类型繁多的专业学位和专业学院。美国目前约有38种专业学士学位类型，约有112种专业硕士学位类型，约有56种专业博士学位类型以及10种第一级专业学位类型，和近50种专业学院类型。其中，既有传统的专业学院如法学院、医学院、神学院、教育学院等，也不乏随着社会分工的进一步分化和对应职业的专业化程度提高而产生的专业学院如商学院、工程学院、管理学院、建筑学院等，还有诸如图书馆学院等新兴产生的专业学院。

我国目前正大力发展专业学位教育，这符合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所需，但除了进一步提高专业学位教育质量，不断获得社会大众认可，还应该注重创设专业学位发展的良好文化氛围。我国从古至今一直存在崇尚学术而轻视技术的思想，因而那些实践性很强的职业不为社会和大众所重视，而且重学轻术的传统文化也使得大众对专业学位教育的认可度不高，因此重学轻术的传统观念亟待转变。同时，我国专业学位类型的设置要尽量避免政府的行政主导，而是应该及时地反映社会分工发展所引起的职业领域专业化程度发展水平的变化，积极发展符合社会需求的专业学位类型，专业学位类型的设置要有灵活性和丰富性，还应效仿美国发展交叉学科的联合学位，满足社会发展对跨学科专业人员的需求。

注：

①这里需要指出的是国内的很多专著中提到费城学院的创立的时间时认为是1755年(参见王廷芳《美国高等教育史》第 67页；贺国庆《德国和美国大学发达史》第87页)，但是Arthur M. Cohen在The Shaping of American Higher Education一书第21页注明是1740年，为了明确其创建的确切时间，笔者登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官网进行查证，网站介绍其前身费城学院的建校时间为1740，所以这里采用了174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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