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分数，还应该有诗和远方

本刊评论员

除了分数，还应该有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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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我国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曹文轩荣获2016年国际安徒生奖，他的关于写作、关于儿童成长的一些话陡然高热，尽管有些是他之前就说过的。比如，他曾说过，在写作文这件事上，中国的少年预先被灌注了种种不利于发现自己生活的思想。一套机械的、程式化的、抹杀个性的写作文的纲领与方式，迫使他们将自己的身体扭转过去，背对自己那份熟悉的生活。

无独有偶。4月初，在北京35中举行的一个主题为“科学素质如何炼成”的跨界公开课上，北京大学考试研究院院长秦春华在演讲中说，“为什么孩子往往能够提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问题，等到长大了，却越来越提不出有价值的问题了呢？”他指出，教学方式是影响孩子科学素养的重要因素，用严苛的分数选拔人才是对科学的亵渎。

这个时间，正是中、高考备考冲刺之时，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看到并思考上述两位专家的话。

人才是国家核心竞争力的关键因素。要想让一个人从无知幼童成长为高素质人才，就必须培厚其底蕴，包括品德修养、人文精神、科学素养、性格气质等各个方面。而这些，远非一个简单的分数所能体现。

淡化分数色彩而重视全面评价、全面发展是有识国家的一致追求。新加坡由1982年实施至今的小学会考总积分制将从2021年起被分级制取而代之，今年就读的小一学生是首批受影响的学生。该国教育部高官说，要帮助孩子为未来做好准备，教育制度得要超越对考试分数的过度重视。媒体评论称这是新加坡教育发展的一个重要里程碑，“我们必须为‘成功’重新定义的意义在于，我们不应当再为了取得经济上的成功而付出人文方面的代价。”

我们这样一个有着五千年灿烂文明和宏伟抱负的国家，要想成为她的合格的建设者和事业接班人，于知识和技能之外，还必须要有拿云之志，山海之蕴，松菊之气。而这些做人的内涵，绝不会随高分而自然伴生。反而常常是，对分数的过分追逐挤压了内涵生长的时间和空间，随高分伴生的是志庸、蕴薄、气窄。

我们的有些名校，每年一、二本上线率高达百分之八九十，但这些高考精英中，将来有多少人能够为了人类的未来而孜孜不倦地探索、创新，有多少人能够为了世间的公平正义而始终不渝地奔走、呐喊，有多少人能够为了国家、民族的荣光而无怨无悔地拼搏、奉献？退一步，且不谈这些高大尚的做为，仅以个人出彩的层面而论，有多少人能以其才智为他所在的行业增添了精彩，有多少人能以其人格操守成为了周边人群的榜样？假如考试精英们未能为国家发展和文明进步增益，结局仅仅是成为一名平庸的公务员或白领，那我们的“高分高产名校”的自豪何其中空？再退一步讲，如果底蕴不足，即便是做普通从业者，也极有可能是失败者——无所作为、无人欣赏、无滋无味。

曹文轩获大奖后在媒体见面会上说过这样一句话：最聪明的人是双足坚定地立于这块土地，且双眼可以穿过滚滚烽烟眺望远方、眺望界碑之外的事情。

中国的未来、中华民族的未来正该由这样的聪明人掌控。要培养这样的聪明人，教育就必须超越分数。

这个时节本来还应充满诗意。

4月15日晚，“春天读诗”同名诗歌朗诵会在北京举办，有许多美丽的诗句因之如涟漪般荡漾开来。由这漪纹溯去，有些诗句的初响距今已有很长时间。西川在2014年“春天读诗·第一季”时写下一首《明媚的时刻》：“……明媚的是少年那清纯的嗓子和他的吉他，明媚的是门前的一朵云窗前的一朵花……”

希望那些美丽的诗句能穿越斗室上空的压力层，传至孩子们的心中，告诉他们：在我们渴望的心中，除了分数，还应该有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