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翠萍 孙莎莎 黄敏儿
(中山大学心理学系,广州 510275)
人际互动中表情抑制的负面社会效应*
向翠萍孙莎莎黄敏儿
(中山大学心理学系,广州 510275)
摘要:人际互动中表情抑制会有怎样的社会心理效应?实验室条件下,研究设计两位陌生被试讨论一个有争议的话题,令一方抑制情绪表达,另一方自然表达。结果显示,表情抑制组正情绪和自我真实感降低,对同伴负面看法和人际隔阂感增强,交谈融洽度下降。另外,表情抑制习惯缓解了表情抑制所引起的自我真实感降低。研究表明,社会互动中表情抑制将引起系列社会心理的负面效果。
关键词:表情抑制;人际互动;自我真实感;人际关系认知
1引言
社会互动是情绪调节的频发情境,其调节策略可以是预先启动的认知调整(例如,重评),或情绪反应的调整(例如,表情抑制)。人际互动中的情绪反应将影响彼此间的认知与关系。中国文化背景下,出于对人际情境中诸多因素(例如,面子、关系)的考虑,人们时常需要掩饰或抑制情绪。那么,表情抑制存在怎样的社会心理效应呢?
表情抑制不仅不能减弱主观体验,还会引起外周生理唤醒增强(Kalokerinos,Greenaway,& Denson,2015;Gross,1998;黄敏儿,郭德俊,2002);引起杏仁核激活增强(Ohira,Nomura,Ichikawa,Isowa,Iidaka,Sato,& Nakajima,2006);降低面孔识别的敏感性及正确率(Schneider,Hempel,& Lynch,2013);抑制情境信息的记忆,但情绪相关的信息记忆会增强(Richards & Gross,2000)。
人际互动中,表情抑制会引起双方的血压上升,主观体验降低,抑制人们进一步交往的意愿(Butler,Egloff,Wilhelm,Smith,Erickson,& Gross,2003);引起较强焦虑,削弱记忆(Egloff,Schmukle,Burns,& Schwerdtfeger,2006);抑制了与他人的情绪沟通/分享,阻碍了人际之间亲密关系和同伴喜爱度(Gross & John,2003;Mauss,Shallcross,Troy,John,Ferrer,Wilhelm,& Gross,2011)。
表情抑制习惯与不良的社会功能相关,包括更差的关系满意度,更低的社会支持(Srivastava,Tamir,McGonigal,John,& Gross,2009)。表情抑制高分者报告较低的生活满意度、较弱的主观幸福感和自尊水平(Sheldon,Ryan,Rawsthorne,& Ilardi,1997)。表情抑制(习惯)会减弱执行功能(Franchow & Suchy,2015)。可是,东亚文化观念与价值会缓解表情抑制(习惯)所预测的负面效应(Soto,Perez,Kim,Lee,& Minnik,2011;Mauss & Butler,2010)。
自我真实感反映个人实际行为与真实自我的契合程度。它是一种主观体验,例如,“我感觉如此真实”。自我真实感与生活满意度、正情绪、自尊、自主性、幸福感、环境掌控、个人成长、自我接纳及感激等良好适应指标有着较高相关(Wood,Linley,Maltby,Baliousis,& Joseph,2008)。自我真实感在表情抑制习惯与不良社会关系(例如,对同伴的负面评价,人际亲密感等)之间存在显著的中介效应(English & John,2013)。
那么,在中国文化背景下,人际互动中的表情抑制将引起怎样的负面社会心理效应?研究创设了两个陌生人就争议话题进行讨论的人际情境,以指导语引起其中一方进行表情抑制。记录情绪(讨论前后主观报告情绪,讨论期间表情行为编码),报告话题讨论后的自我真实感和人际关系认知(同伴评价,交际屏障,交谈融洽和进一步交友意愿等)。实验前测量了被试的人格特质、情绪调节习惯。研究预测:表情抑制将减弱自我真实感,并带来负面的社会心理变化;表情抑制(习惯)在其中会起一定的调节作用。
2研究方法
2.1被试
校园内招募女性被试88名。平均年龄19.57岁(SD=1.10)。实验组44人,控制组44人。在EPQ特质(精神质、外倾性、神经质、谎)、表达抑制(习惯)、外貌吸引力等协变量上,表达抑制组、抑制同伴组、控制组为等组,F(2,87)=(0.22~2.26);p=0.11~0.87。
2.2实验设计
自变量为情绪表达(表情抑制、或自由表达)。邀请两位原先互不相识的被试讨论一个有较大意见分歧的话题,以引起一定的人际情绪。实验组(44人)讨论双方中一人接受了“表情抑制”指导语(具体见实验程序部分),另一个接受为“自由表达”指导语。控制组(44人)的讨论双方都接受“自由表达”的指导语。
研究因变量为情绪主观报告(实验前、实验中、实验后),讨论过程表情行为(表情编码),实验后被试报告的自我真实感、同伴评价、交际屏障、交谈融洽度、交友意愿等。实验后测量了指导语执行情况(包括执行程度、执行难度、执行指导语时精力集中程度)、外貌吸引力等可能影响因变量变化的指标。实验前测量的控制变量包括人格特质和表情抑制习惯。
2.3实验程序
实验室环境。实验室含A、B、C三个连通但相隔区域(6~12mm)。A、B区域用于填写问卷。C区为讨论室,配置了数码记录摄像机(罗技,4000PRO),可以对两位被试上半身(包括双手)的表情行为进行录像。
被试第一次来实验室,先填写知情同意书及个人资料(含年龄、专业、联系方式等),人格特质问卷(EPQ)和情绪调节问卷(ERQ)。预约一周内的实验时间。并请被试标出被试名单中是否存在自己认识的人(相识者将不被安排在同一讨论组)。
正式实验。两名被试在实验室的A、B区分别填写“争议话题条目”(5分钟内完成)。取两人观点差异值最大话题为讨论话题。填写第一份PANAS,作为情绪基线。然后,随机获得装有不同指导语的信封,并完整理解指导语。
讨论指导语:下面请两位同学在4分钟内就某问题进行讨论。你们可以尝试表达自己的想法和理解对方的想法,同时请注意务必按照信封里的要求与对方进行讨论。讨论过程中如果自己的意见跟对方意见不同,可以尝试维护自己的观点。4分钟时会有提示。可以提前结束。
表情抑制指导语:请在讨论过程中注意自己的表情、行为和语气,尽量不让对方看出你的任何情绪。
自然表达指导语:请在讨论中自然地与对方交谈。
进入讨论(C)区。主试告知讨论话题。讨论过程有摄像。讨论结束,被试回到A、B区填写实验后系列问卷(包括讨论后的情绪,指导语执行程度、执行难度、精力集中度,自我真实感,同伴消极看法、交际屏障感、交谈融洽度以及交友意愿等。控制组追加了22名被试,增加了讨论过程情绪的报告。
2.4测量工具
艾森克人格问卷简式量表中国版(EPQ-RSC)(钱铭怡,武国城,朱荣春,张莘,2000)。测量了外向性(E)、神经质(N)、精神质(P)和掩饰(L)。将原始分转换为标准分进入统计分析。
情绪调节量表(Gross & John,2003;中文版,王力,柳恒超,李中权,杜卫,2007)。量表共10个条目。其中4个条目测量表情抑制习惯。本次测量的表情抑制习惯内部一致性系数α为0.75。
大学生争议问题条目。在网上征集大学生中常见有争议话题。111名学生参与并提出了119个较有争议话题。选取被提及频次最高的10个话题,例如,你赞成婚前性行为吗?恋人之间需要AA制吗?正式实验中被试需要对10个话题依次做出评定(1表示非常不赞同,7表示非常赞同)。实验组话题观点差异值M=4.32,SD=1.17,控制组的观点差异值M=4.00,SD=0.97,组间差异不显著,p=0.10。
指导语执行程度及难度检测。检测被试指导语的执行程度、执行难度以及实验过程中精力集中的程度(参考:马淑蕾,黄敏儿,2006)。
自我真实感问卷(Erickson & Ritter,2001)。量表含6个条目,6点等级评定。例如,“我变得不能确定我的真实感受是什么”。本次测量的内部一致性系数α为0.89。
正负情绪量表(PANAS)(Watson,Clark,& Tellegen,1998;中文版,邱林,郑雪,王雁飞,2008)。用于测量在话题讨论过程(前、中、后)的主观情绪体验。由18个正负情绪词构成。5点评定。本次研究中,正情绪条目内部一致性(α=0.93),负情绪条目内部一致性(α=0.80)。
人际关系认知指标。这部分测量含同伴消极看法、交际屏障、交谈融洽度、交友意愿等人际关系认知指标。“同伴消极看法”3个条目来自Butler,Lee和Gross(2007)对同伴消极看法的测量,如,“我觉得她在讨论中显得紧张而局促”,内部一致性α为0.68。“交际屏障感”3个条目来自赵菊(2012)的人际关系满意感中的“交际屏障”的测量,如,“我觉得她很难沟通”。内部一致性系数α为0.81。“交谈融洽度”条目修订自Butler等人(2003)对“交谈融洽度”的测量,如,“我觉得我和她很有共鸣”。内部一致性系数α为0.76。“交友意愿”条目修订自Butler等人(2007)关于交友意愿的测量。如,“我有兴趣和我的讨论同伴再次交流”。内部一致性系数α为0.85。5点评定等级,从1(完全不符合)到5(完全符合)。
表情行为编码(EEB-CS,Gross,1998;黄敏儿,郭德俊,2002)编码讨论过程中的表情行为。含6种具体情绪(快乐、兴趣、愤怒、厌恶、恐惧、悲伤)的愉悦度、情绪强度和整体活动性等指标的编码。由2名不了解实验设计且熟悉EEBCS研究生进行编码。评分者信度为r=0.90(由于录像不清晰,控制组有8名被试的表情行为数据缺失)。取两名评分者的平均数进入统计。
外貌吸引力评定。同样由上述两位参加表情编码的研究生对被试的外貌吸引力进行主观评定,以控制外貌吸引在人际关系认知的影响。评分者信度为r=0.85。取两名评分者的平均数进入统计。
3结果
3.1争议话题讨论的情绪诱发效果
为了检验话题讨论的情绪诱发效果,研究后期在控制条件下追加了22个数据,检测了讨论中的正负情绪变化(与讨论前做比较)。结果显示,与讨论前正情绪(M=18.90,SD=9.04)比较,讨论中的正情绪(M=25.77,SD=5.78)有显著变化,t(21)=3.58,p<0.05,d=0.58。可是,讨论前、讨论中负情绪报告没有显著变化t(21)=1.26,p>0.05。
3.2自变量操纵有效性检验
实验组之抑制组与同伴组、控制组在指导语执行程度和讨论期间的表情行为编码数据差异检验组间差异检验结果表明自变量操纵有效性。
指导语执行程度组间检验结果表明,在表情抑制的程度上,三组差异显著,F(2,87)=11.55,p<0.01,η2=0.24;实验组中表情抑制组的表情抑制程度(M=3.41,SD=0.85)显著高于其同伴组(M=2.50,SD=1.14)以及控制组(M=2.15,SD=1.11)。在自然表达的程度上,三组差异显著,F(2,87)=12.15,p<0.01,η2=0.25;表情抑制组的自然表达程度(M=3.23,SD=1.34)显著低于其同伴组(M=4.45,SD=0.67)和控制组(M=4.34,SD=0.83)。同伴组和控制组所报告在表情抑制程度和自然表达程度没有显著差异。这说明被试较好地执行了指导语指导语。
话题讨论期间的表情行为编码数据分析结果表明,表情抑制组在正情绪(F(2,79)=4.81,p=0.01,η2=0.16)、情绪愉快度(F(2,79)=4.76,p=0.01,η2=0.16)、情绪强度(F(2,79)=4.44,p=0.01,η2=0.15)、整体活动性(F(2,79)=4.10,p=0.01,η2=0.14)等表情行为上显著低于控制组,而表情抑制同伴组与控制组在表情行为上无显著差异。
在指导语执行难度上,三组之间差异显著,F(2,87)=15.52,p<0.01,η2=0.28;表情抑制组(M=2.45,SD=1.50,n=22)的报告显著高于其同伴组(M=0.68,SD=1.50,n=22)和控制组(M=0.89,SD=1.50,n=44)。同伴组和控制组差异不显著。可见,表情抑制指导语的执行难度较大。指导语执行时精力集中程度方面组间差异不显著,F(2,87)=0.14,p>0.05。
3.3话题讨论过程中三组的正负情绪变化
话题讨论前正负情绪的组间(表情抑制组、抑制同伴组、控制组)差异不显著。正情绪,F(2,87)=0.64,p=0.531;负情绪,F(2,87)=1.68,p=0.183。讨论前/后正负情绪变化值的组间差异显著(见表1)。可见,表情抑制组的谈话兴致最差,抑制同伴组次之,控制组的谈话兴致最好。
3.4表情抑制及习惯对自我真实感的影响
研究采用方差分析检测了表情抑制习惯(高分组、低分组)×指导语条件(抑制组、抑制同伴组、控制组)对自我真实感的效应,通过协变量分析控制了指导语执行难度和正/负情绪变化值对自我真实感的影响。结果显示,指导语条件主效应显著,F(2,82)=27.28,p<0.000,η2=0.40;表情抑制(习惯)主效应不显著,F(1,82)=1.15,p=0.28;两者的交互作用显著,F(2,82)=6.90,p=0.002,η2=0.14。
表1 讨论互动中三组被试的正负情绪变化
(注:高/低分组以平均数为标准。高于平均数的为高分组,低于平均数的为低分组)图1 表情抑制习惯与话题讨论中的表情抑制对真实感的交互作用
注:“前”表示讨论前报告情绪,“后”表示讨论后报告的情绪。“PE”表示正情绪,“NE”表负情绪。η2表示差异检验达到显著项目的效应量。平均数下面的小写字母代表组间比较差异显著性。不同字母代表差异显著,字母相同代表差异不显著。
结果表明,表情抑制减弱自我真实感的效应受表情抑制习惯的调节。在表情抑制条件下,表情抑制(习惯)高分组的自我真实感显著高于其习惯低分组(p=0.001)。而对于抑制同伴组及控制组,表情抑制习惯高低分组差异不显著(ps>0.10)。见图1。
3.5表情抑制对同伴消极看法、交际屏障感、交谈融洽度及交友意愿的影响
与控制组比,表情抑制组的同伴消极看法和交际屏障感较强,交谈融洽度较差(见表2)。抑制同伴组仅在同伴消极态度上与控制组的差异达到边缘显著(t(64)=1.72,p=0.09),其它不显著(ps>0.05)。在交友意愿方面,三组间差异不显著(F(2,87),p=0.29)。结果显示,在社会互动中表情抑制的负面社会认知效应仅限于抑制者。
表2 讨论中表情抑制对社会认知的负面效应
注:t值后续的*表示p<0.05;**表示p<0.01;d表示差异检验效应值。
4讨论
研究采用争议话题讨论范式,检验了表情抑制对互动双方的情绪、自我真实感、同伴负面看法、交谈隔阂感、交流融洽感及进一步交友意向的影响。以下将围绕研究中几个重要结果展开讨论。
4.1人际互动中表情抑制削弱了讨论兴致
研究预期,争议话题讨论将引起人际间负情绪增强。可是,实际上是正情绪减弱较多,负情绪减弱较少。总体上理解是讨论使得积极情绪较低。与预期方向基本一致。从情绪诱发效果看,话题讨论引起正情绪增强,负情绪没有显著变化。表情抑制组在话题讨论过程中正情绪减弱了,负情绪也减弱,但是不如控制组减弱得多。然而,控制组在讨论过程中负情绪较弱,正情绪增强。与控制组比,同伴组负情绪减弱较少,与抑制组没有差异。总的来说,表情抑制令自己的谈话兴致减弱,同伴组次之,谈话兴致不如控制组。研究结果与研究假设基本一致,显示了表情抑制在人际互动情境的负面效应。
4.2人际互动中的表情抑制降低了自我真实感
在话题讨论过程中,表情抑制组的自我真实感显著低于其同伴组和控制组。抑制同伴组的真实感没有受表情抑制者的影响,与控制组没有显著差异。而且,表情抑制习惯调节了表情抑制造成的自我真实感的损失。与低分组比较,表情抑制高分者抑制表情时自我真实感减弱较少。结果符合研究假设。
表情抑制习惯可缓解表情抑制对自我真实感的负面效应。这一研究结果或许可间接解释文化价值对表情抑制社会后效的调节。中国传统文化强调社会等级,注重维持人际关系和谐及长远考虑。人际互动中难免抑制太直率的情绪表达,尤其是那些可能冒犯他人的情绪。因此,表情抑制与中华本土文化之间存在着某种内在契合性。研究与近期关于文化调节情绪的实证研究一致(例如,Matsumoto,Yoo,Nakagawa,etal.,2008;Soto,Perez,Kim,Lee,&Minnik,2011;Mauss&Butler,2010)。换言之,表情抑制习惯或许可以成为理解文化影响情绪调节的一个研究维度。
4.3人际互动中的表情抑制所引起消极人际认知
结果显示,表情抑制导致抑制者本人对同伴有更强的负面看法,更强的交际屏障感和人际隔阂,交谈融洽度也较差,只是进一步交友意愿没有受影响。可是,抑制同伴组与控制组之间差异基本不显著,除了同伴负面看法上存在边缘显著。结果与研究假设基本一致。
研究拓展了表情抑制负面社会效应的检测领域。以往研究(Bulteretal.,2003)只检测了表情抑制在人际互动期间的情绪各形态的影响。研究没有发现表情抑制对进一步交友意愿的假设。也许是因为讨论双方原先并不认识,而且交谈的时间尚短(仅4分钟)。而且,交友意愿的考虑比较容易受社会赞许的影响。如果是长期的关系,例如,同学或者同寝室舍友,表情抑制习惯对交友意愿的负面效应可能会更加明显。问题有待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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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gative Social Consequences of Emotional Suppression during Social Interaction
Xiang CuipingSun ShashaHuang Miner
(Psychology Department,Sun Yat-sen University,Guangzhou 510275)
Abstract:The present study aimed to investigate the negative social effects during social interacting situation.In the experiment,two female subjects were arranged to discuss a most disagreed topic in 4-min.During the discussion,one participant was instructed to suppress her emotional expression as possibly,and the other one was instructed to discuss and expressive naturally.The result showed,suppression group reported less positive emotion,decreased less self-authenticity,stronger negative viewpoint to her partner,stronger feeling of interpersonal obstacle,and worse feeling of interpersonal harmony.Additionally,habitual tendency of emotional expressively suppression moderated the negative effects of the suppression on self-authenticity.The study demonstrated the negative consequences of the suppression in social interaction.
Key words:emotional expressively suppression;social interaction;self-authenticity;interpersonal cognition
中图分类号:B84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5184(2016)01-0042-06
通讯作者:黄敏儿,E-mail:edshme@mail.sysu.ed.cn。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规划一般项目(11YJA190006),中山大学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26000-3165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