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萍
(湖北汽车工业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 湖北 十堰 442002)
赫伯特·马尔库塞的生态伦理思想探究及其当代启示
张星萍
(湖北汽车工业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 湖北 十堰442002)
摘要:赫伯特·马尔库塞的生态伦理思想是以对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为逻辑前提,以自然解放论为理论内核,以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为终极诉求。他关于生态危机成因、人与自然关系、科技异化等问题的精辟论述和独到见解,对于加强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具有重要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关键词:马尔库塞;科技异化;自然解放;生态文明
赫伯特·马尔库塞(Herbert Marcuse)是法兰克福学派左翼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他在对马克思、海德格尔和弗洛伊德等人思想的批判与扬弃中构建了独特的社会批判理论。然而,20世纪60年代以来随着社会生产力的显著提高和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人类改造和征服自然的能力不断增强,人与自然的矛盾冲突加剧,诸如环境污染、生态失衡、全球变暖、资源浪费等问题甚至直接影响着人类的生存。马尔库塞正是基于这样的时代语境将其理论视域由对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转向生态伦理的向度,对生态危机、科技异化、自然解放、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等问题进行了深刻的思考,集中体现在其晚年的著作《单向度的人》、《论解放》、《反革命与造反》、《审美之维》以及一系列的演讲和文章中。就此而言,将马尔库塞誉为“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先驱”恰如其分。当代社会对于生态问题的重视和生态系统的修复重建,不能说没有这位“20世纪的思想库”马尔库塞的影响,因此,以马尔库塞生态伦理思想为研究主题既是深化和拓展其理论体系的内在诉求,又是建设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现实需要。
一、生态伦理的逻辑前提:资本主义的社会批判
哲学是时代的产物。“任何真正的哲学都是自己时代精神的精华,是文明的活的灵魂”[1]220,是具体地、历史地而非抽象地、空洞地反映时代主题。马尔库塞哲学也不例外。众所周知,早期经典马克思主义哲学最突出的理论贡献在于唯物辩证法、剩余价值学说和科学社会主义理论,而这是基于对早期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与反思。然而,逻辑的必然性并不能替代历史的必然性,现代资本主义通过科学技术革命和对生产关系的调整,使得“一种舒舒服服、平平稳稳、合理而又民主的不自由在发达的工业文明中流行”[3]3,人类在资本逻辑的支配下兜售消费主义的理念,在科技进步中加强对自然和人的控制,在单向度的社会中迷失自我。因此,发达资本主义社会实质上更为隐晦地揭示了人类所面临的各种生态危机的具象(即为生存危机)。马尔库塞从制度、技术和消费维度对资本主义制度进行了全方位剖析,从而探究形成生态危机的根本原因和问题的症结所在。值得注意的是,马尔库塞的思维逻辑与研究理路继承和延续了法兰克福学派传统的社会批判特色,这也是马尔库塞生态伦理的逻辑前提。
在马尔库塞看来,西方发达资本主义社会是一个病态的畸形社会,技术逻各斯利用消遣、娱乐等不断地刺激消费而成为强大的社会意识形态和控制形式,不断膨胀的资本逻辑和不断发展的消费逻辑最终彻底冲垮了文化的抵御能力,使人丧失否定、批判、超越的能力,任由其疯狂进攻自然、掠夺自然资源来满足人们日益增强的消费心理,而消费是以牺牲自然资源为基础的,所以消费社会通过不断制造各种“虚假需求”、“过度消费”,最终造成生态危机,造成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身关系的紧张[3]45。由此不难看出,马尔库塞的社会理论通过对发达资本主义社会单向度总体特征的批判,从本质上深刻反思了人类社会所面临的严峻生态危机之根源:资本主义制度下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身关系的危机。
第一,生态危机是政治危机,而绝不仅仅是单纯的自然与科技问题。马尔库塞以敏锐的触觉意识到:要准确把握生态危机的生成逻辑就必须将理论视野上升至政治层面的高度,以“人与自然关系”的危机为中介揭示隐匿其中的更深层次的“人与人关系”(包括政治关系)的危机。换言之,生态伦理内在地蕴涵着人与人的关系问题,人对自然的统治构成了人对人的统治,对自然的控制意味着对人类自身的控制,自然受到的侵害加剧了人受到的侵害。诚如马尔库塞在《反革命与造反》中谈到:“在现存社会中,越来越有效地被控制的自然已经成了扩大对人的控制的一个因素:成了社会及其政权的一个胳膊。”[4]60“受污染”的自然不被确立为主体而使人们很难在自然中重新发现自己,这种生存斗争在马尔库塞看来就是一种政治斗争。
第二,生态危机是制度危机,与资本主义制度有着密切而直接的关联。马克思曾说:“在私有财产和金钱的统治下形成的自然观,是对自然界的真正的蔑视和实际的贬低。”[5]195马尔库塞继承和发展了马克思的这一论点,进而指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为攫取高额利润以实现利益最大化,单向度社会一方面通过不断革新技术、提高劳动生产率、扩大再生产,自然的主体性地位在人类利用科学技术对其“横征暴敛”的过程中逐渐丧失;另一方面在经济领域奉行凯恩斯主义——高生产、高消费的经济理性,这与早期资本主义社会“内在世界的禁欲主义”截然相反——过去的不合理被合理化了,人为制造和刺激各种与生存无关的“虚假需求”,自然被禁锢于资本逻辑的框架之中而成为仅具有工具价值的盘剥对象。就此而言,资本主义社会制度在本质上反对生态理性,或者至少在刻意地忽视和回避生态的维度,是故马尔库塞大声疾呼道:“今天我们必须反对制度造成的自然污染,如同我们反对精神贫困化一样。我们必须发展资本主义世界的环境保护,使它不再受到阻遏,为此我们必须首先在资本主义世界内部推进这项工作。”[6]123
第三,生态危机是科技异化的结果,科技的非理性导致生态问题的加剧。正当人们还沉浸在科学技术所带来的社会生产力显著提高和物质财富日益丰富的胜利喜悦之中时,马尔库塞却当头棒喝道:科学技术在当代资本主义取得了统治地位,以无孔不入的形式渗透到政治、经济、文化等社会生产生活领域的各个方面,以新的形式控制着人类社会。具体而言,科技异化在政治层面上表现为以技术的合理性维护社会固有统治的合理性,在经济层面上的恶性循环式进步法可概括为“技术进步=社会财富的增长=奴役的加强”;在文化层面上呈现出想象让位于现实的特征,即:科学的解蔽打破了人们对自然神话的憧憬,在残酷无情的物质世界中深陷于精神的孤独无助与虚无主义。科技作为一种外在的、异己的、敌对的力量阻碍着人与自然的全面解放,人与自然同时退居至防御性位置而丧失其自由自觉的主体性精神。
马尔库塞在其社会批判理论中彰显了他独特的科技-生态价值观:以资本主义社会批判为生态危机“寻根问药”,最终将自然生态问题归结为社会政治、社会制度、科技和人的异化,从而为生态危机的本体论解释提供更为广阔的理论视角,为生态危机的消解提供更为合理的可操作性方法。
二、生态伦理的理论内核:自然解放论
如果说马尔库塞对资本主义社会的猛烈抨击和批判是生态伦理的逻辑前提,那么自然解放论就是其生态伦理的理论内核。因为马尔库塞站在对发达工业社会批判与超越的立场意识到:资本主义社会尽管是一个富裕的社会,但也是一个以极权主义的形式束缚着人与自然的单面社会,自然的解放是人的解放的前提,自然的解放与人的解放是同一过程的两个不同方面。因此,实现自然与人的双重解放,构建新型自然观、科技观、发展观是走出资本主义生态危机与人类生存困境的必然性选择。
首先,马尔库塞指出把自然看作一种“主体-客体”(subject-object)[6]132是解放自然的首要前提。对于这一逻辑上具有优先性的问题,马尔库塞是沿着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下简称《手稿》)中的思路对“自然”进行了重新审视。与马克思一样,他认为自然界“不仅仅是一种材料,不仅仅是一种有机物或无机物,而本身就是一种生命力,是主体-客体,奋力求生是人和自然界的共同本质。”[7]148-150更进一步论述:正是由于资本主义社会将自然作为单纯的对象化存在而忽略了其之于人的先在性及生命主体性,人类才过度地“物化自然”和毁灭性地滥用自然,使自然长期处于受奴役和压迫的状态。承认自然的主体价值是就其与人一样“奋力求生”的共同本质而言的,自然不仅作为人类的生存场或实践客体,在更大程度上是人的身体的一部分,是属人的自然界。然而,我们也绝不能以此就取消和抹杀人类的自主性地位,甚至将人降格为物。从现代生态哲学的观点看,马尔库塞主张人的生成与自然的生成必须建立在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的基础上,承认自然的“主体-客体”存在,故而应当人道地占有和利用自然,尊重自然生命的客观存在和自主发展。可以说,这一观点是介于人类中心主义与非人类中心主义之间的第三条道路:温和的人类中心主义。
其次,马尔库塞对“自然解放”的内涵做出明确的界定,主要包括二重维度:一方面是人自身自然(human nature)的解放,即对人的本能和感官的解放;另一方面是人身外自然(external nature)的解放,即对人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的解放[8]131。就前者而言,由于发达工业文明通过资本的逻辑和技术逻各斯控制甚至决定着现代人的生产生活方式——高度机械化和自动化使人的劳动异化:生产效率的提高降低劳动者体力的耗费、无意义的重复使劳动趋于同化、智力劳动替代体力劳动滋生普遍的绝望无助感、新技术因强化了人附属于机器的不自由而走向人的反面——人类如同被禁锢于科学技术牢笼中的金丝雀,资本主义社会对人的一切感觉和特性的压抑实质上是对人之为人的本真的遏制、对人自然感知能力和审美能力的剥夺。因此,解放属人的自然首先意味着人类在对自身的本体论审视中自我觉解和改造,在自由而自觉的实践中创造着新型的、和谐共生的社会关系(即人与人、人与物、人与自然的关系)。就后者而言,伴随着人自身自然的解放,人身外自然的解放也在不断扩展,这是显而易见的,因为人对自身及其与自然关系的认知和态度发生了质的改变:人由自然的主宰转变为自然的同盟,对生存环境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纯粹享受而非物质上的自私占有。这时的自然将从盲目性和偶然性中逐渐解脱出来,“恢复与生活相异的、消耗在无休止的竞争中的感性的美的特性,这些美的特性表示着自由的新的特性。”[4]60-61解放自然本身意味着对自然本身感性美特性的重新发现和自然本真的复归,自然界很自然地成为人类审美享受的对象,也就是东方哲学语境中物我两相忘的天人合一境界,自然与人类共同构成生活的有机整体。
最后,自然解放论既是马尔库塞生态伦理思想的理论内核,也是实现生态伦理诉求的根本方法。既然实现人与自然的双重解放是对人与自然本性的解放和还原,是解决资本主义生态环境灾难的最终途径,那么,我们接下来应当讨论的问题就是:自然解放何以可能?抑或是以何种方式实现自然解放?马尔库塞根据马克思在《手稿》中确立的解决生态危机的三个原则(即“对自然的人道的占有”,“为了物同物发生关系”以及“按照美的原则来塑造对象性的世界”),结合现代工业社会的发展实际,并由此提出了一些具体的解决方案,其中最为重要的是树立新的科技观和建立“生存缓和”的社会[9]9。马尔库塞将科学技术的异化视为生态危机的直接根源,因此,变革科学技术,发展一种新的科技文明实质上是解放自然的社会手段,也即是说,通过科学技术绿色化与生态化来解决环境污染问题,譬如,在生产生活中利用新型清洁能源(太阳能、风能、地热能、潮汐能等)既方便人们的生活又不对生态环境造成破坏。另外,以马克思的三个原则为统摄引导科技的社会应用,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理应对自然抱持敬畏之心,尊重和顺应自然,开发自然时要充分考虑“生态环境的承载阈限”,努力发掘自然界内在的美的特征。而“生存缓和”的社会就是一个非压抑的、人自由而全面发展、人与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社会。因此马尔库塞以“节俭”为核心指出:以真实消费替代虚假消费,遏制消费主义思想的滥觞,由经济理性走向生态理性;以“符合生态发展的生产模式”替代高污染、高耗能的生产方式,缩小生产规模以限制社会经济的发展维持生态平衡;节制生育,控制人口,同样被列入“自然革命”的范畴。马尔库塞的自然解放论为我们提供了认识和解决生态问题的新视角,即从心理和文化层面上对人与自然进行全面改造,但随着生态问题如自由流通的空气一样逾越民族、地域、文化的藩篱而“公平”地出现在人类踏足的每个地方,他的思想在一定程度上带有悲壮的乌托邦色彩,尤其是限制社会和人自身的生产在今天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三、生态伦理思想对当代生态文明建设的启示
马尔库塞的生态伦理思想是以对资本主义的社会批判为逻辑前提,以自然解放论为理论内核,以人的自由和解放为其执著追求。正是在发达工业文明的复杂场景中,马尔库塞延展了其丰富的生态伦理思想,为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形成做出重要的贡献,尤其是威廉·莱斯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框架”和本·阿格尔的“新敏感性”思想都深受其影响。反观改革开放30余载的当今中国社会,经济增长的突飞猛进与生态环境的每况愈下之间形成鲜明的对比,社会发展挤占自然生存空间,外在世界的“富营养化”导致内在世界的贫瘠与困乏,加之频发的环境灾难让生存危机显得更为紧迫。而对马尔库塞生态伦理思想的解读恰恰能为我国生态文明建设提供有益的启示和理论的指导。
一是将生态文明与社会全面建设统一起来。马尔库塞在对生态危机成因的根源性分析中所采用的的方法论与科学知识社会学如出一辙,认为生态危机的出现离不开整个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因素的影响,政治体制、经济发展方式、人文素质等方面都对自然环境的好坏直接或间接地负有责任。相反,我们如果仅仅将生态问题囿于生态学、环境科学或自然哲学的理论框架内“就事论事”,那么对生态危机的认知视野不免有些狭隘,且无益于生态危机的缓和与化解。生态文明建设脱离了社会的共同努力,则犹如空中楼阁难以为继,而社会的发展刻意规避生态文明则如同昙花一现难以持久。因此,生态文明的建设必须集全社会之力,将生态文化理念融入政治、经济以及文化体制的改革之中,惟其如此,方能实现“人类的诗意栖居”。
二是在经济理性与生态理性之间保持必要的张力。马尔库塞通过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无情鞭挞,旗帜鲜明地指出要用“真实的需要”代替“虚假的需要”,消除异化消费,通过自然革命推翻资本主义,建立一个使人性得到完善的人道主义的健全社会,从而从根本上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如果一个国家只是遵循资本逻辑和经济理性,推崇和追捧经济利益最大化而毫无节制地非理性消费,那么,它势必在对拜物教的盲目崇拜之中丧失生态理性的向度,将对自然的占有和征服视为人类自我价值的确证。与此同时,在对自然的公然蔑视中削弱了经济再生产的物质基础,最终导致人类陷入生态危机与经济危机的双重困境之中。因此,在发展社会经济与保护生态环境之间应当保持必要的张力,大力发展绿色循环经济,促使粗放型生产方式向集约型转变,倡导低碳绿色生活,反对铺张浪费和奢侈消费的理念,坚持经济效益与生态稳定并重,由此超越经济理性,促使经济理性转向生态理性,实现社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和人与自然的自由解放。
三是正确认识和利用科学技术,树立新的科技-生态伦理价值观。马尔库塞从多维视角论述了科技异化在无形中对人和自然施加绝对的统治,揭示了科学技术价值中立论这一观点在发达工业文明帷幕之下的荒谬性和欺骗性。尽管马尔库塞在论证中存在着把科技的某些负面效应、资本主义社会的某些弊端普遍化与绝对化的倾向,但是他对科技进步与生态危机之间内在关联性的深刻认识仍具有启发性意义:科技负面效应当在科技发展的过程中被消解,通过科学技术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来化解生态危机,绝不是简单地回到前科学时代或着罔顾社会发展而限制科技发展;以社会变革的方式重塑内涵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科技-生态观,以群众喜闻乐见的方式激发公众生态意识的觉醒,以艺术审美的方式人道地占有自然,引导科技朝着与环境友好的方向发展。也就是说,发展的问题要在发展中解决,环境问题同样如此,承认科学技术应用不当对环境造成负面效应,但绝不可因噎废食而彻底否定科技发展和社会进步。
马尔库塞的生态伦理思想与当代生态文明建设之间以其对人之自由解放的诉求和对幸福生活的向往为中介联结起来,在错综复杂的社会语境中解释生态问题缘何而来,在自然解放论中阐发生态和谐的自然观,即尊重自然、顺应自然和保护自然的同时尊重自己、善待自我、保存自身,在人与自然的双重解放中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他从理论层面和现实层面为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社会的建成提供建设性意见和理论性指导,诚如李小兵先生所言:“马尔库塞的思想,表现出他作为当代思想家的独创性不是社会现实的建设者和辩护者,也不是人类原初精神家园的追忆者和眷恋者像他的先师海德格尔那样,毋宁说,马尔库塞是一位面向未来的预言家。”[8]“序言”4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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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马尔库塞.审美之维[M].李小兵,译.北京:三联书店,1989.
[9]李富君.科技异化与自然的解放——马尔库塞的生态思想论析[J].河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3).
[责任编辑:赵秀丽]
收稿日期:2016-03-18 基金项目:湖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14G254)。
作者简介:张星萍,女,湖北汽车工业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思政课部助教。
中图分类号:B 51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6219(2016)04-001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