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语境下谈赵季平先生音乐作品民族性

2016-04-03 06:01文/
音乐天地(音乐创作版) 2016年7期
关键词:季平民族音乐语境

文/ 郭 强



人文语境下谈赵季平先生音乐作品民族性

文/ 郭 强

二十世纪以来,西方音乐凭借“西学东渐”而强势引入,其所附带的西方文化价值观以及业已形成的音乐知识体系,在新的音乐制度建立层面,无疑占据了中心的地位,并深入的影响着中国音乐家的音乐观,随之而来的本土音乐文化以及人们的音乐价值观都无一例外的发生着改变。赵季平先生的音乐创作正是处在这样的一个文化背景之下,他用一部部充满“中国民族音乐”元素的作品,传承着中国民族音乐文化,弘扬着中国民族音乐作风,体现着中国民族音乐气派。

赵季平/人文语境/文化学/音乐民族性/民间音乐/影视音乐/严肃音乐/作曲技法

二十世纪以来,伴随着学堂乐歌和西方传教士,我国无论是原本处以封建主流意识的宫廷音乐、文人音乐,还是处于中心与边缘之间的宗教音乐,以及亚文化地位的民间音乐均失去了其生存和发展的条件,不请自来的西方音乐正是凭借“西学东渐”而强势引入,其所附带的西方文化价值观以及业已形成的音乐知识体系,在新的音乐制度建立层面,无疑占据了中心的地位,并深入的影响着中国音乐家的音乐观,随之而来的本土音乐文化以及人们的音乐价值观都无一例外的发生着改变。赵季平先生的音乐创作正是处在这样的一个文化背景之下,这其实也是当下中国音乐所处的人文语境。或古或今,或中或西,或形式或内容,或传统或现代,或民族或世界,这些二元论的思索无疑摆在每一位中国音乐工作者面前,考验着每一位中国音乐文化人的智慧。

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黄土地》至2013年的《1942》、《白鹿原》整整三十年,赵季平先生用百余部影视音乐的创作,传承着中国民族音乐文化,弘扬着中国民族音乐作风,体现着中国民族音乐气派,每一个旋律的设计,每一种音色的选择,都体现出在当下的人文语境下,作曲家对自己固有文化的选择,《黄土地》里的唢呐,腰鼓,信天游;《红高粱》里的唢呐、大鼓;《活着》中的板胡与二胡;《太阳鸟》中的巴乌与笙;《菊豆》中如泣如诉的埙;《大红灯笼高高挂》中的京剧唱腔;《霸王别姬》更是“京味”十足,无论是京剧锣鼓,还是由京胡、琵琶引出悠婉悲壮的乐队交响,这或许是先生的音乐之所以能够叩开听众心扉的原因吧。

站在文化学的角度来看,中国文化之所以绵延不绝,中国艺术之所以能够涅槃常新,正是依托了民间文化的历史纵深,中华文明的传续,其结构性与功能性也是源于非主流文化的民间,它远比精英文化和贵族上层文化更具生命力。赵季平先生作品总是能够紧抓中国民族音乐的精髓,总是能够从民间沃土提炼赋予鲜活生命的音乐语言,并将中国乐器与西洋乐器,中国音调与西洋技法有机结合,中国的听众毋需经验积累便能进入角色情境,同时也为西方人了解中国音乐文化开辟了最直接的欣赏领域。先生的音乐作品,要“京味”有“京味”,要“晋味”有“晋味”,对西北黄土高原风味的把握更是烂熟于心,表面上看似“信手拈来”,实则是先生深厚的民族音乐文化积淀,并在此基础上,他运用现代的音乐创作技法,加之创作时的激情和灵感,一部部优秀作品从他笔下隽永而出,正如习近平总书记2014年10月15日在全国文艺工作者座谈会上所讲:“艺术创作要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赵季平先生正是秉持这样的创作理念,使其成为真正与人民同呼吸的作曲家。他每写一部作品都十分认真地深入生活,实地采风,从而使他的作品“接地气”,贴近人民的生活和感情,为广大人民群众所接受与喜爱。许多看似“土得掉渣”的民间音乐元素,经他之手,便妙笔生花,新意盎然。如:先生将山西民歌《杨柳青》中核心的音程提出,经过演化成为《交响组曲-乔家大院》的核心音乐主题;又如电影《红高粱》的音乐主题取材于唢呐传统曲目《抬花轿》与《云里摸》,诸如此类,不胜累举。先生绝非简单照搬,而是将这些民间音乐元素经过巧妙地提纯加工,不仅韵道犹存,且更具特色。他的作品不仅中国老百姓喜爱,同样在香港、澳门、台湾、新加坡、马来西亚、日本、美国、欧洲也广受好评,他代表着中国当代音乐的主流文化,也无怪乎他获奖无数。经现代作曲大师武满彻推荐,赵季平先生作为亚洲唯一的代表,赴瑞士参加第二届国际电影音乐节,做“关于中国电影”的主旨演讲,引发两届奥斯卡金像奖得主,美国著名传记片导演阿兰 米勒的特别关注,随即与他的摄制小组,专程从瑞士格斯塔德赶到北京,又从北京追到西安,并深入陕北拍摄“世界十大电影音乐家”纪录片系列之《音乐与赵季平》。

赵季平先生那源于中国民族音乐文化的音乐表述方式绝不代表音乐文化的原教旨主义,他非常智慧的在西方作曲技法与中国民族音乐文化间,寻找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创作之路,并值得我们每一位后来者学习借鉴。他的创作除了影视音乐领域之外,还广泛的涉及交响乐,民族管弦乐,交响诗,舞剧,艺术歌曲等体裁,同样成就卓越。其作品数量大,佳作多,技法精湛,流传广泛,影响深远。2007年人民音乐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当代作曲家曲库》是将中国作曲家推向世界的一部“重典”,首批入选的15首作品就有赵季平先生的《第一交响乐》,为民族管弦乐队而作的《第二交响乐-和平颂》,《交响组曲-乔家大院》,此外先生还创作了舞剧《大漠孤烟直》、舞剧《情天 恨海圆明园》、舞剧《长恨歌》、舞剧《铁道游击队》、室内乐《关山月》、二胡协奏曲《心香》,为管子与民族管弦乐队而作《丝绸之路幻想组曲》、琵琶协奏曲《祝福》、交响诗《东渡鉴真》、艺术歌曲集《唐诗八首》、民族管弦乐合奏《觅》、《悼歌》等,民族管弦乐合奏《庆典序曲》更是广为流传,久演不衰;交响音画《太阳鸟》和交响叙事曲《霸王别姬》2000 年6月由柏林爱乐乐团首演于柏林森林音乐会。这些运用西方音乐体裁与技法创作的佳作精品,同样贯穿“中国民族音乐”元素,如《第一交响曲》中汉民族调式的运用;为民族管弦乐队而作的《第二交响乐-和平颂》中江苏民歌《茉莉花》主题贯穿始终;室内乐《关山月》中琵琶与笙的运用,这些蕴含中国音乐元素的作品,无不构思缜密,技术严谨,这是赵季平先生用心灵、用真情在“表述”。

正如我国著名的音乐学家罗艺峰教授所说:“任何文化都有保守性与变革性,不保守,文化无以自立,不变革,文化无以自存。”任何文化体系内的进化,都是当下创造的,赵季平先生正是用自己的孜孜不倦,创作、创造,并引领着这一实践。

参考书目

1.《从黄土地到世界——当代中国音乐的文化坐标赵季平》黎琦 赵季平 2014年第3期《文明》

2.《大家风范不拘一格——漫议赵季平的音乐创作》朴东生 2011年第7期《人民音乐》

3.《一部凄美壮烈的民族史诗——评赵季平民族交响组曲乔家大院》施雪钧 2008年第4期《音乐爱好者》

4.《植根于民族民间音乐的沃土——作曲家赵季平访谈录》于庆新 2007年第1期《人民音乐》

5.《历史传统承诺与当下人文语境赵季平电影音乐中国式叙事方式及其意义》 罗艺峰1996年第5期《当代电影》

6.《以生命投入创作的作曲家──赵季平电影音乐初析》 饶余燕 1996年第5期《人民音乐》

7.《葭怀秋水依唐声——赵季平唐诗歌曲八首研究》曹仕艺 2014年6月西安音乐学院硕士论文

Discussion on the national characters of music works of Mr Zhao Jiping in a humanistic conte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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