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伟 魏榕
〔摘要〕文章旨在通过回顾Halliday、Matthiessen、Martin、Fawcett等国外主要学者有关系统功能语言学及物性理论的研究,并通过呈现及物性理论在国内的发展和再发展情况,厘清系统功能语言学及物性理论的发展脉络,同时指出及物性理论研究中存在的主要问题,从而进一步完善英语及物性系统网络,并建构比较完整的汉语及物性系统网络。
〔关键词〕系统功能语言学;及物性;发展;综述
〔中图分类号〕H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2689(2016)01-0001-20
引 言
及物性(transitivity)是语法研究的核心概念。传统语法认为,及物性的研究对象是动词,采用根据动词是否跟宾语的标准来区分“及物性动词”(transitive verb)和“不及物性动词”(intransitive verb)。不过,这种二分法难以解释不少英语动词都可以归入不止一种动词类型的现象。为尽量减少这种动词归类重叠现象,系统功能语言学创始人Halliday将及物性概念提升到小句层次,他[1](159)认为,及物性涉及整个小句的“内容”,即涵盖过程、过程中的参与者以及与之相关的环境成分。Halliday对及物性的这种阐释延伸了其原来只用来表达过程类型,如“及物性动词”和“不及物性动词”的狭窄含义。众所周知,系统功能语言学以语言功能解释语言结构,提出语言具有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的思想。及物性是表达概念功能的语义系统,是关于小句表述过程类型以及所涉及的参与者和环境成分的系统网络。本文拟从及物性理论研究溯源,概述及物性理论在国外及国内的发展和再发展情况,厘清系统功能语言学及物性理论的发展脉络,以期通过呈现以往研究的特点、解决的问题和存在的不足,从而进一步完善英语及物性系统网络,并建构一个比较完整的汉语及物性系统网络,最终推动及物性理论的进一步发展和完善。
一、 及物性理论研究溯源
系统功能语言学及物性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纪60年代。英国语言学家、系统功能语言学派创始人Halliday在60年代发表了一系列论文,第一次将及物性的研究对象从动词扩展到小句,对小句及物性进行系统的分析。我们认为Halliday及物性语义系统理论的发展过程是一个连续体(continuum),包括四个阶段:萌芽阶段、雏形阶段、形成阶段和成型阶段,与之相对应的及物性发展顺序则是,系统概念的出现、首个及物性系统网络的构建、及物性系统网络的语义化以及全面的语义系统网络的成型。
(一) 萌芽阶段
1961年,Halliday发表了“语法理论的范畴”[2],这篇论文通常被认为是他早期理论的代表作。在这篇论文中,Halliday提出了四个语法范畴和三个级阶。四个语法范畴分别为:单位(unit)、结构(structure)、类别(class)和系统(system);三个级阶分别为:级(rank)、说明(exponence)和精密度(delicacy)。系统和精密度的应用主要体现在词汇(lexis)的处理上。Halliday[2][3](54)[4]认为,“语法家的梦想是(且必须是,因为这是语法的本质)进行不停的领域扩张,试图把所有的语言形式都纳入研究范围,希望把词汇定义为‘最精密的语法。然后词汇的出口将被关闭,所有的说明项都进入系统”。在此阶段,Halliday没有提出小句及物性概念,但是“语法家的梦想”为他提出及物性理论奠定了基础,因为及物性是一个依照精密度排列的系统网络。
(二) 雏形阶段
1964年,Halliday[3]在印第安纳大学关于英语描写的课程内容中,第一次构建了小句及物性系统网络框架。如图1所示。
Halliday[3]认为,在四个语法范畴中,系统比单位、结构和类别更加重要,精密选择可以通过网络将“词汇”和“语法”融入一个单一系统。及物性是一个基于基本小句(major clause)的系统,涉及小句表达的过程类别、过程中有生命或无生命的参与者以及与过程和参与者有关的各种属性和环境[4]。从结构上看,过程与小句成分谓体相关,参与者与小句成分主语和补语相关;而属性和状语相关,环境成分与补语相关。这些小句成分都可以通过在右上角添加一个上标作进一步区分:如Pact(主动谓体)、 Cint[内包(intensive)补语]。每个成分,可以通过独立出现或者与其他成分一起出现,得以实现系统网络中的一个或一系列特征。例如施事(operative)这一语义特征可以通过Cext[外包(extensive)补语]得以体现。事实上,Halliday的首个及物性系统不是纯粹的及物性系统,该系统不仅涉及及物性成分,而且包含小句结构成分[主语(S)、谓语(P)、补语(C)]。
(三) 形成阶段
1967年,Halliday发表“英语及物性与主位札记——第一部分”[5],重新绘制了及物性系统网络图。如图2所示。
Halliday[5](52)强调,及物性系统是根据小句中的组合关系(syntagmatic relation)和聚合关系(paradigmatic relation)进行定义的。在该阶段,Halliday的及物性网络,根据是否涉及动作的标准,将小句分为涉及动作的外包型(extensive)和不涉及动作的内包型(intensive);根据动作是否涉及指向性的标准,将外包型分为施效型(effective)和描述型(descriptive);根据谓体的语态,将施效型分为施事(operative)、中动(middle)和受事(receptive)。
Halliday[5](39)指出及物性“过程”既包括动作(action)或行为(doing)[包括感知(perception)],也包括归属(ascription)或状态(being)[包括描述(description)和识别(identification)]。他同时提出五个主要参与者角色——动作者(Actor)、发动者(Initiator)、目标(Goal)、属性承担者(Attribuant)和属性(Attribute),以及四种类型的“环境成分”(Circumstantial),即受益者(Beneficiary)、范围(Range)、属性(Attribute)和条件(Condition);并且区分了目标-及物(goal-transitive)和目标-不及物(goal-intransitive)特征,以及过程-指向型(process-oriented)和施动者-指向型(agent-oriented)的特征。事实上,在该网络系统中,Halliday使用的是“非正式的语义学术语”(informal semantic terms)[5](39),确定了及物性过程和参与者角色。
1968年,Halliday发表了“英语及物性与主位札记——第三部分”[6],重新探讨了及物性系统。Halliday[6]从功能角度出发,解决了及物性成分命名缺少语义特征的问题,正式提出小句的三个过程类型,即动作(action)过程、关系(relational)过程和心理(mental)过程[6](181)。另外,在动作过程小句分析中,Halliday[6]引入“作格”(ergative)分析和“使役性”(causative)特征,并且强调“英语中的及物性和作格共同存在……但是作格占主导地位”[6](182)。关系过程包括归属过程和等价(equative)过程,二者都是带有be的小句,不过前者是一种包含关系(如Mary is happy),后者是一种识别关系(如Mary is the leader)。此阶段的心理过程主要有四个子类:反应(reaction)(如he liked the play)、感知(perception)(如he heard a noise)、认知(cognition)(如he believed the story)和言语表达(verbalization)(如he said he was coming)。Halliday[6]还为过程类型增添了新的参与者角色:“作格分析”中的引起者(Causer)和受影响者(Effected)、关系过程中的识别者(Identifier)和被识别者(Identified)、心理过程中的现象(Phenomenon)。
Halliday将及物性研究在“功能语法”和“语义系统”方面推进了一大步,他[6](209)意识到“我们似乎可以在英语语法中建立四个组成部分(component)代表语言作为交流系统所需要实现的四种功能:经验功能(experiential)、逻辑功能(logical)、语篇功能(discoursal)以及言语功能或是人际功能(interpersonal)”。其中,经验功能或许是最主要的功能,而及物性系统是小句的经验功能的表征。不过,他[6](188-189)还提出“及物性功能是行为小句的基本功能,而作格功能似乎对所有的过程类型(实际上是所有的小句类型)都是普遍的,包括关系过程和心理过程”。我们认为,既然“作格占主导地位”,那作格分析应该是小句分析的重点,而不是及物性分析的补充模式,但这一点在Halliday及物性理论中始终没有得到解决。另外,在作格分析模式中,Halliday[6](188)认为一个参与者并不局限于承担一个角色,例如中动形式中的参与者可以视为结合了受影响者和引起者两种角色,但他没有提出“复合参与者”(compound participant role)这样的理论术语。而且,Halliday发现了没有参与者的特殊小句,例如it is raining,却没有对其做进一步的分析与解释。
1970年,Halliday在“语言结构和语言功能”[7]一文中提出“语言具有意义潜势(meaning potential)”的观点,给出语言的“概念功能”(或“概念意义”)、“人际功能”(或“人际意义”)、“语篇功能”(或“语篇意义”)的具体定义。他[7](179)針对及物性(transitivity)给出了这样的解释:“对过程和与之相关的参与者(广义上说,还包括环境成分)的语言描述系统,即是及物性。及物性在语言的概念功能之下。” Halliday[7]提倡布拉格学派的观点,即结合结构和功能的方法来研究语法,他也用同样的方法描述及物性系统。与前面的及物性研究[2][4][5][6]不同的是,他[7]开始用及物性系统的过程类型和参与者角色来描述语义(概念意义)。另外,需要提及的是,Halliday[7]增添了两个参与者角色,即工具(Instrument)和体验者(Processor),区分了必要角色(inherent role)和非必要角色(noninherent role),并且对必要的环境角色和非必要的环境角色做了区分。不过,Halliday对过程类型没有做进一步的扩展。
1977年,Halliday发表了“作为社会语境中语义选择的语篇”[8]一文,把及物性系统提升到社会语境(social context)层面,对及物性系统做了进一步的拓展。
如图3所示,Halliday在新的小句系统网络中增加了言语过程(verbal process),扩充了关系过程,在网络中例举了“say”和“stay”等动词,强调作为次范畴中最后一步的词汇项是系统选项的一种体现形式,将及物性系统往“语法家的梦想”方向推进了一步。但是,他没有就新增的关系过程给予解释说明,所以我们只能从新增的术语对新增过程所要表达的语义进行推测。
(四) 及物性系统成型阶段
在《功能语法导论》[10][11]一书中,Halliday对及物性理论做了最全面的论述。首先,他[10][11](106)对及物性给出了最全面的定义:“有关我们经验的最深刻的印象是,它包含了各种‘事件——发生、做、感知、意指、是和变成,这些事态都在小句语法中得到分类整理。因此,小句不仅是一种行为模式,一种给予和索取物品、服务与信息的模式,它也是一种反映模式,一种为不断变化和流动事件赋予秩序的模式。实现这一目标的语法体系就是及物性。及物性系统把经验世界识解为一组可以操作的过程类别。”
其次,他[10][11](107)为识解经验的及物性系统设立了以过程为中心的框架,这个框架包括三部分:(1)过程本身;(2)过程中的参与者;和(3)与过程相关的环境。围绕及物性基本框架,Halliday完整详尽地论述了及物性理论。
(1) 就过程而言,Halliday[10][11](106-107)认为及物性系统可以将人的经验分为六种不同的过程:即物质过程(material process)、心理过程(mental process)、关系过程(relational process)、行为过程(behavioral process)、言语过程(verbal process)和存在过程(existential process)。其中物质过程、心理过程和关系过程是及物性系统中的三个主要过程类别,行为、言语和存在过程是及物性系统中的三个次要过程类别,次要过程位于主要过程的边缘区域,共同形成一个统一的连续体。此外,Halliday[10][11](143)还提到了一种介于物质过程和存在过程之间的特殊过程,即气象过程(meteorological process),该过程不含参与者,用作主语的 it 在及物性系统中没有实际意义,如it is raining中的 it。
(2) Halliday给六种过程类别区分了相应的参与者角色。物质过程的参与者主要是动作者(Actor)和目标(Goal);心理过程的主要参与者是感知者(Senser)和现象(Phenomenon);关系过程的主要参与者是载体(Carrier)和属性(Attribute),或识别者(Identifier)和被识别者(Identified);行为过程的主要参与者是行为者(Behaver);言语过程的主要参与者有讲话者(Sayer)、讲话内容(Verbiage)、受话者(Receiver)和目标(Target);存在过程的主要参与者是存在物(Existent)。
(3) Halliday認为环境成分(circumstantial elements)是与直接参与者(direct participant,即和过程直接相关的参与者角色)相对的间接参与者(indirect participant,即和过程间接相关的参与者角色)。他[10][11](151)对环境成分的种类给出了完整的概述。
另外,他[10][11]描述了这六种过程类型的基本语义配置结构。物质过程=动作者+过程+目标;心理过程=感知者+过程+现象;关系过程=载体+过程+属性/被识别者+过程+识别者;行为过程=行为者+过程;言语过程=讲话者+过程+讲话内容+受话者;存在过程=There+过程+存在物。
最后,他[10][11]为区分不同的过程类型,从范畴意义、内在参与者数目、第一参与者性质、第二参与者性质、方向性、语态、被动语态类别、代动词、非标记现在时、动词重音等10个方面制定了一系列标准,不过,不足之处在于他[10][11]并没有就这些标准进行具体的论述。
二、 及物性理论在国外的发展
在过去的近半个世纪中,为了完善系统功能语言学及物性理论,许多国外系统功能语法学者做出了努力,其中主要包括Matthiessen[12][13]等、Martin, et al.[14]、Fawcett[15][16][17]等。
(一) Matthiessen的研究
1995年,Matthiessen在Halliday [10][11](173)的基础上,在《英语词汇语法制图系统》(Lexicogrammatical Cartography: English Systems)[12]中对及物性系统做出补充和扩展,并且用制图展现出及物性系统。其及物性网络如图5所示。
对于及物性理论的论述,Matthiessen[12]与Halliday[10][11]相比略有不同。首先,Matthiessen[12]只将及物性系统分成4种过程,即物质过程、心理过程、关系过程和言语过程,将行为过程和气象过程归入物质过程,存在过程纳入关系过程。不过,Matthiessen[12]加强了四种过程的“语法化”(grammaticalization),且就其四种过程进行了更加详细的描述,具体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为物质语法(material grammar)、心理语法(mental grammar)、关系语法 (relational grammar)和言语语法(verbal grammar)分别制定了及物性系统网络图;第二,给物质小句(material clause)、心理小句(mental clause)、关系小句(relational clause)、言语小句(verbal clause)各自总结出独特特征,并例举了一些非标记性小句(unmarked example)和标记性或不可接受小句(marked or unacceptable example);第三,就物质过程、心理过程、关系过程和言语过程提供了一系列物质词汇(material lexis)、心理词汇(mental lexis)、关系词汇(relational lexis)和言语词汇(verbal lexis)。我们认为,虽然Matthiessen[12]把Halliday[10][11]的六种及物性过程(还有气象过程)缩减为四种主要过程,表面上似乎简化了及物性系统,事实上他[12]就行为过程给出了更加精密的分类,对存在过程也做出了更加详细的描述,都在一定程度上加深了及物性系统的精密度。而且Matthiessen[12]就其四种主要的过程提供了大量的词汇,将及物性理论往“语法家的梦想”推进了一大步。不过,他[12]把Halliday[10][11]提出的介于物质过程和存在过程之间的特殊过程,即气象过程纳入物质过程,而且没有就此纳入方式做出解释,我们认为尚欠妥当。
其次,Halliday[10][11]描述的及物性包括过程、参与者和环境成分,而Matthiessen[12](198)根据成分与过程的相关程度,区分了核心及物性(nuclear transitivity)(涉及过程和参与者)和环境性及物性(circumstantial transitivity)(涉及环境成分);同样,他[12](330-331)根据成分与过程的相关程度,从体现类别(realizational class)、主语潜势(potential for subjecthood)、内在过程(inherency in process)、语义价值限制(semantic value restrictions)、受影响程度(degree of affectedness)、语篇角度差别(textual differences)等六个方面对参与者和环境成分进行了对比分析。总之,Matthiessen把环境成分看作及物性系统的外在要素,尽管他[12](206)发现有些环境成分不能被排除在及物性系统之外(例如she sent the books to Naples的目标地点环境Naples)。我们认为,与Halliday[11](168)一样,Matthiessen发现环境成分和参与者角色之间具有不确定性,但是他们都没有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案。
再者,Matthiessen发现,很多词汇动词可能隶属于不同的过程类型,他[12](219-220)从影响(impact)、移动(movement)、认知(cognition)、感知(perception)、象征(symbolization)、信任(conviction)、归属(ascription)、表征(representation)、形成(formation)、成长/移动(growth/movement)、测量(measurement)、空间(space)等角度例举了很多可以出现在多种过程类型中的词汇动词。他[12](222)认为,小句the teacher taught the student English为不确定事例(indeterminate case),它可以被看作是物质过程或言语过程,其不确定的原因之一在于含有三个参与者的施动小句(effective threeparticipant clause)可以按照“Medium + Process”语义配置或使役成分的本质(the nature of the causative component)(例如teach somebody something)进行解释。基于小句及物性的模糊性,他[12](221)就小句及物性的确定提出了一些标准(但是没有给予具体说明),例如参与者的力度(potency)(动物性、自愿性等等)、参与者受影响的程度(状态改变)、过程之间的投射程度等等。我们认为,他的这些标准反应出,及物性过程类型的确定,不能只依靠过程的单独意义,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过程和参与者的语义配置[18](108)。
最后,Matthiessen嘗试将“及物分析”和“作格分析”融合在一起,他[12](211)认为在物质过程、心理过程和关系过程中,“及物分析”和“作格分析”可以一体化,不过,他[12](207)在及物性网络(图5)中,却只在物质过程中体现了“及物性分析”和“作格分析”的融合,而忽略了两种模式在心理过程和关系过程中的融合。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Matthiessen[12]在对语义进行考虑(semantic considerations)的时候,就物质过程、心理过程、关系过程和言语过程都提出了语法隐喻体现模式[12](354),这是对Halliday[10][11]的及物性隐喻(metaphors of transitivity[11](344)的系统化描述。我们认为,在此阶段,Matthiessen[12]对Halliday[10][11]的及物性理论更加系统化,其《英语词汇语法制图系统》[12]被认为是迄今对Halliday系统功能理论中的系统部分描述得最好的专著[19]。
2004年,Matthiessen对Halliday的《功能语法导论》第二版[11]做了修订,进而出版《功能语法导论》第三版[13]。Halliday认为第三版很成功,销量巨大[20]。在及物性理论章节,Matthiessen做了很大改动[20],具体表现在形式和内容两方面。
首先,在形式上,Matthiessen增加了及物性系统网络图形和说明表格,网络图形的数目从原来的一个增加至六个,表格数目从原来的21个增添至46个,具体图形有及物性系统网络表征图[13](173)、物质小句系统网络图[13](183)、心理小句系统网络图[13](209)、关系小句系统网络图[13](217)等。具体表格有及物小句动词表格[13](187-189)、心理小句动词表格[13](210)、关系小句总结表格[13](249-250)等。我们认为,这些图形和表格不仅使及物性理论的内容更加完整化、系统化,而且使及物性理论的解释更加生动化、形象化, 就如Halliday[13](xxxii)在序言中所说,“整个及物性理论变成了更加易懂、更适合进行语篇分析的理论”。
其次,在内容上,我们可以看到Matthiessen做出的如下改变:
(1) 调整了部分术语。Matthiessen用图形(figure)[20](170)取代了由参与者、过程和环境组成的过程[11](107);用实施(operative)和接受(receptive)[13](182)取代了主动(active)和被动(passive)[11](110);用转化(transformative)[12](184)取代了处置(dispositive)[11](111);用情感(emotive)[13](208)取代了感情(affection)[11](118)等。
(2) 扩大了及物性理论中过程、参与者和环境成分描述上的精密度。就过程而言,Matthiessen[13]把Halliday[11]的物质过程分为“动作类型”和“影响类型”,并在“动作类型”的“转化”和“生成”方面给予了具体化描述,其中“转化”的结果可以从逻辑语义扩展(expansion)的三个角度,即详述(elaborating)、延伸(extending)和增强(enhancing)进行分析;根据心理过程的“感知”强度,Matthiessen把Halliday[11](118)的三种心理过程,即认知(cognition)、感知(perception)和感情(affection)增加至四种心理过程,即认知(cognitive)、想望(desiderative)、感知(perceptive)和情感(emotive)[13](209); Matthiessen[13]还把关系过程中的“识别”小句细分成八种次类,即等式(equation)、相等(equivalence)、角色扮演(role-play)、命名(naming)、定义(definition)、象征化(symbolization)、范例(exemplification)和示范(demonstration)。
就参与者角色而言,Matthiessen[13]在理清六种主要过程直接参与者的同时,还为物质过程、行为过程、言语过程和关系过程总结出各自的间接参与者:接受者(Recipient)、委托者(Client)、范围(Scope)、启动者(Initiator);行为者(Behaver);言语接受者(Receiver)、言语内容(Verbiage);归属者(Attributor)、受益人(Beneficiary)和分配者(Assigner)[13](260)。我们认为,启动者、归属者和分配者当属于具有自己特点的参与者,需要进一步“语法化”描述。
就环境成分而言,Matthiessen[13]引入逻辑语义关系中的扩展和投射(projection)概念,对Halliday[11](151)描述的九种环境成分进行了进一步归类,其中跨度(Extent)、处所(Location)、方式(Manner)、原因(Cause)和或然(Contingency)分别属于扩展中的增强,伴随(Accompaniment)属于延伸,角色(Role)属于详述,而事件(Matter)和角度(Aspect)均属于投射。
(3) 使用语料库阐释及物性理论,增强了及物性理论的语篇特色。其实,Halliday对语料库的兴趣由来已久,也曾把语料库纳入自己的研究当中[21](246),但却没有将之体现在及物性理论中。而Matthiessen在《功能语法导论》(第三版)中解决了这一问题,就如Halliday[20]所强调,Matthiessen使功能语法更多地基于语篇,其例子大部分都是从语篇语料库中选取的[20]。众所周知,系統功能语言学主要目标之一,即“为语篇分析建构一个语法,这样的语法可以使我们对现代英语的语篇能够说出合情合理的、有意义的话”[10](xv)[11](F41)。Matthiessen对及物性理论进行修订,自然也是遵循“为语篇建构一个语法”的原则。
(4) 另外,需要提及的是,Matthiessen[13]发现,及物性种类的分布和语域(register)息息相关。我们曾经认为,一个语篇总会包含多种及物性过程,而且多数是物质过程,因为物质是第一性的,人类的活动是人类存在的根本保证[22](30)。事实上,在一些语域中,如科学、商业、政治语域中,关系过程中的“识别”小句之“标记-价值”结构是其主要的过程类型[13](234),而在新闻语域中,言语过程发挥其独特作用,即方便报道者清晰地陈述出信息源头[13](252)。
经过改进和充实,《功能语法导论》第三版中的及物性理论变得更加完善,但依然存在一些不足之处,主要有以下几点:第一,形式上,有些系统网络图形过于复杂,不方便读者看懂及物性系统网络总图[23]。第二,部分内容论述不一致,例如心理过程的双向性和心理过程小句中参与者的数量在第三版第五章前面的讨论中被删除[13](201-207),但在同一章后面的论述中又把双向性作为心理过程的独特特征再次呈现,这样无疑造成了认识混乱[24];部分内容没有给予明显修改,例如及物性和语态、及物分析和作格分析等方面,除了扩充了系统网络图,增添了几个表格外,重要理论论述并没有发生明显变化,也就是说,依然没有实现及物分析和作格分析真正意义上的融合。
我们认为,由于Matthiessen[13]是在不改变Halliday[11]的及物性理论总体框架的前提下,尝试从Halliday[10][11]提出区分过程类型的几个标准入手,例如范畴意义、第一参与者性质和第二参与者性质等标准,融合他[12]本人的有关及物性的部分新增观点,把及物性理论论述从《功能语法导论》第二版的69页增加至第三版的137页,任务艰巨,内容剧增,所以部分内容逻辑的不严谨现象就难以避免。
关于Matthiessen对及物性理论的研究,还需要提及他于2014年修订的《韩礼德的功能语法导论》(《功能语法导论》第四版)。就及物性理论而言,Matthiessen修订的《韩礼德的功能语法导论》与《功能语法导论》(第三版)没有太大的区别,这一点也可以从两个版本包含的及物性理论页数看出,即《韩礼德的功能语法导论》中包含147页,《功能语法导论》(第三版)中包含138页。鉴于此原因,我们便不再就《韩礼德的功能语法导论》(《功能语言学导论》第四版)的及物性理论做其他论述。
(二) Martin等人的研究
2010年,Martin、Matthiessen和Painter一起合著《功能语法教程》(Deploying Functional Grammar)[14],本书与Halliday所著的《功能语法导论》第二版和第三版相互参照,并且独具特色。Martin等人把及物性理论部分分成五个版块,即定位(orientation)、纵览(survey of options)、解疑(troubleshooting)、练习(analysis practice)、回顾与语境化(review and contextualisation)。我们这里提及的是Martin等人对及物性理论所做的主要贡献。
在纵览版块中,Martin等人[14](100)认为,及物性是根据过程、参与者和环境成分组成的配置来识解世界经验的一种资源,而这种配置是由两个主要系统,即过程类型和环境化(circumstantiation)来决定的。Martin等关于过程类型和环境成分的描述与《功能语法导论》第二版和第三版大体相同,不过他们总结并系统性地分析了一类带有“致使”(causing)或“施事”(agentive)特色的参与者角色,即施事者(Agent),这种参与者出现在由致使动词词组复合体(causative verbal group complex)体现过程的小句中[14](109)。我们认为,Martin等人的这一做法达到了将启动者、诱导者(Inducer)、分配者和归属者“语法化”的目标。关于施事者分类如表2所示。
在解疑版块中,Martin等为我们挑选出研习或使用《功能语法导论》时可能出现的误解、问题或难点,并给予指导或解答[25]。Martin等就及物性难题为我们提供了一些方案:
(1) 为辨别小句及物性结构设定三个提问方式:
What are possible alternative verbs?
What are possible alternative realizations forParticipants?
Can Participants be left out or not?
我们可以用替代动词的方式,确定模糊性的过程类型,例如,this makes a very good stuffing中的make可以用相似的动词cook、produce、create等替代分析;用替代参与者体现形式的方式,来辨别不确定性过程类型,例如that lonely child breaks my heart,可以被认为是心理过程而不是物质过程,因为它可以用类似的小句(the fact)that she is so lonely breaks my heart替代分析;用是否可以省去参与者的方式,确定及物性类型是否相同,例如he sang her a song和he told her a story形式相同,但意义不同的句子,因为he sang her和he told her的意思截然不同。
(2) 注意到有些动词词组及物性分析具有不确定性:
就小句they want to change their library books,Halliday[11](289)[13](515)的及物性分析是they(Actor)+ want to change(Process: material)their library books(Goal)。然而,这种分析不够准确,因为它没有反映出参与者角色they会受到动词词组中的第一个动词的影响,即没有分析出want的意义。因此,Halliday[11](290)[13](516)提出另外一种及物性分析方式,即they(Senser)+ want (Process: mental)+ to change(Process: material)their library books(Goal)。这种分析模式的理由在于,上述小句可以看作像they want + you to change their library books一样的小句复合体。然而,虽然Martin等发现了动词词组及物性分析的不确定性,但是他们没有指出上述两种分析模式中哪种更好,或者提出更加合适的解释。
另外,Martin等人用了大量的例句和语篇对及物性理论进行解释说明,努力将语法分析和语篇语义系统相结合。我们认为这符合Halliday提出的“为语篇分析建构语法”的目标。
(三) Fawcett的研究
Fawcett在Halliday[6][7][12][13]的及物性论述基础之上,提出了一些不同的见解,经过不断修改与完善,最终在《功能语义指南:从意义层面上进行英语分析》(The Functional Semantics Handbook: Analyzing English at the Level of Meaning)(即出)一书中展现了完整的及物性系统网络。
为了更清楚地辨别Fawcett建构的及物性系统与Halliday提出的及物性系统的差异,我们主要从过程、参与者角色、环境成分、语义配置方式、参与者角色判断标准等五个方面对Fawcett的及物性理论进行介绍。
(1) Fawcett将及物性分成六类过程:动作过程(action)、关系过程(relational)、心理过程(mental)、环境过程(environmental)、影响过程(influential)和事件相关过程(eventrelating)。其中影响过程和事件相关过程属于新增的过程,而Halliday[10][11]的言语过程和行为过程被Fawcett分别划分为心理过程和动作过程。关于新增加的过程,最突出的是事件相关过程,它的提出既是对Halliday[11]概念隐喻思想的简化,又是对造成及物性分析难题的语法“灰色区域”(grey area)[17](146)的有益探索。另外,在句法分析上,Fawcett[26]建议用主要动词(Main Verb)和动词延长成分(Verb Extension)取代Halliday[10][11]的动词词组(verbal group),相应地,在语义分析上,Fawcett[17](21)提出了与之相匹配的过程和过程延长成分(Process Extension)的概念。过程延长成分概念的提出,体现的是“以语义为中心”的原则[27],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Martin等人[14](115)关于动词词组及物性过程划分的部分难题。更重要的是,Fawcett及物性网络系统最为明显的特征是标记出了各个过程出现的概率[28](307),符合系统功能语言学的“盖然性”(probability)思想,有助于语篇分析和计算机语言生成研究[29]。
(2) Fawcett细化了参与者角色,提出隐性参与者概念。他在及物性系统中设定了17种简单参与者角色和12种复合参与者角色,新增加了方式(Manner)、路径(Path)、位置(Location)、来源(Source)、目的地(Destination)、搭配物(Matchee)、创造物(Created)、拥有物(Possessed)等参与者角色;创造性地提出了12种复合参与者角色,即受事-载体(Affected-Carrier)、施事-载体(Agent-Carrier)、受事-来源(Affected-Source)、受事-路径(Affected-Path)、受事-目的地(Affected-Destination)、受事-拥有物(Affected-Possessed)、创造物-现象(Created-Phenomenon)、受事-情感表现者(Affected-Emoter)、受事-感知者(Affected-Perceiver)、施事-感知者(Agent-Perceiver)、受事-認知者(Affected-Cognizant)和施事-认知者(Agent-Cognizant)。这些复合参与者兼有两个参与者角色的特点,可以表达两层含义,从而解决了因语义项意义模棱两可而无法确定其参与者角色的问题,也更加明确了语义项之间的相互关系[27]。我们认为,Fawcett扩大了参与者角色范畴,这有利于更加清晰地描述及物性理论。
(3) 在处理环境成分方面,Fawcett类似于Matthiessen,他[17]认为及物性结构主要取决于过程及其参与者,环境成分不直接影响小句的及物性结构。与Matthiessen不同的是,Fawcett[28](175)就参与者角色和环境成分的识别提出了测试方法,“先将测试的成分主位化(即把它放在句首),然后把它看作一个独立的信息单位(即用逗号将它分开),如果把该成分置于句首的小句听起来很自然,那么它在大多数情况下是环境成分。但如果听起来很别扭,那么在大多数情况下它应该是一个参与者”。我们认为,Fawcett的这种测试方法符合“形式体现意义”的原则,使得及物性系统体现“语义为中心”的特点。
(4) Fawcett遵循语义配置由过程和参与者功能决定的原则,他[17](147-149)提出了71种语义结构配置,其中27种为不常见配置,44种为常见配置。由于篇幅有限,我们在此只列出44种常见语义配置。如表3所示。
我们认为,这些语义结构配置是对Halliday[10][11]提出的六种过程语义配置的细化,进一步加深了及物性理论研究的“精密度”。
(5)最后需要提及的是,Fawcett[17](151-162)就17种主要参与者角色以及事件相关过程提出了详尽的测试方法,对参与者角色的判断直接辅助过程类型的确定。我们认为,这套方法比Halliday[10][11]的10个测试标准更简单易行。
不过,我们认为Fawcett对影响过程的事件相关过程的描述与其他过程类型有一定的重合现象,需要完善。
三、 及物性理论在国内的发展与再发展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不少国内学者都致力于系统功能语言学的介绍、发展、完善与应用。我们将国内的及物性理论研究从两个方面进行回顾:发展与再发展。及物性理论发展指的是国内学者对西方系统功能语言学的介绍与完善,及物性理论再发展则是指国内学者对及物性理论开展的“本土化”研究,即基于英语及物性系统建立汉语及物性系统,以及把及物性理论应用到语篇分析、教学、翻译等方面的研究。
(一) 及物性理论在国内的发展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不少国内学者的研究都致力于介绍、发展并完善及物性理论,迄今为止,对及物性理论进行比较系统介绍的主要有胡壮麟等人、程琪龙等。
胡壮麟等人的《系统功能语言学》[30]是我国第一部介绍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著作,胡壮麟等人的《系统功能语言学概论》[31]是对《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进一步修订。该书第四章介绍了经验功能的表现形式“及物性”的各个方面,包括物质过程、心理过程、关系过程、行为过程、言语过程、存在过程等六个过程的性质以及与之有关的参与者。这本书为国内学者对及物性理论开展全面研究奠定了基础。在介绍国外最新研究成果的同时,胡壮麟人等还对及物性理论作出了修改,例如他们把关系过程的“三个类型”(内包型、环境型和所有型)与“两种模式”(归属式和识别式),改成“两个类型”(归属型和识别型)与“三种模式”(内包式、环境式和所有式)。
程琪龙的《系统功能语法导论》[32]对及物性理论研究做了一个新的尝试。该书的第11章是对英语小句系统的介绍,主要包括物质表义系统和心理表义系统。该书虽然只提及了两种主要过程,即物质过程和心理过程,但依然具有其独特之处,即分别建立了物质过程和心理过程的及物性系统和作格系统,然后尝试将两个系统进行融合,建立了物质小句的表义系统网络[32](149)和心理小句的表义系统网络[32](153)。该书提供的物质表义系统和心理表义系统为后来及物分析和作格分析的“一体化”有很大启发。
除了上述主要著作外,国内学者还在及物性理论介绍、探讨、发展和完善及物性理论等方面发表了大量的论文,例如肖俊洪[33][34]对参与者角色做了进一步的分析与说明;朱永生、严世清[35]对“气象过程”提出质疑,他们[35](32)认为语言发挥概念功能时,不仅要依靠及物性系统,而且需要词汇的使用和同现;程晓堂[36]对及物性关系过程提出质疑,并对关系过程做出了修改;黄国文[37]对Halliday[11]和Fawcett[17]提出的使役结构进行了重新探讨。
(二) 及物性理论在国内的再发展
本文所说的及物性理论再发展,指的是及物性理论在国内的“本土化”研究,即构建汉语及物性体系并将及物性理论进行应用。在吸收系统功能语言学及物性理论后,很多国内学者都致力于汉语及物性理论的构建,并出版了有关汉语及物性理论研究的专著。主要著作包括龙日金的《汉语的及物性》[38][39](系龙日金、彭宣维《现代汉语及物性研究》的第一部分)、程琪龙的《系统功能语法导论》[32]、李深红的《汉语的系统功能语法》[40]、彭宣维的《现代汉语的及物性进一步研究》[39](系龙日金、彭宣维《现代汉语及物性研究》的第二部分)。
龙日金的《汉语的及物性》[38][39]的原版语言为英语,是作者的硕士论文,后由柴同文译为中文,构成了龙日金、彭宣维《现代汉语及物性研究》[39]的第一部分,但鉴于该部分为我国第一部介绍汉语及物性的著作,我们便将《现代汉语及物性研究》的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作为独立的个体分开介绍。《汉语的及物性》共包括29小节,分别介绍了语言的功能观、汉语及物性系统中的六种过程、“把”字结构、被动句结构、复合过程与双参与者、复合过程中的关系过程“成”与关系过程“在”、复合过程里的指向动词、使役结构、相位结构、受益者、范围、受事、施动者、动作者、目标和载体比较、句式过程及其参与者。这本书为我国汉语及物性理论研究的展开奠定了基础,对我们今天进行汉语及物性理论的拓展具有借鉴意义。
程琪龙的《系统功能语法导论》[32]不仅对英语及物性理論的探讨做了新的尝试,即用及物分析和作格分析“一体化”建立了英语物质小句和心理小句的表义系统,而且对汉语的及物性理论也做了新的探索。作者在第十二章中探讨了汉语小句系统,创新性地在汉语的物质小句和心理小句中将作格分析和及物分析“合壁”[32](169),建立了汉语物质小句表义系统[32](170)和心理表义系统[32](170)。另外,需要提及的是,本书还对汉语的特殊句式“被字句”和“把字句”进行了及物性讨论。
李深红的《汉语的系统功能语法》[40]是一部将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系统地应用于汉语研究的著作。专著的第三章为汉语及物性理论,认为及物性过程是识解世界经验的图像(figure),及物性的四种过程类型,即物质过程、关系过程、言语过程和心理过程,共同识解我们的意识世界(the world of consciousness)、象征世界(the world of symbolization)、物质现实世界(the world of material reality)和抽象关系世界(the world of abstract relations)。另外,该书还提及了汉语及物性系统的体(aspect)和相(phase),时间副词和动词词组的相对序列。该著作的重要性可以从方琰为其做的序言中得以验证,“该书是第一部由中国人运用系统功能语言学模式建立的全面而系统的汉语理论著作。”
彭宣维的《现代汉语及物性的进一步研究》[39]构成了龙日金、彭宣维《现代汉语及物性研究》的第二部分。作者按照周晓康的作格分析思路,讨论物质、关系和心理三个主要过程。该书总共分为三章,包括汉语小句的物质过程、处所关系过程、包孕关系过程、属有关系过程和心理过程。专著的主要贡献在于:依据汉语小句的特点,对之前学者的理论研究做了系统性修正。
除了上述专著以外,还有很多探讨汉语及物性的论文,如周晓康的“从及物性系统看汉语动词的语法一语义关系”[41]、“现代汉语物质过程小句的及物性系统”[42]、胡壮麟的“系统功能语法与汉语语法研究”[43]、杨国华的“汉语物质过程中‘范围成分与‘目标成分的区别“”[44]、郑伟娜的“汉语把字句的及物性分析”[45]、张敬源、王深的“基于加的夫语法的现代汉语‘把字结构及物性研究”[46]、邓仁华的“汉语存在句的系统功能语法研究”[47]等。
最后,需要提及的是国内学者在及物性理论的应用研究。很多学者,如黄国文[48],李忠华[49],李发根[50][51],程晓堂、梁淑雯[52],王婷婷[53]等将及物性理论运用于翻译研究;张韧[54],朱士昌[55],刘世生[56],李国庆[57]等将及物性理论应用于语篇分析研究;胡壮麟[22]将及物性理论进行英汉对比研究和杨信彰[58]将及物性理论运用于教学研究。
四、 及物性理论研究存在的问题
纵观国内外系统功能语言学及物性研究的进程和现状,我们注意到迄今为止学界对及物性的研究中依然存在两个突出问题。
第一,及物性过程分析的不确定性。及物性过程分析的模糊性主要有两个原因:(1)及物性范畴本身的模糊性和重合性[59](104)带来及物性分析的不确定性。更精确地说,语言本身具有不确定性,导致描述范畴变得像语言范畴本身一样,具有不稳定性和模糊性[60](266)。(2)分析方法的主观性带来及物性分析的不确定性。正如Thompson[59](89)指出的那样,“我们结合直觉和语法来判定及物性过程:用直觉区分不同的‘事件(goingson),用语法来确定反映在语言中的直觉差异,从而核实我们的判定,进而建立不同的范畴。”不过,“虽然直觉可以帮助我们辨别范畴,但是不幸的是,在复杂事例的分析中,直觉往往是不够的。” [59](89)针对及物性过程的不确定性问题,我们或许可以把句子当作语篇的一部分,而不是通过分析单个句子这种方式得以解决[61]。
第二,系统功能语言学及物性理论的研究在“本土化”方面需要更多努力。系统功能语言学不是针对个别语言的语言学理论,而是一种研究一般语言的理论方法[62]。事实上,我们发现,有些时候,在以英语为研究对象建立的及物性理论模式为依据,来建立汉语及物性系统的时候,会面临分析模式的选择难题以及汉语语言分析难题。例如,对she caught a cold这样的英语小句进行及物性分析时,我们认为最好用Fawcett[17]的“延长过程”模式,即she caught (Process) + a cold (Process Extension),而不是Halliday[11]的模式,即she caught (Process) + a cold (Goal)。不过,在分析类似的中文小句时,例如“他们在进行会谈”,根据Fawcett[17]的分析模式,应呈现这样的分析: “他们在进行(Process) + 会谈(Process Extension)”。而这种分析不如依据Halliday[11]的方式更加合适,即“他们在进行(Process)+会谈(Goal)”。当然,这或许是由于Halliday的理论最初是对汉语的语法研究中发展起来的,而Fawcett[17]的及物性理论是对Halliday英语及物性理论的延伸,所以我们假定Halliday最初的模式和Fawcett的发展模式可能在不同情况下有不同适用程度。而事实上,汉语及物性系统的建立远非一种假定便能解决问题的。系统功能语言学最初是从对汉语语法的研究中发展起来的,它展现的是整个语法系统而不是零散的各种结构[63](41)。汉语及物性系统的发展需要国内学者,不只是目前从系统功能视角尝试对汉语进行研究的学者,更需要汉语学界学者的参与及合作,以共同解决汉语及物性系统理论发展和完善中所遇到的难题。
五、 及物性理论在国内的近期发展与再发展
鉴于国内外学者在及物性理论研究上的不足,我们以系统功能思想为指导,结合Halliday、Matthiessen、Fawcett以及Martin等人的相关研究成果,对英语及物性系统网络进行了完善,并建构了汉语及物性系统网络,如图7和图8所示。有关详细内容,请参考我们即将出版的《英语功能语义分析》[64]和《汉语功能语义分析》[65]两部著作。
与上文回顾的前人描述的及物性系统网络相比,我们完善或建构的及物性系统网络有以下特点。
(1)呈现出更加全面、系统的英语及汉语及物性系统网络图。与Halliday的及物性系统类似,我们也将人类的经验意义描述为七种过程,即动作过程(action process)、心理过程(mental process)、关系过程(relational process)、行为过程(behavioral process)、交流过程(communicative process)、存在过程(existential process)、气象过程(meteorological process),不过,不同的是:首先,我们更改了两类过程的名称,即把“物质过程”改为“动作过程”,把“言语过程”改为“交流过程”;其次,整合了关系过程的三种类型和两种模式,改为六种次级类别的关系過程;再者,虽然Halliday认为气象过程是一种介于物质过程和存在过程之间的特殊过程,但他没有就其进行具体解释说明,而我们把气象过程作为一种过程类型,对其进行较为详细的描述,从而使得及物性理论论述更加全面。上述不同体现了我们对前人研究成果的吸收和融合——主要是对Halliday和Fawcett研究成果的吸收和融合,以及我们对人类如何使用语言对世界进行编码的认知。另外,我们建构的汉语及物性系统网络比较全面、系统。从目前实际语篇分析的具体情况看,几乎涵盖了所有语言现象。
(2)描述了更加详细的英语及汉语及物性语义配置结构。在Fawcett的基础上,我们遵循语义配置由过程和参与者功能决定的原则,不仅为主要过程类型,即动作过程、关系过程、心理过程描述了语义配置结构,而且还为次要过程类型,即行为过程、交流过程、存在过程和气象过程描述了语义配置结构。例如,我们为行为过程提出了三种语义配置形式:行为者(Behaver)+ 过程(Process);行为者+ 过程+ 范围(Range);施事(Agent)+ 过程 +[[行为者 + 过程 (+ 范围)]]。其中第一种语义配置是最典型的行为过程的语义配置,第二种增加了参与者角色“范围”,第三种是“使役行为过程”(causative behavioral process),即行为过程是在外部因素的作用下产生的。有关这些语义配置结构,我们主要是融合了Halliday、Matthiessen、Fawcett以及Martin, et al.的研究成果。此处,我们充分注意到了汉语与英语的不同,比如在存在过程类型中,我们为存在意义在汉语中的特殊表达描述了一种语义配置结构,即过程 + 存在方(Existent),英语中没有这种结构。我们认为,我们所描述的语义配置结构提高了及物性系统的“精密度”,从而降低了及物性分析时诸多“不确定性”情况出现的几率。
(3) 实现了英语小句“使役性”与“及物性”的融合。何伟等把“使役性”融入到各大及物过程类型中(气象过程除外),从而创新性而又系统性地提出了六种“使役过程”:使役动作过程(causative action process)、使役心理过程(causative mental process)、使役关系过程(causative relational process)、使役行为过程(causative behavioral process)、使役交流过程(causative communicative process)和使役存在过程(causative existential process)。
(4)增强了英语和汉语及物性理论的语篇特色。我们完善和构建的英语和汉语及物性系统网络是建立在大量语篇分析实例基础上的。我们已分析了110多篇不同文体的英语和汉语语篇,在解决实际问题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从而为完善和建构英汉语系统网络提供了很好的借鉴。同时,在完善和建构英汉语每个过程类型的及物性系统网络时,我们还充分利用了英国国家语料库和中国现代汉语语料库,分析了许多相关实例,这就为过程配置结构的描述提供了充分的支撑。我们认为,我们将及物性理论“语篇化”的做法符合Halliday “为语篇建构一个语法”[10](xv)[11](F41)的原则。
不过,我们在做具体分析时,遇到过一些比较难处理的结构成分。比如在We gave him a book和We gave a book to him,以及汉语中的“我们给了他一本书”和“我们把一本书给了他”两对小句中,比较清晰的是,每个小句均是动作过程,涉及三个参与者角色,分别为We、him和a book,以及“我们”、“他”和“一本书”。然在,在语言形式上,由于两个参与者角色出现的位置不同,其中一种句式需要在一个参与者角色前加上一个介词,即英语中的 to和汉语中的“把”。很显然,类似小句中的to him和“把一本书”均不是真正的介词短语,不指代任何地点、空间、方式等,与I worked very hard at school和“我在学校很用功”中的at school和“在學校”不同,后两者有所指,指一定的场所范围,是真正的指代形式,因而后两者中的at和“在”为真正的介词。在做语义和句法分析时,我们把后两者中的介词短语at school和“在学校”分析为环境成分和状语比较合适,不过前面例句中的to him和“把一本书”不能分析为环境成分和状语,因为him和“一本书”为语义层次上的参与者角色,它们在句法上应为补语成分。但是如何处理to和“把”呢?如果把它们看作补语的一部分,那么这种分析与语义角色就不一致了。从功能角度,它们真正的作用是在一定情况下引入参与者角色,这种情况就是当把相关参与者角色置于过程成分的前面,或者后面——不过这时同时被置于另一个参与者角色的后面。也就是说,这类介词的功能与过程成分有着密切的关系,主要是为过程成分将参与者角色引入到特定的结构位置。因此,我们也可以把这类情况下的介词描述为过程延长成分。一般的过程延长成分是用来将过程成分本身表达的意义补充完整,而此类的介词作为过程延长成分,主要是出于语义配置结构中参与者角色位置安排的需要,帮助过程成分联系参与者角色。当然,我们也可以像Fawcett[26]那样,把to him和“把一本书”看作介词短语,将其描述为小句中的补语,但这种情况下,这类介词在语义配置结构中的作用就体现不出来了。
对类似上述现象的处理是否比较合适,还需要进一步研究,尤其是跨语言现象的研究。
六、结语
本文回顾和总结了系统功能语言学及物性理论的起源、发展、及物性理论在国内的发展与再发展,指出了及物性理论发展中存在的主要问题,介绍了及物性理论在国内的近期发展与再发展。我们认为,近50年来,系统功能语言学及物性理论研究取得了较大的进展,但依然存在一些不足;在对及物性理论进行进一步完善的时候,我们需要注意,研究的出发点应该是看描述是否遵循“以意义为中心”的原则,探讨的中心问题应该是看对过程的划分是否合理,体现意义的句法结构是否独立等等[66]。结合学界对及物性系统的研究成果,本着对学界目前所存在问题的解决,我们由此提出了自己对英语和汉语及物性系统的看法;不过,我们在做具体分析时也遇到了一些问题,有待进一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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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高生文)
Abstract: This paper first of all reviews transitivity studies within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 by Halliday, Matthiessen, Martin, et al. and Fawcett. Then it outlines developments and further developments of transitivity in China. The sketch of transitivity studies both abroad and at home reveals the main problems concerning existing transitivity studies. And the solution to the problems helps us to improve the English transitivity system network and to construct a comprehensive Chinese transitivity system.
Key words: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 transitivity;development;revie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