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字文》与儿童传统文化教育

程 曦

《千字文》与儿童传统文化教育

程 曦

在儿童中开展传统文化教育，可以让其感受传统文化的魅力，培养对传统文化的热爱，增强民族和文化的认同感。在对儿童实施传统文化教育时，要更好地借助传统蒙学教材(如《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千字文》作为古代最有文采、最有义理、地位最高的蒙书，在今天仍然具有教育儿童的优势，它作为识字课本和品格教育教材的功能还应该继续得到发挥。

儿童教育；传统文化；千字文

“一个民族没有科学技术，一打就垮；没有精神和文化，不打自垮”，“无科技不足以强国，无文化则足以亡种”。对于国家、民族而言，科技和文化都是不可或缺的，科技的教育与文化的教育应该并重。科技的教育从娃娃抓起，文化的教育也应如此，而传统文化的教育尤为重要。当下不少专家和教育工作者提出要在儿童中开展国学、传统文化教育，有些地方已开始提倡“读经”，使用传统蒙书作为教材，不少幼儿园和小学也开始指导儿童阅读《弟子规》《三字经》《千字文》等。

然而社会上也有反对的意见，主要是认为《千字文》之类的传统蒙学书籍对于今天的儿童，一是难度太高不易学习，二是其中有不少糟粕容易误导儿童。对于这些意见，我们应该认真地对待并作出合理地回应。

一、对儿童进行传统文化教育的重要性

中国传统文化的主干是儒、释、道三家，具有强烈的人文精神和对于自然、社会、人生的深切的关怀，留下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自强不息，厚德载物”，“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仁义礼智信”等经典表述，并将其中蕴含的文化基因深深植入中国人的血脉中。

2014年4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比利时布鲁日欧洲学院演讲中指出：“2000多年前，中国就出现了诸子百家的盛况，老子、孔子、墨子等思想家上究天文、下穷地理，广泛探讨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关系的真谛，提出了博大精深的思想体系。他们提出的很多理念，如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仁者爱人、与人为善、天人合一、道法自然、自强不息等，至今仍然深深影响着中国人的生活。中国人看待世界、看待社会、看待人生，有自己独特的价值体系。”[1]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习近平总书记说：“深入挖掘和阐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的时代价值，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为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2]

传统文化教育对于实现中国梦更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我们应具有从优秀传统文化中汲取实现中国梦精神力量的高度自觉，进而切实把优秀传统文化转化为实现伟大中国梦的强大力量。”[3]

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儿童时期尤其是学龄前和小学低年级阶段，是人生最重要的启蒙时期，这段时期儿童接受的教育对他的后继学习和终身发展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传统文化教育更应该从娃娃抓起，继承、发扬好优秀的传统文化，发挥其塑造儿童品格的作用。

国家对儿童教育尤其是学龄前教育十分重视，2010年国务院发布《关于当前发展学前教育的若干意见》(国发〔2010〕41号)；随后，教育部在2012年出台《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指南》从健康、语言、社会、科学、艺术五个领域描述幼儿的学习与发展,多处提到要利用传统文化资源促进儿童成长。在健康领域，建议要让儿童“玩跳竹竿、滚铁环等传统体育游戏”；在社会领域，提出了“具有初步的归属感”的目标，尤其对于5-6岁的儿童，要求“知道自己的民族，知道中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大家庭，各民族之间要互相尊重，团结友爱。”“知道国家一些重大成就，爱祖国，为自己是中国人感到自豪”；在艺术领域，建议“带幼儿观看或共同参与传统民间艺术和地方民俗文化活动，如皮影戏、剪纸和捏面人等。”[4]

传统文化对于儿童，不仅是可供利用的教育资源，我们更希望儿童在学习传统文化的过程中，通过对国粹、民俗、民间艺术、中国文学、传统道德等多方面的知识的初步了解，感受传统文化的魅力，培养对传统文化的热爱，增强民族和文化的认同感，在儿童幼小的心灵里埋下热爱祖国悠久历史、灿烂文化的种子，打下一个“自己是中国人”的文化烙印。

二、《千字文》与传统蒙学的“三百千千”

对儿童进行传统文化的教育，是否可以采用传统的教学模式，包括使用传统的教材(蒙书)，采取传统的形式(私塾)？

笔者认为，在对儿童进行传统文化教育时，当然应该结合运用传统的方法(如行古礼、穿古服、听古乐等)和现代的方法(如网络、动画、情景剧)，不必拘泥于私塾的形式。这点将另文研讨，这里主要讨论传统蒙学教材问题。

对于小学教材中传统的内容过少、西方的素材过多，社会上早有争议，有人专门统计，说教材中讲到美德时多以外国人举例，讲到不好的行为时则多以我们中国人为例。虽然教育部对此作了回应，并列举了一些数据，但人们还是觉得在对儿童进行思想品德教育时，中国的东西、传统的东西不够，呼吁加强这方面的内容。最近这几年，确实有不少小学教材增加了古诗词和古文的内容。

但是否可以直接使用传统蒙学教材呢？回答是肯定的。传统蒙书就是专门为儿童设计的，将传统文化中的精华以较为浅易的方式提供给儿童。实际上我们今天认为的一些是传统文化中糟粕的东西，并非都是传统文化所主张的，恰恰相反，传统文化对其也是警觉的。如：我们不少人认为传统文化宣扬对君主“愚忠”，而实际情况是，传统文化对于君臣关系，并非要求臣对君无条件的忠诚，所谓“臣之事君，以义合也。”(《白虎通义·文质》)“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论语·八佾》)。《左传·襄公二十五年》记载齐庄公与崔武子的女人(棠姜)私通，被崔氏杀死，齐庄公的大臣晏子不同意为其殉死，他说：“臣君者，岂为其口实？社稷是养。故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己死，而为己亡，非其私昵，谁敢任之？”[5]《千字文》里也有两句话：“孝当竭力，忠则尽命”。“孝”是对父母的，要求竭尽全力；“忠”是对君主的，要求尽其使命和职责。并非要求愚忠愚孝。担心传统蒙书毒害儿童实在不必，我们应该好好利用这份宝贵的教育资源。

传统蒙书，最有名的是“三百千”，即《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明代的大学者吕坤撰《社学要略》说：“初入社学，八岁以下者，先读《三字经》以习见闻；《百家姓》，以便日用。《千字文》，亦有义理。”

《三字经》的原作者是南宋学者王应麟，三字一句，四句一组，读来朗朗上口，其内容包括中国传统文化的文史哲学、天文地理、道德人伦。王应麟的《三字经》讲述历史到宋朝为止，其后不断有人补充，出现了多个版本，总字数也不相同，如：宋末元初的1068字本、明末的1122字本、清初的1140字本及1170字本等多个版本。清末民初的著名学者章太炎的《三字经》增订本，是近一个世纪以来流传最广的版本，1949年以后，又对《三字经》修订过一次。

《三字经》的内容分为六个部分。从“人之初，性本善”到“人不学，不知义”，强调教育对儿童成长的重要性；从“为人子，方少时”至“首孝悌，次见闻”，教育儿童要懂礼仪、孝敬父母、尊敬兄长；从“知某数，识某文”到“此十义，人所同”，普及生活常识；从“凡训蒙，须讲究”到“文中子，及老庄”，介绍中国重要的文化典籍和儿童学习的次序；从“经子通，读诸史”到“通古今，若亲目”，讲朝代变迁；从“口而诵，心而维”至“戒之哉，宜勉力”，鼓励儿童刻苦学习。

《百家姓》成文于北宋初。原收集姓氏411个，后增补到568个，其中单姓444个，复姓124个。《百家姓》为四字一句的韵文，虽然它的内容没有逻辑、文理，但读来顺口，易学好记，对于传承中国姓氏文化、帮助儿童识字起过巨大的作用。

“三百千”中，《千字文》的地位最高。首先，它成文的时间最早，其编纂者是南北朝时期梁朝散骑侍郎、给事中周兴嗣。据说南朝梁武帝(464-549)命人从王羲之书法作品中选取了1000个不重复的汉字，作为贵族子弟们习字的范本，为了方便使用，命周兴嗣编纂成文。周兴嗣是个大文豪，所作《千字文》四字一句，对仗工整，条理清晰，文采斐然，被称为“千古奇文”，历代学者对其评价很高。明代古文大家王世贞称此书为“绝妙文章”；清代褚人获赞其“局于有限之字而能条理贯穿，毫无舛错，如舞霓裳于寸木，抽长绪于乱丝”；章太炎曾将《三字经》与《千字文》比较，说比起《千字文》，《三字经》有两个不足，即“字有重复、辞无藻采”。《千字文》在文采上独领蒙学读物风骚，古代的读书人没有不熟悉《千字文》的，社会上也用《千字文》编号，书法家多用《千字文》练笔。

如果再加上《千家诗》，就称“三百千千”。《千家诗》是由宋代谢枋得《重定千家诗》(皆七言律诗)和明代王相所选《五言千家诗》合并而成。所选诗歌大多是唐宋时期的名家名篇，易学好懂，题材多样，包括山水田园、赠友送别、思乡怀人、吊古伤今、咏物题画、侍宴应制等等，涉及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在民间流传非常广泛，影响也非常深远。

又有人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合在一起，称为“三百千弟”。《弟子规》原名《训蒙文》，为清朝康熙年间秀才李毓秀所作。其内容采用《论语·学而》中“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的文义，以三字一句、两句一韵编纂而成，分为五个部分加以演述，具体列举出为人子弟居家外出、待人接物、行事求学应有的礼仪与规范，特别强调家庭教育与生活教育。

过去还流传这样一首童谣：“一群乌鸦噪晚风，诸生齐放好喉咙。赵钱孙李周吴郑，天地玄黄宇宙洪。三字经完翻鉴略，千家诗毕念神童。其中有个聪明者，一日三行读大中。”说到“读大中”，这便将儒家的经典《大学》《中庸》也包括到儿童教育中去了。

《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以及《大学》《中庸》等，这些优秀的传统蒙学书籍或文化经典，文字优美、内涵丰富，坚持正面引导，扎根民族文化沃壤，由浅而深，符合儿童学习实际，应充分发挥它们对儿童进行传统文化教育的作用。

三、《千字文》对于儿童传统文化教育的意义

在所有的蒙书中，《千字文》最受推崇。启功说：“以‘天地玄黄’为起句的《千字文》，名头之大，应用之广，在成千累万的古文、古书中，能够胜过它的，大约是很少很少的。只看它四字成句，平仄流畅，有韵易诵，没有重字(没有重复写法的字)，全篇仅仅一千字，比《道德》五千言这本著名的‘少字派’书还少着五分之四。它便利群众，启发童蒙。其功效明显，流传广远，难道不是理所应得的吗?”[6]

在古代，《千字文》作为最有文采、最有义理、地位最高的蒙书，发挥了积极的教育作用。在今天它是否还有教育儿童的优势呢？它作为识字课本和品格教育教材的功能还能否继续发挥呢？

儿童教育中，认识民族文字是重要的内容。识字量的增大，会提升儿童的阅读能力，激发阅读兴趣。《千字文》在古代是识字书，在今天有没有过时呢？

有人曾将《千字文》用字与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1988年发布的《现代汉语常用字表》(3500字)和《现代汉语通用字表》(7000字)进行对比，发现“《千字文》对现代汉语词汇的学习也有重要的意义。”

通过对比分析，发现《千字文》与“现代汉语3500常用字”可直接对应的汉字有889个，即《千字文》1000字中有 88.9 %见于“现代汉语3500常用字”。不见于“现代汉语3500常用字”中的有111个字，仅占《千字文》用字的11.1%。《千字文》与“现代汉语7000通用字”可直接对应的汉字有996个字，即《千字文》1000字中有99.6 %见于“现代汉语7000通用字”。不见于“现代汉语 7000 常用字”中的4个字，仅占《千字文》用字的0.4%。

《千字文》中绝大部分今天仍然在常用，这说明将它作为识字教材是有科学根据的。至于《千字文》中少量非常用的文字，“虽然一些《千字文》文字已经是现代汉语非常用字，但是这些汉字义项颇多、构词能力强，多数文字成为现代汉语的书面语。”[7]至于极少数的非通用字(4个字：凊、磻、 鹍、輶)，对于儿童的学习是没有多大障碍的。

虽然如此，人们仍然觉得《千字文》中的文字还是太难了，一直想更加的“浅易”。民国时期曾将“浅易”作为编写儿童教材的第一原则，其结果是把《三字经》《千字文》《幼学故事琼林》等传统蒙学书籍换成“小猫叫，小狗跳，小孩子，哈哈笑”。诚如一些学者所说，其结果是，大量减少了儿童的识字数量，降低了阅读的能力，甚且“颇为割断我国几千年的文化遗产增加了一重危险。”[8]

以《千字文》为教材来进行传统文化教育，能否促进儿童身心健康成长，帮助其成为有理想、能担当、知书达理、实干兴邦的一代人呢？

《千字文》以儒家思想为主干的。中国传统文化以儒释道为主，其中尤以儒学为主干，相对于道家的无为，佛教的出世，儒家积极入世、奋发有为的精神在当代中国尤应提倡。

《千字文》的1000字从天地讲起，到人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以及士大夫的进退出处，可以说囊括了古代知识分子的世界观、价值观和方法论。

《千字文》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始，以“谓语助者，焉哉乎也”终，除去最后八个字没有什么义理外，其余992字可分为四大部分：

第一部分，从第 1 句“天地玄黄”到第 36 句“赖及万方”，共144字。“此章言天地人之道。”

第二部分，从第 37 句“盖此身发”到第 102 句“好爵自縻”，共264字。“此章言君子修身之道。”

第三部分，从第 103 句“都邑华夏”到第 162 句“岩岫杳冥”，共240字。“此章言王天下者，其京师之大、宫阙之壮、典籍之盛、英才之众、土地之广如此。”

第四部分，从第 163 句“治本于农”到第 248 句“愚蒙等诮”，共344字。“此章言君子穷而在下，唯尽其处身治家之道。”[9]

《千字文》从天地讲到人文，既描述了自然宇宙的规律(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也赞赏了人类创造的伟大(始制文字，乃服衣裳)，教育人们，既要敬畏自然，又要积极创造。

《千字文》重视个人道德建设，强调要“信使可覆，器欲难量。墨悲丝染，诗赞羔羊。景行维贤，克念作圣。德建名立，形端表正”。在家庭家族内部，要孝顺父母(孝当竭力)、团结兄弟(孔怀兄弟，同气连枝)。在社会上，则要交善友(交友投分，切磨箴规)、行善政(学优登仕，摄职从政。存以甘棠，去而益咏)。

对于国家的治理，《千字文》秉承儒家思想，提出要四海大同(爱育黎首，臣伏戎羌。遐迩一体，率宾归王)，乃至于要仁义及于万物(鸣凤在树，白驹食场。化被草木，赖及万方)。《千字文》的这些思想精华，对于培养儿童积极从容的态度、服务奉献的精神、好学敏行的品质等，都具有相当好的正面的作用。

不过，也还有人以为《千字文》太简单的。如周汝昌先生曾讲过：“有朋友问我，想让孩子了解我们中华民族文化的大概及来龙去脉，让我给推荐一本启蒙的小书。我说这不难，就推荐《千字文》如何？他说那不太简单了吗？我答：你可太轻视这篇古典名作了，它的价值不但可以供你的孩子启蒙之用，连你老兄本人大约也还可以增长很多历史文化知识呢！”[10]周老先生的话，可以拿来说明《千字文》在儿童传统文化教育中的地位，但也不必就走向另一个极端：惧怕于它的艰深。

[1] 国家主席习近平1日在比利时布鲁日欧洲学院发表重要演讲[EB/OL].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4-04/01/c_1110054309.htm.

[2] 习近平总书记2014年2月24日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体学习时的讲话[EB/OL].http://www.gov.cn/ldhd/2014-02/25/content_2621669.htm.

[3] 湖南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从优秀传统文化中汲取实现中国梦的精神力量[N].人民日报，2013-07-22(7).

[4] 教育部.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Z].教基二[2012]4号.

[5] 杨伯峻.春秋左传注[M].中华书局，1990:1098.

[6] 启功.说〈千字文〉[J].文物，1988(7)：82.

[7] 诗悦.〈千字文〉用字研究[D].青岛：青岛大学，2015.

[8] 瞿骏.靠专黑传统的民国教材回归传统[EB/OL].http://www.guancha.cn/ZuoJun/2014_11_15_286580_s.shtml.

[9] 汪啸尹纂辑，孙谦益参注.千字文释义[M].海口：海南人民出版社，1989.

[10] 周汝昌.千古奇文千字文[M].天津：天津大学出版社，2011.

责任编辑：李应青

Thousand-characterClassicand Children’s Education of Traditional Culture

Cheng Xi

The implementation of traditional culture education among children can make them feel the charm of traditional culture, develop the love of traditional culture, and enhance their national and cultural identity. When conducting the traditional culture education to children, the traditional textbooks should be used better, such asThree-CharacterClassic,HundredSurnames,Thousand-characterClassicetc..Thousand-characterClassic, as the most artistic, argumentative and classic enlightenment book, still has the advantage in children’s education. And its function, as teaching materials of character education, should continue to be played.

children’s education; traditional culture;Thousand-characterClassic

G610

A

1673-1794(2016)06-0091-04

程曦，滁州学院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中国哲学、历史文化(安徽 滁州 239000)。

安徽省高校质量工程专项项目：行知联盟开展小学期制特色专业共建共享(皖教财函[2011]85号)

2016-08-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