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期刊论文结构式摘要质量的探讨

■徐志英

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期刊中心《中国血管外科杂志（电子版）》编辑部，广州市中山二路58号 510080

医学结构式论文摘要具有内容完整、重点突出、信息量大等特点，从而被多种医学期刊或会议编辑采纳［1］。2000年Medline收录的生物医学类期刊中，约60%采用该文体［2］。目前，我国学者对结构式摘要的使用效果进行系统分析，发现在医学科研论文的结构式摘要中存在不少问题，如要素残缺，特点不明，摘要的学术性、准确性、通用性，简略性和概括性等不突出［2-5］。在学术期刊国际化、规范化的进程中，如何利用言简意赅的结构式摘要，有效地促进学术交流和传播，已成为医学科研人员和期刊编辑需要重视的课题［4］。另外，循证医学的迅速兴起、高影响因子期刊刊登的临床随机对照试验（RCT）论文数量的增加，及CONSORT声明等指南的不断更新，对医学论文的结构式摘要也提出了新的要求。因此，期刊编辑应加强学习，合理审阅、评价来稿，并引导作者按照结构式摘要的要求和规范进行撰写。本文通过文献、网站调研，初步分析Meta分析、系统评价及临床随机对照试验等不同形式的医学论文的结构式摘要的要素及特点，以期提高期刊质量并跟上国际发展态势，扩大其国内外影响力。

1 医学论文研究主要类型及对应的摘要要求

一般而言，高质量医学文献的结构式摘要，包括目的、方法、结果和结论，即五个“W”及一个”H”等要素［6，7］:①Why did you start？ （交待该项研究的重要性或为什么要研究）；②What did you do？（交待作者的研究内容）；③How did you get result？（交待该研究结果所采用的详细方法）；④What did you find？（研究者的发现）；⑤What does itmean？ （指出该研究结果或结论的意义或启示）。

需要注意的是，不同形式医学论文，其结构式摘要的构成也有变化。临床医学论文常见类型包括病例分析、实证或经验型报告、述评或综述、创新性方法演示等。这些论文的结构式摘要构成不同层级的分类系统，研究结果基于临床实践的证据。在流行病学的论文设计中，RCT被广泛接受为因果推论中的金标准，构成最高证据级别（表1）［8］。因此，论文的结构式不仅要根据稿约指南，还要根据文章类型来选择适当的摘要格式。

表1 不同研究设计的证据强度

2 结构式摘要的构建

2.1 背景/存在的问题/目的

医学论文的结构式摘要是一个步骤性、规约性很强的体裁，包括众所周知的小标题及小标题顺序，指示研究背景、目的、方法、结果及结论。在首次报道的研究背景/存在的问题/目的等部分，应特别注意简要交代研究背景及目的，即为何进行此项研究［9］。大部分结构式摘要多阐述医学领域的挑战性、问题或热点所在，然后说明该研究的原因及其重要性。即使是医学专业很普遍的问题，也需先明确其定义，从而为读者提供“为什么该研究值得引起关注？”，以突出研究的科学性，让读者一目了然地领会作者究竟做什么，更容易判断是否需要阅读全文。

举例:1a.“The purpose of this study is to evaluate the efficacy and benefit of prophylactic flaps in high-risk patient.”

2b.“To analyze risk factor for ischemic stroke（IS） after carotid body tumor（CBT） resection.”

2c. “ To study the relationship anemia，hemoglobin level with arteriosclerosis oblitergans（ASO）.”

解释:对医学文献结构式摘要中的研究目的，需作简明扼要的阐明，力求反映审稿者期望评估的内容，如何种干预、干预对象数量，干预后的益处（1a）、害处（1b）、相关性（1c）、预测价值及来龙去脉等［1］。

2.2 方法

临床医学研究的对象常常从个体到群体、机构、社区、社会群体，甚至全球范围。在这部分，应阐述其研究设计的名称和方法［10］:（1）Meta分析（Meta-analysis）；（2）系统评价（Systematic review）；（3）临床随机对照试验（Randomized controlled clinical trial）；（4）交叉研究（Crossover study）；（5）队列研究（Cohort study）；（6）病例对照研究（Casecontrol study）；（7）横断面研究（Cross-sectional study）；（8）病例系列（Case series）；（9）病例报告（Case report）；（10） 实验对照研究（Controlled laboratory）

举例:人和组织特征:2a.“Between January 2006 and January 2011，219 cases of＞70%carotid artery stenosis in high-risk patients aged＞70 years（55.7%asymptomatic and 44.3%symptomatic） were treated by transcervical CAS.”

设计类型:2b.“A retrospective cohort study was performed on patients undergoing open vascular surgery involing the femoral vessels through a groin incision between 2005 and 2010”

2c.“We included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testing the combination of long-actingβ2-agonists in combination with inhaled corticosteroids（ICS） versus the same or an increased dose of ICS for aminimum of at least 28 days in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with asthma.”

2d.“An electroniac search of the English literature using PubMed was conducted.A metaanalysis of the studiese reporting on the risk of stroke in patientswith periodontitiswas performed.”

解释:在方法学部分，规范术语能帮助读者理解该研究所涉及的人或组织的特征，例如性别、年龄（2a）、种族、民族、职业及地理位置等。“设计类型”相关术语如队列研究（2b）、临床随机对照试验（2c）及系统评价（2d）等［11］。

高质量结构式摘要非常重要。由于付费问题、因特网下载能力或全文阅读语言障碍，论文摘要可能是读者收集其研究信息的唯一途径［1］。因此，系统评价文章的结构式摘要的主要功能，应该注重描述其最富细节的研究方法。在简洁的结构式摘要中，如何用精炼的文句描述方法学的最重要特征，应参考改进的扩展版PRISMA声明［12］。此指南为系统评价文章的结构式摘要提供了详细的信息。

《临床麻醉学杂志》采用临床试验报告统一标准（CONSORT声明）来评价其结构式摘要的必备条目（摘要 CONSORT）。在2012—2013年该杂志发表的392篇RCTs文献摘要中（排除动物试验、非在体试验、临床经验、Meta分析等文献）［13］，发现结构式摘要“方法”中有关“设计”的报告率仅46.2%，“随机化”、“盲法”、“结局（方法）”的报告率非常低，分别仅有13.3%、1.8%、3.6%。以结构式摘要CONSORT条目衡量标准，提示《临床麻醉学杂志》发表的RCT文献摘要的质量偏低，特别是方法学部分描述存在缺失，使论文摘要的可读性较差，信息量偏少，读者很难把握研究结果的可靠性。

2.3 研究发现/结果

医学类论文多属于实证研究，其结果在论文摘要中占很大比重。基础研究多为定量研究，应注意提供读者详实的数据，如在结构式摘要中仅仅定性、概述性描述其研究结果，读者往往需要查阅全文才能获取“数据”。临床医学研究多为病例报告，病例对照研究、队列研究、临床随机对照试验及Meta分析等，依其研究设计不同，定性研究较多，需要在论文的结构式摘要中，重点或详细描述其研究结果“数据”，以引导读者查阅全文的兴趣。

举例:3a.“During follow-up，461 participants（44.0%） died， including 158 deaths from CVD，PAD participants in the lowest baseline quartile of the WIQ stair-climbing score had higher all-cause mortality（hazard ratio，1.70；95%confidence interval，1.3-7.47， P=0.01） compared with those with the highest baseline WIQ stair-climbing score.”

3b.“…Primary indications for repair were aneurysm size（n=1），and rupture（n=1）…Thirtyday mortality was 3.7%（1/27）；the one death was in the patient whose aneurysm rupture，of the 26 surviving patients，23（88.5%）had thrombosis of the aneurysmal false lumen.”

解释:目前国内、外医学期刊论文有关摘要的结果部分，通常对观察性指标进行统计学描述。Journal of Vascular Surgery及《中国血管外科杂志（电子版）》有关血管外科疾病干预治疗类文献，多以有效率、治愈率、恶性血管事件发生率、生存率、死亡率、各项量表评分作为其主要结局指标（3a，3b）。 ［Clinical Orthopaedics and Related Research，CORD］发表各种类型论文，涉及不同的统计学方法，甚至同一类型研究中，也涉及不同的统计学方法。但CORD对结构式摘要提出明确的要求［13］:（1）需指出所分析病人或样本的数量；（2）对一定量的数据分布提供关键性的描述分析；（3）用合适的方法阐述关键的结果；（4）当重要结果有相关性时需描述可信区间；（5）对重要结果所得出的有效数字的方法进行阐述。

完整的结果，首先要求具体数据，根据方法部分依序交代；其次要有统计比较，说明是否有统计学意义。有研究发现，国内外所发表医学文献中，部分论文摘要中的结果部分主要交代阳性结果，或只说明统计意义，而缺少具体的数据；或只报告干预治疗的益处，其有害性无数据反映。这样的结果是不完全，不可靠的。Bernal-Delgado等［14］对2003年在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JAMA、Lancet、Annals of Surgery、British Journal of Surgery等 18种高影响因子医学期刊的363篇RCT文献进行分析，发现89%RCTs研究是治疗性干预，研究终点设定为症状是否改善（60%）。52%采用安慰剂作对照组。25%摘要中在首次研究终点时，无干预影响的量化信息。135篇（37.2%）结构式摘要报告了干预的有害作用，其中40%（54/135）采用数字数据:33篇摘要报告了P值（27篇）或可信区间（6篇）；其余21篇尽管无统计学信息，但在报告干预结果时采用了百分数或均数。当无数字数据报告时（81篇），采用“在副作用或有害作用方面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的概述。由此看出，在国内、外医学期刊中，目前均存在论文摘要对研究结果描述不完整的缺点，提示研究者应避免偏倚，影响结果的可靠性。

2.4 结论

结论是给出研究结果或研究发现（4a，4b）的总结，须注意实事求是说明并高度概括，与研究目的相呼应。有的摘要有研究结果，但无结论，让读者看不到论文的理论应用价值。

举例:4a.“The present results suggests that an anacrobic metabolic state may be favored further to reduce the expression of cytoskeleton-related proteins。”

4b.“……These findings suggest that both tumor and resection magnitudemay impact VTE risk.”

3 对策与建议

3.1 提高对结构式摘要质量的重视程度

医学论文结构式摘要是论文最重要的部分:①对编辑来说，论文摘要质量是编辑决定是否将论文送外审的依据；②对审稿者来说，审稿者将从论文摘要内容上获得论文的第一印象；③对读者来说，论文摘要可能是读者能免费下载阅读的唯一路径；④对电子检索数据库来说，往往从摘要或题目中获得检索结果，在PubMed检索，对于摘要中的常见术语给予更多权重。因此，医学论文的结构式摘要，不只是论文的组成部分，更是论文的点睛之笔，直接决定了论文成果的生命力、关注度。如何提高国内学术期刊的论文摘要质量，让我国学术论文纳入国际著名检索系统SCI、EI、SSCI等，已成为作者和期刊编辑共同的责任。从期刊的角度，我们的建议是:通过征稿启事、作者指南等界定论文结构式摘要的写作要求；在模板基础上，让作者掌握和了解中英文摘要的写作技巧和构成要素；同时责任编辑要求作者修改不符合要求的摘要，或使论文摘要规范地、准确地表达其应有内容，提高论文水平。

3.2 加强对结构式摘要的研究

除重视结构式摘要的质量，期刊编辑还要重视不同论文的结构式摘要的适用性，探索适合不同学科及不同论文类型的结构式摘要的形式。例如，RCT虽被广泛接受为因果推论中的金标准，但由于各医学专业领域期刊影响力不同，RCT文献比例存在差异。 Wyler von Ballmoos等［15］对 1990—2009 年PubMed上共332000篇医学文献的各种类型摘要进行统计，发现观察性研究文献比例增加（29.9%vs 40.5%，P＜0.001），RCT文献增加不明显（9.5%vs 10.3%，P=0.052），病例报告明显减少（49.8%vs 33.6%，P＜0.001）。同一时期，三种高影响因子及高引用期刊（NEJM、JAMA、Lancet）发表的 RCTs比例增加（20.3%vs 30.9%，P＜0.001），病例报告数量也增加（36.3%vs 43.8%，P＜0.001），而队列研究及病例对照研究却减少（34.6%vs 19.2%，P＜0.001），提示在证据分层系统中，高级别论文类型较倾向于大规模试验及观察性研究。

3.3 合理应用摘要报告指南

医学论文的结构式摘要报告指南对写作摘要有相应的要求和规范［16，17］。通过执行摘要报告指南，我国医学期刊或可有效预防期刊论文的结构式摘要中存在的研究结果发表不充分、或重复、选择性报道、统计学方法不完整或错误等问题。刘雪梅等［18］发现，我国200种高影响因子期刊中，仅14种期刊（7%）在稿约中提到了国际医学期刊编辑委员会（ICMJE）统一投稿要求，仅6种期刊采用CONSORT；个别期刊提到 TREND、PRISMA等报告指南。即使提到了CONSORT，但RCT全文中并未用CONSORT，或只使用清单、未使用流程图，未使用CONSORT最新版本。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期刊中心共承办包括《中华肾脏病杂志》《中华显微外科杂志》《中国神经精神疾病杂志》《中国血管外科杂志（电子版）》等8种期刊，仅《中华肾脏病杂志》在其网站中刊登关于随机临床试验报告——CONSORT声明，说明国内医学期刊编辑尚未充分意识到报告指南对学科发展、期刊编辑、作者乃至整个期刊质量的全局指导意义。

4 小结

目前，中国的临床医学研究水平参差不齐，整体水平与国际研究差距较大，导致我国医学期刊质量难以达到国外优秀期刊水平。本文举例虽然是血管外科论文摘要，但许多概念可以应用到其他医学期刊，因此，作为医学编辑，应认真研究其专业期刊主要面临的是何种研究类型文章，以制定相关作者指南内容，跟踪国外相关指南的更新，有效地指导作者采用规范的结构性摘要撰写，凸显本刊论文的新颖性，激发读者的阅读兴趣，提高期刊质量，从而增加医学期刊摘引率和扩大其国内外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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