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肖华起得很早,他个子偏瘦小,却常叫警卫员牵来一匹膘肥体壮的军马训练。肖司令员胆大豪情壮,他一不怕骑马跌伤,二不怕从马背上摔下来,一次次地蹬紧马鞍,骑着战马,在霜地上跑,最后,他把“二回马”驯服得乖乖帖帖的。
今年1月20日,中共中央在京隆重召开纪念无产阶级革命家肖华诞辰100周年座谈会,缅怀肖华同志为党、国家和军队作出的卓越贡献。原广州铁路局副局长朱文祥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在肖华将军身边担任通讯员和警卫员多年,他生前曾讲述那枪林弹雨岁月的片断……
1943年P0月,我在山东军区当通讯员,肖华时任政治部主任。白天黑夜,我们轮流值勤,经常听到肖主任说:“小鬼,你到4纵队,通知吴克华司令员来开会。”
“是,首长。”我们拔腿就走,尽快传达指示。一时又听肖华说:“小朱,你快到4纵36团去送信,给通信员张万年(解放后曾任中央军委副主席)。”“好。”我接过信,转身就走。
1945年8月,山东军区保卫部部长杜平(解放后曾任南京军区政治委员),带领我们安全到达安东后,他向肖华报告:“滨海军分区教导团的朱文祥,也被我带来了。”
肖华和司令部作战科长肖健恢等作了周密部署,指挥主力部队马上向通化进军。肖健恢临出发前,向我交代:“你暂时留在安东军分区5中队,跟在肖司令员身边。”
这样,我被任命为分队长,成了肖华司令部的警卫员之一。
9月底的安东,已经寒风刺骨,天气好冷。我们穿着棉衣、布鞋,戴着棉帽,在司令员外面站岗放哨。
早晨,肖华起得很早,他个子偏瘦小,却常叫警卫员牵来一匹膘肥体壮的军马(我们山东人叫“二回马”,它不但长得高大威猛,而且性子刚烈,又倔又犟,不好驾驭)训练。肖司令员胆大豪情壮,他一不怕骑马跌伤,二不怕从马背上摔下来,一次次地蹬紧马鞍,骑着战马,在霜地上跑,最后,他把“二回马”驯服得乖乖帖帖的。
1946年春天,由肖劲光、陈云和肖华等领导的“四保临江,三下江(松花江)南”重大战役拉开了序幕。
我记得第一场硬仗、恶仗、苦仗在辽阳县西北边的一个叫沙岭子大村里激烈进行——敌军廖耀湘兵团调遣“王牌军”新六军打头阵,美式装备的军官团固守在沙岭镇,作“急先锋”,另外部署3个师兵力在台安县听候调令。
我军发起了4次冲锋,都攻克不下沙岭村,一排排的战友中弹倒下,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肖华心急火燎,从下半夜到清晨,都坚守在司令部,等候4纵队司令员吴克华从前线来的电话。后来等急了,肖华索性拿起手枪,插在腰间,要亲自到前线去作战。
我和另一个警卫员急忙上前劝阻:“首长,保卫部有指示,不让首长到前线去。”
肖华还是要冲出去,参谋长吴瑞林(解放后曾任海军副司令员)再三劝道:“肖主任,为了顾全大局,您还是留在司令部吧。”
肖华和司令部的首长们决定改变战术,他和司令部调派吴克华指挥的120师主力军二营营长江雪山(即后来的塔山英雄团团长)带领“尖刀营”,直插敌军的“心脏”。最终120师将士们奋勇作战,最先冲进敌新六军军官团团部,把敌军的军旗踩在脚下。
1947年3月,中共中央决定调派正在苏联莫斯科疗养的罗荣桓归国(1946年8月5日,罗荣桓在莫斯科医院摘除了一个肾),赶赴东北,和林彪等精心组织惊天动地的“大决战”。
这天,肖华司令员接到中央东北局的指示:罗荣桓同志已由苏联派飞机从莫斯科返回旅顺,要军分区司令部负责接送和警卫工作。
这天,顶着寒风,肖健恢和我(当时任军分区警卫连连长)亲率7名身材高大的警卫员——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枪法百发百中——乘坐吉普车,避开国民党特务跟踪,秘密地从安东出发,直奔旅顺……当我们顺利到达大连北边边境的关东洲时,一辆苏式的小轿车已平安地驶到;只看到身高体壮的罗荣桓戴着眼镜,身穿便服,安稳地走出车门……
肖健恢当即迎上前,指着一辆中型吉普车,向罗荣桓敬礼道:“首长,请上我们这辆车。”
返程前,肖健恢要求全体警卫员提高警惕,特别是经过山岗或房屋时,要密切注意四周的情况;争取在天黑前,安全返回军分区司令部。当即,我们秘密地护卫着首长踏上返途。吉普车踏积雪,驶平川,飞驶向前……天黑时分,吉普车平安回到安东军分区司令部。早已在等候的肖华等司令部首长,兴奋地走到吉普车前,向刚刚走出车门的罗荣桓庄严地敬了个军礼:“首长好!”
“同志们好。”罗荣桓无比亲切地伸出大手,在一阵阵欢声笑语中,一双双壮实的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邢大军据《羊城晚报》朱文祥、黄润秋/文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