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旭东
西方儿童文学在中国的接受
谭旭东
西方儿童文学在中国的接受,可以追溯到晚清的西方小说翻译热潮,至今已经百余年。主要包括安徒生童话的接受、苏联儿童文学的译介、欧美儿童文学经典的接受和欧美儿童文学的当代译介等几个方面。西方儿童文学经典随着一百余年时间的推移,已经深深扎根于中国儿童读者心中,成了童年的精神奠基物,形成了巨大的文化影响力。
西方儿童文学;经典;当代译介;接受
西方儿童文学在中国的接受,可以追溯到晚清的西方小说翻译热潮。林纾、周桂笙、包笑天、周作人、鲁迅等都翻译过儿童文学作品,其中,周作人、鲁迅还翻译过安徒生、王尔德的童话和凡尔纳的科幻《月世界旅行》等。五四时期,西方儿童文学作品更是被大量译介出版,成为新文学的直接营养,也直接催生了现代儿童观、儿童教育观,并促进了小学校的教育。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因为政治原因,对苏联儿童文学的译介成为热潮,也有一些欧美儿童文学经典进入中国小读者视野。西方儿童文学的译介的第三次高潮,是在1978年以后,改革开放政策给予了出版宽松的环境,中外文化交流增多,儿童阅读和童书出版日益受到重视,日本和欧美的儿童读物大量被引进出版,一直持续到了21世纪初的今天。可以说,对西方儿童文学的接受,是伴随着中国现代化步伐的。没有西方儿童文学经典的滋养,中国儿童文学也很难说有如此的进步。因此,了解西方儿童文学在中国的接受,是学习儿童文学的必要一步。
对安徒生的译介,是从五四时期开始,一直持续到21世纪之初。可以说,对安徒生童话的阅读和接受,也是中国读者对现代童话的阅读与接受。五四时期,刘半农、孙毓修、周瘦鹃、赵景深、郑振铎和周作人等都热心推荐了安徒生及其童话。1914年,刘半农就翻译了安徒生的童话《皇帝的新装》,发表在《中华小说界》第7期,译名《洋迷小影》。1919年,周作人翻译了安徒生的童话《卖火柴的小女孩》,发表在《新青年》第6卷第1号上。赵景深翻译了安徒生的《我作童话的来源和经过》一文,发表于《小说月报》16卷8号(1925年)。这篇文章,摘译自安徒生的《我的一生的童话》一书。随后,《小说月报》16卷9号,又刊登了张友松译的《安徒生童话的来源和系统:他自己的记载》一文。这两篇文章,都是安徒生童话创作的自述,对了解安徒生童话创作的经历、作品出版的情况和安徒生的童话观,有着不可忽视的价值。安徒生在这两篇文章里,回应了别人对他童话的批评,也讲述了创作的基本情况,还提到自己的童话有的是来自小时候听过的丹麦民间故事,有的来自《天方夜谭》,有的来自寓言和成语,有的来自朋友的鼓励,有的来自生活和自然。在《我作童话的来源和经过》里,安徒生说他把自己的童话故事称为“说给儿童们听的故事”,是因为他心里有个孩子。他说:“我在纸上写的,完全和口里所说的一样,甚至连声容笑貌都写了进去,仿佛我对面有一个小孩在听的一般。”他还说:“我相信无论老头子、中年人、小孩子都喜欢我的童话。小孩子们可以看那里面的事实,大人可以领略那里面所含的深意。童话又要写给小孩看,又要写给大人看,自然是一件很难的工作。”可见,安徒生是自觉为孩子写作,而且是有着童心的。由于大家的热心译介,到1925年《小说月报》出版“安徒生专号”之前,据郑振铎的统计,我国已经翻译安徒生童话四十三种共六十八篇,介绍安徒生生平与作品的论文有十五篇。*韩进:《幼者本位:儿童文学论集》,南宁:接力出版社,2011年,第251页。
新中国成立后,对安徒生的译介依然没有停止。1962年11月号的《世界文学》杂志就刊登了《安徒生论》(摘译),这是丹麦学者格奥尔格·勃兰戴斯写的,这篇译文有助于中国读者更好地了解安徒生童话的艺术价值,同时,也给外国文学研究界提供了一个研究视角。最值得一提的是,1978年6月,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了叶君健翻译的《安徒生童话全集》,它后来成为最权威,也最有读者影响力的译本。叶君健写了译者前言,简要论述了安徒生童话的特点,为后来研究安徒生打开了一扇窗子。1995年,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了林桦翻译的《安徒生童话故事全集(新译本)》,这部全集一套四本,共编入了157篇作品,全部从丹麦文直接翻译编辑,完整、准确地反映了安徒生童话作品的原貌,体现了安徒生的创作思想和创作风格。除了叶君健和林桦两人的译本,任溶溶也翻译了安徒生的童话,在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和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
(一)苏联儿童文学的接受
抗争以前,董纯才就译介过苏联通俗科普读物作家伊林的作品。苏联儿童文学的引进,主要是1949年以后,因为意识形态相近,中苏关系友好,苏俄文学被大量译介进来。据官方数字统计,建国后的五年间,大约2000种苏联文学类图书被译成中文。苏联儿童文学方面,主要是对高尔基、奥斯特洛夫斯基、柳·科斯莫杰米扬斯卡娅、普希金、马雅可夫斯基、马尔夏克、伊林和盖达尔等作家儿童文学作品的翻译、介绍和研究。其中,影响最大、发行量最大的要数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柳·科斯莫杰米扬斯卡娅的《卓娅和舒拉的故事》,后者1952年出版后不到两年,在中国发行量达128万册之多。同时,全国出版市场上出现了大量的“简本”与“改写本”。除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卓娅和舒拉的故事》畅销外,还有1952年出版的茹巴尔的《普通一兵——亚历山大·马特洛索夫》和1953年出版的伊琳娜的《古丽雅的道路》的发行量都达几十万册。*徐兰君、[美]安德鲁·琼斯:《儿童的发现:现代中国文学及文化中的儿童问题》,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第258页。1954年9月,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了《苏联儿童文学论文集》。1956年,中国青年出版社还出版了《高尔基论儿童文学》。1956年6月号《新安文艺》刊登了罗泅评介苏联女诗人阿·巴尔托的儿童诗集《快活的小诗》。阿·巴尔托1949年出版过儿童诗自选集《给孩子们的诗》,任溶溶翻译的《快活的小诗》就是从《给孩子们的诗》里选译过来的,一共有27首小诗。任溶溶还翻译了《马雅可夫斯基儿童诗集》和《俄罗斯民间故事》等大量作品。1959年5月号《世界文学》杂志刊登了阎纲的论文《小英雄人物的塑造:谈盖达尔的儿童文学创作》,全面介绍评价了盖达尔的儿童文学成就,展示了其审美特点。1960年5月号《世界文学》杂志刊登了金近写的《马雅可夫斯基的儿童诗》,评介了马雅可夫斯基的儿童诗,并肯定他的儿童诗“几乎每一首都是以形象的故事开始,而以寓意深远的至理名言结尾。”还认为,“马雅可夫斯基是个热情、勇于战斗的革命诗人,他在同苏联的国内国外的敌人作斗争的同时,在苏联社会主义建设最艰苦的年代里,并没有忘记向孩子们进行共产主义教育,而是积极、热情地把最好的精神粮食给了孩子们。”1961年12月出版的《儿童文学研究》刊登了李俍民的论文《读巴若夫童话的幻想化艺术手法》,评介了巴若夫的童话《孔雀石箱》。
苏联儿童文学的大量引进和接受,对塑造“社会主义新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也成为1949年后和文革前我国儿童文学学习和借鉴的对象。文革结束后,对苏联儿童文学的译介还在继续。1978年,人民出版社资料组编印了《伊林及其作品》一书。1979年9月,人民文学出版社还出版了高尔基的《论文学》。1979年第4期《外国文学研究》刊登了陈道林的《情趣盎然的儿童诗:谈马尔夏克的〈给小朋友的诗〉》一文,肯定了马尔夏克认真给学龄前的孩子写诗。1989年之后,随着苏联解体,中俄文化交流相对变冷,苏联解体后的多个国家的儿童文学的引进和介绍也减少了。
(二)欧美儿童文学经典的接受
西方儿童文学经典很多,清末民初,随着报刊出版业和学校教育的起步,译介就开始了。这种文学的译介,在翻译界和儿童文学界已有不少研究成果。清末民初始,很多西方儿童文学经典开始陆续走进了中国读者手中。
格林童话的译介,几乎和安徒生童话齐步。1959年,陈伯吹在一篇文章里,有几段这样的描述:“格林兄弟的童话来到我们中国,也已经有半个多世纪了。最早是商务印书馆出版的《说部丛书》里的《时谐》,用‘文言体’译了六、七十篇,儿童是没法看懂的。孙毓修的《欧美小说丛谈》里,有这样的介绍:日耳曼森林之中,幽灵玄妙,童话小说之所窟穴也。乃有格林之大著作出焉。大格林名雅各,小格林名威良,第十九世纪中人也。其杰作有《拇指儿》、《蜂后》、《蛙王子》等。流传至今,不止书万本,而诵万遍已。这以后,《妇女杂志》和《新青年》上都介绍过。前者刊载张梓生的《论童话》中,谈到了‘《格林童话集》里,有《狼和七只小羊的故事》,德国教育家多用它来引起儿童的母亲的感情’。再后《少年杂志》、《儿童世界》、《小朋友》等期刊,以及各种儿童文学丛书、儿童故事读本中,都零星地译载着格林童话。崇文、中原、北新、春潮、开明等各书店也都出版过选译的单本。而完整的集子只有商务出过一种。”*陈伯吹:《格林兄弟和他们的童话》,《儿童文学研究》1959年第2期。
从陈伯吹这一段描述文字,可以看出,在五四前后,格林童话的价值已经受到重视,译介工作在多家出版社已经展开。当时,孙毓修、沈雁冰(茅盾)、郑振铎、顾均正、赵景深、鲁迅和陈伯吹等都致力于外国儿童文学的译介。法布耳的《昆虫记》也译介过来,周作人在1926年3月由晨报社出版的《自己的园地》一书里,有专文《法布耳〈昆虫记〉》介绍《昆虫记》,该文里,周作人认为《昆虫记》是诗与科学两相调和的文章,并称法布耳为“科学的诗人”。周作人在《自己的园地》里,还专文评介了赵元任所翻译的《阿丽丝漫游奇境记》(1922年),该文开头一段很值得一看:
近来看到一本很好的书,便是赵元任先生所译的《阿丽丝漫游奇境记》。这是“一部给小孩子看的书”,但正如金圣叹所说的又是一部“绝世妙文”,就是大人——曾经做过小孩子的大人,也不可不看,看了必定使他得到一种快乐的。世上太多的大人虽然都亲自做过小孩子,却早失了“赤子之心”,好像“毛毛虫”的变了蝴蝶,前后完全是两种情状:对于正在儿童时代的儿童的心情于是不独不能解理,与以相当的保育调护,而且反要加以妨害;儿童倘若不幸有这种的人做他的父母师长,他的一部分的生活便被损坏,后来的影响更不必说了。我们不要误会,这只有顽固的塾师及道学家才如此,其实那些不懂感情教育的价值而专讲实用的新教育家所种的恶因也并不小,即使没有比他们更大。我对于少数的还保有一点儿童的心情的大人们,郑重地介绍这本名著请他们一读,并且给他们得小孩子读。
这一段话,也阐述了周作人对儿童的理解,对成年人无视童心的批判,对实用主义教育的批判。从这一段话,也可以看出五四时期文学先驱们对西方儿童文学译介,不只是从阅读扩宽了当时儿童读者的视野,也启发了五四儿童文学先驱们的思想,让他们更好地理解了童心世界,从而为儿童文学和儿童呼吁并努力。也可以说,西方儿童文学的接受过程也是中国人儿童观念更新的过程。
王尔德的童话,民国之初也得到了穆木天、胡愈之、赵景深等人译介。赵景深还以《童话家之王尔德》介绍了王尔德童话的译介情况,并梳理了他成为童话作家的三个原因,还就王尔德童话的内涵及宗教意识、哲学思想做了比较深入的分析和论述。*赵景深:《童话家之王尔德》,《童话评论》,上海:新文化书社,1934。1928年,意大利科洛迪的《木偶奇遇记》由徐调孚从英文转译成中文,从此,顽皮的匹诺曹这个童话形象深入到中国孩子的心灵。
1949年以后,在苏联儿童文学引进的同时,西方儿童文学经典的译介也在进行。如英国查理·金丝莱的《水孩子》、德国豪夫的童话等都陆续被翻译出版。如,1963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就出版了《豪夫童话集》。
(三)西方儿童文学的当代译介
1978年以后,西方儿童文学经典被大量译介到中国。但进入21世纪,西方儿童文学被大量引进,形成了一个有趣的出版现象,被媒体戏称“喝洋奶”。其实,就出版而言,只要有市场需求,就有生产。西方儿童文学作品被引进出版就是一种文化产品的引进,也是一种生产。就阅读而言,只要有读者喜爱,就能推动创作和出版。当代西方儿童文学图书的引进,以下五个方面最引人关注:
1.哈利波特系列的引进出版。2000年10月6日,英国女作家J.K.罗琳的畅销童话《哈利·波特》(1-3)首次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首印50万册,并很快销售一空,一时引爆了儿童文学出版热潮。随后,中国出版界出现了一个“哈利·波特”出版现象。有了首印的销售业绩,人民文学出版社接着拿到了《哈利·波特》(4-7)的版权。2001年6月1日,《哈利·波特》(4)首发,首印20万册。2003年9月23日,《哈利波特》(5)首发,首印80万册。2006年10月15日,《哈利波特》(6)首发,首印80万。该系列7年间发行达900余万册,销售2亿码洋,创造了近2500万元的利润。“《哈利·波特》开创了中国出版史的新纪元,中国的出版界跨出了一大步,向国外购买版权的出版社多起来了,同时也带动了中国儿童文学的复兴。而国外的出版社也同时惊喜地发现,中国开始重视外国儿童文学的版权引进。”*舒晋瑜:《往事如昨:哈利波特引进中国内地台前幕后》,《中华读书报》2007年7月24日。
2.国际安徒生奖获奖图书的引进。“国际安徒生奖”是由国际儿童读物联盟(IBBY)于1956年设立的世界性童书奖项,是国际上公认的儿童文学和儿童插画界的最高荣誉,一般每年评选两名:一名是儿童文学作者,一是儿童插画作者。该奖没有奖金。2014年儿童节前夕,“国际安徒生奖大奖书系”由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其首辑47本图书,包括理论和资料书4册、文学作品18册、图画书25册,是对获奖作家作品最大规模的一次引进出版行为。同时,安徽少儿出版社得到该奖项主办方国际儿童读物联盟(IBBY)的官方授权,这在国内尚属首次。入选的文学作品都是经IBBY各国分会和业内专家层层筛选产生的经典佳作。依列娜·法吉恩、勒内·吉约、贾尼·罗大里、克里斯蒂娜·涅斯特林格这些如雷贯耳的儿童文学大师的名字,如一颗颗璀璨的宝石装点着整个书系。这些至美的经典文学作品给予孩子们开阔的思想、宽广的想象、丰富的文化体验以及深厚的语言和情感的力量,呈现给中国少年儿童在这个时代我们能给予他们的最好的精神食粮。此前的2000年至2002年,河北少年儿童出版社也推出过“国际安徒生奖获奖作家书系”32册,还在人民大会堂举办过出版座谈会。
3.“彩乌鸦”系列的引进出版。“彩乌鸦”系列(全20册)也是当代西方儿童文学佳作引进和出版的一个范例。“彩乌鸦”系列丛书由德语文学大奖权威评审机构——德国青少年文学研究院选荐,而用“彩乌鸦”给丛书命名,则寓意世界文化的丰富多彩和作品风格的五光十色。全书共20册,几乎囊括了德国当代优秀儿童文学作品。其中包括幻想文学大师米切尔·恩德的《兰心的秘密》,德国文学巨匠奥得弗雷德·普鲁士勒的《小女巫》《小幽灵》《小水精》,被誉为“描写童心童趣的当代儿童文学经典之作”的《我和小姐姐克拉拉》,以及深深打动不同国籍的小读者、反映童恋问题的小说《本爱安娜》……与同类引进版图书相比,这套童书具有形式多样、题材广泛、内容精彩、趣味高雅、贴近儿童的显著特点,它的出版,给中国小读者带来了非同寻常的阅读快感,同时也为评论家和儿童文学作家提供了可资研讨、借鉴的样本和激发灵感、感受经典的机会。
4.日本、欧美绘本的引进。日本、欧美图画书的引进,时间并不长,比较大规模地引进是2000年前后。2006年5月,彭懿编著的《图画书:阅读与经典》一书,在二十一世纪出版社的出版,标志着图画书的引进和出版进入了一个新时期。这部书上编“阅读图画书”,介绍了图画书的概念,对图画书的内容和形式进行了分析,让读者认识到了图画书各种美学元素。下编“经典图画书”介绍了《彼得兔的故事》《100万只猫》《逃家小兔》和《猜猜我有多爱你》等60多部世界经典图画书。该书的附录部分还介绍了全球儿童图画书“国际安徒生奖图画书奖”“美国凯迪克奖”和“英国凯特·格林纳威奖”等三大奖项,及国际知名权威推荐书目和重要奖项。这部书的出版,推动了民间图画书阅读与推广,促进了日本和欧美图画书的引进和出版。信宜文化公司与明天出版社合作出版的“世界精选图画书”系列,陆续推出了《猜猜我有多爱你》《母鸡萝丝去散步》《月下看猫头鹰》《金老爷买钟》《再见,房子》和《獾的礼物》等上百种由爱尔兰、英国、美国等欧美优秀绘本作家、童书插画家创作的绘本。
5.其他国际大奖儿童文学图书和欧美优秀儿童文学的引进。在国际大奖儿童文学图书当推“纽伯瑞儿童文学奖”作品。这个奖是为了表彰和纪念纽伯瑞在艰苦卓绝中对欧美儿童文学的开创之功,1922年由美国图书馆协会设立的,它几乎可以与国际安徒生奖齐名,每年颁发一次,颁奖对象为上一年出版的英语儿童文学作品;每年设金奖一名,银奖一到数名。自设奖以来,推出了房龙的《人类的故事》、贝弗莉的《亲爱的汉修先生》、斯泰格的《小老鼠漂流记》和塞尔登的《时代广场的蟋蟀》等上百部儿童文学精品。1998年1月,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首次出版了美国“纽伯瑞儿童文学奖丛书”(21册)。1998年12月,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又从瑞典引进出版了《林格伦儿童文学选集》(4册),林格伦是世界一流的儿童文学作家,“她塑造的儿童形象如长袜子皮皮、米欧、小飞人卡尔松、狮心兄弟等,体现了人类真善美的追求,已成为中国小朋友熟悉的好伙伴,许多中国小读者都是从林格伦中认识瑞典这个美丽的欧洲国家的。”*海飞:《童书海论》,济南:明天出版社,2001年,第169页。这套书的译者是著名翻译家李之义,算是经典的译介。2014年起,云南晨光出版社也出版了“桂冠国际大奖儿童文学”丛书,它精选了当代国际儿童文学名家的获奖作品,由谢毓洁翻译,其中包括了美国作家艾伦·拉斯金获得纽伯瑞儿童文学奖的幻想小说《菲格一家的幻影》和两次获得纽伯瑞儿童文学奖的美国作家辛西娅·沃伊特的长篇童话《小老鼠弗雷德》等,受到了小读者的欢迎。
总体来看,西方儿童文学经典随着一百余年时间的推移,已经深深扎根于中国儿童读者心中,成了童年的精神奠基物,形成了巨大的文化影响力。随着全球化步伐的加快,文化交流的增多,越来越多的日本和欧美当代作品也陆续被译介、出版和接受,甚至南美洲、大洋洲和非洲的一些当代儿童文学作品也逐渐走进了中国小读者的手中。
谭旭东(1969-),男,文学博士,北方工业大学中文系副教授(北京1001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