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存在层面的技术恐惧生成模式

2016-03-17 09:33聊城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山东聊城252059

赵 磊(聊城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山东聊城 252059)



技术存在层面的技术恐惧生成模式

赵磊
(聊城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山东聊城252059)

[摘要]无论从历时态还是共时态的视角看,技术都有着单项技术、技术群和文化的不同层次和存在样态,而技术恐惧又有着从个体心理和行为反应、社会心理和行为模式到一种社会文化存在的生成过程。在不同的技术存在层次和样态下,技术恐惧的生成模式和表现有所不同。通过在不同技术层次下,探索和建构技术恐惧的生成模型,不仅可以澄明人与技术的内在关联,更好地理解和把握技术恐惧的真实内涵,而且对于认清技术恐惧形成的社会文化背景及其技术根源,正确处理和应对技术恐惧现象亦有着重要的理论和实际意义。

[关键词]技术层面;技术恐惧;生成模式

从诸种关于技术恐惧的界定可以看出技术恐惧已成为现代社会人们对技术的一种适应性疾病,其实质是人与技术的一种负相关关系。对技术恐惧这一重要社会现象生成路径的研究和解析,对于正确认识和处理人与技术的关系以及技术社会的健康发展意义重大。

技术恐惧的结构模型[1]主要从静态的角度,对技术恐惧的内涵结构、构成要素及其相互关联性进行了诠释和梳理,同时也引出了技术恐惧的生成根源以及研究技术恐惧的着力点和研究理路。如果要在社会历史发展的动态过程中,从人与技术发展的维度,进一步分解和认识技术恐惧,就需要建构技术恐惧的生成模式,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全面准确地把握技术恐惧如何从人们对某种特定技术的心理反应,转变为对技术群或者说一般的技术的集群心理和行为模式,并升华为普遍存在的一种社会现象和一种文化。通过在不同技术层次下,探索和建构技术恐惧的生成模式,不仅可以澄明人与技术的内在关联,更好地理解和把握技术恐惧的真实内涵,而且对于认清技术恐惧形成的社会文化背景及其技术根源,正确处理和应对技术恐惧现象亦有着重要的理论和实际意义。

根据技术恐惧的结构模型,技术恐惧是作为主体的人与作为客体的技术在一定的社会语境中的一种负相关关系,是人对技术的一种心理和行为反应,这种心理和行为反应随着人与技术的发展而演绎成一种社会现象和文化存在。如果以人和技术的发展脉络为基线寻找技术恐惧的生成路径,会发现围绕主体,技术恐惧有一个从个体到群体再到社会层面的发展过程。而作为客体的技术一端,也有从单项的发明创造到技术群,再到作为社会文化的技术这样的进步过程和层级划分,沿着这样的发展轨迹或层次分化,技术恐惧也有一个形成、渗透、扩张和积淀的过程。当然在这一过程中,技术恐惧的主体和客体是彼此相互关联和相互作用的(如图1)。

图1 技术恐惧主、客体发展过程及相互关系示意图

一、单项技术层面的技术恐惧生成模式

无论是从历时态还是共时态的维度,技术都有一个从单项技术到技术群,再到形成一种文化的发展过程。这一过程技术经历了从物质形态到非物质形态、从具体到抽象、从简单到复杂的提升和转变。“技术史应该永远与确切连在一起。”[2](P3)技术的发展最初的表现和理解形式是物,如石器、青铜、铁器、工具、机器等,最初都是以具体的发明创造物为标识的,“从最具体、最物质和最可触知的含义上,技术受机械的支配。”[2](P2)因此,无论古代原始技术、传统技术还是现代技术,物都是技术固有的本质和理解层面之一。这时以确切的具体的实物表现出来的技术主要是单项技术。乔尔·莫基尔也称为单体技术(singleton techniques),之所以称为单体技术是因为他们只有单一的应用范围[3]。作为单项技术物既是技术生成的历史和逻辑起点,也是技术史研究的历史和逻辑起点。直至今天,人造物、人工自然物等仍被认为是技术主要的本质表现。一方面这是技术发明的标志,另一方面也是人们最初理解和认识的技术。尽管从历史和逻辑上来讲,每项技术发明都是在确定的时间和空间中的某个具体事物的出现,但要找到这个确切确属不易。因为一项技术发明的出现往往并不是孤立的环节,而是多种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与人们的生活状况、资源环境、文化传统、地理条件等多种因素有关。“每项技术在既有的文明基础上发展,不断积累发明创造。”[2](P5)“单项技术能否实现,即技术发明或技术革新能否成功,更重要的取决于是否符合自然规律,而技术的社会普及应用及整体发展规模和速度,却受社会规律的强烈制约。”[4](P132)因此,在实际的技术发展过程中,经常存在着物质形态的阶段性,物质形态和非物质形态的不完全同步性等状况,究竟哪一个阶段可以看作是某项技术的完成和标志,颇具争议。但不管怎么样,具体到某个技术领域,或从总体上看,单项技术应该是技术发展和存在的初级阶段或最低层次。技术恐惧首先也是发生在这个阶段和层次。

技术恐惧首先是反映在单项技术物上,或者说单项技术是生发技术恐惧的历史和逻辑起点,无论是针对技术发展的整体状况,还是就某一个技术领域而言,都是如此。一般认为人与动物恐惧的区别就是,动物的“恐惧是非认知性的,而人类的恐惧是认知性的。”[5](P23)动物只是对其面临或经验到的危险事物才会感到恐惧,而人由于具有理性思考能力,因此,他不仅对于经验到的危险感到恐惧,而且对于没有经验过的事物同样会感到恐惧。也就是说人恐惧的对象既有现实的,也有潜在的,甚至是杞人忧天。但“恐惧总是指向某一具体的对象。没有了它,我们所说的就不是恐惧,而仅是急剧的心跳、加快的呼吸和战栗。”[5](P30)有人也把是否指向具体对象作为恐惧与焦虑的区别,“恐惧有一个具体的对象,而焦虑没有。”“一个处在恐惧状态的人,往往十分明确自己恐惧的对象是什么。而他最大的希望,基本上是恐惧的对象消失,或自己不会受它伤害。但是处在焦虑状态的人经常对这些问题一片茫然。”[5](P31)尽管康德认为“对于危险性事物隐隐的恐惧就是焦虑”[5](P31),试图模糊恐惧与焦虑之间的界限,但隐隐的还是暗示了二者的区别。但不管怎么样,恐惧有一定的指向性,尤其在最初,这种指向是明确而具体的,当技术人工物成为恐惧指向的对象时,就会形成技术恐惧。由此技术恐惧开始便锁定了现实而具体的单项技术物。恐惧之所以会指向技术物品,这与刚才提到的人们的认知密不可分。把技术巫术化,或者对技术的认识和界定不准确,对技术感到神秘莫测恐怕是技术恐惧的初始原因。“人类最原始、最强烈的情绪就是恐惧,而最原始、最强烈的恐惧就是对于未知的恐惧。”[5](P32)直到现在,技术使用者对技术的无知或不甚知之,导致对技术的误解,从而不敢或不愿接近技术,仍是技术恐惧的重要原因。当然作为个体的人对技术产生恐惧感,除了技术本身的原因,还与个人的个性特点有着密切的关系,如个人的年龄、性别、性格、认知水平、宗教信仰、职业状况等。在单项技术发展阶段,个体的技术恐惧形成模式如图2所示。

图2 单项技术层面的技术恐惧生成模式图

在一定的社会语境下,由于某种原因出现了一项新的创造发明,即单项技术。这项技术的问世势必会引起主体人的关注和评价,这是人与技术相互作用的开始。一方面人具有积极主动性,出于生存和发展的需要,以及对新事物的好奇和求知,会去寻找和接近新技术。另一方面由于技术的核心价值在于其实用性,一项技术形成以后也必然要寻找市场,寻找用武之地。二者发生关系是历史的必然。当然这一相互作用过程有时是人与技术的直接作用,有时是人与技术的间接作用。但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作用,由于上面谈到的个体的性格特点不同,对技术的认知和把握程度会有所不同,通过这一简单的相互作用过程,就会形成极具个性特色的技术认知和技术经验。这种技术认知和经验在头脑中有时就会形成恐惧意象,即原发性技术恐惧意象。当然这里要说明的是并不是所有的技术都会产生技术恐惧意象,也不是所有的个体都会形成技术恐惧意象。究竟哪些技术、哪些人会形成技术恐惧意象,这还要取决于技术和人的特点,以及所处的社会语境。这种原发性技术恐惧意象当遇到该项技术使用,即感知到具体的技术恐惧对象时,被唤起并外化为人的心理、生理和行为反应,即形成了技术恐惧的事实。这种技术恐惧形成以后,又会进一步影响个体乃至群体的技术认知和技术态度,并继而会影响技术的使用、推广和进步。当然这里谈到的影响,并不就是简单的负面影响。

二、技术群层面的技术恐惧生成模式

技术是不断进步的,单项的发明创造形成后,随着理论知识的积累,技术在推广、使用中出现的问题反馈,再加上社会需要以及其他因素的驱动,会得到不断地改进和完善,并引发技术革新。“一项技术发展到一定阶段后,会呈现出即使再进行改革也不可能满足新的社会需求的地步,这时人们只能运用新的技术原理研究新的技术手段,用新的技术手段取代旧的技术手段,使技术进人革命性发展阶段。”[4](P130)对单项技术的改进和完善,有时会引发一系列的发明创新,并形成一个有机联系的技术体系,这就形成了技术群。例如,18世纪中期,由于英国海外市场的开发导致市场需求量增大,原来的纺织技术已经不能满足生产需求,引起了纺纱机的不断改进和革新,从飞梭到珍妮纺纱机,再到卷轴纺纱机以及水力织布机等的不断改进。纺织机的革新对动力提出了严重的挑战,从而又引发了动力系统的革命,出现了蒸汽机作动力。蒸汽机技术又不断得到推广和扩散,广泛用于冶金、采矿、生产制造、交通运输等行业,并最终导致了整个技术体系和产业的革命,也被称为第一次工业革命。在这次产业革命中就形成了围绕纺织机和蒸汽机的一个或多个技术群。因此,“当对各历史时期不同技术的地位和作用进行分析时,总会发现有一类技术处于核心地位,它的存在与发展,制约了整个技术发展的趋向与性质,对这类技术可以称之为主导技术,主导技术与围绕主导技术发展所形成的一类相关技术则称之为主导技术群。”[4](P134)“在某一历史时期,除了起主导作用的技术群外,还包括上一历史时期主导技术群的后续发展以及下一历史时期起主导作用的技术群(新兴技术)的萌芽、发展。这些技术互相影响、互相作用和制约,而形成一个统一的整体(技术体系),在这个整体中各类技术的发展处于一种动态平衡之中,代表了该时期技术发展的水平、趋势和性质。”[4](P134-135)

随着单项技术的推广、改进、扩散、革新,形成技术群,技术所影响的个体也在不断增加,技术的用户也从个体,少数人发展到集群乃至社会,“恐惧也是有传染性的。一个人对某物感到了恐惧,这种恐惧立刻会感染到周围的其他人,紧接着大面积扩散开来。”[5](P6-7)技术恐惧也不例外,随着技术的传播,技术恐惧也在不断扩散。这时技术恐惧的客体由单项技术变成技术群,主体也经历了从个体到群体的变化。在技术从单项技术发展成技术群的过程中,同样有一个从个体的原发性技术恐惧意象,通过与技术群的相互作用,生成为现实的技术恐惧的过程。这种现实的技术恐惧在个体之间经过震荡、传播、感染、强化等途径,就会升华为群体和社会技术恐惧,并引起集群和社会的心理反应和行为活动如图3所示。这种集群和社会技术恐惧反过来又会对技术使用、革新和进步产生更大的影响。显然这里的作为主体一方的个体与群体,与作为客体一方的单项技术和技术群并不是简单的对应关系,虽然从时间和空间上来看,双方有着相似的扩散和发展过程,但这一过程的各构成要素是交互作用的,而不是平行对应。

图3 技术群层面的技术恐惧生成模式图

三、文化层面的技术恐惧生成模式

对技术的认识和理解除了工具理性、器物层面之外,还有非物质形态的技术。这也是技术的不同表现形式,既可以表现为物质形态,也可以表现为非物质形态。非物质形态的技术主要是指把技术理解为一种文化,作为文化存在的技术彰显了技术的文化本质。布鲁诺·雅科米的技术史就是“文化的”,“这技术史展现一种纽带,即从先驱们钻凿的燧石起,直至最近的工具——现今社会交在我们手中的工具,经常是非物质的——使技术和社会实践相结合,本领和艺术相结合,发明和生活方式相结合,等等的纽带。”[2](P2)显现出技术不仅是一种器物,更是一种社会文化,向人们诉说着社会生活的历史变化,展示着不同的社会发展状况、社会关系和社会价值体系等。所以海德格尔认为,“技术乃是一种解蔽方式。倘我们注意到这一点,那么就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适合于技术之本质的领域向我们开启出来。此乃解蔽之领域,亦即真理之领域。”[6]“技术活动总是与意识形态上的假设,如一定的世界观和相应的技术知识状况相联系。”[7]技术的发展不仅受世界观和知识发展状况的影响和制约,而且技术的发展还影响甚至决定着世界观的形成和知识的状况。西方启蒙运动后形成的机械论自然观和分析的实证研究方法就是奠基于当时的技术发展。工业社会、现代化、信息化、生态文明等富有时代特征的社会形象,更是赋予了社会以强烈的技术色彩。与其说技术是一种工具、手段,不如说技术是一种社会文化,是一种“座架”,把社会的一切甚至包括人在内,促逼为自己的“持存物”。从此种意义上来看,技术就是社会和文化本身,或者说技术与社会和文化具有同构性。

随着技术的社会化、文化化,技术由单项技术、技术群,抽象成一种社会和文化存在。技术恐惧也由对具体的技术物到技术群的恐惧,提升成对技术文化的恐惧并沉淀成一种技术恐惧文化。作为文化的技术恐惧,多与对技术的认识和理解有关,与人们生存的自然和社会环境有关。它往往超出了具体的技术手段和技术物本身,而针对的是作为一种文化存在的技术,也就是海德格尔所说的解蔽方式或座架,更侧重于对技术存在情境的恐惧。这个层面的技术恐惧的生成模式如图4所示。

图4 文化层面的技术恐惧生成模式图

在一定的社会语境下,人们形成对技术的总体把握和认识,即形成一定的技术观,这种技术观指导着人们对技术、技术行业以及与技术有关的活动的认知和态度。技术观与一定的社会文化传统相结合就会形成特定社会的技术认知、技术态度和行为模式。当人们形成一种对技术的消极的、负面的认知、态度和行为模式时,就会沉积成为文化层面的技术恐惧。法国技术哲学家让·伊夫·戈菲把技术恐惧区分为永恒性技术恐惧和当代技术恐惧,古代人们把技术视为巫术,对其神秘感和神圣性感到惧怕,以及轻视技术及其行业的文化传统就是永恒性技术恐惧的古典表现。“在古代社会,因为泛灵论和有机论的影响,人们相信,自然具有一种内在的神秘力量,而技术作为人类对自然施加的一种有悖于其自身本性的‘非自然’的活动,一方面可以给生产生活带来便利和功效,另一方面却导致人们心灵和精神上的一种违背了自然的神秘意志的‘恐慌’,因而古代人类对技术存有戒心,并把对技术的使用维持在一定的限度之内。”[8]“于是,技术令人不安了:它以普罗米修斯或浮士德的方式把宇宙的秩序搞乱了;它释放出或有可能释放出一种在我们身上或身外难以估量的力量;一种与某一正统的伦理截然相反的权力意志在技术中膨胀起来了。至此,技术恐惧症已经延伸到了神话的领域,即整个宇宙的范围。”[9]轻视技术是文化层面的技术恐惧的又一表现,被人们视为工具而存在的技术,至古希腊就被哲学所轻视和不齿。贝尔纳·斯蒂格勒认为:“哲学自古至今把技术遗弃在思维对象之外。技术即是无思。”[10]无独有偶,作为中国古代先哲的老子和庄子亦有此洞见,“民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滋起。”(《老子》)“绝圣弃知,大盗乃止。……掊斗折衡,而民不争。”(《庄子》)“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机心存于胸中,则纯白不备;纯白不备,即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载也。”(《庄子》)鄙视技术,视技术为奇技淫巧,不利于社会道德发展的思想跃然纸上。这种文化层面的技术恐惧一旦形成,就会成为社会进一步发展的文化基础,会对技术社会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在现代技术恐惧中,虽然表现形式有所变化,但文化层面的技术恐惧依然故我。最典型的应该表现在众多的灾难和科幻影视文学作品中。技术的潘多拉魔盒依然用它的神奇、超自然的魔力,愚弄着社会公众,使许多人对其惊奇、惊悚和恐慌。可见,文化层面的技术恐惧不仅普遍存在,而且纵贯古今。但其表现形式会与技术恐惧生成的社会文化背景有着密切的关系。

从单项技术到技术群,再到文化形态的技术,这是技术演化和发展的历史和逻辑过程,这三者并不是一个直线的行进过程,而是一个螺旋式的上升过程。单项技术的革新、扩散形成技术群,单项技术与技术群又被人们抽象为一种文化存在。那么既有的技术群和技术文化又成为单项技术诞生的沃土,进一步滋生着新的单项技术。新的单项技术又催生着新的技术群,并丰富着技术文化。在技术经过单项技术、技术群、文化三者之间循环递进的过程中,每一个阶段都充斥着技术恐惧,技术恐惧的对象和内容在三者之间发生着漂移,并以不同的形式反映着这三个层面的技术恐惧(见图5)。同时伴随着技术的发展变化,技术恐惧的主体—人也在个体、群体和社会之间不断游走,并与技术恐惧的客体—技术交互作用,共同演绎着技术恐惧的不同形态。

图5 技术层面间的循环发展示意图

[参考文献]

[1]赵磊,夏保华.技术恐惧的结构和生成模型[J].自然辩证法通讯,2014(3):70-75.

[2][法]布鲁诺·雅科米.技术史[M].蔓莙,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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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挪威]拉斯·史文德森.恐惧的哲学[M].范晶晶,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

[6][德]海德格尔.海德格尔选集[M].孙周兴,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6:931.

[7][德]拉普.技术哲学导论[M].刘武,等,译.沈阳:辽宁科学技术出版社,1986:22.

[8]郑晓松.技术的文化本质[J].科学技术与辩证法,2004 (6):63-66.

[9][法]让·伊夫·戈菲.技术哲学[M].董茂永,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7.

[10][法]贝尔纳·斯蒂格勒:技术与时间——爱比米修斯的过失·前言[M].裴程,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2:1.

The Generating Model of Technophobia from the Existential Level of Technology

ZHAO Lei
(School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Liaocheng University,Liaocheng,Shandong 211189,China)

Abstract:No matter discussing diachronically or synchronically,technology has three variant lays and existential modes:single technology,technology group,and culture;whereas,technophobia has its particular generating process from individual psychology and behavior reaction,to social psychology and behavior pattern,until social cultural existence.In various technical level and existential states,the generating model and expression of technophobia are different.Exploring and constructing the generating model of technophobia in different technical level can clarify the internal relation between human and technology;can better understand and grasp the real connotation of technophobia;and has important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to recognize the generating social culture background of technophobia and its technical origin,and correctly deal with technophobia.

Key words:technical level;technophobia;generating model

作者简介:赵 磊(1973-),男,山东汶上人,副教授,哲学博士,主要从事科技哲学、STS研究。

基金项目:山东省社科规划研究项目(15CZXJ02)

收稿日期:2015-11-23

DOI:10.16573/j.cnki.1672-934x.2016.01.003

[中图分类号]N0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2-934X(2016)01-001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