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产融结合的现实性思考

冯保国（ 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资金部 ）



关于产融结合的现实性思考

冯保国
（ 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资金部 ）

摘 要：在中国产融结合蓬勃发展之时，作为产融结合典范的美国通用电气集团高调退出金融业务，形成巨大反差。通用电气剥离金融业务主要是来自资本市场、补充金融业务资本金、工业企业与金融企业的文化差异三个方面的压力，以及工业4.0时代的新希望和美国金融业强大的服务保障能力。在中国，金融业依然处于发展之中，当前的服务能力不能满足企业发展对金融服务的需要，且宏观经济进入新常态，企业面临业务结构调整升级和提高经济效益的双重压力，金融业务较高的稳定资本回报率为发展产融结合提供了较好契机。但是，传统产业与金融业在风险认知、风险理念和风险承受能力方面存在较大差异，并成为影响企业金融业务发展的关键因素。企业必须转变观念，遵循金融业发展的规律和发展产融结合的实际需要，实施战略化管控、职业化经营、平台化发展和对风险的系统化防控，才能促进产融结合业务的良好发展。

关键词：中央企业；金融；产融结合

随着中国金融改革的不断深入，产业资本持续进入金融行业，传统工业企业大量涉足银行、信托、租赁、保险等业务。特别是随着2015年以来互联网金融的发展，百度、阿里巴巴和腾讯三大互联网巨头都控股或参股了银行，将产融结合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然而，与此同时，被视为产融结合典范的美国通用电气集团（General Electric Company，GE）宣布剥离金融资产，回归工业主业。两者巨大的反差引发我们对产融结合之路进行深入思考。

1 美国通用电气为什么剥离金融资产？

2015年4月10日，接替通用电气传奇人物兼金融产业缔造者杰克·韦尔奇（Jack Welch）出任首席执行官的杰夫·伊梅尔特（Jeff Immelt）宣布，GE将缩减金融业务，重新以工业制造作为主业。此消息公布后，GE股价以28.51美元收盘，上涨11%，这是自2009年3月12日以来，GE股价单日涨幅最高的一天。GE收缩金融业务的决定受到了资本市场的欢迎和肯定。

2014年，GE金融资产为5845亿美元，占公司总资产的70%左右，利润贡献率为42%。GE金融业务包括商业贷款及租赁、能源金融服务、航空金融服务、消费者金融和房地产金融。GE出售的资产包括贷款租赁、金融信用卡以及车队租赁和管理业务资产等，总价值为2000亿美元；同时保留了航空金融服务、能源金融服务、医疗设备金融服务等与GE重要的工业业务相关的金融服务，资产价值约为900亿美元。按照GE既定的金融业务重整计划，2016年，金融业务占公司利润的比例将降至25%，2018年进一步减至10%。

根据媒体披露的信息和资料，通过分析我们认为，GE剥离金融业务的主要原因可以归纳为以下五个方面。

一是来自资本市场的压力。2008年金融危机后，美国金融业遭受重创，GE的金融业务也未能幸免，受到了美国金融业系统性风险的巨大影响，其业务规模、收入和利润均下降明显，金融业务对GE利润的贡献由半壁江山下降至1/3，直接拉低GE当年盈利15个百分点。2009年3月，GE市值比金融危机前缩水80%，引发资本市场的不满。在金融危机的大环境下，金融业务短期内难以恢复到原有的增长水平，拖累了GE整体业绩表现，股价大幅度下跌，管理层面临资本市场的巨大压力。在GE宣布剥离金融资产后，股价应声上涨11%，正是反映了资本市场的诉求。

二是来自补充资本金的压力。金融行业是资本消耗型的行业。按照巴塞尔委员会通过的《关于统一国际银行的资本计算和资本标准的协定》（即《巴塞尔资本协议》），银行必须根据自己的实际信用风险水平持有一定数量的资本，各国央行和监管机构据此普遍采用资本充足率监管。也就是说，银行发展越快、规模越大，其所需要的资本金越多。保险、租赁、信托、证券等行业也有类似的监管指标，以保证金融企业处于合理的风险水平，具备抵御风险的能力。美国金融危机之后，资金面持续紧张，通过增发股票、发行金融债券、引进新的投资者等方式筹集资本难度加大，加之在金融危机中的损失以及金融业务利润水平的下降，通过内部积累补充资本金之路也变得艰难。这一方面限制了GE金融业务的发展，另一方面，如果不能满足资本充足率监管要求，就必须收缩业务规模，补充资本金的能力对GE金融业务未来发展起着巨大的约束和限制作用。

三是来自工业产业和金融业文化冲突的压力。众所周知，GE是以工业起家的世界知名企业，其在发展历程中秉承了所有开展的业务都要进入全球前三强的理念。GE金融业务最初是围绕着主业开展，为主业的发展提供金融服务，以促进工业产品的销售，提升市场份额，并为制造业提供财务咨询服务，使其获得了宝贵的产业资讯，帮助主业拓展业务。但在20世纪80年代初期，美国经济萧条，恶性通货膨胀加上石油价格上升，极大地削弱了美国产品的竞争力，美国的传统制造业已经开始走下坡路，靠市场份额领先已经无法保证利润的来源。时任CEO杰克·韦尔奇敏锐地意识到，价值增长的潜力已转移到下游服务和融资活动。于是，GE开始大刀阔斧地进军金融业务。金融业务在GE实现利润中的占比迅速上升，1981年为20%，1991年为30%，2001年进一步上升到40%，2008年金融危机前更是达到了48%。在此过程中，GE的薪酬激励也向金融部门倾斜，以至于GE的科学家和工程师认为自己的地位、薪资待遇等不及金融部门的同事。同时，金融部门和工业部门的经营理念和风险认知、风险承受能力存在巨大差异。工业部门普遍厌恶风险，崇尚通过制造产品来创造价值；金融部门则是风险喜好者，必须依靠经营风险，并通过对风险定价来实现利润和发展，体现为工业服务的价值。金融危机使GE内部长期存在的工业和金融业的文化冲突显性化。

四是来自工业互联网技术发展的新希望。美国金融危机之后，奥巴马总统提出重振美国制造业，为美国经济注入新动力，改善过度依赖金融服务产业的经济结构，优化产业布局，提振经济发展。金融危机之后的这些年，互联网、3D打印、工业机器人等技术快速发展，知识产权保护受到全世界的重视，工业设计、制造、物流等与互联网的结合为传统工业企业提供了新的发展机遇和空间，工业4.0时代正在来临。GE敏锐地意识到工业互联网革命带来了发展契机，通过工业互联网构建制造业新商业模式成为其新的目标，提前布局将有利于GE在迈进工业4.0时代的进程中捕捉先机。

五是来自美国金融业强大的服务保障能力。企业的发展离不开金融服务，高质量的金融服务可以促进企业的发展和经济繁荣，这是GE发展金融业务的出发点。但是，在美国金融危机之后，由于上述内部矛盾，GE继续运营自己的金融服务体系已经没有成本优势和竞争优势。美国的金融系统虽然未能免于受金融危机的影响，但很快就重新进行了金融业的内部调整，混业经营成为新的发展趋势，形成的金融（控股）集团服务于实业的能力更强，产品更全面，服务更系统，成本更低。GE可以从金融市场获得更低成本、更高质量、更全面系统的金融服务，满足其发展制造业的需要。

2 产融结合为什么在中国获得青睐？

近年来，产融结合成为中国金融业务发展的新趋势，主要呈现以下三个特点。

一是央企办金融，产融结合力度持续加大。有数据显示，2011年，在中国117家中央企业中，有81家不同程度地开展了产融结合业务，占央企总数的68.38%。央企开展的金融业务几乎涵盖财务公司、商业银行、信托、租赁、证券、期货、基金、财险、寿险、保险经纪等全部金融细分行业。其中，财务公司50家，商业银行31家，信托公司22家，证券公司21家，寿险公司19家，财险公司17家。

二是互联网企业办金融，第三方支付发展迅速。目前，被公众普遍接受和经常性使用的支付宝、财富通分别为阿里巴巴和腾讯所推出，京东依托其备受消费者欢迎的京东白条而打造了京东金融，百度推出了百度财富。利用中国实行普惠金融、鼓励小微银行发展的契机，腾讯更是控股了深圳前海微众银行，阿里巴巴设立了浙江网商银行，百度与中信银行合资设立了百信银行，互联网的龙头企业BAT全部进入银行业，搭建了综合性金融服务平台。

三是民营企业参股金融成为新趋势。据统计，在沪深股市2800多家上市公司中，参股金融的上市公司有266家，成为沪深股市炒作的新热点，其股价表现明显好于市场。

显然，产融结合能够成为一种发展趋势必然有其内在的动因，反映了产业资本对金融的需求。从理论上讲，可以用科斯的交易费用理论、信息非对称理论、多元化经营理论、公司资源理论，甚至虚拟经济理论等进行分析，但从产业资本或企业生产经营管理的角度出发，产业资本进入金融领域，转变为金融资本，至少有三个方面的动因。

一是中国金融业不发达，不能满足企业对金融服务的需求。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金融业经历了由大一统的银行体系转变为专业银行体制，再转变为国有商业银行体制，最终转变为股份制银行的历程。与此同时，证券、保险、信托、租赁等非银行金融机构迅速发展。但是，金融服务门槛高，覆盖面窄，产品同质化严重，与金融服务需求多元化之间的矛盾渐趋突出。特别是随着国企改革的持续深入和民营经济的高速发展，以及互联网普及所带动的电子商务的快速发展，传统金融以服务国企和大企业为主的模式已经不能满足普惠金融的需求。对此，国有企业相继成立财务公司以满足内部资金集中管理和提高资金运用效率的需求；以阿里巴巴为龙头的电子商务企业开发了支付宝，以满足淘宝网商户和消费者之间资金结算的需求；以中国石油集团为代表的央企设立了产业基金，成为资本运作和深耕产业技术发展的筹融资平台。正是企业不断发展的对金融服务的内在需求促使其涉足金融业务。

二是金融业资本回报率高，有助于企业获取稳定的收益。按照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观点，银行业可以实现社会的平均利润水平。正是这种较为稳定的利润水平促使产业资本不断转变为金融资本，当金融资本再度以股权形式注入产业时，最终形成金融寡头垄断。按照《企业绩效评价标准值2015》披露的数据，2014年银行业资本利润率中值为16.9%，保险业净资产收益率中值为10.7%，证券业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中值为7.8%，其他类金融资本利润率中值为15.2%，均高于同期全国国有企业净资产收益率5%的平均值、工业企业净资产收益率5.7%的平均值。经历了中国经济快速增长时期的企业，特别是国有企业，形成大量的资金和资本累积。近年来，国民经济增长速度放缓，工业投资回报水平呈下降趋势，企业开始寻求新的利润增长点，获取高于产业均值的利润水平或者弥补产业利润水平下降，为产业资本进入金融业提供了动力，导致大量央企参控股城市商业银行、信托公司，设立金融租赁公司，与外资保险公司合资设立寿险和财险公司，甚至投资控股证券公司。据统计，目前央企已设立资本控股公司的达18家以上，占国资委监管的110家央企的16%。其中，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公司所属的中航资本已经成为上市公司，并获得了资本市场的青睐；五矿集团所属的五矿资本也已经发布公告，注入*ST金瑞实现上市。

三是调整业务结构，应对产业周期。工业企业具有较强的周期性，金融企业虽然也难免受到经济周期的影响，但其在经营上受到单一企业和关联方业务规模等诸多监管要求的限制，资金投放较为分散，具有较强的经营稳定性。随着中国经济增速下降，经济由依靠投资和出口拉动向消费拉动转型，产能过剩开始显现，业务结构调整和产业结构优化、技术升级成为企业面临的主要矛盾。但是，一方面，受沉重历史包袱和经营机制惯性影响，企业业务结构调整难以一蹴而就，需要经历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另一方面，企业利润下降和保增长之间的矛盾突出，上市公司面临资本市场的压力，国有企业则面临来自国有资产监管部门的压力。通过收购、兼并、新设等方式进入金融业，可以较好地平滑企业面临的经济效益压力，开展金融业务成为企业，特别是央企的重要发展战略。例如，国电集团提出“将金融业务打造成为国电集团转型升级和效益提升的重要支撑”；中航工业集团提出“构建全牌照金融业务平台，打造一流金控公司”；国网集团提出“建设以电网业务为核心，金融、直属产业和国际业务全面发展的世界一流能源集团”；中粮集团把金融与粮油食品、地产酒店共同定位为未来三大业务板块。

3 产融结合未来路在何方？

产融结合反映了产业资本和非金融企业发展的现实需求。广义上，金融业必须为产业提供服务，这是其设立和发展的基础，经济发展离不开产业资本与金融资本的融合。但是，产业和金融业在业务本质上存在巨大的差异，最明显的就是对风险的认知和承受能力不同，这也是非金融企业发展金融业务面临的最大现实性矛盾，需要产业更新观念，提高对风险的认识水平和承受能力，寻找风险与发展的平衡点。因此，产融结合，产业办金融之路能走多远，完全取决于产业对风险观念的转变速度和所确立的风险容忍度水平。如果产业能够较好地完成风险观念的转变，按照金融业务的发展规律建立相应的经营管理体制和机制，则可以发展成为健康发展的金融业集团。否则，只能是慢慢地落后于金融业的发展趋势，成为“鸡肋”业务，最终不得不剥离出售。

本着遵循金融业务发展规律的原则，以促进产业兴办金融业务健康发展为目标，提出以下四个方面的建议。

一是战略化管控。金融业务市场化程度高，对宏观经济信息具有较高的敏感性，需要对金融经济形势的变化做出快速反应。如果照搬传统工业业务的决策程序和管理模式，很可能会贻误金融业务发展的契机。因此，在金融业务管理上，要突出战略管控，注重把控其发展方向，发挥法人治理结构的作用和功能，透过股东（大）会、董事会、监事会行使股东权利，对金融企业实施战略管理，不干涉企业的日常经营。同时，要突出构建优化董事会的组成，充实董事会的行业专家，充分发挥董事会的议事决策功能和各专业委员的职能作用，提升对金融发展的战略管控能力。特别是要通过薪酬与提名委员会加强对金融企业选人用人的推荐和选聘，建立符合企业实际情况和发展目标的激励约束机制；发挥风险管理委员会的职能，强化企业风险管理制度的建设和执行；发挥预算委员会的职能，制定符合行业发展趋势的年度经营计划和长期发展规划，平衡好规模、效益和风险之间的关系，使企业保持合理、合适的发展速度；发挥战略委员会的职能，研究行业发展趋势，把握发展方向，跟上行业发展的步伐，优化配置好企业的内外部资源。

二是职业化经营。金融业是轻资产、重资本的行业，金融人才的专业能力和水平是影响其发展的关键。因此，在金融业务的经营管理上，必须走出技术型管理和产业经营的传统思维，突出“专业人干专业事”，实行职业经理人制度。明确界定经营管理班子的职责，通过设定与行业发展趋势、本企业在行业中的地位，以及战略发展目标相适应的激励约束机制和薪酬水平，鼓励经营管理班子各司其职，发挥其专业管理能力，做好日常业务管理，管好企业运营，实现股东（大）会、董事会确定的目标。同时，要按照培养专业人才的目标，建立自我培养和招聘关键人才相结合的机制，注重引进业务带头人，通过培训提升现有人员的专业能力和素养，搭建职业化经营管理的平台，使金融业务的经营管理能力逐步跟上业务发展的需要和行业管理水平，实现与金融业发展的良好接轨。

三是平台化发展。金融行业已经呈现混业经营的发展趋势。产业集团所办金融业务实际上也正在向全牌照发展。在这种趋势下，要充分利用客户资源，挖掘客户资源的潜力，向客户提供综合性、全方位的金融服务。要实现这样的目标，就需要搭建综合性金融服务平台，对客户资源实现统一管理，实现客户价值最大化，并制定相应的激励措施，理顺各业务公司之间的利益分配关系，实现客户资源在不同金融业务及其主体之间的有效迁移，提升客户的活跃度。对于以产融结合为发展目标的企业来说，设立金控公司作为金融业务管理和金融资本运营的平台，一方面有利于统筹金融资源，实现金融业务之间的互补，便于为主业实施定制的金融服务，提供主业发展所需的信息，开展一体化金融财务咨询服务；另一方面有利于统筹主业的供应商和客户资源，通过向其提供综合性的金融服务，提高议价能力和对主业的黏性，促进主业发展。

四是系统化应对。金融业务属于高风险性行业。在某种程度上说，金融企业的核心业务就是经营风险，实施风险定价，获取风险收益。目前产融结合的金融业发展模式已经走向多元化混业经营，这将造成风险的聚集。产业集团兴办的金融企业涵盖银行、保险、信托、租赁、证券、基金等众多的金融细分行业，有着各自的经营管理特点，所面对的风险也存在较大的差异。特别是在客户资源共享的情况下，一旦出现风险事件，容易向所管理的各金融企业蔓延和聚集，演变成为大的风险事件。要保持金融业务的可持续健康发展，就要建立系统性的风险管控体系和应对措施，制定统一的风险管控制度、指标体系和预警机制、处置预案等，及时捕捉风险动向，防止风险过度聚集，使业务运行处于在控状态。

总之，产融结合是产业资本在一定发展阶段的必然性选择，也将随着金融机构的成熟和金融市场的繁荣，以及金融业市场化程度的提高而发生变化，甚至出现产业和金融业的分离，正如GE一样回归产业。但是，金融与产业在风险认识和风险管理理念上存在巨大的差异，导致二者的经营特点和企业文化存在反差。产业资本进入金融领域，首先要转变经营理念，理顺二者之间的文化差异，建立符合金融业务发展规律的风险文化、激励机制和风险管控体系，立足于发挥法人治理的功能和作用，建立职业化、专业化的经营管理团队，顺应金融混业经营的发展趋势，搭建金融业务管控平台，推进金融业务综合发展和实施系统性风险防控，从而促进金融业务的健康可持续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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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 辑：夏丽洪

编 审：张一驰

收稿日期：2016-05-27

Research on feasibility of integration between industry and fnance

FENG Baoguo
（CNPC Treasury Department）

Abstract：The U.S. General Electric Group， the typical example of integration of industry and fnance， has retreated from fnancial business， which could be a sharp contrast while China is developing it by leaps and bounds. GE divest its fnancial business because of the pressures from capital market， supplying capital fund of financial business， and the cultural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two sections， the new expectation for industrial 4.0 era， and service support ability of the U.S. fnancial industry. The fnance business with the higher and stable capital return rate provides a good opportunity for developing integration of industry and fnance in China when the fnancial industry is in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and cannot meet the needs of enterprise development， the macro economy enters a New Normal， and the enterprises have the double pressure from adjusting and upgrading their business structure and enhancing the economic profts. However， the diferences on risk cognition， risk notion and risk tolerance are the key factors to afect the fnancial business. The enterprises must implement strategic control， professional operation， platformization， and system risk prevention and control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integration of industry and fnance by changing conception， following the laws and rules of fnancial business development and the actual needs of development of integration of industry and fnance.

Key words：central enterprises； fnance； integration of industry and fn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