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传统文化在写作课程中的作用

2016-03-16 18:55吴丹凤
文教资料 2016年15期
关键词:万物世界课程

吴丹凤

(肇庆学院 文学院,广东 肇庆 526061)

试论传统文化在写作课程中的作用

吴丹凤

(肇庆学院文学院,广东肇庆526061)

自启蒙运动以来,高校课程设置日趋功利,将传统文化的理念引入写作课程中综合思考对课程的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本文认为“人”的完善是写作课程的出发点和终点,认为教师应以“格物致知”的眼光引导学生认识世界,以“物我两忘”的观点提高学生的写作思维与技巧,以“有教无类”的信念打破学生的既定思维,探讨完善写作课程的可能性。

传统文化写作课程作用

自启蒙运动以来,理性一直指导着高校课程教育的展开。然而不幸的是,“那个旨在征服自然和把理性从神话镣铐下解放出来的启蒙运动,由于其自身内在的逻辑而走到了它的反面,成为新的神话。启蒙运动走向自杀的道路,而完全受到启蒙的世界却充满着巨大的不幸”[1]。写作课程毫无例外地被理性拖着走向了它的反面,着重强调它的工具性。所以,想要重新审视写作课程时,必须先明确的是人在写作课程中的位置。那就是设置写作课程到底是为了人的完善,还是为了提高人对写作这一技能的控制。这是一个“体”与“用”的根本问题。要解决这一问题,我们需要将传统文化的理念引入写作课程中综合思考。

一、在传统文化中重新明确写作课程的初衷

《尚书·舜典·尧典》言:“诗言志,歌永言。”[2]写作是人有所感或有表达的需要,而将所想语言符号化的过程。所以,写作无论是作为一种行为还是一门课程都是为了使生命的呈现更自如,帮助人们更好地表达自己、完成自己、审视自己作为人的自觉历程。单纯从写作课程出现的初衷来看,启蒙是首要的,工具性是次要的。孟子曾说:“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3]意思是,学问之道没有别的什么,不过是把那失去了的本心找回来罢了。写作所为人表达自我的重要方式,正需要帮助写作者思考及与世界互动,促进人的自我完善。在这一过程中,写作是能动的,既是人大脑智力的表现又促进人的能力圆满。写作课程中人的存在与写作这一行为应融为一体。明确了写作课程展开的初衷后,我们把人的完善作为写作课程开展的出发点和最终的目的,摒弃“追逐、适应、认识、掌握这个世界”这种课程功利理念,追求“适应、认识、掌握、发展这个世界”的渐进理念[4]。

二、以“格物致知”的眼光引导学生重新认识世界

古人常说“格物致知”,物必须是真实的万物,而不是被扭曲与概念化了的万物。因此,教师不能用已经固定化的概念命令学生接受世界。首先要求学生亲近世界。也就是要求学生亲近自我、了解自我,亲近万物、了解万物。教师引导学生体会万物,感受万物迎面到来,最终拥抱万物学习知识。这就要求教师上课多用形象的例子、具体的视频、课外的实践,而不是只灌输僵化的概念。其次,要求学生学习态度端正。要求学生把写作看成是自身的需要而不仅仅是一种技能,从而通过写作把人性中最好的部分找寻回来,完善自我。

从传统文化的角度来看,学习的目的是从个人到国家乃至全天下的一种逐步完善,应该是一种内在的逐步契合而非外在的过度强求。一旦教师对写作课程的认识由追逐抽象概念开始,以掌握僵化技能结束,则是还没有走向万物,已定下了规范及目的,最终可能引导学生将万物视为异于自身的隔阂物,将写作视为工具,最终学生也处于被物化的危险中。学者李泽厚曾说:“昨日花开今日残,是在时间中的历史叙述,今日残花昨日开,是时间性的历史感伤,感伤的是对在时间中的历史审视,这就是对有限人生的审美超越。”[5]同样的文字符号,在不同意识观照下排列,产生了意蕴完全不同的理解可能。这正是不同的自我觉醒层次在写作中的呈现。过于强调写作的工具性训练并不会导向更高层次的文字表现,只会产生流水线般的没有美感和差别的劣质文字,这在现今网络上的文字狂欢中已有所体现。写作课程要求写作者有源自内心的对人和对万物的亲与敬。写作者的人品即建立在此,人品即文品。写作课程如做人一样首先立意要高。教师应引导学生不拘泥于术的追求,跳出写作,融入世界万物中观看自我与写作。

三、以“物我两忘”的观点提高学生的写作思维与技巧

写作课程要求学生做到“格物致知”,这就对学生提出了严格的要求,要求学生在了解外界之前必须先了解自我。学生必须由自我开始探讨,对当下的我进行体认。教师必须以每个学生个体为出发点,将生命体验作为课程设置的一部分。美国当代课程理论家派纳(W.F.Pinar)2002年8月在东北师范大学接受访问时,曾阐述了对课程的理解:“课程是提供知觉、情感和思考的生命经验,而不是一种模仿或机械性的活动。也就是说,课程必须通过自身生命体验与自觉的生命历程,此经验的学习不是被事先预定好的,而是个人在周遭世界中所感、所思的具体行动。因此,我的课程理论不是将焦点置于外在的活动,而是关注于内在与外在世界的交互活动,以及自我、他人及课程之间的磋商。”[6]这种课程是自我生命经验的建构理论,强调学生对个体的认识和对课程的参与。当学生将写作课程作为一种生命体验与历程时,写作课程即成为一种活泼生动的构筑。当学生能在写作课程进行时创造和具体化自我,写作课程就成了一种关注和理解自我的生命体验与历程。

教师在引导学生进行课程体验与建构时,可运用传统文化中“物我两忘”的观点引导学生感受世界与寻求自我认同,最后主客体共在一天地间,物我皆在而物我皆忘,从而进入写作的忘我境界。西方存在主义认为他人即地狱,而中国传统文化则通过逐步认同把个人与社会他者的悖谬与冲突化为社会共生体。“物我两忘”的观点在某种意义上将写作主体的此在融入社会的此在中,达到一种共相式的自我认同。教师在具体的课堂操作中要力求动态呈现人与世界的交接,镜像观照社会,让学生在回归自我与观照世界中掌握写作技能,既以我观物,又以物观我,通过写作提升写作主体的存在感。只有这样,写作课程才能以学生的写作技能成就学生的发展,从而走向真正的应用。至此,我们重新回到写作的初衷,把写作看做我与世界的互动前进,写作完全成为人的一部分。一方面,人在写作课程中得到更好的自我观照,人的精神世界得到成长,另一方面,写作技能作为人的动态结构的一部分,也会随之发展,得到更好的舒展。

四、以“有教无类”的信念打破学生的既定思维

正如伽达默尔所言:“理解过程发生在人类生活的一切方面,是人类全部世界经验的源泉,理解能力是人的一项基本限定,有了它,人才能与他人一起生活。”[7]37写作就是这样一种能促进人们相互理解与相互亲近的才能。写作作为一种个性化的才能,冷冰冰的命令式教学显然并不能产生更好的作品。因此,写作课程需要教师以“有教无类”的信念引导学生打破既定思维,展示个人风格。

写作课程要面对的一个现实问题是学生最终写出来的文本并不一定精彩。因为学生通常容易将事关自身的经验美化,在文本中肆意扩大某部分经验的分量而排除他者可能有兴趣和想了解的部分,写作主体的写作意识最终让文字转化成乏味无力的文章。原因主要有两方面:一方面学生存在过度亲近自我,爱怜自我而受制于个体狭隘心理的可能,另一方面,学生因知识和经验水平不够深广,可能出现个体意识受意识形态钳制而不自知的情况。总之,学生个体若无法突破既有的思维框架,那么我们所倡导的以人为本的写作动态课程设置,最终只会是学生狭隘意识的原地打转,无法提高学生对自身的认识和对世界万物的认知,课程只能最终僵化,并成为一门终将被抛弃的课程。所以,写作课程的能动参与,既是基于学生自身生活的存在式体验,又是超越学生自身生活的眼界超越。在这里,学生与课程的互动,必须是在老师引导下的,超越自身生活认知的互动。教师要引导学生亲近自身并把自身融为世界万物的一部分,同时密切关注学生在参与课程建构过程中出现的自身意识偏差,反对学生螺丝钉式的自我狭隘定位。教师还要调整学生的状态,增强学生的自我存在感,引导学生在眼界开阔的基础上提高写作能力。

总而言之,写作课程应该是由传统文化理念引导的学生充分参与的动态课程。学生的写作与世界的关系是“我”与“你”的双向亲密互动关系,既是开放式的又是带有私人情感的互动。教师以“有教无类”的信念引导学生带着亲近与敬意确定生活中美的有价值的东西,做到“格物致知”与“物我两忘”。课程以“人”的完善作为最初出发点和最终的皈依,不是从文字的概念层面了解生活,而是“从精神生命的既定感性表现中,认识这种生命本身的过程”[7]33。课程价值在于,学生把主观世界重新又变回客观世界的一部分,通过反思,把生活的琐碎条理化,通过训练观察能力、思维能力、记忆能力和想象能力,不再是以螺丝钉的自我观照层次成为世界的一部分,而是以有意识的能动的世界观照者的身份层次重新成为世界的一部分。写作课程作为一门重要而独特的课程,将获得崭新的意义。

[1][德]马克斯·霍克海默.启蒙辩证法:哲学片段[M].重庆:重庆出版社,1990:26.

[2]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Z].北京:中华书局,1980:131.

[3]杨伯峻,译注.孟子译注·告子上[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267.

[4]鲁洁.实然与应然两重性:教育学的一种人性假设[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1998:(4).

[5]邓德隆,杨斌,编选.李泽厚话语[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5.

[6]许芳懿.William Pinar课程理解典范之探究[D].台湾:“国立”高雄师范大学教育学系博士论文,2005:10.

[7]金生竑.理解与教育[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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