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与陈楚文化

2016-03-16 07:24杰,刘
湖北文理学院学报 2016年10期
关键词:阳城宋玉楚王

关 杰,刘 刚

(1.湖北文理学院 宋玉研究中心,湖北 襄阳 441053;2.沈阳师范大学 文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4)

宋玉与陈楚文化

关杰1,2,刘刚1

(1.湖北文理学院宋玉研究中心,湖北襄阳441053;2.沈阳师范大学文学院,辽宁沈阳110034)

从楚襄王二十一年东迁陈郢的公元前278年算起,截止到楚考烈王十二年又东迁钜阳的公元前251年,宋玉在陈郢也就是今天的河南淮阳生活了将近30年,可以说宋玉虽出生于今湖北宜城但与河南淮阳更有着成年而后仕途生涯起步于斯、辞赋创作发展于斯的地缘关系。

宋玉;陈郢;陈楚文化

宋玉,战国末期楚国著名的辞赋家,在古代的文学批评史中,一向与屈原并称。据司马迁《史记》、韩婴《韩诗外传》、刘向《新序》、王逸《楚辞章句》等汉代文献记载和传世的宋玉作品的记述,研究者普遍认为,宋玉生于公元前296年前后,卒于公元前221年左右,经历了楚顷襄王、考烈王、幽王、哀王及楚王负刍等五个朝代,是楚国东迁陈郢乃至后来为秦所灭的历史亲历者与见证人。宋玉大约在楚东迁陈郢后入仕,在楚幽王初年失职,初为小臣,后晋升为大夫,是楚王身边的文学侍从。下面即就“宋玉与陈楚文化”的问题谈一谈我们的认知。

一、宋玉在陈郢的文学创作

《汉书·艺文志》记载:“宋玉赋十六篇。”[1]然而由于《隋书·经籍志》记载的《宋玉集》在宋元之交遗失于战乱之中,我们今天只能依据有关“集部”文献辑佚宋玉的作品。宋玉传世的作品,见于汉王逸《楚辞章句》的有《九辩》《招魂》两篇,见于南朝梁萧统《文选》的有《风赋》《高唐赋》《神女赋》《登徒子好色赋》《对楚王问》五篇,见于宋章樵注《古文苑》的有《大言赋》《小言赋》《钓赋》《笛赋》《讽赋》《舞赋》六篇,见于宋陈仁子《文选补遗》的有《微咏赋》一篇,见于明梅鼎祚《历代文纪·皇霸文纪》的有《报友人书》一篇,见于南京图书馆馆藏清抄本《宋玉集》的有《高唐对》《郢中对》两篇,凡十七篇。据笔者考证《报友人书》《高唐对》《郢中对》当是散佚的《宋玉集序》中介绍宋玉事迹的文字,而非宋玉所亲笔[2],实际上宋玉的传世作品当为十四篇。在这十四篇之中,《招魂》当作于楚考烈王迁都寿郢之后,《九辩》当作于楚幽王初年宋玉失职之后,《笛赋》和《微咏赋》当作于楚亡后宋玉流落于湖南临澧之际,其余十篇即作于宋玉在陈郢之时[3]。就这十篇而言,《大言赋》《小言赋》《风赋》《舞赋》,据文本交待,是宋玉随王伴驾离开陈郢远游云梦时所作,因此宋玉创作于陈郢的作品有六篇,即《对楚王问》《讽赋》《钓赋》《登徒子好色赋》和《高唐赋》《神女赋》。其中《高唐赋》《神女赋》虽然也提及了“游于云梦之台”与“游于云梦之浦”之事,但是《高唐赋》开篇即言“昔者楚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台”,说明这两篇赋是宋玉随楚王游过云梦回到陈郢以后的追述之作。从宋玉在陈郢的文学创作可知,宋玉为陈楚文化留下了宝贵而丰厚的文学遗产,这笔文学遗产足可以与《诗经·陈风》相辉映,是先秦陈文化后段陈文化与楚文化融合中最为光彩夺目的亮点。

二、宋玉作品中所见陈郢及陈地地名

在宋玉作品中所见的陈郢及陈地地名有三处,在以往的宋玉作品注释中既有被误注者,也有语焉不详者,兹考辩如下:

宋玉《对楚王问》曰:“客有歌于郢中者。”《明一统志》以为“郢中”为承天府(今湖北钟祥)之古名,实误。“郢中”乃“郢都之中”之意,今湖北钟祥仍承其误在城区内设有“郢中”街道办事处,当是一个历史的误会。至于“郢”,朱碧莲《宋玉辞赋译解》注为“楚国国都,在今湖北省江陵县西北”[4],亦误。据《史记·楚世家》记载,楚文王自丹阳迁都于纪山之南,名都城曰郢,即今江陵之北纪南城;楚襄王二十一年为秦所迫迁都于陈,称陈郢;楚考烈王十二年亦为秦所迫迁都于钜阳,二十二年又迁于寿春,称寿郢。宋玉于楚襄王迁都陈郢后入仕,《对楚王问》即作于宋玉侍从楚襄王期间,因而“歌于郢中”之郢当指楚襄王时所迁之陈郢,即春秋时陈国之故都,今之河南淮阳。

宋玉《登徒子好色赋》曰:“是时秦章华大夫在侧。”唐李善注:“章华,楚地名。”并未指出章华地望。此章华即章华台之省称,据文献记载,春秋战国之际楚章华台有三:一在今湖北潜江龙湾,为楚灵王前期所筑,《左传·昭公七年》:“楚子成章华之台,愿与诸侯落之。”杜预注云:“宫室始成,祭之为落。台在今华容城内。”[5]二在安徽亳州城父,为楚灵王后期所筑,《春秋公羊传·昭公十三年》:“灵王为无道,作乾溪之台,三年不成。”[6]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志》卷八《亳州·城父》:“章华台在县南九里。”[7]宋沈括《梦溪笔谈》:“亳州城父县有乾溪,其侧亦有章华台,故基下往往得人骨,云楚灵王战死于此。”[8]三在河南商水城区,为楚襄王所筑,北朝齐魏收《魏书·地形志》:“汝阳(旧治即今商水),……有章华台。”[9]宋乐史《太平寰宇记》卷十《河南道·陈州》:“章华台在县西北三里。……《春秋后语》楚襄王二十年为秦将白起所逼北保于陈,更筑此台。”[10]明李贤等《一统志》卷二十六《河南布政司》:“章华台,在商水县西北三里。初楚灵王筑章华台于华容城,及襄王为秦将白起所迫北保于陈,更筑此台。”[11]在三处章华台故址中,《登徒子好色赋》所指无疑是河南商水之章华台。我们这样说的理由是:一、该赋作于楚考烈王初年,当时的楚都仍在陈郢。从时间与地理两方面说,都指向了商水之章华台。二、据史料记载,楚襄王迁都陈郢之际,湖北潜江已被秦人占领并设立南郡统而辖之;又据考古发现,潜江龙湾之章华台在秦兵攻占时即毁于战火,即便襄王有意故地重游,也绝无可能。三、至于安徽城父之章华台,史料中自楚昭王而后就已不见于楚王游此的记载了,很可能已毁于吴国攻占州来地区(今淮北凤台一带)时的战火之中。

宋玉《登徒子好色赋》又有“惑阳城,迷下蔡”之句。句中的“阳城”李善只注曰“楚地名,为楚国贵介公子所封”[12],也没有注明其地望。20世纪60年代,学界曾讨论过秦末农民起义领袖陈胜的籍贯“阳城”问题,概括起来主要有四种说法:一是据《史记索隐》引韦昭说,认为是秦汉颍川郡的阳城县,即今河南登封县境。二是据《明一统志》,认为在安徽宿县之南。三是据《史记》颜师古注认为是《汉书·地理志》汝南郡的阳城侯国,即今河南商水县境。四是据《史记·曹相国世家》“战阳城郭东”句下的《集解》《索隐》、颜师古注并引汉应劭曰“今堵阳”,认为在今河南方城县东[13]。当时,著名历史地理学家谭其骧所主张的今南阳方城说,普遍被学界认同。20世纪末至21世纪初,由于湖北荆门包山楚怀王早期竹简的出土,因简文提到了楚“阳城”与楚“阳城公”,于是又掀起了关于“阳城”的新一轮讨论,有人重申安徽宿县说;有人重申河南商水说;也有人另立新说,认为阳城在安徽阜阳附近;而河南登封说,因其地不在战国楚境而被排除;至于谭其骧的河南方城说则无人重提。我们赞同河南商水说,理由如下:一、据先秦传世文献与出土文献,楚惠王时有阳城君,楚悼王时亦有阳城君,楚怀王时又有阳城公,楚考烈王时宋玉赋记有阳城地名,《汉书·地理志》记有阳城侯国,这种地名的沿革证明阳城在先秦楚国的实在。二、包山楚简称“阳城公”,按照战国楚国的官阶称谓,一县之长称“公”或“尹”,阳城当为县名。三、如果以宋玉时代楚国东迁后的疆域来判断,河南方城一带已被秦人攻占,宋玉赋说楚国美女不可能采用秦人的地名。由此上推,惠王、悼王、怀王时的阳城也当在河南商水。四、据考古发现的楚怀王六年颁发的《鄂君启车节》,商水之阳城地处商路之上,经济当相对发达;而在秦攻占南郢(纪南城)设置南郡之际,秦已占领了楚国包括今方城、枣阳、随州等西部大片领土,这时商水阳城的军事地位便凸显出来,它当是东迁陈郢后的楚国的西北门户,军事重镇。五、安徽宿县说,所据的是明代文献,资料晚出,且出于附会,谭其骧已有极为有力地批驳。六、安徽阜阳说,根据出土的“夷里貣玺”立论,而在包山楚简中“夷里”是下蔡县下辖的一个最低级的行政区,相当于今天的乡或镇,那里不可能是在包山楚简中“阳城”与“下蔡”对举的阳城,用此证明阳城的地望是不能成立的。综上所述,宋玉赋所记之阳城,包括楚惠王、悼王、怀王时之阳城,其地望均在今河南商水境内。据此,甚至可以推测,陈胜的籍贯也当是河南商水之阳城。

宋玉作品中所见的陈郢及陈地的地名,进一步证明了辞赋家宋玉与陈郢的地缘关系和对陈地的了解与关注。

三、宋玉辞赋对陈文化的接受与艺术升华

在传世的文学作品中,我们看到的故楚民俗文化与故陈民俗文化多有共同之处,其中最为突出的是擅长歌舞和婚恋自由;而二者之间又有所不同,楚之歌舞侧重于娱神,陈之歌舞侧重于娱人,楚之婚恋假想于人与神的爱恋,陈之婚恋务实于人与人的爱恋。上述的观点,我们是在《诗经·陈风》与《楚辞·九歌》的比较分析中得出的。如果我们把宋玉在陈郢创作的有关歌舞与婚恋的辞赋作品同《楚辞·九歌》和《诗经·陈风》相比较,那么就可以看出宋玉辞赋对故楚民俗文化的继承与发展和对故陈民俗文化的接受与升华。

宋玉的《对楚王问》《舞赋》是描写歌舞的,前者描写的《下里》《巴人》《阳阿》《薤露》《阳春》《白雪》的演唱,是民间的自娱自乐;后者描写的《激楚》《结风》《阳阿》之舞,是为楚王宴飨群臣表演的。显然,二者区别于《九歌》的娱神,而接近于《陈风》中《宛丘》《东门之枌》描写的娱人歌舞,但又不同于《宛丘》《东门之枌》在比兴中的寓讽于事,而是直接言明主题,《对楚王问》是讲当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待人才的问题,《舞赋》是讲当以相对雅正的乐舞取代鄙俗乐舞的问题,这无疑是对《陈风》表意的提升。

宋玉的《讽赋》《登徒子好色赋》是描写男女情事的,描写“主人之女”和“东家之子”一厢情愿地与宋玉的情感对撞,二者不像《九歌》描写的人神之恋,而接近于《陈风》中《衡门》《东门之池》《东门之杨》描写的民间婚恋,但也不同于《衡门》《东门之池》《东门之杨》的通篇赋事而寄意于言外,而是于叙事中即明确交待了宋玉“诚不忍爱主人之女”的以礼抑情和“扬诗守礼”的自我规范,从而将讽喻的主旨用点睛之语提点出来,这也是对《陈风》表意的提升。

宋玉的《高唐赋》《神女赋》是叙事连贯的姊妹篇,描写的是楚王与巫山女神的梦中相遇。关于巫山女神,与楚人的祖先崇拜有关。据闻一多研究,她是楚人的高禖女神,其神职之一是佑护楚族繁衍生息[14],与女神梦中邂逅很可能是楚王的一种非同一般的祭祀方式。有人认为二赋之中存在着自然主义的描写,未免淫秽,这是不了解楚王族祭俗所致。《高唐赋》《神女赋》所言及的人与神的婚恋,与屈原的《九歌》一样都是楚国祭俗的反映,这说明宋玉的文学创作既有对故楚文化的继承,也有对故陈文化的接受,并将两种文化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在《高唐赋》《神女赋》之中,我们不难看出作者既敬畏神灵,更注重人事,其“进纯牺,祷璇室,醮诸神,礼太一”的敬神进言,目的即在于引发出“思万方,忧国害,开贤圣,辅不逮”的治国谏言。这种层进层深、先敬诸神后言人事的表述,可以认为,是在故楚文化与故陈文化融合中撞击出的智慧的进步火花。

在故陈文化中我们还应该注意形而上的思想文化。淮阳有太昊庙,然而对于传说中的伏羲我们还说不清楚他思想,不过古陈国还是老子的故乡。《史记·老子列传》载,“老子者,楚苦县厉乡曲仁里人。”《集解》注,“《地理志》曰,苦县属陈国。”[13]著名楚史学家张正明根据苦县原属陈,公元前478年并入楚,称老子为“楚籍陈裔人”[15]。可以说,老子的思想理当是陈文化重要的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人们常以为老子主张“无为”,志在“出世”,但没有注意到他还提倡“无不为”,这种“无不为”是以一种不同于儒家和法家的方式关注民生,老子有言“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宋玉在陈郢期间的辞赋创作也有老子思想影响的因素。

宋玉的《大言赋》《小言赋》,有人以为是游戏之作,看法有些偏颇,楚襄王让侍臣赋说大言或小言,动机可能是出于游戏,唐勒、景差的说辞确有游戏的味道,但是细细分析宋玉的赋说,则不是游戏之言了。在《大言》中,楚王欲“操是太阿”之剑屠戮天下,宋玉说“身大四塞,愁不可长,据地(左足右分)天,迫不可仰”,显然是在强调这种屠戮的做法行不通,还是“小国寡民”“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为好。在《小言》中,楚王借易卦的话题让侍臣赋说小言,宋玉借题发挥赋说“离朱为之叹闷,神明不能察其情”的“微物”,亮出的是老子“为大于其细”的理据。甚或赋中“无内”、“无象”、“太虚”、“未兆”等词语都是从《老子》一书中直接拈出的。

其实宋玉作品反映出的思想是比较复杂的,例如《风赋》,以风的生成、吹拂与飘动为线索,巧设出“大王之雄风”和“庶人之雌风”,以引起楚王的兴趣,然而作者的真正用意则是借风之所经,引出环境优美的楚王“深宫”与居处恶劣的庶人“穷巷”,然后用强烈的反差对比表现出关注民人疾苦的主题。对于民生,几乎先秦的诸子百家都有所关注,因而我们很难说出《风赋》表达的是哪一家思想。宋玉思想的复杂,与故楚文化有关。楚族原本盛行的是巫学而兼采杂学。巫学是楚人的传统学术,不是今人理解的装神弄鬼,而是一种原始形态的学术;杂学是指楚人所能搜集和研习的外来学术,比如儒家、道家、法家等学说。这说明楚民族一向有着兼容并蓄的学术传统和学术精神,同时也说明了故楚学术的杂家特质。在宋玉作品的思想体系中就体现出这种杂学或曰兼容诸家的特点。宋玉的《钓赋》,以“钓术”比喻治国,其核心的主张是,“昔尧舜禹汤之钓也,以贤圣为竿,道德为纶,仁义为钩,利禄为饵,四海为池,万民为鱼。”其中以“术”结构全篇,是法家思想的表现,讲“道德”“仁义”则体现了儒家情怀,至于谈到“利禄”则具有世俗思想的色彩。了解了宋玉创作的文化背景,也就理解了宋玉作品杂学互见的思想文化的特殊性。尽管如此,我们在这里所谈的宋玉及其作品对陈文化的接受还是源流清楚,清晰可见的。从以上我们对宋玉创作于陈郢的作品的简要分析,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宋玉对陈楚文化的发展作出了令人瞩目的贡献。

[1] 班固.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83.

[2] 刘刚.《宋玉集序》考与宋玉对问体散文的真伪[M]//刘刚.宋玉辞赋考论.沈阳:辽海出版社,2006.

[3] 刘刚.宋玉年事行迹考[M]//刘刚.宋玉辞赋考论.沈阳:辽海出版社,2006.

[4] 朱碧莲.宋玉辞赋译解[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7.

[5] 孔颖达.春秋左传正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

[6] 何休.春秋公羊传注疏[M]//十三经注疏.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7] 李吉甫.元和郡县志[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

[8] 沈括.梦溪笔谈[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3.

[9] 魏收.魏书[M]//二十五史.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

[10] 乐史.太平寰宇记[M].中国古代地理总志丛刊.北京:中华书局,2008.

[11] 李贤.明一统志[M]//四库全书.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12] 萧统.文选[M].李善,注.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1988.

[13] 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75.

[14] 闻一多.高唐神女传说之分析[J].清华学报,1935(4):837-865.

[15] 张正明.楚史[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1995.

(责任编辑:陈道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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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4475(2016)10-0029-04

2016-09-05;

2016-10-09

关杰(1991—),男,湖北麻城人,湖北文理学院与沈阳师范大学联合培养研究生;刘刚(1951—),男,黑龙江哈尔滨人,湖北文理学院宋玉研究中心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文献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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