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硕
(兰州大学,兰州 730000)
论郁达夫的文艺批评观
马硕
(兰州大学,兰州 730000)
中国现代文学时期的重要作家郁达夫,同时也是一位重要的文艺批评家。他的文艺批评观的发展,主要经历了五个阶段,不同的理论来源形成了不同阶段的批评特色。郁达夫的文艺批评涉猎广泛,就文艺与生活、文艺与个性、文艺与阶级等方面都有独到见解,是中国文艺批评的重要组成部分。
郁达夫;文艺批评;中国现代文学
郁达夫是中国现代文学时期的重要作家,他的小说集《沉沦》以对人物内心心灵的体察而产生极大争议,为现代文学“为艺术”的创作倾向有开拓之功。郁达夫同时又是创造社的元老级人物,以自己的创作践行创造社的理念,他的创作与理念影响了一大批作家,在中国现代文学范围内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在创作之外,郁达夫也是一位优秀的文艺评论家。他的文艺评论,有的可以作为他自身创作的注解,有的则超出了自身创作,力图全面地把握中国现代文学时期的文艺创作。他的文艺批评风格鲜明,从来不是按部就班地就文艺而评文艺,在批评之中有自己的生活感悟,以一种随和的态度面对创作,面对读者。
对于郁达夫的文艺理论批评,需要从三个方面来进行探讨。
郁达夫文艺理论批评的演进,可以分为五个阶段。
首先是他的童年时期。他幼年丧父,整个家庭靠母亲一人苦苦支撑,由于缺少父母的爱护,他自小便形成了纤弱敏感的精神特点,对外界发生的事情反映强烈,这种精神状态对他以后的创作,乃至文学批评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第二个阶段是1913—1922,即日本留学时期。在留学期间,他读了大量的西方文学与理论书籍,据他自己所说,有大约一千本的样子,浪漫主义的、表现主义的、唯美主义的、无政府主义的各种理论特色,都对他产生了影响,其中对他影响较深的,便是唯美主义,在这种思潮的影响下,他创作了《沉沦》、《银灰色的死》、《南迁》三部小说。回国之后与成仿吾、郭沫若共创创造社,主张文学的艺术性,这明显地受此前所接受理论的影响。
第三个阶段是1922到1927年的四·一二政变。在这一阶段,文学研究会的“为人生”的主张与创造社的“为艺术”的主张是对立的,虽然郁达夫自己言明人生与艺术不能截然分开,但是改变不了创造社的整体走向。另外复杂的政治斗争形势,也让他首次提出了阶级文学的口号。这一阶段正值新文化运动与文学革命之后文学创作大量出现的时期,虽然有好的作品出现,但大多数仍是很幼稚的,这种情境下,急需文学创作理论的指导与介绍,也需要一个总结,于是郁达夫动用了大量的理论资源,创作了《小说论》、《诗论》、《戏剧论》、《文学概说》、《历史小说论》等多篇论文,在当时的条件下,是弥足珍贵的,这一阶段后期创造社开始出现转向,郁达夫的从反对到自动脱离,显示出其思想的一个转变。
第四个阶段是四·一二政变到1937年的抗日战争爆发。这个阶段是国共十年对峙时期,对于文人来说,中国的政治前途尚不明朗,对于郁达夫,则是其理论的自我消化,及思想走向逐渐明朗的阶段。首先是阶级文学的进一步发扬,有关文学大众化通俗化的论断频繁出现,对于当时文坛是有着重要影响的。与鲁迅结成了亲密的战友关系,共同与梁实秋、创造社展开论战,从事《奔流》等杂志的日常事务,此时的郁达夫受鲁迅的影响也是很深刻的。同时,郁达夫也显示出了超乎寻常的理论敏感,他对电影、戏剧表演、传记文学、日记文学、翻译文学等多种形式的文学创作都提出了比较中肯的意见,尤其是《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的写作,更是奠定了他作为一个理论批评家的地位,在集子中对鲁迅等作家创作风格的评论都是很有影响力的。
第五个阶段是1937到1945年。抗日战争的爆发,使得郁达夫因国家民族危机迸发出的爱国热情空前高涨起来,在迁移到新加坡之后,接编《星洲日报》等刊物,宣传抗日,具体的主要表现在介绍抗日的戏剧、电影,对文艺作家宣传抗日的鼓动及对纯文艺的提倡热情的锐减,对敌国文艺现状的批判,对外国无产阶级文艺的介绍等。
郁达夫文艺批评的来源,可以分为中国古代与西方两个方面。
古代方面,郁达夫从小就接受私塾教育,古诗词做的很好,传统文化的熏陶对他以后的文艺理论批评产生影响是必然的。在《小说论》中,他借鉴了《汉书·艺文志》的观点[1],在《诗论》中,则用“诗言志”来讲述诗的意义[2],用平仄韵律来讲述诗的形式。同时又引用了《典论·论文》、《文章流别论》、《文赋》及《文心雕龙》来对“文学”进行定义。
郁达夫接受的主要是来自西方的思想,这些思想是驳杂的,甚至是不成体系的,但是也有前后期之别。
在留学日本期间,郁达夫阅读了大量外国书籍,再加以在异国的乡愁,自己养成的纤弱敏感的精神特质,以及在异国受歧视的经历,使他对郁积的情绪成分尤为倾心,这就是留日期间创作《沉沦》等作品的由来。这种倾向自然影响到他归国后的理论批评方面,如在介绍德国作家施笃姆、须的儿纳、俄国作家赫尔岑时,始终注意到的是在他们身上热烈的情绪要素,尤其是在《集中于〈黄面志〉的人物》一文中,对唯美主义的集大成者王尔德及聚集于《黄面志》周围的人物,都用极大的热情来介绍,特别是D·道生,简直是把他拿自己小说的主人公来写了,可见受的唯美主义影响之深。[3]
抗日战争爆发前,在当时复杂政治形势下,郁达夫主要借鉴了卢梭的思想,接连发表《卢骚的思想和他的创作》、《卢骚传》、《关于卢骚》。郁达夫很崇拜卢梭,两人反对一切压迫,争取人性解放的思想是一致的;两人都是赤裸裸的“自我暴露”者,都有自卑狂的一面;都酷爱自然,在文学上都主张“返归自然”。郁达夫无论在思想、气质、文艺、为人方面都深受卢梭的影响。随着郁达夫对无产阶级文艺的日益关注,他对那些注目于劳苦阶级的作家开始关注,如在《〈我的忏悔〉序》中提到的麦绥莱勒,为纪念奥地利作家查尔而写的专门文章。但在这一阶段对劳伦斯、罗道尔夫·林道等作家的介绍,仍能表现出他当初所接受的思想的驳杂,是很能表现出其思想的复杂性的。
抗战爆发后,郁达夫从事抗战文艺,在对奢尔彭作为“‘为人生的艺术’一方面的斗士”[4]、“农民之子”柴霍夫及“描写农民生活的最为普遍”的芬兰作家雪尔兰拜[5]的介绍中,体现出郁达夫着眼于抗战而自行做出的理论选择。
此外,郁达夫在写作理论专著时,如《小说论》、《诗论》等,亦采用了许多国外理论家的观点,如培里《小说的研究》、哈米顿《小说技巧论》、莫尔顿《文学之近代研究》、木村毅《小说研究十六讲》、有岛五郎《生活与文学》、楠山正雄《近代剧十二讲》等,这些对于他的理论阐述,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郁达夫的文艺观点,主要包括四个方面:
第一,文艺与生活。
关于此观点,主要体现于他的《文学概说》这篇论文中。他认为,“我们的生活本身,就是一个艺术的活动,也就可以说是广义的艺术了。”[6]在《文学漫谈》中,他又认为“文艺和生活是同处于一源,紧抱在一块,同在一种社会现象的下层深处合流着的一面时代的镜子”。[7]这就把身边生活上升到时代的高度了,从外部来提升文艺的高度,同时又注重在描绘生活的艺术中注入个性,“作品中要有个性,同时又融入自身的体验,不能凭空捏造。”这就是把艺术还原为最原始的真实,用个体经验去充实生活,同时又讲求生活与艺术的真实性。
第二,在文艺中表现个性。
郁达夫关于“个性”的观点,首先表现在追求艺术的个性,他在《纯文学季刊〈创造〉出版预告》中说,近来文坛被“一二偶像所垄断”,因此要“主张艺术独立”,以此才能“造成中国未来之国民文学”。[8]艺术上个性的追求总是要上升到时代的高度,这是郁达夫文艺思想的特点之一。其次表现在艺术创作上的个性,即用写自己来表现个性。“文学作品,都是作家的自叙传”,这句话放在这里最为合适。正是因为推崇创作个性的融入,郁达夫特别注重“情绪”的重要性。在《郭沫若〈瓶〉附记》中,他就强调了“热情”的作用。[9]在《诗论》中,他尤其注重情绪的作用,认为“诗的实质,全在情感。情感之中,就重情绪。”[10]而且这情绪没有甲乙丙丁之分,都是处于平等地位的。因为注重情绪的作用,郁达夫也尤重介绍那些个性张扬、情绪释放的像须的儿纳、袁中郎这样的人物,算是一种选择上的倾向。再次,是郁达夫的天才观,他认为“文艺是天才的创造物,不可以规矩来测量的”,[11]这也是其文艺观中注重个性的表现。对于个性,郁达夫仍把它提到时代的高度,并为此创设了一个公式,即F+f。“F是焦点的印象,就是认识的要素。f是情绪的要素。”[12]郁达夫仍然忘不了情绪这主观性的一面,他不是只讲情绪的,仍是注重F,即生活仍需要有一个焦点,需要我们对时代精神的把握。
从郁达夫文艺思想发展的第四个阶段开始,他便很少在文论中提及“个性”一词,但是到写《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时,他又重提“个性”,这说明对个性的追求,一直是他文艺思想中或显或隐的一面,他说“以这一种觉醒的思想为中心,更以打破了械格之后的文字为体用,现代的散文,就滋长起来了。”“现代的散文,却更是带有自叙传的色彩了。”[13]
第三,文艺的真与美。
在《〈创造日〉宣言》中,郁达夫就声明“想以唯美唯真的精神来创造文学和介绍文学”。[14]文艺之真,在郁达夫看来,是艺术之价值所在,其又包含两方面,一是文艺反映生活之真,揭示生活的本质真实,在《小说论》中,他说“小说的生命,是在小说中事实的逼真”,[15]并为此区分了真实与现实,或真理与事实的意义。另一方面,是关于文艺家所持的主观态度,是真挚的,或者说是真率、率真的,郁达夫对于此点,尤其注重,在《〈茫茫夜〉发表以后》、《尾声》、《看联合公演后的感想》、《批评的态度》诸篇中,都有对“率真”的表述,不管是关乎创作还是批评,都是郁达夫坚持的原则,从这一点看,“率真”已内化为郁达夫的人格并不为过。
至于美,则是在内容与形式两方面来讲的。郁达夫在《艺术与国家》中说,“艺术所追求的是形式和精神上的美”、“美的追求是艺术的核心。”[16]而在《诗论》中,他则以诗为代表对“美”的内涵进行了一个概括,“第一,诗的内容,总须含有不断的情绪和高妙的思想。第二,外形总须协于韵律的原则。”所谓韵律的东西,并非刻意为之的,情感自然流露之时,会形成“诗的旋律韵调。”[17]内容与形式并不是断然分割开的,而是内在的一个统一体,对于其他文体则同样适用。在《戏剧论》中,郁达夫则从创作技巧要素来进行“美”的探寻,如其所言,“剧的情节,大约可分序说、纠葛、危机、释明及结末的五部。序说贵简洁优美,纠葛要五花八门,危机须惊心动魄,释明求似淡而奇,从释明到结末要一泻千里,不露痕迹。”[18]这都是精到的评论。
第四,文艺与时代。
这也是郁达夫文艺理论批评中的重要一点,有两个方面。
其一,是对文学历史发展脉络的清晰梳理,因为郁达夫认为一时代有一时代之文学,文学与一时代的时代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他在《夕阳楼日记》中就说时代精神由“现代的空气”与“环境的感化”[19]构成,所以一时代的代表文学,总是代表着这一时代的核心价值。早在《文学的阶级斗争》中,郁达夫就整理出了一条“拟古主义——浪漫主义——自然主义——颓废派、象征派/新理想主义、新英雄主义”[20]的线索,在之后的《戏剧论》、《诗论》、《文学概说》、《现代小说所经过的路程》中,把这条线索梳理地更加充实,更加有借鉴意义。在这条线索之外,郁达夫提出的颇有创见的一点是把中国文学纳入到这一线索之中,认为“中国现代的小说,实际上是属于欧洲的文学系统的”,这其实是看到了中国文学现代化的一面。但是郁达夫在重视西方文学对中国文艺影响的同时,对中国文艺自身的古代传统对当今文学影响的较少论证,也算是一个缺失。
另一个方面,是文艺与阶级的关系。阶级的产生是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一个特点,郁达夫凭借自己观察的敏锐,最早提出了阶级文学的概念。他在《文学上的阶级斗争》一文中对无产阶级的地位做了深切关照,认为“他们对于庇护传统思想的有产有权阶级,攻击得尤其厉害”[21],并认为无产阶级也可以联合,形成文学上的对抗。继而在《无产阶级专政和无产阶级的文学》中,认识到了劳苦大众在未来可能取得的政治地位,并认为“在无产阶级专政的时期未达到以先,无产阶级的文学是不会发生的”[22],这论断固然大胆,但过于理想化,忽视了小资产阶级在创作无产阶级文学上的创作力。郁达夫对无产阶级文学怀着强烈的信心,于是开始提倡农民文艺、大众文艺,认为“文艺是必须要带着普遍的大众性的”,而农民文艺、大众文艺的真正实现,是要通过文艺的大众化通俗化,用郁达夫一句形象的话来说,就是“引车卖浆者流的语气和村妇骂街的口吻,都被收入到了散文里去”。与此同时,郁达夫也开始强调文学是宣传的,文学是可以作为武器来使用的作用。
但是无产阶级文艺的提倡创作出现了诸多问题。其一便是“差不多”作品的出现,用新闻简章、报告文学组成的文学作品很难组成真正意义上的大作品,郁达夫对这一现象表示理解,并结合战争的特殊情势作出解释,并认为大作品在战后会必然出现的。另一问题是公式化、模式化的出现。郁达夫对于这一问题是有深刻洞察的,且对这一现象表示不满,认为“小说并不是告示命令之类的简单东西,光是提出几个问题,发明几句口号是不对的。若是提出问题的话,至少也应该同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样地造出几个具体的有血肉感情的人出来才行”,虽然承认文学的宣传作用,但又强调“文学这一件东西本身,并不是飞机、机关枪。文学的效力功用,是间接的。所以必须写得动人,才能达到宣传的目的”[23]。郁达夫强调文学的现实功用,但同时又有自己的底线,坚持文学自身的审美特性。
郁达夫的作家批评也是很有特色的,能针对不同作家的不同风格,用一两句话做出概括,颇有见地。比如鲁迅,称其“文体简练得像一把匕首,能以寸铁杀人,一刀见血。重要之点,抓住了之后,只消三言两语就可以把主题道破”[24];称周作人是“舒徐自在,信笔所至,初看似乎散漫支离,过于繁琐,但仔细一读却觉得他的漫谈,句句含有分量”[25];称冰心是“意在言外,文必己出,哀而不伤,动中法度”[26];称叶绍钧“脚踏实地,造次不苟”[27]。在现在看来,仍是很有价值的评论。
郁达夫不仅是现代文学史中重要的文学家,其文学理论批评也是极有分量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文艺理论批评上的贡献,会越来越为评论界所熟知,从而创造独特的影响力。
[1][15]郁达夫.小说论[A]//郁达夫全集(第五卷).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140,159.
[2][10][17]郁达夫.诗论[A]//郁达夫全集(第五卷).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203,213,206.
[3]郁达夫.集中于《黄面志》(The Yellow Book)的人物[A]//郁达夫全集(第五卷).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97.
[4]郁达夫.奢尔彭论文集[A]//郁达夫全集(第六卷).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432.
[5]郁达夫.纪念柴霍夫[A]//郁达夫全集(第六卷).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434.
[6][11][23]郁达夫.文学概说[A]//郁达夫全集(第五卷).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345,347,345.
[7]郁达夫.文学漫谈[A]//郁达夫全集(第六卷).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3.
[8]郁达夫.纯文学季刊《创造》出版预告[A]//郁达夫全集(第五卷).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22.
[9]郁达夫.郭沫若《瓶》附记[A]//郁达夫全集(第五卷).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192.
[12]郁达夫.介绍一个文学的公式[A]//郁达夫全集(第五卷).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117.
[13][24][25][26][27]郁达夫.良友版新文学大系散文选集导言[A]//郁达夫全集(第六卷).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194-195,206,207,210,212.
[14]郁达夫.《创造日》宣言[A]//郁达夫全集(第五卷).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73.
[16]郁达夫.艺术与国家[A]//郁达夫全集(第五卷).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66.
[18]郁达夫.戏剧论[A]//郁达夫全集(第五卷).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244.
[19]郁达夫.夕阳楼日记[A]//郁达夫全集(第五卷).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2.
[20][21]郁达夫.文学上的阶级斗争[A]//郁达夫全集(第五卷).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46-53,52.
[22]郁达夫.无产阶级专政和无产阶级文学[A]//郁达夫全集(第五卷).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289.
Discussion of Yu Dafu's Literary Criticism
MA Shuo
(Lanzhou University,Lanzhou 730000,China)
Yu Dafu,an important writer in Chinese modern literature,is also an important literary critic.The development of his literary criticism has mainly five stages,and different theories have been formed in different stages.Yu Dafu's literary criticism has a broad range of literature and art,literature and life,literature and personality,literature and class and soon,which is an important part ofChinese literarycriticism.
Yu Dafu;literarycriticism;Chinese modern literature
I206.6
A
1671-4288(2016)04-0024-04
责任编辑:陈冬梅
2016-04-20
马 硕(1982-),女,广东广州人,兰州大学文学院博士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