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现代中国女性内衣服饰特征的影响因素分析

李兰兰

(广州大学　纺织服装学院，广东　广州　510165)



近现代中国女性内衣服饰特征的影响因素分析

李兰兰

(广州大学纺织服装学院，广东广州510165)

摘要：女性社会角色的转变、新旧文化的冲突、身体审美意识的变化及社会意识形态的变迁均影响着近现代中国女性内衣的色彩、纹饰、功能等服饰特征。文章从近现代中国女性内衣服饰特征出发，对影响女性内衣服饰特征的四大因素逐一进行解读。提出，内衣设计必须融入文化理念及艺术审美，要将传统内衣服饰的民族艺术与现代内衣技术相结合，取长补短。

关键词：女性内衣；女性文化；服饰特征

服装是社会精神的物化表现，性别视角下女性内衣服饰特征的变化随着社会文化、政治、经济等一系列因子的变化而变化。这一时期女性内衣服饰的特征表现为：清末民初以色彩和装饰为重点的肚兜文化；民国时期作为“新女性”遮蔽身体工具的束胸小马甲；现代异彩纷呈、多样化审美的内衣设计。在这里，女性内衣作为与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仅仅是指代一种身体器官，也包含着社会的象征意义。[1]社会意识形态的变迁、人体审美变化与人性化的需求、新旧文化的冲突以及女性社会角色的转变等都影响着近现代女性内衣色彩、纹饰、功能、审美的变化。

一、社会意识形态的变迁

在宗法专制的中国社会里，主要以儒、道、释与法、墨和民俗文化信仰互补的传统文化结构，而儒学一直是典范性的官方意识形态。近代中国女性内衣受传统社会伦理与生活价值观的影响，内衣之于身体是一种私密的服饰文化。鸦片战争中中国的战败，引起了中国社会思潮的初次震荡，开始了意识形态的渐变过程。

传统内衣文化秉承自然、和谐、寄寓理想、表达夙愿的造物原则。内衣的制式具有合乎人体装束的自然属性与社会习俗规定的社会属性，其色彩、纹饰、造型包含了因人定制、因题定性、因俗定款等一系列制式特征。传统肚兜纹绣运用不同物象来表现不同的特殊意义，并将所表现物象赋予人格精神，以状物咏情来意寓风雅。如肚兜上的月季纹样借其天然美艳的迷人形态，来寓意对生命四季常青及青春容颜永驻不衰的情感关怀。人们借助内衣以借代、隐喻、比拟、谐音等手法来表达祥瑞平安的愿望，赋予图纹以深刻的象征性。寻常百姓也可以自由选用各种外衣禁忌的色彩。所以在传统内衣色彩设计中给予文化创意的无限可能，充分展现了外在服饰无法体现的人生理想及个人欲念。

在审美上，传统意识形态里对女性美的欣赏是蔽不露体，强调服饰外在的“形”与人内在修养在表现美时要张弛有度，庄重典雅，回避身体的性感特征，不允许女性在服饰上有过多的逾越。内衣被森严的服饰制度重重包裹，使女性在表达对生命、生活、性爱、情欲的追求时总是以一种隐喻的方式呈现。

传统内衣与外衣的形态、装饰、功用一样具有鲜明的个性特征，集中表现在反应特定的社会特征，寄托理想，表达对生活的寄予。由此而生的形态与装饰主要反映在款式、服色、图腾、技艺等显性文化之上，具有鲜明的符号特征。每一件内衣就是一件作品，因为每个创作者生活背景、审美喜好和女红工艺都各不相同，在装饰手法、刺绣针法、材料选择等方面也是千差万别。每一件作品都包含了一个题材或一个故事，即使是同一题材、同一故事，也因创作者不同而不尽相同。人们通过女性内衣这一特定的对象来表达审美观念和特定时代背景下的文化寓意。

随着社会文化多元化、经济发展、科技进步、生活方式的改变，女性内衣文化不再是私密的、个体世界的自我表达。在今天，无论男女都可随意自由出入闹市中的内衣专卖店，而不会有什么羞愧。内衣已不完全是“内衣”，具有内外兼备的特性，是女性思想与身体敞开的文化载体。她们用内衣表达自我与身体，展示给人们更多的是轻松、自信和闲适。对于当代来说，流行不再是单一的自上而下的方式，也包括由下至上的方式。

女性内衣的发展与快时尚紧密相连，其文化不仅紧随多变的时尚潮流，在某种程度上丰富、促进了时尚的发展。优雅不再受所有人追捧，慵懒和松散也不会理所当然地受到批判，只要你喜欢，可以采用任何形式的穿着方式。各种蕾丝、镂空、印花的高科技面料取代了传统女红的刺绣；内衣外穿、吊带T恤、内衣个性化成为今天的服饰潮流。传统的道德观与身体规则受到挑战，内衣不只是衣着的形式，其注重女性内衣的生理舒适性、色彩取向性、情感性和情趣性，更是女性自由而美丽的象征。

但不论是传统女性内衣还是现代女性内衣，都具备了鲜明的时代文化气息并与人的情感发生联系。中国传统内衣色彩因深厚的民族文化积淀形成或浓烈热情或温情含蓄或淡雅朴素的艺术风格。近代女性内衣的造型与寓意在文化上的表现，既包含了物质文化、社会文化与精神文化，同时也是作为评判女性女德的标准。现代女性生活品位的提升，更加注重内衣对生命自然的珍视与自身的愉悦。女性内衣在情感表达上更为直白，或热情奔放，或楚楚可怜，或稍显拘谨，或浪漫多情来表现快节奏的都市女性性感、多变的时尚美。

二、身体审美意识的变化

内衣从诞生开始就伴随着它的功能性，在千姿百态的内衣世界里折射出不同的社会文化。从对生理需求的作用来看，女性内衣先后具备了护体遮羞、塑型美体和健康保健的基础实用性功能；从对女性人体审美的角度来看，内衣先后经历了平胸美学的身体遮蔽美、表现人体自然曲线美、女性身体敞开的人工美以及身体健康美的发展历程。内衣功能的变迁说明女性人体审美与人性化需求成为当今女性生活越来越重要的参数。

当我们从自然人进入到社会人时，我们的身体就穿上了一层文化的外衣，身体被文化所遮蔽，欲望被道德意念、社会标准所压抑。现代机能主义、实用主义等一系列思想变革将女性身体从装饰与异性的附庸中解放出来。人们在服饰上开始追求人的个性解放与自由。“内衣就是身体，身体在内衣怀抱下有了它的形状，内衣因为有了身体的填充而与它合二为一。”[2]对女性内衣功能的需求也进入一个崭新的时期。张扬现代女性的个性之美，采用各种高科技新型面料塑造现代审美标准下的女性人体美。

人们从对外衣的吹毛求疵逐渐转变为对女性内衣的关怀，女性内衣的设计和乳房的舒适性、身体的自由度紧密相关。在内衣设计上，不仅需要考虑展现女性性感的身体美，更要从女性需求的实际功能出发。通过后现代的极简设计，让女性既适应工业社会的快节奏生活，又体现当代女性独立、自信、时尚。

现代内衣除了具有传统的蔽体遮羞、保健和御寒功能外，更多的则利用内衣来弥补身体体型的不足和塑造完美的曲线。设计师对女性胸乳之美的探索和研究使女性内衣设计逐渐上升到承载社会文化的重要地位，同时装一样融入了潮流和时尚，满足现代女性的心里需求。

每一位女性都是一个独立体，不同的成长经历、生活阅历、心理需求使她们对内衣审美的需求也各不相同。比如少女内衣在功能上并不要求具有一般文胸矫形、推挤和美化胸型的作用，而是强调内衣的舒适、清纯特点；青春亮丽成熟的女性在经历了工作、恋爱、结婚、生子等一系列的转折期，造就了女性一生中体态最优美的时期，在内衣的选择上则是突显坚挺胸型的内衣，让女性身体和心情都能有愉悦的状态；而中晚年女性对于内衣的需求则是讲求各个细微之处的宽松舒适，摆脱外界对身体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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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衣功能从重礼制、重精神审美转入注重女性生理与心理的审美需求。人体审美观的变化与人性化的需求使女性内衣功能逐渐摆脱社会等级制的附属品，并以全新的姿态出现在多元化的时代之中。当今内衣行业也已进入美观化与实用化并举的时代，内衣设计强调满足女性人性化的需求和健康的人体审美，这是女性内衣发展的必然趋势，体现了文化、艺术、技术相结合的时代思想逐渐渗透到女性内衣文化之中。

三、文化现代化的转型

二十世纪初，平等、自由思想使近现代中国的学术文化百家争鸣，百花齐放。先进的知识女性为追求男女平等，斗志昂扬地掀起革命思潮，一部分女性开始走出家庭，和男性一样上学读书、工作，企图达到彻底的女性解放。女性由封建社会下的完全被动状态走向新文化思潮下半主动行为，在这一特殊的社会背景与文化氛围里，性别视角下的女性内衣——束胸小马甲却愈演愈烈，从传统文化对身体束缚的“中庸”之美到一种新旧矛盾碰撞的畸形身体之美。

服饰形式上的等级制度被打破，但是厚重的文化历史却无法一时间彻底改变。所以，一时间新旧文化的冲撞在服饰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从宋代“存天理，灭人欲”的理学思想兴起到清末鸦片战争，社会对女性身体的控制有增无减。“体质茬弱，肌肉松懈，身材短小，乳部低平，足指扁侧等，难以计数，面貌虽好，如何能掩全身残缺？”*转引自王瑜玥.张爱玲小说服饰文化意蕴[D].吉林：东北师范大学，2011.当时的女性因为长期束胸，导致女性胸部被束得变形，有的女性因此双乳的乳孔堵塞、塌胸驼背、疾病缠身，甚至影响到女性的生育。这一时期的女性是面貌看似完好，却全身残缺。民国以来妇女胸衣的文献资料可谓是少之又少，因为二十年代前后社会守旧之风依然存在。非礼勿言、非礼勿视，性禁忌弥漫，女性的内衣是不能公开的。直到1927年沿海都市掀起妇女“天乳运动”，才纷纷出现有关女性内衣服饰评论与图片。张爱玲在《更衣记》里对此时的内衣风尚有过经典的点评：“中国女子在紧身背心的功用实在奇妙——衣服再紧些，衣服底下的肉体也还不是写实派的作风，看上去不大像个女人而像一缕诗魂，长袄的直线延至膝盖为止，下面虚飘飘垂下了条窄窄的裤管……”[3]在这个过程中，女性的身体成为传统审美的非语言符号，她们的身体被束裹成千篇一律的平板体型。传统女性内衣的平面剪裁和基本功能并没有很大的变化，大多只是装饰和工艺的不断丰富、完善和精美。就像对待女人的身体，无数的包裹、装饰、堆砌，却只是无视美的本源——身体的存在。儒家文化强调的是礼对人身体行为的规范作用，这种身体行为的合规范性导致形式秩序的标准出现，传统女性身体借助内衣塑造的是一种传统社会规范的中庸身体美。

当时妇女普遍平胸，穿着男装之后更是雌雄难分，这种姿势显然有意争夺男人的政治和社会地位。很多思想开放的女人，穿着男装长袍，再加马褂背心，让性别混淆。崇尚女着男装的近代著名女革命家秋瑾：“我对男装有兴趣……在中国，通行着男子强女子弱的观念来压迫妇女，我想具有男子那样的坚强意志。为此，我首先想把外形扮作男子，然后直到心灵也变成男子。”[4]这一时期的女性在精神文化上是敞开的、显现的，但在束胸内衣上表达的却是对女性身体的不认同感，使身体成为新旧文化激烈冲撞的场所，最后沦为时代的牺牲品。

历史文化背景给女性所留下的性别烙印太深刻，以至于在新旧文化交替下，新女性全盘否定生理态的自己，从外形上效仿男子，剪短发，着男装。束胸小马甲成为她们通向男性化梦想的工具，认为摆脱了女子的柔弱，拥有男性刚硬的外表，就可以男女平等，获得女性解放。新女性把男性当做自己的行为模范，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践行男性价值，认为男人能做到的女人也能做到，却没有认识到作为女性生理身体存在的特殊性。正如张爱玲所说：“时装的日新月异并不一定表现活泼的精神与新颖的思想。恰巧相反，它可以代表呆滞，由于其他活动范围内的失败，所有的创造力都流入衣服的区域里去。她们只能创造她们贴身的环境——衣服，各人住在各人的衣服里。”[5]

束胸小马甲使女性胸部扁平如男，更多的是一种性别模糊、性别统一化的手段，反应了五四新文化思潮下新旧文化冲撞的矛盾性。新时代的女性在追逐时代的步伐，忽略了社会性别视角下女性自身的身体存在和性别意识，盲目追逐文化的形式主义。在这里行为准则不再通过制裁的威胁由外部加强，而是一定程度上在潜意识的层面被自主采纳[6]，通过削弱自身的女性特点，扫去女性柔弱之气。通过着男装，将女性身体形状男性化来否定自身的存在，把传统女性不自信与软弱的劣根性反而更弄巧成拙的显露无疑。

束胸小马甲这一新的矛盾反应出当时女性思想的异常混乱，对处理自己的身体和性都把持不定。传统文化对女性形成的审美观并没有因为“天足运动”的解放有所改变，在男权文化下失去自我意识的女性只能变本加厉地牺牲身体的存在和自在美，并通过服饰约束与遮蔽自身的存在。在传统文化中，女性内衣既是女性私密情感的表达载体，又是两性性欲望生成的媒介，同时因时代文化背景的制约，内衣成为压制女性身体表现的工具。而女性的身体则成为了文化话语建构的对象，这种文化在于男性的权威地位使女性成为了他者。而且，女性往往还认同这种被社会所强加的他性并服从这一角色。

四、女性社会角色的转变

在传统性别角色体系中，男权居主导地位的社会文化决定了女性被动的反应学习角色，并形成狭隘的自我审美意识，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审美形象与价值体系，“女人作为‘美人’的艺术表现史，恰恰是一部女人非主体化、非人格化的历史”[7]。在男人居主导地位的传统社会里，女性成为被欣赏、被塑造的客体，女性的容貌、形体、品德、行为等审美标准都是为了取悦男性。

女性从被欣赏、被塑造的审美客体到审美主体这一审美角色的转变引起女性内衣审美文化的变化。女性内衣审美开始注重人的生理、心理需求，这一具有性别符号的文化载体作为自我表现的生活态度和价值观，逐渐成为女性生活质量提高的象征和标志。“我们的乳房外观带给我们的感受，如同拥有一股力量，或好或坏地左右着自我认同与自我感知。胸罩是其中不可或缺的部分。穿着正确的胸罩带给我们一种非常必要的推动力，提升自信以及其他。”[8]女性内衣审美角色的转变同时也引起了内衣市场的专业化，逐渐形成了具有不同需求特点和需求理念的内衣文化。

在传统文化里内衣是私密的，羞于启齿。但在现代文化里，成为展示女性身体曲线美的最佳途径，女性内衣被外观化。比如世界顶尖艺人麦当娜在演唱“Express Yourself”时，身穿高耸的锥形胸衣登上舞台，就已经开始颠覆女性内衣的着装观念。充满性感锥形胸罩的内衣外穿影响了女性的时装意识，加速了女性内衣外穿化的进程，结束了“内衣是隐秘”的观念作为常识的时代。泳装、比基尼应该说是女子内衣外穿化的重要的表现。“比基尼的流行，反映了西方女性对自身及对男性关系的一种内省，女性的美不仅仅是为了给男性看的，也是为女性自己展示全新的自我，”[9]比基尼的出现是20世纪现代主义作为象征人性自由与解放的文化标志，被大众文化所接受并很快成为的流行审美。

至此，现代内衣设计已经不仅仅是纯粹实用功能内衣的设计了，内衣设计必须融入文化理念、艺术审美。

女性用她们大胆的行为对男权文化占统治地位的现实进行反叛和解构，女人不再感到自身先验地处于受谴责的地位。重新获得自由自在，工作的女人不忽略自己的女性气质，也没有丧失女性吸引力。她们以女性特有的敏感和细腻塑造多元视角的审美标准，这些无疑是对传统着装方式的丰富和发展。女性社会角色的转变使她们变得具有坚强、独立的个性，她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们首先是为了装扮自己，而不再单纯的为了取悦男人。

女性内衣与身体的关联性由传统含蓄、内敛、遮蔽的关系到近现代遮蔽与显现的矛盾再到今天欲盖弥彰成就身体的敞开。这中间包含了太多的影响因素：从女性内衣审美的变化意识到近现代女性不再是纯粹男权社会审美客体的角色转变；从内衣对身体的遮蔽与显现矛盾解读近现代新旧文化的碰撞下思想与身体的冲突；从女性内衣功能变化窥探近现代不同时代背景下女性身体审美与人性化需求的变化；从女性内衣色彩、纹饰的变化解读近现代社会文化的变迁。而女性作为内衣文化的践行者，应该从近现代女性内衣文化的变迁中不断的反思作为女性自我身体的存在，通过女性内衣文化建构女性自主审美。

参考文献：

[1]玛莉莲·亚隆.乳房的历史·导论[M].何颖怡，译.北京：华龄出版社，2001：120.

[2]从保护到情色：内衣发展反映两性关系进化[EB/OL].(2009-10-24)[2015-12-03].http：//news.163.com/09/1024/10/5MCPLVFQ000125LI.html

[3]更衣记[EB/OL].(2012-08-31)[2012-11-10].http：//www.zwbk.org/MyLemmaShow.aspx?lid=258210.

[4]吴昊.中国妇女服饰与身体革命(1911—1935)[M].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08：177.

[5]张爱玲.张爱玲全集：流言[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2：18.

[6]克里斯·希林.身体与社会理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151.

[7]李小江.女性审美意识探微[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89：47.

[8]卢西亚尼.乳房心意：没人教过的胸罩知识[M].袁颖，译.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13：7.

[9]马路.内衣之内：女性的内衣文化史[M].长春：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2005：162.

(责任编辑：刘应竹)

Influence Factors of Modern Chinese Women’s Underwear Features

LI Lanlan

(College of Textile and Garment， Guangzhou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165， China)

Abstract：Female social role change， conflict between the new and the old cultures， body easthetic conciousness change and social ideology transition have been impacting on modern Chinese women’s underwear features： colors， adorning， function， etc. Through the in-depth interpretation of factors in modern culture of women’s underwear， we expect to combine traditional culture with modern underwear technology， learn from each other， and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the modern women’s underwear cultural orientation and design development， inject culture thinking of contemporary women’s apparel， and enhance the ability of the aesthetics.

Key words：Women’s underwear； Women culture； Costume features

中图分类号：J52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5-4476(2016)01-0066-05

作者简介：李兰兰(1988— )，女，湖北荆门人，广州大学纺织服装学院助教。

收稿日期：2015-12-24；

修订日期：2016-0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