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璐
(黑龙江科技大学人文学院,黑龙江哈尔滨 150022)
乡土文学的不同文学表达
李 璐
(黑龙江科技大学人文学院,黑龙江哈尔滨 150022)
摘 要:乡土文学自鲁迅提出概念到现在,一直没有淡出人们的视线,反而在时代的前进中更加凸显出了它的价值。沈从文从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之后便一直长情于乡土文学的探索与表达。贾平凹在新时期文学发展的蓄力时期,锁定目光于地域性的乡土文学中,传承创新,进一步推动了乡土文学的新时代发展。湘西世界与商州世界,作为二者的文学沃土,承载着沈从文与贾平凹各自乡土文学的探索使命。不同的时代背景酝酿着不同的文学情愫。在现代动荡的战乱情形下作者对回归乡土的诉求强烈,乡土文学的清新之气更易让作者感到宁静。作家的文学审美和价值追求都在经历着从迷茫到明朗的苦苦探索时期,找到文学的“根”就变得尤为重要。
关键词:沈从文;贾平凹;乡土文学
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京派作家沈从文从文学世界探索湘西的文学民族性,构建个人的净土。而贾平凹则是一位有着积极探索精神和独立文学意识的文学工作者,在寻根文学刚进入人们视角的时候,他已经创作出以商周为园地的优秀作品。贾平凹所带来的是新的西部乡土世界,并且试图用别样的文学写作视角令当时文坛混沌的创作方向出现了清新明丽的端倪,从肯定的角度书写西北乡土文学,在人情风物各个角度阐释了他心中的乡土本色的同时,还为当时广受外国后现代派影响的文学思维注入了民族气息。
如果说沈从文笔下的乡风习俗蕴含着一种很有力量的柔美,那么贾平凹则多了份对灵魂的慰藉之意。沈从文的文字一直都是在清新自然、雅而不俗中深深蕴含着浪漫的气息。在共同探寻地域文化和风俗色彩的道路上,贾平凹在承续沈从文对乡土文学探索传统的同时,把商州世界同样定位成了当作家面对现实困惑时而能寄居其中的精神乐园。在对地域性文化的挖掘中,同时进行着自身文学世界的营建,作家同乡土环境自然而然的亲近让作家对自然生态中人的生活态度和渗透在乡俗中的文化价值取向和审美追求有着更深刻的理解。乡土文学在沈从文和贾平凹的眼中,除了充满奇趣盎然和乡俗野味的田园景色和自然风光之外,还有蕴含在文字背后的生存观念和生活态度。乡土文学从现代到当代以及更加遥远的未来都在两位作家的笔下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作者和读者品味更多的是超然的美学特征与审美价值。通过对地域风情的描摹表现出来的相似和差异使二位作家的乡土文学作品呈现出独特而丰厚的审美意蕴与精神价值。作为同把乡土文学当作创作的主要方向的作家,因为时代的差异和生活背景以及不同地域的乡土文化的熏染,使乡土文学在沈从文和贾平凹的笔下有了不同的表达,形成了两种有代表性却又各具特色的乡土文学样式。
(一)湘西世界的构成因素
打开沈从文的作品,立刻沉浸的不是文中的山城或是水乡之类的地理环境之美,而是作者营造的特有氛围,即书香气的自然美景中的悠闲,蕴含了作者对世态的观察、对生活的体验和对生命的感悟。作者有意保留一方净土,相较20世纪30年代战乱的社会而言,湘西世界可谓是真正的“世外桃源”。《丈夫》中,妻子的生存之道、养家之法对于小城以外的人来说简直荒谬无极,可在沈从文书中与其他职业别无二样,伦理道德人伦常情就是如此。《萧萧》中,小男孩娶一个比他大许多的女子再正常不过了,女孩子犯了错误被沉江潭也是司空见惯的习俗,这种野蛮的甚至是有些怪异的举动,在一隅的湘西颇为平常。沈从文以文字的方式,把对故土的喜爱融入到对伦理情常的书写中。
不难看出贯穿沈从文创作生命的始终除了爱,更重要的是美——景美、人美和情美。无论沈从文的哪一本作品,丝丝入扣的都是湘西山城水乡的浓浓风味。作品中通常呈现的是他对湘西的整体描绘,例如《边城》中“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静静的河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茶峒地方凭水依山筑城,近山一面,城墙俨然如一条长蛇,缘山爬去。”[1]作者颇爱这些文字,字意明朗真切,篇章的小半部分都是对景物描述性的文字。除了这些景物美的渲染,还有对人物美的刻画。清澈的眼眸透露出纯洁的心灵,无忌的举止昭示着纯粹的态度。不论是《边城》中的翠翠,还是《萧萧》中的萧萧,不论是傩送还是天保,不一样的人物性格,却有同样的美丽心灵。沈从文不是有神论者,可是相信世间的万物尤其是人类,处于神的保护中,他认为有神的存在,在他的“希腊小庙”中就是有女神的存在的。《边城》中翠翠就是神——执着顽强的信念坚守者,也是通透清澈、洁白无瑕的灵魂净化者。沈从文在创作中,冠之以女神的内涵,在他的作品中,神就是“人”,主人公自己就是自己命运之神,命运便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作者在一步步完成作品的过程也是文中主人公自己在书写自己的命运。用爱、美、神为框架,加上作者点染以七彩五光、真情切意的描绘,建构出来的湘西世界的文学作品不是神来之笔却是巧匠之作。
(二)商周世界的深刻内涵
同样是沉醉在乡土世界进行文学探究的作家,贾平凹着手的角度不同于沈从文。生长在北方的贾平凹,比沈从文更多一份豪气。一方水土一方人,长期浸润着古朴风情的商州乡野,大自然不只带给他欣赏美的能力,更多的是对美的追求。当然贾平凹也崇尚自然的山水美,把这些化入作品中符合他心中对乡土之美的定位从而追求心灵的纯净与旷达。首先,对于民俗文化的表现在贾平凹的创作中占据尤为重要的位置。民俗节日的欢庆形式、带有特色的建筑物、五花八门的民间技艺、带有巫楚遗迹的神秘信仰和别具一格的方言口语,这些对民俗的迷恋使得他在艺术表现上任凭情感的宣泄,少了沈从文在创作中对情感的节制与含蓄,更显出不意雕饰、豪华落尽见真淳的风格。其次,在其作品中更为明显的表达出他对儒家传统文化的独到见解。在《商州初录》文中,贾平凹作为一名观察者、记录者在纸上写下了平凡小人物为生活的安稳而表现出的宽厚仁爱的为人之道和中正平和的处事之风。商州中的人都太过于普通,性格的差异都不太明显,朴实憨厚、粗犷豪放。贾平凹喜欢独处,正所谓喜欢孤独的人享受孤独,在孤独中思考、在孤独中净化。在商州的描述中,二十余个故事,上百个小人物,却隐含着贾平凹对人生的一种沉静思考后寓书于理的生活态度。老者宽厚仁爱、幼者知礼知数,自始至终贾平凹都把对于儒、释、道的经义体会蕴含在他所构建的乡土文学之中。贾平凹有着强烈自觉的农民意识,在对文学、民族、人的反思中更加深入地形成了归依禅家的倾向。作家追求“虚”、“静”的境界,在尘世中用超越的态势面对浮躁,以静制动、以恒抗变,在现实生命中把佛心佛性与自我本心本性有机结合,在创作中就表现为一种“造我心中之境,抒我心中意礡”的境界,超越渺茫的佛法说教,包容了妙趣横生的机警禅语。处在现代文明与传统文明碰撞融合之际,贾平凹的创作心态、文章旨趣、人生境界更多的倾向在二者之中寻求平衡。禅是洞察人生命本性的艺术,贾平凹也正是通过对佛禅的参悟,重建着自己的心理结构。在深受佛家和儒家的影响的同时,自然无为的道家思想,在贾平凹对于作品意境意象的设定中也有突出体现。道家中的云蒸霞蔚的洞天福地和缥缥缈缈的神仙体系,对贾平凹的影响深远。在“商州系列”作品中,居住在桃花潭的人家对当地人来讲稀松平常,但在作者笔下却被注入了神秘色彩:“一家四口,来亦飘渺去亦模糊如世外之人,在周围乡寨中,这一真真假假的诉说就演变成了一段神奇的传说。”[2]道家的神幻色彩,在作家的无限想象力中得到丰富展现。
当然在贾平凹乡土文学创作中最为突出的是以自己所在地域为基点,发掘地域文化中的民族源流。八十年代中国文学,各路作家在反思文革的文化破坏现象的同时也在寻找着中华民族文化源流和精髓。贾平凹受马尔克斯魔幻现实主义创作观的影响,着笔于独特的地域文化。商州这块土地封闭、神秘,诡异怪诞的传说、巫鬼文化的恐怖氛围越发使得贾平凹对它产生浓浓的兴趣,从创作出发,也同样把适用于拉美的魔幻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运用于自身的乡土文学创作当中:《黑氏》中,每当木椟远行他爹都要念一念咒语,以求神灵保佑;《龙卷风》的赵阴阳观天象测丰收每每灵验,却在长逝前只等秃女前来才肯瞑目;《远山野情》的吴三大把他娘的拐杖放到城隍庙,送魂灵到阎王处报到后,他娘便闭目了。这些情节神秘奇异、怪诞神幻,将中国民间文化中的许多神秘的因素(比如鬼怪、神灵、巫术等)交织在现实内容之中,表现出独一无二的中国式的魔幻现实。除此之外,《商州初录》的莽岭沟医术高超不为赚钱只图助人的老汉,因救了一条病狼感到自己罪大恶极就坠崖以死明志。商州的人,善良单纯,山上的条件不便利,人们大多徒步,穿的鞋子也多是草鞋,难免因为路途遥远半路坏掉的,人们总是把新鞋换上把旧鞋整整齐齐摆放在路边,给后人一点材料。这些淳朴勤俭善良的行为表现,在商州不为罕见,这片地方的人生生代代都保留着、发展着美好的因素。贾平凹在探索文学民族性的同时,受马尔克斯的启发进一步关注了文学地域特征,并以地域为出发点,进而观照整个民族群体。
对于把乡土作为书写对象的文学样式,美丽的乡土地理风光已然符合了众人的审美要求,沈从文和贾平凹在美中求最,深入挖掘蕴含在乡土表面之下的内在意蕴。时代的不同让沈从文和贾平凹的创作基本观念产生了差别,对事物的不同思考也让他们对传统文化的理解不同,对乡土文学价值探索的不同方向也使二者在审美追求中有着明显的时代差异和不同的民族情怀。
(一)回望中呈现的乡土情怀
时代是不断发展的。尽管沈从文和贾平凹的立足点都在乡土文学方面,但是却反映出了现代与当代的区别。战争中的乡土文学,更像是一种港湾,是寻找适合国民生活的一种生存形式。沈从文对乡村的迷恋,与他的乡村情结息息相关。《边城》的出世,可以说成是对湘西世界乡村文化的牧歌。山清水秀、白塔蓝天、纯粹的心灵与暖暖的人情。西方的现代大都市伴随着战争的开始,不断地出现在了中国的土地上。深受孔孟儒家文化影响的北京城,强制的被安上了都市的现代化,不伦不类的形式带给城里人的是道德的缺失、人性的扭曲。自然经济的被破坏导致农民的破产,进入城市的农民,之前乡下的单纯的生活意识和淳朴的劳动风格经过现代都市的污染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在沈从文看来,当时的左翼文学太倾向革命性,政治意图太过明显,文学的自由、和谐被标语口号和宣传工具所掩盖。新感觉派文学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舞厅、舞女、霓虹灯、高脚红酒杯之类的都市代表物以及一些肉欲金钱等让人性变质的东西,把当时都市的丑陋和繁华表现的淋漓尽致。“沈从文的乡土世界在为人们寻找心灵净土、为自己寻找心灵慰藉、同时也在为当代文学的自由性和文艺性寻找发展的契机。”[3]可以说沈从文在适当的时机回望乡土,挖掘出了藏在山中的微暖人间。
进入当代的贾平凹,正处在寻根文学热潮的大浪下,面对着两种文化的碰撞,在城市和乡下的抉择中,更注目于血浓于水的乡下商州。新时期文学,接受了文革的经验教训,大多新思想开始奔涌而入。20世纪80年代,对文学“根”的探讨,让文学创作者决定回归古老的乡村世界。贾平凹回首故土商州,这个看似较为闭塞的地方,却对文化的保留较为完整,原生态的环境和原始生命力冲击了贾平凹更加强烈的创作诉求。回首贾平凹的“商州系列”作品,依然是土生土长的乡野村夫带着热情的面庞用笨拙的姿势做出欢迎外乡人的动作、泼辣豪爽的农家老妇用着俗词俚语表达出细腻温婉的关怀。
(二)坚守中挖掘的民族意识
乡土文学都是从地域出发,通过地域的差异性和独特性而表现其价值,沈从文在文学创作中的民族意识显而易见。五四的文学热潮之后,外国外民族的文学、思想的侵入,在一点点的侵蚀着中国文学的民族独特性。在与世界文学交流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要被其影响甚至是同化。乡村是较少受外来影响的地方,湘西更是地处山林之中,文化的深厚、地域的自然是挖掘民族性的良好着手点。沈从文从艺术的角度出发,在探求文学的民族性上苦苦探求。地方的才是民族的,当沈从文的作品一经发表,原来不为国人所知的湘西边邑瞬间成了安静清澈的人间圣地,这是只存在于中国的文学意境。就像哈代、左拉等拥有自己的文学小镇,湘西世界就是代表沈从文创作的成就。
现代文学中,文学的民族性是一个比较常提的话题。敏感时代,文学的爱国倾向就越为突出。到了当代,文学形式更为多样化,能继续在乡土文学上发光的作家并不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问世之后,为民族文学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在此习作的影响下,民族性成为了某些作家在创作之初的起点,贾平凹便不自觉的融入到了这样的创作之中。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所有的事物都面临着改革、创新和发展,文学也不例外。尽管没有五四时期的激进,却同样在大肆的放开视野,大量国外文学作品和思想潮流进入,令一些作家更加的担忧起了中国文学的民族存在价值。“贾平凹的商州世界淳淳的地域色彩,在系统阅读其作品之后就会发现这文字中处处蕴含着作家对文学民族价值的独特研究。”[4]东欧弱小民族的反抗文学、日本关于民族心理探索的文学、印度以泰戈尔为代表的泛爱文学、美国关于西部开拓、民族性格方面的文学以及拉美地域魔幻写实文学都令贾平凹意识到文学不断向前发展的恒久真理,并且还透视到了隐藏在迷雾之中的文学本质——民族性是文学发展的不竭动力。
(一)主流文学下的独特乐园
沈从文走上文坛之时,正是他退伍还家之际。战场上的血腥带给他的不只是强烈的视觉冲击还有激烈的内心情感碰撞。他的写作风格浪漫中带点忧郁,最初他的文学宣言是通向自由,五四文学革命在沈从文思想上留下的余波让“自由”更加凸显。沈从文更像是一名自由诗人,把艺术放置在没有政治没有商业的国度里成长。与沈从文一起创作的同一时期作家有丁玲、胡也频等,随着抗日战争愈演愈烈,丁玲创作向革命文学倾斜,沈从文理性上是站在国家民族一方的,但他的心理上有着强烈的斗争冲突:任何的外界事物都不能成为文学创作的阻碍,文学不是口号,不带有功利性,它是自由的。就当普罗文学、左翼文学顺应时代,把政治、革命划归到文艺中,把标语、口号当作是文学的最终用途的时候,沈从文转而开始以乡土文学为创作主场。他也曾想过把现代都市带到文学创作中去,在描写都市繁华、灯红酒绿。比如《八骏马》,多的是人性的丑陋不堪,在金钱利益面前的虚伪、矫揉造作,对悲惨社会现象和情状的冷漠无视,书写的都是人性的纯真善良被泯灭、残酷冷漠在现实社会的面前被放大。同时沈从文也不歆羡把关注点放置在剖析社会、意在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创作上。文学也有个时代潮流,三十年代的中国,左联成立之后,大多数文艺工作者要么把革命文学当作创作使命、要么把心中爱国之情发泄于字里行间,沈从文没有将文学屈服于一时的特殊背景。尽管他的作品被一些刻意鼓吹革命、将文艺政治化、文艺为我所用的革命家批评,成为时代潮流下的牺牲品,却仍然没有遮盖住他必将闪耀的文学艺术光辉。废名、萧乾等许多作家,或同时期或为其后辈作家,以及之后的京派文学创作流派,都在赞同着沈从文的文学信仰。在沈从文的文学观念中,文学是属于“美”的,不应该被隔离开来,而分成政治商业的文学和纯文学。基于这一点,他的影响力在混乱的文学大变革之后、在一切重归平静之后,便一投石而激起千层浪。有着浓重地域特色、带着深深的民族性质的湘西世界,重新在读者面前大放异彩,同时被译介成多国文字,影响远至海外。可以说沈从文对我国文学工作者有着榜样作用,他树立了一块丰碑,建立了一方文学乐园,标榜了乡土文学的创作方向。
(二)新时期文学的本土探索
当代文学发展进程,有一段宝贵的过渡时期,即作家学者们开始关注文学的发展源头,反思一直以来受政治影响的文学主潮,寻找文学创作的文化之根。贾平凹吸收前辈优秀文学养分,同时受到家乡商州地域的影响,加之思想意识中的城乡文化冲突、怀乡情感强烈,便有意学习沈从文陶醉于乡土文学之中。贾平凹在写“商州系列”作品中,受到沈从文式的“乡土之恋”情结的影响是巨大的。虽然正逢改革初期,不论是国家建设还是文学建设都处在一个大变革的时期,但文学的精髓正在于它所保留的质朴纯粹。贾平凹是一位善于思考的作家,他擅长用思想武装灵魂,用灵魂注入文学创作。于是贾平凹在沿袭前人写作传统的同时开始求变创新,使得乡土文学中呈现出从排斥现代文明到融入现代文明新尝试,在逐渐的寻找平衡点,使得乡土文学中自然而然地融入一些现代文明,令文学也感受来自社会变革的新气息。可以说贾平凹一直在执着探索乡土文学新发展,他的文学地位不容忽视。乡土文学中贾平凹更像是一段过渡地带,起着承上启下的期许,是现代乡土文学走向当代文学视野的枢纽性人物。他把大众读者从湘西水乡带到了商州小乡,在表达上又丰富了乡土文学的文化内容。
沈从文和贾平凹对乡土文学的文化表达,反映了中国乡土文学的发展历程,也代表着现代和当代乡土文学较高水准。时代的差异使得二者文化内涵有着现代和当代的区别,地域的不同让南北文化表达不尽一致,尽管对乡土文学的表达在时空上有所传承,但鉴于文学民族性的内涵,总体上沈从文与贾平凹的乡土文学作品是在追寻民族化的同时把带有差异的地域性特质放置其中,用差异凸显共性,在共性的基础上探索不同文化的奥秘。通过对两位作家笔下乡土文学的比较研究,能够把乡土文化的重要性和特殊性阐述得更加清晰起来,这对中国文学的民族化和本土化的发展有着重要意义。
参考文献:
[1]沈从文.边城[M].北京:燕山出版社,2013.
[2]贾平凹.远山野情[M].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2013.
[3]王中,许德.“我怎么创造故事,故事怎么创造我”——从《边城》看沈从文的创作观[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2(5):77.
[4]解志熙.“乡下人”的经验与“自由派”的立场之窘困[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8(1):39.
Different Literary expression of Native Literature
LI Lu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Harbin Heilongjiang 150022,China)
Abstract:The native literature,since Lu Xun put forward the concept to the present,has not been faded out of people‘s eyes, but highlighted more of its value in the progress of the time.Since setting foot on the path of literature,Shen Congwen has put his sentiment in exploration and expression of the native literature.In the new era of literature development,Jia Pingwa locked his eyes on the regional native literature.He further promoted the development of the native literature in the new era through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Xiangxi and Shangzhou,as their fertile literature soil,carried their exploration mission of the native literature respectively.Different background of time incubated different literature sincerity.In the modern war turbulence situation,the author demand strongly to return back to homeland,the fresh air of the native literature is easy to let the author feel peaceful.The writer‘s aesthetic and value pursuit are experiencing hard exploration period from confuse to clear,and find the literature‘root‘is very important.
Key words:Shen Congwen;Jia Pingwa;native literature
作者简介:李璐(1981—),女,黑龙江庆安人,硕士,讲师,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基金项目:黑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关于东北沦陷区‘废园文学’相关问题的研究”(15ZWE01)阶段性成果。
收稿日期:2015-11-17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0313(2016)01-008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