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国文化软实力形成发展的两点思考

2016-03-16 01:39刘家和
文化软实力 2016年1期
关键词:雍正帝实力文化

刘家和

关于中国文化软实力形成发展的两点思考

刘家和

该文以历史为线索,以史实为依据,进行了纵向梳理和横向比较分析,阐述了中国的软实力思想源远流长、资源丰厚;分析了跨文化交流对中国文化软实力形成发展的重要影响。文章强调,现在中国软、硬实力皆非昔日所能比拟,但亟需居安思危,努力前进。对自己的文化软实力要有自信心,要批判继承中国历史上的优秀传统,要注意跨文化交流。要尊重不同国家的文化,向外学习其所长,但不是盲目地去跟着谁走;要在交流中自我革新、创新,对人类的总体文化做出自己的贡献。

中国历史;文化软实力;包容;跨文化交流

中国历史上软实力思想源远流长

软实力这个名词,现在看来,是约瑟夫·奈首先提出的,今天我们的确是在借用软实力的概念。可是,中国人关于软实力的思想,不仅起源很早,而且源远流长;因此所积累的历史资源,也极为丰富。为了简洁,以下只略说三个朝代的事。

殷商本来是一个强大的王朝,周曾经是其属下的一个侯国。可是到了殷商晚期,纣王自恃国力强大,“有命在天”(《尚书·西伯戡黎》),君臣沉湎于酒,残民以逞。周文王则实行德政,逐渐兴起,到周武王时终于灭殷商而成诸侯的共主。在取得胜利以后,周武王及其弟周公不仅未敢忘乎所以,而且以其谨慎而严肃的态度反省了这一场历史的剧变。殷商曾经是“大邦殷”“天邑商”,周曾经是“我小国”“我小邦周”(见《尚书》‘召诰’、‘多士’等篇),直到双方在牧野决战的时候,殷纣的兵力还远多于周,结果却出现前徒倒戈,周人彻底取胜。这使周武王、周公深深意识到人心向背对于兵力转化的极大作用。周公在向周人内部、尤其在向殷遗民发布的多篇文告里都讲述了这个道理。他对周人说,是为了让周人头脑清醒,以免再蹈殷人的覆辙;对殷遗民说,是为了让殷遗民知道:你们的祖先成汤也就是靠得人心而从失去人心的夏桀手里夺得天下的,我们周人只不过是学了你们殷哲王的榜样,所以你们只能怪自己没有继承祖先的好榜样。这叫做“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这些话都记在《尚书·周书》和《诗经》里。现在看来,周公所讲的内容难道不是在讲软实力的重要性吗?那么早就认识到软实力可以转变硬实力,在世界历史上的实例能有多少?周代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国力强盛、文化昌明的王朝,为中国文明以后的发展奠定了早期的坚实基础。从世界史的角度来看,东周或春秋战国时期,中国成了雅斯贝斯所说的三大“轴心文明”之一(另外二者是西方文明与印度文明)。

到春秋战国时期,周作为中央王朝,逐渐衰落。诸侯之间的兼并战争不断,其实皆为最后一统天下。到战国时期,统一已成共识,如何统一?主张则大体有两派。一派主张基本以硬实力统一;一派主张基本以软实力统一。主张硬实力统一的,比如法家,成功了。秦靠硬实力实现了统一,可是它忘乎所以,再次残民以逞,很快就被陈胜首先发难的农民起义推翻了。

这一场起义的最终结果是刘邦建立起了一统的汉朝。刘邦布衣出身,一无凭借,竟然取代了曾经打败强大的六国的秦朝,连他自己都甚感意外。他曾让群臣分析其中原因,得到的回应是对他的一片歌功颂德,他对此自己并不满意,自己觉得能用人才是自己的本领。儒臣陆贾在他身旁常说《诗》、《书》,文化水平不高的刘邦骂他说:“乃公居马上得之,安事《诗》、《书》?” 陆贾答称:“居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之乎?”这一句千古名言,惊醒了刘邦,让陆贾细说道理。陆贾讲了多次,刘邦都很赞赏,内容不外文武并用或软硬实力并重,就记在《新语》一书中。继陆贾之后,汉文帝时的贾谊又作了《过秦论》、《大政篇》等,皆见于其所著《新书》。贾谊所论,又比陆贾更为丰富而精深。司马迁在为《秦始皇本纪》之末作论赞时甚至通篇引用了《过秦论》。当然,汉初的这样一场大反思,是在周初那一场大反思的基础上进行的;不过它不是简单地重复,而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新的发展。正如汉朝的统一是在周统一基础上的更高层次的发展一样。从中国历史来看,汉也是继周以后第二个国力强盛、文化昌明的王朝。从世界史的角度看,两汉(西汉与东汉)王朝的四百年,与西方的罗马盛世(征服地中海各国的共和国后期与罗马帝国鼎盛时期)在时间上大体相当,在当时世界上的地位也不相上下。

公元3世纪以后,罗马帝国开始出现危机,其时中国三国鼎立。此后,中国虽曾有西晋的统一,但为时不久就被匈奴族刘渊推翻。此后晋在南方保持了半壁江山,史称东晋。北方则先后出现过十六个割据政权,其中大多数是由少数民族统治者建立的。后来北方形成了统一的北魏王朝,南方则经历了东晋、宋、齐、梁、陈五个朝代。罗马于4世纪末分为东、西两个帝国,接着日耳曼各族入侵,西罗马帝国瓦解。中国与西方在当时的经历多少有些相似之处。

在这以后,中国北方的北魏经过分合而产生了隋朝,隋灭南方的陈朝,再次统一中国。隋在一定程度上重蹈了秦的覆辙,隋炀帝的暴政终于引起了大规模的起义。唐王朝乘机兴起,在复杂的斗争中重新一统中国。再看西方,罗马帝国不仅东西永远分离,而且西罗马帝国也彻底地分裂了。

唐太宗李世民及其臣下又一次认真地反省了历史,深切体会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说最早见于《荀子》)的道理,不论软实力还是硬实力,最终都源于民心所向。这显然是汉初那次大反省的延续。唐太宗晚年写了《帝范》留给太子,乃其政治经验的总结。后来吴兢又编写了《贞观政要》,结合历史事实记载了贞观时期君臣许多对话,内容更为丰富具体。唐初的历史大反省,为有唐一代奠定了雄厚的基础,唐成为中国历史再一个国力强盛、文化昌明历时约三百年的王朝。从世界史的角度看,与唐大抵同时兴起的是阿拉伯。阿拉伯帝国也曾经国力强盛、文化昌明,可说与唐大体旗鼓相当。但阿拉伯与中国的不同在于,它没有唐所具有周代(约八百年)和汉代(约四百年)的深厚历史传统。

中国历史传统悠久,传统中自然存在着积极和消极的两个方面。周、汉、唐三个王朝经过反省,能够把历史传统的积极方面转化为现实的文化软实力,为实现一统中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唐以后,经历了五代、宋、元、明、清,其间还有少数民族君主统治时期,但中华文明传统、中国一统的大局面始终未变。如果没有周、汉、唐三朝的大反省,那么这一切大概都是难以想象的。

中国软实力的包容性源于跨文化的对话

软实力和硬实力的形成,既是有历史根源的,又是在跨文化对话的横向关系当中产生的。

中国自古就不是一个单一民族的国度。如黄帝时有蚩尤,尧舜时有三苗,夏、商、周三代时荤粥、猃狁等,春秋时又有华夏与蛮夷戎狄(简称夷夏)之分,可是在地域上却是夷夏共处,相互之间有冲突也有融合。夷夏区分的最初标准是,华夏族一般都建起了自己的邦国,进入了文明阶段,而夷狄一般则尚未跨过这道门槛,还处于野蛮的晚期。

先秦时期中国的华夷融合,一般趋向是由夷狄进步而为华夏,但是其间实际过程往往相当复杂。例如,在三代中,被孔子盛赞为“郁郁乎文哉”的周,其始祖一直被认为是夏代农官后稷,自然应当属于华夏。可是,到了夏朝末世,他们这一族群“自窜于夷狄之间。”(《国语·周语上》)在殷商时期,其后裔公刘再起于西方,以后建立起周邦,并自称为夏。周人的祖先出自华夏,一度转入夷狄,然后再回归华夏。在殷商晚期,周人在文化上曾经落后于殷商,可是迅速地学习并超越了殷商文化,致使作为殷人后裔的孔子也不能不为之倾倒。在先秦史上,由夏而夷再由夷而夏的实例甚多,在此不能细说。其实这不过是一种很好的夷夏自然交流与融合的过程。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至少到春秋时期,人们已经自觉地承认并肯定这一相互转化的过程。例如,春秋时期的杞国,本来是夏朝的后裔,如果按血统而言,那么自然应当属于华夏;可是当杞国采用夷礼的时候,《春秋》把它当做夷来看待。《左传》(僖公23年)说:“杞,夷也。”(襄公29年)又说:“杞,夏馀也,而即东夷。”这就是说,什么是夷夏之分?分就分在文化程度高低上。忽略族属区分,而重在文化演进,所以无分夷夏。夷夏文化可以对话以至相互学习,大家都在文化发展中来竞赛好了。因此,到秦统一以前,中原地区已经再无华夷之别。中原以外则有匈奴等少数民族。

在有汉一代,匈奴与汉曾有长期的冲突甚至惨烈的战争,但是其间也有和亲与经济、文化交流。匈奴在与汉斗争中失败以后,一部分向遥远的西方迁徙,一部分内附中原。汉朝对愿意与中原修好的匈奴人,并无歧视。例如,金日磾原为匈奴贵族,汉武帝对他十分信任,甚至在临终前将他列为托孤重臣之一。而且,这也并非汉武帝个人一时之见。此前汉与匈奴和亲时,曾约为兄弟。司马迁说:“匈奴,其先夏后氏之苗裔也。” 这是《史记·匈奴列传》的第一句话,也可以说,这是对汉与匈奴同属华夏后裔的说明。司马迁作为严肃的史家,这里所说的绝不可能是个人一偏之见,应该说这是当时的共识。

经过汉代,原来的华夏族与其他少数民族交融以后,都被称为汉人。

在匈奴人刘渊推翻西晋以后,在北方先后建立政权的少数民族有五个,即匈奴、鲜卑、羯、氐、羌,在史书上他们被统称为胡人,以与汉人相区别。可是,首先起事的刘渊就是一位对中国传统学术已有颇深修养的人。他认为自己姓刘,有权把自己建立的政权称之为汉,自称汉王。他姓刘,因为是汉代公主的后裔。他在立国以后,称刘邦、刘秀、刘备为本国的三祖,以示自己在政治上本为汉朝正统的延续。说来也不无道理,为什么汉代皇子的后裔都姓刘而公主的后代就不能姓刘呢?直到现在,一说到某人姓刘,大家总会想象到那是汉朝的后裔,其实,经过长期的民族融合,现在姓刘的人的祖先已经包含了很多原来的少数民族。谁还会计较这些呢?大家都是中国人就好了。鲜卑、羯、氐、羌各族在进入中原的先后,都在民族杂处与通婚中迅速接受中原文化,十六国中的绝大多数都按中原传统编写了本国历史。到唐初编纂《晋书》的时候,这些材料都写进《晋书·载记》中。按照《载记》的说法,鲜卑族是黄帝的后裔,羯族是匈奴的一支,即夏代的后裔,氐族是曾经与夏后启争夺过政权的有扈氏的后裔,氐族是舜的后裔。总之,他们都认为自己的祖先原本是从中原出去的,现在他们又回来了。就像周人认为自己自己的始祖本是华夏的后稷,后世曾经从中原“窜于夷狄之间”,最终又回归华夏一样。十六国与北朝时期,胡汉之间的冲突矛盾不能说小,可是相互通婚很多,文化交流,习俗融合十分密切。大批的汉人改用胡姓,习于胡俗,也有大批的胡人改用汉姓,采用汉俗。北魏孝文帝(鲜卑族)改革以后,这种民族融合的潮流,更为明显。到了隋、唐统一的时候,两朝的皇室都兼有胡汉双方的血统,也兼具胡汉难分的风俗。在唐朝时期,朝廷的文臣武将,原来是胡人的很多,因为此时很多人又改胡姓为汉姓,使人往往难以分辨。唐太宗本人也公开说明,不分胡汉,一体都是他的子民,也就是说都是唐人。“唐人”至今在海外还是华人的代称,是有道理的。在中国境内,唐人与汉人是不分的,仍通称汉族。

中国现在有五十六个民族,13亿人,而以汉族为核心,构成有机统一体——中华民族。汉族的人口大概有12亿吧?世界没有另外一个民族有这么多的人口。汉族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口呢?实际是数千年来国内多民族长期融合繁衍的结果。这是中国文化的软实力所形成的一种特殊的结构。

经过宋元明清四代,中国内部各民族之间的融合,范围更加扩大,程度也越来越深。此处难以详论。以下仅举一个例子。

清人以满洲“籍贯”(请注意,满洲不是民族,而是籍贯,这是雍正帝自己在其上谕中说的。下详。)入关,镇压了明末农民起义和南明政权的反抗,代明而有天下。

清朝皇帝一开始就怕自己被汉化,无奈汉化从清太祖努尔哈赤在关外时就已经开始。入关以后,从顺治起,都重习武,生怕汉化;历史吊诡的是,中国历朝历代的少数民族皇帝中,没有任何其他人比清代汉化更深的。清朝对皇子的教育之严历朝少有,其中对中国传统经史之学的教育又尤其严格。为什么?非如此不足以统治中国。这是中国传统软实力的作用之结果。

在中国历代王朝处理民族关系的经历中,汉、唐以后,清代可算是相当出色的佼佼者。清朝皇帝对待敢于反抗自己的其他民族,镇压起来毫不手软,同时他们又善于用交流对话的方式团结其他民族。他们凭借喇嘛教团结蒙、藏民族,对于人数众多的汉人则凭借中原传统文化。雍正六年,湖南汉族士人曾静因怀有反对清朝及雍正帝本人的激情,上书当时川陕总督岳钟琪(岳飞后裔、为清廷“克服西藏、平定青海”[雍正之言]之名将),策动他起来反抗清廷。事经揭发,曾静被捕受审。雍正帝派员多次审讯,审讯中,首先由官员传达雍正帝旨意,批驳曾静上岳钟琪书中的“谬论”并审问事情,接着就是曾静一边交代,一边忏悔。最后曾静彻底认罪,作《归仁说》。雍正帝便发布了一本《大义觉迷录》[参阅《清史资料》第4辑,中华书局,1983年版],记录了上谕,审讯纪录,并附录了《归仁说》。雍正帝发布此书,目的显然在于说明清朝得天下之正以及他得帝位之正,无愧于天下。不过,值得我们注意的是,雍正帝很懂得软实力的重要性,也深知跨民族文化对话的重要性。他在一道上谕中说:“《书》云:‘皇天无亲,惟德是辅。’本朝之得天下,非徒事兵力也。太祖高皇帝开创之初,甲兵仅十三人,后合九姓之师,败明四路之众。至世祖章皇帝入京师时,兵亦不过十万。夫以十万之众,而服十五省之天下,岂人力所能强哉!实道德感孚,为天眷顾,民心率从,天与人归。”又说:“且夷狄之名,本朝所不讳。《孟子》云:‘舜,东夷之人也;文王,西夷之人也’。本其所生而言,犹今人之籍贯耳。”舜和周文王都是华夏的古圣先王,既然他们的夷狄出身都无碍于其为圣王,那么清代满洲籍贯也就无所谓了。雍正帝在另一道上谕中还说了这样一段话:“且自古中国一统之世,幅员不能广远,其中有不向化者,则斥之为夷狄。如三代以上之有苗、荆楚、猃狁,即今之湖南、湖北、山西之地也。在今日而目为夷狄可乎?至于汉唐宋全盛之时,北狄、西戎世为边患,从未能臣服而有其地,是以有此疆彼界之分。自我朝入主中土,君临天下,并蒙古极边诸部落具归版图,是中国之疆土开拓广远,乃中国臣民之大幸,何得尚有华夷中外之分论哉!”这些话既夸耀清廷之成就,又说明国内民族之分是有其历史条件的,到清朝一统中国,这时的中国各族已成一家,无复此疆彼界。已经合为一家的国内各族应该总称为什么呢?雍正帝本人未说。我想,如果按照他的逻辑推导下去,那么应该就叫做中华民族吧。雍正帝卒于十八世纪三十年代,百余年后,鸦片战争打开了中国的大门,在外御列强的大形势下,雍正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中华民族就越来越结成一体了。中华民族是在国内各族文化对话的历史中形成的,同时这又促进了中华文化历史的发展。

中国的传统文化富有包容精神,所以不同民族容易融合。即使对于外来的宗教,中国也不决然排斥。例如佛教、伊斯兰教,都能在中国生存发展,并与中国传统文化相互交流,从而在中国形成了自己的特点。

以上基本是从横向的角度来思考的。当然,纵向发展与横向对话是相辅相成的。

以下再简略地谈一些关于近代中国衰落的教训。如果说清朝皇帝在对国内民族交流对话方面做得比较成功,那么,他们对于远在国外的西方世界就显然缺乏了解与对话,以至留下了严重问题。西方自文艺复兴起,科学文化迅速发展,逐渐超越中国的水平。明末利玛窦来华,既传教又带来许多西方先进科学文化成果。当时中国先进人物徐光启等与之进行交流,且向他认真学习数学、天文等方面的知识。清代康熙帝也曾接受西学,但后来中断了。雍正帝的精力大概都集中在国内事务了,而且在不断取得成就的同时,也逐渐踌躇满志起来。这一点从上文引用的他的上谕就可以看出端倪。乾隆帝到晚期更加志得意满,于乾隆五十七(1792年)作《十全武功记》。第二年,英国使臣马嘎尔尼来到中国,觐见乾隆帝,提出通商要求。乾隆帝的态度是不屑对话,他太自满,对西方也太无知了。其结果是不出半个世纪,中国便有鸦片战争之败。可是这次的败与过去的败是不同的,这次的败不仅败在硬实力上,而且也败在软实力上。此后百年,中国在软实力、硬实力两方面都处于弱势,受尽列强欺凌,灾难深重,所以这实在是一个重大的教训。

现在中国正在和平崛起之中,软、硬实力皆非昔日所能比拟。不过现在中国还是发展中国家,亟需居安思危,努力前进。要对自己的文化软实力有自信心,我们要批判继承中国历史上的优秀传统,要注意跨文化交流。我们要尊重不同国家的文化,向外学习其所长,但不是盲目地去跟着谁走;我们要在交流中自我革新、创新,是为了对人类的总体文化做出自己的贡献。目前,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棘手问题,看来并非单靠硬实力就能解决的。问题之所在,就是互相难以包容。但愿中国传统的“君子和而不同”的精神,能够在国际上发挥作用,那么中国文化就能对世界和平做出自己的贡献。

刘家和:著名史学家,北京师范大学资深教授,曾任中国世界古代史研究会理事长,现任名誉理事长。多次出国讲学、研究、参加学术会议,曾作为美中学术交流委员会高级访问学者访问了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历史系、匹兹堡大学历史系、哈佛大学燕京学社。曾任匹兹堡大学历史系任客座教授、新加坡国立大学中文系客座教授、美国《世界史杂志》编委等。

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研究”(12&ZD001) 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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