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桦文学翻译中的女性特征

胡雅洁，张白桦

（内蒙古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内蒙古呼和浩特010080）

张白桦文学翻译中的女性特征

胡雅洁，张白桦

（内蒙古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内蒙古呼和浩特010080）

译者主体性已经成为当今翻译研究的一个热点，但当代女性译者的主体性研究却鲜有研究。张白桦作为当代女性译者，其译著作量大质优，女性特征明显，具有代表性意义。通过文本分析，从女性意识与女性语言两个层面探讨她译著作中的女性特征，为当代女性翻译家主体研究提供一个个案。

女性特征；张白桦；文学翻译；意识；语言

通常人们在谈论译者时，对于译者的性别，一直作了笼统的处理，并始终把男性译者作为默认值。［1］事实上，女性译者的作品具有强烈的女性特征，而国内对当代女性翻译家的女性特征研究相对薄弱。例如在万方数据库，关于当代女性翻译家的女性特征研究的论文只有183篇。文学翻译中的女性特征在当代翻译研究中逐渐受到重视，但是对当代女性翻译家的关注还是远远不如男性翻译家，只能在一些散见的文章上找到相关的介绍，却没有集中而深入的研究。张白桦作为一名当代女性译者，长期从事文学翻译工作，累计发表译著作1200万字，获国内外奖项5次，其翻译活动囊括了英汉汉英双向翻译，长篇、中篇、短篇等领域。其翻译作品表现出显著的女性特征，对研究文学翻译中的女性特征具有一定的代表意义。笔者将采用文本分析的方法，主要从两个层面，即女性意识层面和女性语言层面进行探讨。其中，女性意识层面包括翻译选材和翻译策略两个方面；女性语言层面则包括翻译技巧和翻译风格两个方面。希望对鲜有研究的当代女性翻译家的女性特征研究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一、女性意识

所谓女性意识，就是指女性对自身作为人，尤其是女人的价值的体验和醒悟。在我国，女性意识的真正觉醒是在五四新文化运动发端期。［2］在文学翻译中，具有女性特征的译者往往具有女性意识。首先，在翻译选材上，译者更愿意选择女性作者或者女性特征明显的作品，以真善美为主题，以妇女儿童、青年为题材的作品较多。其次，在翻译策略上，多采用“归化”策略，译文更加靠近读者，自然流畅，女性意识强烈。这些特点在张白桦的译作中都有体现。

（一）翻译选材 张白桦的翻译选材女性特征明显，大多以真善美为主题，以妇女儿童为题材，并且将这类题材翻译得淋漓尽致，这与其女性性别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女性译者选择具有女性意识倾向的题材，无疑是明智的，因为细腻的观察与表达和其对于女性特有的情感与心灵的理解可以使译文更加接近原作，从而缩小读者与作者的距离。例如《女人也需要妻子》这篇文章，作者以女性视角向读者传达女性需要平等与尊重，具有强烈的女性意识。再如《初秋》的选材，张白桦的译文中对于女主人公细腻的情感把握得十分到位，这也是其发挥了女性意识优势的结果。

妇女儿童等弱势群体一直以来都是具有女性特征的译者所关注的，张白桦的译作大多以此为选材，是其女性特征明显的一个重要方面。

原文：God touched the child on the shoulder and answered，“Your angel’s name is not hard to remember.You will simply call her Mommy.”

译文：上帝把手放在小孩的肩上，答道：“你的天使的名字很好记，你会叫她妈妈。”——《人间天使》

原文：Then，squeezing my friend’s hand，I offer a prayer for her and me and all of the mere mortal women who stumble their way into this holiest of callings.

译文：随后，我捏了捏她的手，为她，为我，为所有跌跌撞撞走进母亲这个世界上最神圣行业的平凡女人献上我的祈祷。——《母性的真正意义》

《人间天使》这篇文章主要是讲述一个孩子即将诞生，在诞生前他与上帝的对话。孩子担心降临人间后会活得不幸福，上帝则回答说为他挑选了一位天使保护他，而这位天使就是孩子的妈妈。而《母性的真正意义》这篇文章更是从题目就可以看出这是一篇典型的以妇女儿童为主题的文章，两篇文章中的真情实感，只有身为女性身为母亲的女性译者才可以表达出来。读张白桦的译本，可以感觉到字里行间之真情，其翻译选材的女性特征比较明显。

（二）翻译策略 在翻译中，始终面临着“归化”与“异化”的选择，无论选择了哪一方，都将导致译文风格的迥然不同。选择“归化”，译文则变得透明流畅，淡化了原文的陌生感；选择“异化”，译文则保留了原文的语言和文化但却偏离主流价值观，降低了可读性。而张白桦采用的是以“归化”为主，“异化”为辅的翻译策略，是女性推己及人，最大限度地为读者考虑的表现，属于典型的女性意识。

原文：Rest well，old man.I will bring stuff from the drugstore for your hands.

译文：好生歇着吧，老爷子。我到药房去给你买点药治手。——《老人与海》

译者选择了“归化”的翻译策略，并没有泛泛地把old man翻译成“老人”，而是译为口语体“老爷子”。这使得译文变得流畅，朗朗上口。这样的翻译也是十分接地气的选择，体现了译者丰富的感情，这是具有女性意识的表现，突出了其女性特征。我们发现，具有女性特征的译文往往可读性较高，读者与作者的距离较短，读者往往不会感到译文生硬。前一句rest well也体现了这一特点，译者将其译为“好生歇着吧”这一口语化的表达，读罢令读者感觉亲切无比，人物的性格也跃然纸上。使用“归化”的翻译策略比“异化”更需要译者具有丰富的情感，而这也是女性特征中女性意识的一个体现。

原文：Women love to talk on the phone.

译文：女人喜欢煲电话粥。——《女人是什么鬼》

这是一篇讲述女人具有哪些特点的文章。原文题目为The Secret of Women，而张白桦将其译为《女人是什么鬼》，这样翻译生动有趣，远比直接译为“女人的秘密”要更加吸引读者。正如该例句所体现出的那样，译者没有直接译为“女人喜欢打电话”而是将其“归化”为流行语“煲电话粥”，只有女性译者才会运用如此俏皮又灵动的语句，男性译者往往直接运用“异化”的翻译策略，不能贴切地理解女人的心理，通读全文其女性特征也十分明显，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女性特有的活泼俏皮，给读者以清新愉悦之感。

二、女性语言

女性译者在其语言表达、审美标准等方面有明显的女性特征。受女性语言本身特点的制约及中国传统翻译标准的影响，中国女性译者较男性译者的译文更正式、更规范。也更保守。［3］首先，在忠实于原文的情况下，具有女性特征的译者在翻译技巧上，对句型的结构等语言层面上女性特征突出。其次，在翻译风格上，译者具有独特的审美取向，在词汇的选择中体现了女性的风格。张白桦本着“吾手译吾心”的原则，其译作女性语言层面上特征明显，可以通过以下分析一窥究竟。

（一）翻译技巧 对于女性译者来说，翻译不仅是翻译，而是某种程度上女性拥有话语权的主体写作。在句型的选择中尽量保留原句的形式，在多个翻译技巧中保持平衡，是相对和平的女性译者相对擅长的。张白桦的译作选词造句忠实贴切，从心所欲而不逾矩。我们不难发现其作品同时运用多种翻译方法，使得女性特征更加明显。例如：

原文：I can do anything you want me to. You name it Kase will do it.

译文：你要我干的，我都能干。你说干什么，我凯斯就干什么。——《求职》

这篇原文讲述的是一位求职者多次应聘一家公司，口气从一位受过高等教育到没有什么文化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张白桦的译本中运用多种翻译技巧，选词造句忠实贴切，使得译文中人物前后特点跃然纸上。在例句中，张白桦运用了重译法“你说干什么，我凯斯就干什么。”将凯斯这个伪装成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朴实的形象表现得十分生动。这句话还同时运用了增译法，增加了动词“干”，人称代词“我”等，更加忠实地表达了原文的意思，句中还有拆分法、顺序调整法等翻译技巧，短短的一句话，就运用了多种技巧，面面俱到贴近原文的内容，女性特征明显。

原文：The eagle was a problem child and was disciplined severely.

译文：鹰是一个“问题孩子”，因此受到了严格的管束。——《动物学校》

译者将原文的problem child直接译为“问题孩子”但却加了双引号，虽然只是一个标点符号却将这个词译为汉语中有特定意义的名词又起了强调作用，体现出译文用意很深，对文中的教育方法批评态度跃然纸上。后面译者又运用了词类转换法，将disciplined这一动词译为“管束”这一名词，将severely这一副词译为“严格的”这一形容词，并且添加连词“因此”。这样整句逻辑清晰，简洁明了并且忠实于原文。保留原句却又在规范之内，将原文翻译的有血有肉，活灵活现。

（二）翻译风格 唯美、时尚、细腻是张白桦文学翻译最大的风格，也是广受读者喜爱，女性特征十分显著的风格。女性与男性相比，由于生理和心理的诸多原因，对于美和时尚会更为敏感，感受更加细腻。

张白桦的翻译还有一个特色突出的风格，那就是选词时尚，十分贴近年轻人的视野，许多译作中出现大量的流行词汇，语言风格灵动。

原文：I have learned......That no matter how serious your life requires you to be，everyone needs a friend to act goofy with.

译文：我终于恍然大悟……不管生活需要你多么一本正经，每个人都需要一个朋友一起犯二疯癫。——《我终于恍然大悟》

译文中译者并没有将act goofy直接译为“装傻”，而是选择了“犯二”这个词语。“二”在青年的潮语里是“傻”“呆”“愣”的意思，“犯二”这个词语最初是出现在网络中的流行词汇，在年轻人口中广泛流传，这个词语的意思与“装傻”“犯傻”的意思相近，指行为言语不正常，有些神经的意思。张白桦在翻译中选择了这个流行词汇，这种少见的风格使译文语言更加活泼，给读者一种耳目一新之感。

原文：But after forty days without a fish the boy’s parents had told him that the old man was now definitely and finally salao...”

译文：可是，过了四十天，还没捕到一条鱼，孩子的爸妈对小男孩说，老人可真是点儿背到家了，换句话说，超级倒霉。——《老人与海》

张白桦翻译的《老人与海》，本着“翻译无定本”的原则，结合自己的理解，坚持简洁的风格，使译本更加贴近青少年读者。她曾在《老人与海》的译者序中这样说：“我在用词遣字、句子结构，乃至语势、语气上都会自觉地体现这种取向，以青少年喜闻乐见为旨归，譬如：‘死了都要干’、‘超级倒霉’等等。我想这也是这个译本的一个比较‘跳脱’的特色吧，希望可以‘讨喜’于‘亲们’。”［4］例子中译者将西班牙文salao译为“超级倒霉”，而不是“很倒霉”、“非常倒霉”等平乏无味之词，“超级”为年轻人所常用之词，正如其译者序中所言，张白桦频繁运用流行词汇是她作为女性译者的独特文学追求，这样的特点使译文更加接近青少年读者，风格清新灵动，不失为一种女性特征在翻译风格上的体现。

成功的女性翻译家的译作在女性意识和女性语言上风格特征明显，具有强烈的女性特征，与男性翻译家的特征迥然不同，有许多可以开掘的地方。张白桦作为当代具有代表性的女性翻译家，其译作之所以获得小小说存档作家、当代微型小说百家，译著作之所以会获得1997年最受读者欢迎的文学翻译作品、全国第四次微型小说续写大赛原作、第32届世界诗人大会主席奖、入选亚马逊中国人生必读100本书、外媒推荐的16本值得永世珍藏的英文小说、连续3年在当当网和亚马逊网图书畅销榜上名列前茅，拥有广泛的读者群，与她文学翻译的女性特征息息相关。而对于这一当代女性主义翻译的主体性研究，是一个有意义的初次尝试。

［1］徐来.在女性的名义下“重写”——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对译者主体性研究的意义［J］.中国翻译，2004，（4）.

［2］李掖平.论张爱玲的女性意识［J］.扬州大学学报，1998，（4）.

［3］曾丽馨.性别差异与翻译——管窥中国女性译者的译著特征［D］.兰州：西北师范大学，2008.

［4］张白桦.老人与海［M］.天津：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1.

责任编辑 张吉兵

H059

A

1003-8078（2016）02-0048-03

2015-12-14

10.3969/j.issn.1003-8078.2016.02.13

胡雅洁（1992-），女，河北唐山人，内蒙古工业大学2015级硕士研究生；张白桦（1963-），女，内蒙古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