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一时 姐妹一世

罗宏涛

时间倒推几年，杜弗尔、拉普安特夫妇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成为加拿大最有名的家庭之一。那是因为他们的三个女儿：马克西姆、克罗艾和贾斯汀。此时，拉普安特一家生活的蒙特利尔寒风习习，这也正是三个女孩儿最忙碌的季节。她们辗转于世界各地，在一站又一站的世界杯上不断亮相。每一次，她们都是媒体关注的焦点：来自同一个家庭的三姐妹全是自由式滑雪雪上技巧世界一流高手，而且经常在比赛中相互PK，如此难得的戏剧性素材，哪位记者能无动于衷呢？

两年前索契冬奥会的时候，许多报道就在“姐妹”两字上做足了文章。当时，总共35名选手参加了自由式滑雪女子雪上技巧角逐。加拿大队派出4人，其中就包括拉普安特三姐妹。第一天预赛，前10名选手直接晋级决赛轮，三姐妹分别以第二、第三和第八的成绩携手跻身这一名单。预赛第一的美国人卡尼被视为最大夺冠热门：温哥华冬奥会金牌，2005、2013两届世锦赛冠军，世界排名第一，她的履历在所有选手中最为光彩耀眼。决赛首轮，卡尼依然第一。拉普安特姐妹中的老二克罗艾和小妹贾斯汀紧随其后，一同进入只有6名选手参加的决胜轮。不满20岁的贾斯汀在终极角逐中拿出了最优表现，回转和空中动作得分均为全场最高，顺利拿下金牌，二姐克罗艾收获银牌。卡尼的速度优势虽然依旧无人能敌，但也许是连续比赛体力下降，影响了技能发挥，28岁的她在回转上的得分远不如预赛，总成绩排在了第三。

此前，姐妹包揽冬奥会同一个项目金银牌，历史上只出现过三次。1964年，法国戈瓦切尔姐妹在因斯布鲁克卷走了高山滑雪女子回转和大回转两个项目的冠亚军。1992年冬奥会，奥地利的努内尔姐妹在女子无舵雪橇角逐中夺取了金银牌。

贾斯汀和克罗艾不仅成为这份传奇名单上最新的来者，而且她们所获得的是加拿大人在索契冬奥会上的第一枚金牌和第一枚银牌。记者们蜂拥而至，姐妹俩都记不清在赛后接受过多少家媒体的采访。她们的举止言谈都被聚焦放大，甚至眼睛颜色略略有所不同这样的细枝末节也被写进了文章。在各种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之下，几乎全加拿大人都知道了这个荣耀的家庭。

走下赛场，三姐妹常常形影不离，在索契也是一样。不止一次有记者过来说：“让我拍张照片好么？”然后又补上一句：“只要得奖牌的两位就好。”尽管大姐马克西姆同样是世界高手，但第十二名再怎样也无法享有与奖牌同样的“待遇”。竞技世界常常就是这么势利。不过，马克西姆本人倒并不那么在意。好些年了，姐妹三人携手竞技，有人输有人赢，但在她们看来，那些奖牌最终都会带回她们共同的那个家里。妈妈常说：“比赛是一时，姐妹则是一世。”

其实，投身这项运动，马克西姆是妹妹的领路人。当年，10岁的她看见有朋友玩雪上技巧，自己也忍不住加入其中，很快就滑得有模有样。两个妹妹，克罗艾比她小两岁，贾斯汀比她小5岁，一来二去，也跟着姐姐学会了踩着雪板灵活闪转冲下雪坡。最先赢得瞩目的是克罗艾，16岁时获得了世界青年锦标赛冠军。2010年温哥华冬奥会，18岁零两个月的克罗艾取得第五。也是在那年，不满16岁的贾斯汀成为最年轻的世界杯冠军。4年后，三姐妹一同站在了奥运赛场上。

当年，为了得到更好的训练，拉普安特夫妇一度在忙碌之后，还要在每个周末带着女儿驱车两个多小时，去美国的普莱西德湖拜请名师指教。三姐妹成名后，拉普安特夫妇多次向记者讲起那段过往。他们说，那些辛苦的付出不叫“牺牲”，只是他们觉得正确的“选择”，尽管那时他们没想过三个女儿都能成为世界高手。实际上，三姐妹的雪上启蒙都是来自父母。在她们还只有两三岁的时候，父母就为她们套上雪板，那是三姐妹儿时在长长冬季枯燥时光里最经常也是最快乐的游戏。如今，她们追逐冰雪，走遍世界，收获骄傲。最重要的是她们依然像在儿时，携手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