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岚
(云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昆明 650000)
镇与城的希望和失望——《镇与城》的空间呈现
徐 岚
(云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昆明 650000)
杰克凯鲁亚克的第一部小说《镇与城》以传统手法叙述了马丁家族从小镇加洛韦到大城市纽约的兴衰胜败,以彼得的视角转换为中心,呈现出加洛韦的自然空间、大城市纽约的社会空间及彼得心理空间的变化过程。各空间的呈现产生价值观念的巨大差异、传统与现代的强烈碰撞以及美国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青年面对现实的迷茫。
镇与城;自然空间;社会空间;心理空间
DOI:10.13963/j.cnki.hhuxb.2016.04.020
《镇与城》(1950)是美国“垮掉的一代”作家杰克凯鲁亚克(Jack Kerouac 1922-1969)的第一部小说,也是凯鲁亚克唯一一部以传统手法进行写作的小说。该小说写于1946-1948年间,也是凯鲁亚克模仿托马斯·沃尔夫《天使望故乡》的写作手法进行的一次尝试和摸索。也是从《镇与城》开始,凯鲁亚克决定成为一名像沃尔夫那样的“伟大作家”[1]40。可见《镇与城》是凯鲁亚克作为作家登上文学舞台的标志,是其确立写作风格和主题的奠基之作。小说主要记录了马丁一家在小镇加洛韦和城市纽约生活的兴盛与衰败,分别详细叙述了儿子弗朗西斯和彼得从加洛韦到纽约的生活及心理变化,在传统与现代观念的冲击下年青一代的迷茫与抉择。
《镇与城》的出版并不顺利,完成小说基本写作的凯鲁亚克一直忙于寻找一家愿意出版他小说的出版社,时隔两年之久才得以正式出版。然而出版之后小说收到的反响远远不如《在路上》(1957)的出版时“历史性的时刻”的轰动与重视:虽有《纽约时报》认为“这本书是一颗粗糙的钻石”[1]117,诺曼·梅勒则表示,“凯鲁亚克初登文坛时,带来了一股新鲜的空气”[2]503。当时的批评界把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对《在路上》的分析理解而对《镇与城》只进行一个总体的概括与分析,很少有人关注文本本身。到1969年凯鲁亚克逝世之后,他的大部分生平资料相继的出版再次让外界的关注目光回到了“垮掉的一代”,回到了凯鲁亚克的作品本身。Kendall McCook(1969)分析了小说的写作目的并具体比较了彼得的人物塑造和凯鲁亚克本人的联系,他表示:小说的独特之处在于凯鲁亚克展现出的个人视野[3]27,他的生活经历充分反映在这部小说中,他对周围环境的敏感性以及对这种感觉的描述使得这部小说更加有意义[3]29。Timothy Hunt(1975) 在其博士论文中着重分析了《镇与城》的叙事结构并把小说分为镇、城、镇与城以及战争主题分别进行详细剖析,他指出镇与城之间的张力是整部小说的结构核心所在,这是一部关于瓦解(cracked)、幻灭的小说,因为他否定了二元性的生活[4]67;Michael Dittman(2007)认为《镇与城》是了解凯鲁亚克作为一名作家的发展的第一步,而其他凯鲁亚克小说不同的是,这部小说折射出凯鲁亚克后期又回归的保守政治理[5]28。张国庆(2005)同样肯定了《镇与城》的重要性:《镇与城》同凯鲁亚克后来的小说在主题上是一致的,理解这部小说是了解凯鲁亚克小说的重要的第一步,没有这一步就不可能真正理解凯鲁亚克小说的复杂主题[6]90。P90然而依然有一部分学者认为《镇与城》是一部在结构上有瑕疵的作品而将其一带而过。国内《镇与城》的译本于2013年4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比国外晚了60余年,这也许是制约国内研究这部小说的主要原因之一。国内很少有人用空间理论分析这部小说,而《镇与城》这篇38万字的长篇之作在内容和主题上必定有其深刻含义。因此,作为“垮掉之王”的处女作,《镇与城》的文学内涵需要进一步挖掘,其文学价值依然值得再次评估和审视。小说记述了马丁家族从小镇加洛韦搬迁到大城市纽约生活的变化,并以彼得的视角转换为中心,呈现出小镇加洛韦的自然空间、大城市纽约的社会空间及彼得心理空间的变化过程,展现出小镇与城市价值观念的巨大差异以及美国青年对生活的探索与迷茫。
首先从小说的书名便可轻易看出其中涉及的两个地志空间,镇与城:镇指彼得的家乡加洛韦,马丁家族生活成长的小镇;城指大城市纽约,是彼得学习生活的地方,也是他初次接触“垮掉的一代”圈子的重要基地。小说中这两个空间的转换推动了小说情节的发展,也暗示了小说结局走向。也正是从这部小说得以窥见凯鲁亚克的整体创作主题。
小说的开篇这样描述加洛韦:小镇叫做加洛韦。梅里马克河宽广宁静,从新罕布什尔山流向小镇,断于瀑布处,在岩石制造出泡沫浩劫,在古老的石头上吐出白沫,奔向前方,在广阔安宁盆地上徒然转弯……河流被无数来源与神秘泉水持续供养、充满……这便是加洛韦,原野与森林之间的工业小镇[2]3。“宽广宁静”、“广阔安宁”、“供养充满”简洁明显地勾勒出加洛韦的自然与恬静,也突出了小镇的自给自足。这样呈现如此较为细腻的描写在凯鲁亚克小说中并不多见,而这也恰恰体现出小镇独有的特点以及作者对加洛韦的感情。实际上加洛韦可以看成是凯鲁亚克故乡洛威尔,或像安·恰特斯说的是“理想化的洛威尔”[1]67,一个纺织品工业小镇,并且小说本身也带有明显的自传色彩。凯鲁亚克把他理想中故乡的特点都描述在了加洛韦上:松林与农场的路上坐落着房舍群落,他们之间庄重地拉开距离[2]6;父亲乔治.马丁在印刷业大获成功,在小镇上受到人们的尊敬和喜爱;母亲是镇上“最牛的厨师,一流的管家”;家里的孩子们虽然性格各异,但都坚强、一致、精明。虽然房子之间有着“庄重”的距离,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依然亲密、和睦而简单,没有来自更多外界的干扰,在这样自给自足的自然空间中生活本应是作者本人所追求或者理想的境界。然而小说中对小镇的描写很容易让人联想起《百年孤独》的马孔多:马尔克斯建构了这样一个包罗万象的自然空间,目的之一就是突出这一空间对人物性格甚至命运的影响作用。同样,在《镇与城》中,“这些就是紧密包围加洛韦工业与商业的事物,让它成为植根于土地,植根于生活、劳作、死亡古老脉动的小镇,让它的人民成为小镇之民而不是城市之民[2]5。”小镇的自然空间造就了加洛韦人有别于城市人的性格与处事方式,当这个生活空间转移到城市空间之后出现的不适应和冲突也就自然不可避免。同样这也能看出小镇与城市在凯鲁亚克心中有 很明显的对立区分,一方面他对小镇虽然表现出喜爱与留恋,另一方面更是隐含小说主人公对城市的未知生活未知的担忧,已经是小镇之民的身份如何在城市当中寻找到正确的身份认同,是否能够接受新的价值观念,这就是小说着重关注的部分。
其次,在小镇自然空间之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是家庭空间。他的家庭赋予灰色老房子和园地以性格,造就其简单、随意、玻璃般透明而摇摇晃晃的气质[2]7。其中,“灰色房子”给人以压抑之感,而“老”则表示马丁家族在小镇的时长,但人为因素的加入使得本是沉闷陈旧的空间有了“简单、随意、摇摇晃晃”的含义。父亲乔治.马丁对待生活态度乐观充满活力,母亲玛格丽特有条不紊的操持着家里的事务,时刻关心孩子的成长,把照顾马丁一家当做首要任务。她是典型的家庭妇女形象,善解人意,这正是凯鲁亚克所推崇的女性形象。这里的家庭空间以静态实体空间的存在形式提供了马丁家庭生活的空间,更多的是以这个空间与人之间的作用默默影响和改变着生活在这个空间里的各个人物。而反过来,每个人物所表现出的不同性格侧面都体现了这个空间的性质。在读完文章的第一部分,读者会很容易沉浸于小说中小镇的自然与和谐,并不希望这种状态被打破。但小说在这个自然空间中没有明显的冲突就无法推动情节的发展,就像小说中所说:大家都在做点什么事情,可没人对更好、更美、更高的东西感兴趣[2]113。马丁家年青的一代不仅仅满足于这样自给自足,特别是彼得和弗朗西斯。所以随着彼得学习地点的改变,整个小说的叙述空间重点也必然随之转移。龙迪勇研究员所说:现代小说家不仅仅把空间看作故事发生的地点和叙事必不可少的场景,而是利用空间来表现时间,利用空间来安排小说的结构,甚至利用空间来推动整个叙事过程[7]15。
当马丁家族因为父亲的印刷业受到战争及各方面影响而濒临破产不得不离开加洛韦时,书中写道:一个家庭离开一向熟悉的老房子,离开一块土地,一个地方,从唯一知道他们自己是谁的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这真正是个无以名之的悲剧[2]240。离开加洛韦代表着他们必须摒弃他们长期遵守的价值观念,到纽约去适应接受全新的一个社会空间,各异的价值体系,这样的恐惧和未知,对于拥有三女六男的大家族来说,的确是一场“内心的灾难”。
列斐伏尔认为:空间中弥漫着社会关系,它不仅被社会关系支持,也被社会关系所生产[8]165。空间不仅只是容纳人活动的容器,更是社会的产物,具有流动性。对在其中活动的人的影响就更不容忽视。在纽约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更加频繁,社会关系与结构更加复杂,其社会空间更值得关注。
20世纪40~60年代的美国,刚刚经历完二战,又处于冷战时期,“五十年代的道德主义者把注意力指向全人类的处境,几乎无法把高傲的目光向下转而观察社会中的个人命运”[9]52五十年代的人们道貌岸然,自以为未受政治欺骗的沾染,但是他们这个时代的特征无疑是其最终的道德怯懦。”[9]53纽约作为美国文化交流中心,是知识分子活动的集中地,也就最能体现当时的社会关系。人人似乎都在匆忙地赶着时间,在城市之间奔走、转移,却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为了统一的标准,忽略了自己内心的想法。道德的怯懦表现在人们不敢保持自己的个性,没有勇气用自己的声音说话,无心留意与感受身边的细节。
在小说的第四部分中,彼得走进时代广场,看到“安静的人带着午餐提桶匆忙去上班,穿过这些灿烂场景,什么都不看,从不停下来,忙着赶公车和电车,然后消失。”[2]361乔治马丁进入百老汇住宅区的咖啡馆,面对的都是一群面无表情的人,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吃完就走,然后新来的人又继续默默坐下重复之前的动作。由此,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死板的社会关系构成了城市的社会空间,同时这个社会空间又反过来持续作用在处于这个社会关系当中的人们,明显表现为:对时间的恪守、人际交往的模式化以及对异己的排斥。对于习惯了小镇悠闲热情生活、习惯了受人尊重欢迎的乔治来说,面对这样的冷漠与人际关系,才会瞬间感到身份认同感的缺失,感到无所适从:“我的国度不在这个世界上”[2]351这样的社会环境令人窒息,面对高楼耸立的城市,凯鲁亚克利用母亲玛格丽特之口表露出对大城市命运的担忧:她指着布鲁克林市中心的摩天大厦,这些楼房那么高,总有一天会倒塌…它真的让人愉快,雄伟壮丽,但她知道它不会持久。[2]343这首先是初次见到城市高楼的激动以及对城市空间竟然能够延伸到高空几十米的惊叹;其次,这也暗示马丁家族老一代对全新价值观念接受的阻碍甚至失败:由于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使得玛格丽特无法及时转换心态去接受突如其来的城市的价值观念,所以她认为新兴的观念就像这些摩天大厦虽然能让人感受到一时的刺激但根基却不牢固,不可能产生持久的效用。这是马丁家族对城市失望的表现。
另外,彼得女朋友朱蒂与彼得父母的正面冲突是整部小说中最能直接体现镇与城观念差异的部分。朱蒂是典型的纽约女孩的代表,单纯随性、热情执着。她喜欢彼得所以想嫁给他,并不在乎彼得“来自哪里,小镇、穷人和他们的傻规矩”[2]426而当彼得提出让她见父母时,朱蒂却十分抵触“我想嫁给你,不是他们”[2]426。另一方面,彼得母亲却认为朱蒂没有好的操守,彼得应该找一个能照顾他的(像在加洛韦认识的)姑娘,而不是像朱蒂一样整天只去派对在酒吧瞎混。他们的最终见面却因为彼得卷入一起朋友自杀案而闹得不欢而散:当彼得要被警察带到警局询问时,彼得父母和朱蒂的表现截然不同;彼得父母开始责备彼得的交友不慎并陷入无限的慌张之中,母亲觉得很可怕而哭了出来,乔治坚持要陪彼得去警局;朱蒂听到消息后却很镇定,看到彼得父母惊慌失措不是去安慰他们反而说:衰人才会这样,总是害怕一切,可我不是![2]430她直接跳过事情的经过而是考虑要是彼得进监狱应该如何帮助他摆脱困境。可以说她内心依然鄙视来自小镇的彼得一家,对他们的保守传统观念嗤之以鼻。虽然小说只用了三页描述整个事情的经过,但双方的冲突却表现得尤为明显,甚至朱蒂用“农奴”来形容彼得父母,短暂的见面闹得不欢而散。
朱蒂所处的社会空间决定了她无法理解彼得父母的价值观念和处事方式,她对他们的“傻规矩”不屑一顾,并认为自己能针对情况作出最有效的决定改变局面,她忽略彼得父母的态度也就是对小镇价值观念的否定。而彼得周旋于双方之间也恰恰是他内心仍然挣扎徘徊于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体系的写照,彼得和朱蒂的结局也就可想而知。凯鲁亚克设置这样的情节目的就是为了突出镇与城完全不同的社会空间对人心理及思想的影响,并预示这种观念差异难以调和、消除。
彼得代表了美国的年青一代,目标明确、敢于挑战并勇于接受改变。他依靠自己的拼搏成为了一名出色的橄榄球运动员并因此获得了到宾大学习的机会,带着对大城市的期待他离开小镇,来到纽约结识了“流氓杰克”“瘾君子毒虫”、“诗人雷昂.列文斯基”(以“垮掉一代”代表人物尼尔.卡萨迪,威廉.巴勒斯和艾伦.金斯伯格为原型)等人,他对他们的思想充满好奇,并希望能够通过他们了解到纽约的一切,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乐于接受改变的他一开始对城市怀有很大的期待与向往,然而他的心理空间随着地志空间的转变而发生巨大的改变,在快节奏的城市面前,逐渐变得迷茫、慌乱与举足无措。齐美尔把目光集中在探讨城市空间对人心理的影响,他表示:大城市人的个性特点所赖以建立的心理基础是表面的心理印象的接连不断地迅速变化而引起的精神生活的紧张[10]p258。《镇与城》中大城市的“接连不断地迅速变化”表现的尤为明显,先看小说怎样在彼得视角下描述纽约:
他可以站在时代广场上看一个派克大街百万富翁乘豪华轿车经过,而同时一些“地狱厨房”顽童匆忙从它的小路出去。一队欢快的年轻醉酒狂欢者—他们都跻身社交名人录—挤进一辆出租车,某个面目狰狞、被第十六公立学校调教的青年约翰.史密斯站在热狗摊上看着他们,之后又在通宵电影的荧幕上看到他们。有影响力的商人三人组,吃了顿会议餐后神清气爽……沉思般的共产主义委员跟来自约克维尔的阴郁神秘的佛教徒擦肩而过。格林尼治村的知识分子对正在阅读《每日新闻报》的布鲁克林机械工不屑一顾……彼得也目睹这一切,他知道所有这些,心中铭刻,心中恐惧。[2]362
凯鲁亚克选取一个很大的空间——时代广场作为彼得观察对象,读者随着彼得的视角看整个时代广场,这就像一个电影的远景镜头:广场上大部分人都能囊括到镜头里,每个动作清晰、简洁,却看不清人物的面容和表情。这个镜头能在同一时间里最快最直接地表现出众人的动作,而每个人的描述都是一个简单短句,然后“接连不断地”马上进入下一个动作描写。他采用这种独特的“速写式”描写让读者来不及仔细回想便不得不跟随彼得的视角“镜头”转移马上读取下一个镜头,接受新的内容,产生一种应接不暇的瞬息感。虽然看完了广场上的各色人物,大体勾勒出他们的动作,却无法捕捉到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内心想法。这种写法给读者的印象正好就是大城市给彼得的感觉,同样也是大城市独有的社会空间特征的强调与突出。针对于此,齐美尔从意识的量方面做了解释:人的意识是由印象连续迅速变化的瞬间的不同印象而产生。如果印象纷至沓来,瞬息万变,出乎人的意料,则意识的量就比较多,反之则少。大城市正是在创造这些心理条件时,就在精神生活的感性基础上[10]259。习惯了加洛韦慢节奏生活的彼得突然面对大城市如此快速的运转,彼得努力想去适应去改变,并企图记住城市给人的独特感觉,所以他要“心中铭刻”,然而却要在瞬间接收大量的意识量,难以马上适应,充满未知,所以彼得会“心中恐惧”。
需要指出的是,小说中的彼得的心理空间复杂多变,他对镇与城的犹豫就像凯鲁亚克本人一样,一直纠结于家庭与城市之间,他一方面留恋家庭的温暖与舒适,但依然向往外面的广阔空间以及在路上的刺激与未知。彼得热衷于各种改变,认为去到别的地方会是一种转变,所以他并不满足于小镇安静无忧的生活,而是渴望经历更多的空间。但在经历了失望与痛苦之后,又怀念家乡的温暖与舒适。所以当经历了镇与城不同的生活之后,彼得不知道自己如何选择,“他竖起夹克的领子,低下头,匆匆前行”[2]499,他只知道路在前方,目标在路上。
凯鲁亚克带着他的第一部小说《镇与城》登上文学舞台,用他独特敏锐的视角呈现出镇与城的不同空间:美好的小镇自然空间、快节奏而压抑的大城市社会空间以及美国年青一代彼得迷茫犹豫却充满好奇的心理空间,对小镇与城市充满希望的同时也抱有失望。他巧妙地利用空间的差异折射出社会的价值观念差异,展现城市与小镇传统的冲突,透露出凯鲁亚克对小镇的怀念以及对城市空间的质疑与期待。
纵观《镇与城》,不妨把它看成总结归纳凯鲁亚克小说的百科全书,因为凯鲁亚克后续创作的小说的主题或些许情节总能在这部长篇小说里找到踪迹,他本人在这部自传色彩浓郁的小说中也只有通过这部小说才能对凯鲁亚克的小说有更加全面的整体把握,理解凯鲁亚克在路上的意义。
[1]Charters, Ann. Kerouac: A Biography[M]. New York: Warner, 1974.
[2]杰克·凯鲁亚克.镇与城[M].莫柒,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3.
[3]McCook, Kendall. Jack Kerouac: A social Reaction[J]. University of Wyoming, 1969.
[4]Hunt, Timothy. Off the Road: The Literary Maturation of Jack Kerouac[J]. Cornell University, 1975.
[5]Dittman, Michael. Masterpieces of Beat Literature[M]. Beijing:China Renmin University Press, 2007.
[6]张国庆.垮掉的一代与中国当代文学[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6.
[7]龙迪勇.论现代小说的空间叙事[J].江西社会科学,2003(10):15.
[8]Lefebvre, Henri. The Production of Space[M]. Oxford: Wiley-Blackwell, 1991.
[9]莫里斯·迪克斯坦.伊甸园之门——六十年代美国文化[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5.
[1 0]格奥尔格·齐美尔.桥与门——齐美尔随笔集[M].涯鸿,宇声,等译.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1.
[责任编辑 张灿邦]
Expectations and Disappointments of Towns and Cities——Spatial Demonstration of The Town and the City
XU Lan
(Foreign Languages and English Literature College of Yunnan Normal University, Kunming 650000, China)
Jack Kerouac's first novel The Town and the City tells a story of the Martins in a traditional way of narrating. The Martins move from the small town Galloway to New York City. In Peter's point of view, Galloway is described as a peaceful natural space. New York's social space and Peter's psychological space are well demonstrated. Demonstrations of various spaces indicate conflicts between the town and the city, tradition and modern. Moreover, theses spaces imply confusions and frustrations of American youngsters in 1950-60s.
The Town and the City; Natural Space; Social Space; Psychological Space
I106
A
1008-9128(2016)04-0073-004
2015-10-22
徐岚(1990-),女,云南昆明人,硕士生,研究方向:美国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