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 剑,陈 烨(新疆师范大学 体育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54)
新疆区域文化对少数民族传统体育形成的影响
孙 剑,陈 烨
(新疆师范大学 体育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54)
在我国新疆地区,少数民族众多,分布区域广泛.各少数民族间由于其独特与相对封闭的地理位置,使其在各自文化方面具有相对独立性,并且以各自独有的方式进行传承.典型的地形、气候环境造就了哈萨克族、柯尔克孜族、达斡尔族等游牧民族的马上运动,受气候影响形成了北疆图瓦人的雪上运动,南疆柯尔克孜族赛骆驼运动.围绕生产生活在游牧民族中形成挥杆套马运动;在哈密地区的维吾尔人中形成了带有模仿性质的舞蹈如:鸡舞、鸭舞等.在宗教、习俗方面受萨满教的影响形成以祈雨祝福为目的的萨玛舞等,同时柯尔克孜族的追姑娘、月下赛跑,维吾尔族的赛乃木,图瓦人的抢羊皮子,锡伯族、蒙古族、哈萨克族的射箭等运动习俗已经完全融入到各民族的生产生活之中.新疆的民族传统体育不但表现出多样性和地域特点,又具有鲜明的个性.
区域文化;少数民族;传统体育;新疆
“一定社会文化存在的性质和方式最终是由物质生产的社会结构和人对自然的关系决定的”[1]1.马克思主义文化观认为:“全部的文化都是由在历史上形成的一个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经济生活以及表现在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质的稳定的共同体所创造的.”也可以认为一定的文化是人在适应自然和自我认知形成过程中的现实反应.
文化具有普同性、多样性、民族性、继承性、时代性.中文化的民族性是其基本特征,文化的民族性是指各个民族与其他民族相互区别的特点之一,其主要表现在于某一民族历史形成的语言文字、生活方式、价值体系、行为规范、风俗习惯、民族心理等精神心态的东西[1]2.我国古代对文化就有很多解读,《说苑•指武》中提到 “圣人之治,天下也,先文德而后武力,凡武之兴,为不服也,文化不改,然后加诛”,《文选•补之诗》中也提到 “文化内辑,武功外德”,这里的文化或与天造地设的自然对举,或与无教化的质朴野蛮对举,因此在文化系统中文化的本意就是以文教化它,表示对人的性情的陶冶,品德的教养[2].在我国少数民族地区,传统体育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对人的性情和品德的形成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同时传统体育也促进着少数民族文化的发展,是中华民族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区域文化是指在特定区域范围内,由特定民族创立的全部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是特定区域社会经济和政策在观念形态上的反映,它包括人的价值观念、思维方式、人文心态、民族艺术、风俗习惯、社会生活规范、文化发展模式以及由之产生的功能机制[3].区域文化是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融合了人文和自然因素,通过不断地历史传承和历史积淀所形成的.这种文化内化成为区域群体的思想和行为方式,物化为区域的规章制度、产品和建筑风格,具有较强的稳定性.区域文化不会因为政权更迭,疆域改变,战略转移而发生改变.长期文化积淀所形成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生活方式、生产方式、行为方式聚集起来所形成的区域文化会产生一种向心的、抗异的精神张力,形成共同的价值观念和思想观念,从而增强人们的归属感和认同感[4].归根结底区域文化其实就是特定地域的人们意识、心理中的自觉和不自觉的某种特质和性格.
“一定区域,因其自然环境和周边的环境不同,其社会环境必然会有所差异,这种差异也会反映到在该区域繁衍生息人群的文化心理中,又从一定的生产与生活等文化现象中凸显出来”[5].在新疆区域内生活着共48个少数民族,其中世居民族为13个,各少数民族传统体育形成的基础就是该民族繁衍生息的自然环境,不同民族在各自区域内所面临的自然环境不同,在生活中所遇到的挑战也不同,反映到社会文化上所形成的生产生活方式、宗教信仰、传统习俗也将千差万别.在各区域所形成的传统体育文化也会受到生产生活方式、宗教信仰、传统习俗的影响,从传统体育活动凸显出各少数民族独有的文化.
2.1 自然地理环境对于新疆少数民族传统体育的塑造
自然环境,在民族传统体育发展的初始阶段,可以说是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它体现出少数民族传统体育对地域环境的适应性和选择性[6].“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同样“一方水土也在孕育着一方的民族传统体育”.地理环境对传统体育形成的影响主要来自地形、气候等方面,这也是民族传统体育形成的基础,在此客观基础上各民族群众发挥其聪明才智形成了丰富多彩的传统体育活动.
3.1.1 地理环境对少数民族传统体育的塑造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幅员辽阔地形多种多样,山地、河谷、丘陵、戈壁分布广泛,区域内的基本地貌可以概括为“三山夹两盆”.在广阔的大地上各少数民族必须选择出与之相适应的生产生活方式,以此为基础所产生的少数民族传统体育,势必具有独特的民族性和区域性.
在北疆阿勒泰山处于湿润的西风气流迎风面,降水充沛,森林密布,草场繁茂.此区域主要是哈萨克族的聚居区,天然的自然优势使得哈萨克人专注于马上运动.“马是人的翅膀”是流传在哈萨克族中间的谚语,作为游牧民族,哈萨克族与马有关的传统体育活动就有很多,如:“赛走马”主要比马的速度、耐力、稳健、美观,这点与现代奥运会的马术项目有异曲同工之妙;“奔马”主要比马的速度耐力;还有人与马有机配合的马上角力、马上拔河;“骑马抢布”用1米的红或绿布由一个小伙子拿着骑马先跑,其他人随后骑马追赶,如果被追赶人被追上就必须把布交给追上自己的人;此外还有骑马拾银元、箭射银元、刁羊、灯民间活动.
聚居在新疆西部的柯尔克孜族有“马背上的民族”之称,是中国最古老的民族之一.《后汉书•西域传•蒲类国》记载:“庐帐而居,随水草畜牧,颇知田作,遇雪则跨木马逐猎.土产名马、白黑海东青.”其先民“隔昆”早在公元3世纪就在叶尼塞河上游活动,在柯尔克孜族的生产生活中,马不但是运输工具也是征战工具,受到地理环境的影响,柯尔克孜族人自古以来就非常精于马上运动,随之演变而来的体育运动也深深的烙印在柯尔克孜族人的生活中,如赛马、叼羊、追姑娘、马上角力、飞马拾元、飞马射元等,马上运动是柯尔克孜族历史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新疆塔城地区的达斡尔意为“开拓者”,据史料记载达斡尔族源为契丹族,契丹族最早活动于我国的东北地区,17世纪这个民族为维护祖国统一,清政府调该族青年驻防东北及西北边境城防,才有部分达斡尔人迁居呼伦贝尔、爱辉以及远徙新疆塔城.历史悠久的狩猎生活,造就了达斡尔族独具特色的民间体育,与民众生产生活息息相关的体育活动,强化了达斡尔人的剽悍性格.在达斡尔族民间体育活动中,有适应狩猎生产和抵御外来敌人的武装斗争需要而兴起的射箭运动;有摔跤、扳棍、颈力赛等极为普及的体育活动.达斡尔族的射箭,在过去的狩猎生活中,用箭猎取动物是一种重要的手段,后来逐渐变为比赛项目.在新疆直到现在每个哈拉(部落)和莫昆(氏族)都把组织射箭运动列为各自的职能范围,每年在公祭敖包上还要以旗作为单位,举行射箭比赛,并奖励优秀射手.
新疆塔什库尔干意为“石头城”因为城北有古代砌成的城堡而文明,居住在此地的主要是塔吉克族,地处高寒山地,属于大陆型干旱气候.特殊的生活环境使得塔吉克族的民族传统体育极具特色.塔吉克族的传统体育项目有:叼羊、挂波齐(马球)、赛马,这些马上竞技游戏是塔吉克族人最喜欢的娱乐活动.“挂波齐”比赛所用的球有两种,一种是木质的,一种是用毡子缝制的,比木质球稍大.场地中间用一条直线分为两个区域.比赛时的计时器选用古老的木碗滴水.挂波齐没有人数规定,双方相等即可,参赛者多时,相应的裁判也要增加.比赛双方进球的地方不设网,而是一个直径50 cm、深50 cm的坑,以把球打进对方的坑里为胜.
地理环境对于体育项目的塑造起基础作用,有什么样的自然地理环境就有与之相适应的传统体育项目,这些项目的诞生是各少数民族与自然相抗争相适应而产生的,塔吉克族人用创造性的思维模式勾画出了本民族坚韧、向上、积极的民族特质.
3.1.2 气候对少数民族传统体育形成的影响
我国领土广大,气候类型也多种多样.整体而言,基本可以概括为,北冷南热,多气候类型的气候特点也造就了形态各异丰富多彩的少数民族传统体育.
居住在新疆阿勒泰地区的禾木哈纳斯图瓦人深居亚欧大陆腹地,1-4月,9-12月为冬季,冬季寒冷而漫长气温基本在-30 ℃左右,冬季降雪量约占全年降水量的40 %.极端的气候环境也为图瓦人带来了丰富的冰雪资源、森林资源、草场资源,神秘的图瓦人充分利用这些自然特征以及在征服自然的过程中发展起来了一些传统体育项目,如:雪地射箭、冰面赛马、冰面摔跤、狩猎滑雪等.发现最早的人类滑雪形象是旧石器时代晚期的敦德布拉克岩画的滑雪形象,反映的是当时古阿勒泰人的实际生活[7].对于滑雪上狩猎我国古代很早就有记载,《随书》 :“射猎为务,食肉衣皮……地多积雪,惧陷坑井,骑木而行.”《新唐书》:“多善马,欲乘木马驰冰上,以板籍足,屈木支腋,蹴辙百步,势迅激”.《文献通考•拨悉弥》:“田多雪,恒以木为马,雪上逐鹿,其状似盾而头高,其下以马皮顺毛衣之,令毛着雪而滑,如着履屐,缚之足下,若下阪走过奔鹿,若平地履雪,即以木刺地而走,如船焉,上阪即手持之而登.”图瓦人和其他北方少数民族一样都以滑雪的形式进行狩猎,但是对于工具的选择上却与其他民族有很大的差别.图瓦人使用的工具叫做毛皮滑雪板,这种滑雪板是用动物的毛皮和木板制成,以松木为板芯,长约2 m,底部裹着马小腿的毛皮,小马的毛皮,裹在底部在下坡时能够减少摩擦,上坡时毛倒立能够怎加阻力,这样的设计能够很好地帮助图瓦人在山林间狩猎[8].
自然环境限制了图瓦人对外交流的可能性,所以图瓦人只有通过滑雪这项传统体育活动来满足图瓦人对于享受和发展的基本诉求.因此传统体育活动很好的充当了人们情感交流的桥梁,成为图瓦人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以西,这里常年降水稀少,气候干燥.受气候的影响有“沙漠之舟”之称的骆驼成为这一区域的主要交通工具以及古代重要的作战工具.围绕骆驼产生的赛骆驼这一少数民族传统体育项目深受人们的欢迎.赛骆驼由来已久,《后汉书•南匈奴传》记载:“匈奴风俗,每年有三次龙祠,常在正月五月九月的戊日祭祀天神,这期间还大会各部落,商议国家大事,举行赛马,赛骆驼等.”[9]《唐书•回鹘传》记载:“坚昆国,戏有弄驼,狮子,马使,绳使.”[10]居住在此地的柯尔克孜族人,一直保留着“赛骆驼”这一传统体育项目,赛骆驼的骑手一般都是小男孩或小女孩,年龄在7-12岁之间.比赛时,参赛的骑手跨驼来到起跑线上,按照一定顺序,整齐地站成一列,当起跑枪声一响赛手们即如脱弦之箭,向前冲去,且速度越来越快,有些起初还在后边的赛驼,但是在最后甚至可以在三五分钟内猛冲直上,夺得第一[11].
不论是北疆的滑雪,还是南疆的赛骆驼都是少数民族群众深层次文化的具体承载的体现形式,说明这些地区的体育文化活动是人与气候等自然现象的现实反映,揭示了北疆典型的高山气候和南疆典型的温带大陆性气候文化特质.
3.2 生产生活造就的少数民族传统体育
熊晓正认为:“体育产生的一个重要源泉就是人类的生产和生活.生产、生活是人类赖以生存、发展的基本形式,也是孕育体育活动的源泉.”最初因为生存和劳动需要而出现的身体活动,随着生产力的不断改善,其自身也渐渐地从以为了获取劳动产品为目标的活动中脱离出来,经过不断地规范化的改造,成为人们劳动之余的一种特殊的消遣娱乐方式.
新疆的蒙古人将生产生活中的驯化野马活动运用到体育活动中,就形成了人们喜闻乐见的挥杆套马.这种活动对于骑手有较高的要求,蒙古族骑手在草原上持一约3米的竹竿,竹竿顶扎一环,环大小以能套住马头为宜.整个过程较为激烈,先让一匹烈马疾驰,骑手们紧随其后,在适当距离迅速挥杆套住马头,以拉住烈马为胜.还有一项与挥杆套马较为相似,“绳索套马”这原是在放牧时来约束马匹的手段,也是追逐烈马到一定距离,扔出绳索来套马[12].
新疆东部的哈密、鄯善地区,处于库木塔格沙漠边缘,这里的自然环境虽然严酷,但是这一地区的维吾尔族人民在绿洲的滋养下,养成了绿洲人不乐生,不悲死的精神.豁达开朗的维吾尔族人民在田园生活中,从家禽身上,找到了幽默、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于是“鸡舞”“鹅舞”就这样诞生了.慢板起音,鼓点敲起,舞者优雅地上场起舞,在短促的快板后,鼓音陡然一变,节奏快了起来,杏花春雨一瞬间转为疾风骤雨,在快板音中,两位老艺人又互相行礼,向观众行礼,神情高贵、仪态优雅,礼毕,老艺人神情大变,一手后背,一手放在前额,头一点一点表情极其滑稽逗笑……男女老少在表演中欢笑,在之后的麦西来甫中集体跳起鸡舞,用诙谐的动作来庆祝生活的幸福.今天,在哈密能跳鸡舞,并且能变换各种“套路”的鸡舞舞王们健在的寥寥无几,比起哈密鸡舞的套路繁多,鄯善鸡舞简单了许多,并且在《潘吉尕木卡姆》中的“赛乃姆”之后,模仿各种动物、鸡鸭鹅等,鸡舞仅仅是最开始最幽默搞笑的片段,虽是简单的片段,却比哈密鸡舞更能逗乐,而且很容易学习.
生产生活是少数民族传统体育形成的主要源泉,而且根植于区域文化的发展和形成之中,是民族地区最为朴素的生活追求和精神寄托,大多以灵动的身体活动为主要表现形式,体现出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3 宗教信仰与少数民族传统体育的互动
宗教、巫术等均是人类对外部世界做了歪曲的、虚幻的反映,但是它在多方面满足了人在不能解释自然现象,不能战胜外部环境的困扰和压力时候的精神需要,因而形成十分重要的文化现象[13].那么最初在宗教领域的这种通过身体活动来主观地解释所看到的现象,其实就是许多体育产生的雏形,也是宗教文化非自觉地对人的体育化塑造.“体育最初是献给神的荣誉,逐渐变成了运动员自身的荣誉,从展现神性逐渐变成了展现人性和个性,从对英雄的崇拜变成对自我的崇拜”[14].
如果按照进化论来推论的话,现代文明社会的游戏和体育运动,就是那些原始与相对落后社会中的劳动以及宗教仪式中的一部分.从原始社会类型到文明社会再到现代社会的过程中一些人类行动样式渐渐脱离了劳动和宗教仪式逐渐变成了一种单的游戏与体育运动样式的样态[15].斯图尔特•库林也在《民族志》中写道:“孩子们有很多其他的娱乐项目,比如说玩陀螺、玩打仗以及类似的模仿性体育项目,但是最早被描述的游戏确是仅限于成人及青少年,而非儿童而且通常是在特定的季节被作为特定的节日或宗教仪式的附加活动,通常游戏是以仪式的形式出现,用来取悦上帝,祈求土地多产,天降甘霖,赐予和延长生命,祛除恶魔或是治愈疾病.”
新疆少数民族传统体育项目之中,我们会发现很多具有浓厚的宗教信仰或由宗教仪式转变而来的体育活动.流传于南疆维吾尔族的达瓦孜运动大约起源于3 000年前维吾尔族人信仰萨满教时期,是在萨满教徒崇拜苍天活动的影响下形成的,随着伊斯兰宗教文化在维吾尔族人中的传播,逐渐淡化了萨满教的祭祀形式,逐渐衍变成为融健身娱乐一体的民间体育活动.
新疆少数民族在各种宗教祭祀活动中产生的宗教舞蹈,也是形成最早的民族传统体育舞蹈.主要流传在新疆南部的喀什、莎车、和田等地区的萨玛舞,在当地有3种特定表演场合,均与宗教有关:一是新疆伊斯兰教依禅(苏非)教派在罕尼卡(道堂)内举行的宗教功课;二是去圣者墓地麻扎纪念圣者与祈福消灾;三是逢维吾尔族节日肉孜节、古尔邦节期间在清真寺前面的广场合着鼓乐跳的萨玛舞.萨玛舞的起源据学者研究主要有萨满教起源说,祈雨祭祀起源说与战争动员舞蹈起源说几种观点,不论哪种起源说都与宗教有着密切的联系.随着时代发展,今日的萨玛舞摆脱了原有的宗教色彩,演变为劳动群众年节时的集体娱乐活动,而今已发展成为独特的民间体育舞蹈[16].
塔吉克人的皮里克节(油烛节),塔吉克人在接受伊斯兰教前曾长期信仰拜火教,拜火教是一种十分古老的原始宗教,它赞美火、膜拜火,认为通过火就可以为人祛除灾祸带来幸福.“万物有灵就是多神论”这是伊斯兰教坚决反对的,塔吉克人虽然接受了伊斯兰教但是对火的崇拜并没有结束.在皮里克节都会举行骑牦牛叼羊、鹰舞、马舞等具有浓郁特色的体育活动[17].
佛教起源于古印度,东汉时期佛教沿丝绸之路传播于西域众地,在于阗和龟兹佛教盛行的时候学者们翻译并注释了大批佛经,但值得重视的是在西域任何一个地方佛教法典的翻译的过程都把各民族、宗教的思想吸收进去[18],新疆作为古代东西方文化经济交流的枢纽和通道,自古以来就有多宗教并存的现象.早在伊斯兰教传人以前,就有佛教、萨满教等在各地区流传,许多新疆少数民族传统体育活动就源于宗教仪式,宗教仪式为民族传统体育的产生和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民族传统体育也促使人由对神的崇拜,开始转向对自我身体的认知和探索.
3.4 传统习俗中保留的传统体育
传统习俗是指人们在社会生活中逐渐形成的,从历史沿袭而巩固下来的,具有稳定的社会风俗和行为习俗,并且已同民族情绪和社会心理密切结合,成为人们自觉或不自觉的行为准则.在新疆少数民族群众的传统习俗中,我们时时刻刻都可以感受到传统体育的存在.学者们通常把民族传统体育分为,公开展演性、直接实用性、长期稳定性(文化具有长期稳定性)等三类.
公开展演性如:柯尔克孜族的叼羊、追姑娘,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月下赛跑”,“月下赛跑”一般在大型集会活动和婚礼上举行,由妇女们自己组织,有的赛场选到深涧、水渠、山丘的地方,月下赛跑不仅是比跑步、比速度而且还比力气比胆量比跳跃等,在月光下进行别有一番情趣,尤其落后者要趁月光在草地上载歌载舞气氛热烈而活波.
直接实用性如:维吾尔族弹唱木卡姆,跳起欢快的赛乃姆.禾木蒙古族图瓦人在男方婚礼时都会举行抢羊皮子游戏.吃饱喝足以后,大家走出房子,用婚礼上刚宰的羊皮当把子或绳子让两人拽、抢、扯.将羊皮夺过来就算赢了对方,这个游戏虽然时间不长,但使客人们走出房子活动筋骨,又活跃了婚礼的气氛同时也显示出了游牧民族崇尚彪悍的审美特征.
长期稳定性如:锡伯族的射箭文化由来已久,锡伯族是原来活动在我国东北的大兴安岭的游牧民族,主要以骑射、渔猎为生.乾隆乾隆二十八年,伊犁将军明瑞由于边疆换防兵调换不够,特请奏“闻得盛京驻兵共有一万六七千名,其中锡伯兵四五千名.伊等未放弃旧习,仍以狩猎为生,技艺尚可……于此项锡伯兵内,拣其优良者一同派来,亦可与黑龙江兵匹敌”.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大西迁”,西迁路上锡伯族将士们一手举弓箭一手拿着妻子们做的发面饼,编创了一套射箭舞,后来演变为贝伦舞,贝伦舞其实就是射箭舞,射箭舞在阐释了射箭精神的同时,也显示了西迁精神.西迁后,由于各种影响因素,有些体育项目“茁壮成长”(如骑射);有些体育项目“应运而生”(如打噶啦、扛麦等)等.
大草原上的蒙古族和哈萨克族,他们的骑射来源于生活,而锡伯族的骑射来源于军事训练,来源于西迁精神,这也为锡伯族未来骑射项目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直到今天虽然锡伯族的生产生活习惯都发生了巨大变化,但是在伊犁河谷地区的锡伯族人民把射箭作为传统习俗完整地保留下来,使得射箭作为一种传统习俗根植于锡伯族传统文化之中.
新疆少数民族众多,分布区域较广,且由于其独特与相对封闭的地理位置,使其在各自文化方面有相对独立性.新疆少数民族体育的形成和发展离不开社会生活和生存环境,它已融于中华民族体育的共性之中,其中产生于生产劳动、军事战争、宗教祭祀、传统习俗的民族传统体育文化表现出多样性和地域特点,又使它具有鲜明的个性.这些少数民族传统体育项目能够流传至今,成为振奋民族精神、加强民族团结、有益于身体健康的活动,国家应加大对新疆少数民族传统体育的挖掘与整理工作,加强民族传统体育与学校体育、竞技体育的融合,实现新疆少数民族传统体育的发展与振兴,促进传统体育与现代体育的融合与发展.使新疆的民族传统体育及既有传统体育的活力,又有现代体育的时尚,在不断融合和发展中,使民族传统体育永葆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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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李建明 英文校对:李玉玲)
The Influence of Xinjiang Regional Culture on the Formation of Traditional Sports of Ethnic Minority
SUN Jian, CHEN Ye
(Sports Institute, Xinjiang Normal University, Urumqi, Xinjiang 830054, China)
There is a variety of ethnic minorities with wide distribution in Xinjiang area. Because of their unique and elatively closed geographical locations, these ethnic minorities are relatively independent in culture, and carry on the nheritance in their unique ways. Typical terrain and climate created the equestrian sports of nomadic Kazak, Khalkhas, Daur, etc.. Different climate in Xinjiang has helped form the northern Tuva snow sports and southern Khalkhas camel ports. According to the production and life, nomadic people invented lassoing sports; In Hami region, the Uighur eople formed imitative dances, such as chicken dance, duck dance, etc.. In the aspect of religion and customs, hamanism influenced the form of Shaman dance for the purpose of praying for rain and blessing. At the same time, ome sports and customs have fully integrated into the production and life of the various nationalities, such as girlhasing, race in the moonlight of Khalkhas, Sainamu of Uighur, sheepskin-robbing of Tuva, Archery of Xibe, Mongolia nd Kazak. Xinjiang traditional sports not only show the diversity and geographical features, but also have distinct ersonalities.
regional culture; minority nationality; traditional sports; Xinjiang
G812.7
A
1673-2065(2016)04-0031-06
2015-09-04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普通高校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新疆体育文化研究中心2012年度招标项目(XJEDU040612C02);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2CTY117);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普通高校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资助项目(040614B01)
孙 剑(1979-),男,新疆乌鲁木齐人,新疆师范大学体育学院副教授.
陈 烨(1989-),男,陕西凤翔人,新疆师范大学体育学院在读硕士.
10.3969/j.issn.1673-2065.2016.04.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