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功能翻译理论解析《卧虎藏龙》英文字幕中的中国文化专有项翻译

王菲菲（遵义师范学院，贵州遵义563002）



从功能翻译理论解析《卧虎藏龙》英文字幕中的中国文化专有项翻译

王菲菲
（遵义师范学院，贵州遵义563002）

摘要：电影《卧虎藏龙》在国际影坛所取得的巨大成功既来源于精妙的电影艺术，也来源于其英文字幕的恰当翻译，其中大量中国文化专有项的翻译策略值得研究借鉴。本文在功能翻译理论的基础上，结合具体案例解析其中中国文化专有项的翻译，以使译文既传递源语的文化信息，又符合目的语观众的认知习惯和文化背景。

关键词：功能翻译理论；《卧虎藏龙》；中国文化专有项

电影是中外文化交流的重要组成部分，华语电影的对外传播有助于增强我国文化产业输出，提升中国文化的世界影响力。在此过程中，字幕翻译至关重要，好的字幕翻译可加强观影效果、推广中国文化，因此电影字幕中中国文化专有项的恰当翻译成为关键。李安执导的电影《卧虎藏龙》以原声加字幕的方式获得第73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等四项奖，成为美国电影史上票房最高的外语片和最成功的字幕电影之一，得到西方观众的认可，其中中国文化专有项的英文字幕翻译极具研究价值。因此，本文将从功能翻译理论视角对《卧虎藏龙》英文字幕中的中国文化专有项翻译进行解读，探讨华语电影英文字幕中中国文化专有项的翻译策略和方法，以增强华语电影英文字幕的对外译介，弘扬中国文化。

一、功能翻译理论与电影字幕翻译

功能翻译理论是对交际理论的深入发展，其核心是翻译目的论。1971年，凯瑟琳娜·赖斯指出翻译应优先考虑译文的功能性，而不是语言的对等与等值，从而构建出功能翻译理论的雏形。随后，汉斯·威密尔提出翻译目的论，即翻译是在原文基础上的目的性行为，翻译目的决定翻译策略。1981年，贾斯塔·赫兹·曼塔利提出翻译行为理论，即翻译是一种跨越语言与文化信息的跨文化交际行为。1997年，克里斯蒂安·诺德全面总结功能翻译理论，提出“功能”和“忠诚”原则，至此形成功能翻译理论的框架。总的来说，功能翻译理论要求译者在译文功能的基础上确定翻译目的，尽量在源语作者、译者、目的语接受者和发起人的多重关系间做到跨文化交际传播。

电影是一种为观众创作，并以观众的欣赏和评价为生存标准的特殊文学形式，电影字幕翻译不同于文学翻译，它具有“聆听性、综合性、瞬时性、通俗性和无注性”的语言特征，[1]这些特殊性决定了电影字幕翻译是一种具有语言特殊转换方式的目的性行为，受到时间长短和空间限制的制约，加之存在语言表达差异和文化不对等性，译者需满足目的语观众的理解和欣赏需求，同时考虑到源语文化、目的选择、导演意图和画面切换产生的文字匹配程度等多方面因素，从而选择恰当的翻译策略，表达当时语境，实现文化传播。因此，功能翻译理论对电影字幕翻译具有很强的指导性和实用性。

二、电影字幕中的中国文化专有项及其翻译特点

文化专有项由西班牙翻译家艾克西拉于1996年出版的著作《翻译中的文化专有项》中提出，是指“在文本中出现的某些项目，由于在译语读者的文化系统中不存在对应项目或者与该项目有不同的文本地位，因此其在源文中的功能和涵义转移到译文时发生翻译困难”，[2]也就是说，“凡是译语文化中的一般读者或者任何当权者觉得在意识形态或者文化上不可理解或接受的，就是文化专有项”，[3]因此中国文化专有项就是指对目的语接受者来说汉语中难以理解或接受的有以上特征的字、词、短语、句子或结构。中国文化专有项翻译成为电影字幕翻译与电影对外传播的重点和难点，受到历史、宗教、生活环境和政治经济等文化因素的综合影响，译者需综合考虑这些因素及其翻译特点。

电影字幕中中国文化专有项的翻译具有自身特点：第一、简明性。由于电影字幕的时间停留短暂，观众没有太多时间仔细斟酌复杂内容，因此中国文化专有项的翻译应简洁明了，通俗易懂。第二、省略性。由于电影人物间的交流通常是面对面的形式，加之电影画面具有辅助解释功能，所以中国文化专有项的翻译具有省略的特点。第三、综合性。不同的语境需要不同的翻译策略，同时译者还需考虑字幕与画面的结合、书面语与口语的结合等。第四、文化性。中国文化专有项承载了大量的文化专有信息，译者需充分了解中国文化精髓和目的语中的文化审美，选择恰当翻译策略，做到跨文化交流。

三、功能翻译理论在《卧虎藏龙》中国文化专有项英文字幕翻译中的运用分析

《卧虎藏龙》是一部充满中国情怀和文化积淀的电影，它以武侠形式从不同角度展现中国元素之美，如：传统建筑、民俗、书法和竹文化等。该片之所以能在世界取得如此好的成绩，除了好莱坞式的情节推进、美轮美奂的视听效果、丰富的人文内涵外，贴切的英文字幕翻译也功不可没，尤其是片中大量中国文化专有项的翻译处理恰当，字幕行文自然流畅。在功能翻译理论的观照下，该片英文字幕中中国文化专有项的翻译主要采取以下策略：

（一）文献型翻译法

文献型翻译法是功能翻译理论的主要翻译策略之一，是在源语文化交际中对源语文本信息的“文献记录”，译文中保持源语文化，不根据目的语文化作出调整。在《卧虎藏龙》的中国文化专有项英文字幕翻译中，译者采用文献型翻译法，将源语的发音记录到目的语中或按照英语的语法结构译出原文的字面意思，保留源语的文化和文本特征，如：新疆（Xinjiang）、青冥剑（Green Destiny Sword）。另外，该片片名《卧虎藏龙》也按照文献性翻译法译为Crouching Tiger,Hidden Dragon。龙在中国人眼中代表天人合一，也指至高王权和帝王，但dragon在西方却是邪恶的象征，这样的翻译最初给西方观众一种东方神秘感，但他们欣赏完影片可领悟到dragon所涵盖的中国文化精髓，因此这样的翻译得到西方观众和评委会的认可。文献型翻译法保留源语形式或语意，在字幕翻译中加入异域文化元素，增加影片的新奇感，有助于提高外国观众对中国文化的理解。

（二）诠释式翻译法

功能翻译理论以字幕观众的理解和欣赏需求为中心，因此译者在《卧虎藏龙》的中国文化专有项英文字幕翻译中用到诠释式翻译法，即对中国文化专有项进行解释性的翻译，从而弥补意义空缺、清楚传达信息，并实现目的语观众和源语观众产生相近反应的目的。例如：“你给了我一个江湖的梦（（You enchanted me with the dream of the Jiang Hu underworld）”，“跟着我惹来不少的江湖恩怨（Too many men have died at its edge）”，前句的“江湖”被补充翻译为underworld（黑社会），后句的被解释译为“仇杀”，译者在准确把握不同语境意义的基础上对该词做出恰当的诠释翻译。

（三）异化归化结合法

功能翻译理论强调译文功能的对等，因此异化和归化翻译策略时常需结合以在译文中实现原文的功能。异化指在翻译中尽量向源语的表达方式和文化靠拢，优势在于可再现源语的表达特点和文化特征；归化以目的语文化为落脚点，使译文尽量靠近目的语，必要时可舍弃源语文本的文化形式来达到意义的传递，优势在于照顾字幕观众的文化习惯，为之消除文化障碍，易于理解。在字幕翻译中，为了实现中国文化专有项的文本和文化功能，宜将异化和归化相结合，扬长避短。例如：“我宁愿游荡在你身边做七天的野鬼——跟随你——就算落进最黑暗的地方（I would rather be a ghost drifting by your side as a condemned soul than enter heaven without you）”，“七天的野鬼”蕴含着中国宗教文化里人死后灵魂在世间逗留七天的说法，译者将异化翻译ghost和归化翻译a condemned soul结合，从而达到了形神兼顾的翻译功能。

（四）缩减式翻译法

缩减式翻译法指在充分考虑字幕观众认知能力和文化背景的基础上，在字幕有限时间和空间里对源语信息进行有选择性的删减或浓缩翻译，有效地传达出相关核心信息。如：“九门提督府玉大人到（Governor Yu has arrived）”中的“九门提督”被删译，“练得一身走火入魔的邪招（Your moves are still undisciplined）”中的“走火入魔”和“邪”被浓缩译为undisciplined，这样的字幕翻译短促有力，避免译文的繁冗拖沓和晦涩难懂，有助于传达核心信息和人物情感。

电影字幕是非常适合于中国文化对外传播的重要渠道，但由于华语影片中存在中国文化专有项，其字幕翻译应注重翻译策略的合理运用。功能翻译理论为中国文化专有项的翻译提供理论指导。在电影字幕翻译中，译者应以不同语境下的翻译目的为核心，综合平衡处理好源语和目的语文化、目的语观众接受度等众多因素，灵活选用翻译方法，以达到预期效果。《卧虎藏龙》英文字幕的中国文化专有项翻译主要采取功能翻译理论观照下的文献型翻译法、诠释式翻译法、异化归化结合法和缩减式翻译法，既保存中国文化特色，又符合字幕观众的欣赏需求，从而达到传播中国文化、彰显中华文明的目的。

（注：本文系2015年贵州省教育厅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项目“功能翻译理论视角下土司文化的外宣翻译研究——以贵州遵义海龙屯土司为例”的研究成果，项目编号：2015ZC042）

参考文献：

[1]钱绍昌.影视翻译——翻译园地中愈来愈重要的领域[J].中国翻译，2000，（1）：61-65.

[2]Aixelá,Javier Franco.Culture-Specific Items in Translation[A]. Román varez and M.Carmen-frica Vidal eds,Translation,Power，Subversion[C].Clevedon：Multilingual Matters，1996.58.

[3]张南峰.艾克西拉的文化专有项翻译策略评介[J].中国翻译，2004，（1）：18-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