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鸿飞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研究·
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世界历史使命
隽鸿飞
[内容提要]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构成的三位一体的现实的历史性总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马克思主义理论逻辑与中国现实历史发展逻辑的统一。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历史进程的展开,当代中国的发展已经超越了传统民族国家的界限,从而具有了世界历史意义。从根本上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正是突破了现代资本主义和传统社会主义两种不同的发展模式,从而开辟的一种全新的人类未来发展模式,对其理论与实践的探讨具有全人类的普遍性质。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世界历史;社会发展模式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构成的中国社会发展的总体性的、历史性的实践,这三者的统一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最鲜明特色。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在反思和批判20世纪以来世界历史进程以及近代以来中国社会发展的历史进程中形成和发展的,而且随着当代中国在世界政治、经济与文化中的作用和影响越来越深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经突破了传统民族国家的界限而具有了世界历史意义。从根本上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正是突破了现代资本主义和传统社会主义两种不同的发展模式,从而开辟了一种全新的人类未来发展模式,对其理论与实践的探讨具有全人类的普遍性质。
对于整个人类历史来说,现代资本主义的确立及其开创的以大工业为基础的发展道路无疑是人类历史上真正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事件。正是现代资本主义的形成和发展,使人类社会的发展超越了自然地理条件的限制,开创了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历史,推动了全球化进程。但随着全球化进程的日益深入,现代资本主义所开创的发展模式已经走到了尽头,陷入无法挣脱的困境。
首先,从本质意义上说,现代资本主义开创的发展模式是建立在人的自我分裂和对立的基础之上的,这是在传统的发展模式之内不可能解决的根本性问题。
在马克思看来,自近代以来,资本主义开创的社会发展模式是建立在人的自我分裂和对立的基础之上的。一方面,它通过消解传统社会“人在神圣形象中的自我异化”实现了个体的解放,从而使人类个体焕发出巨大的主动性和创造性,带来了人类社会的飞速发展;另一方面,这种模式使人陷入“非神圣形象中的自我异化”,从而成为资本无可奈何的俘获物。换言之,资产阶级的政治解放并不是没有矛盾的人类解放,尽管这是有史以来人类解放所能达到的最高形式,但还不是人类解放的最终形式。其根本原因就在于资产阶级政治解放所造成的人的自我分裂和对立。
因为资产阶级的政治革命只是“消灭了市民社会的政治性质,它把市民社会分割为两个简单的组成部分:一方面是个体,另一方面是构成这些个体的生活内容和市民地位的物质要素和精神要素。它把似乎是分散、分解、溶化在封建社会的各个死巷里的政治精神激发出来,把政治精神从这种分散状态中汇集起来,把它从与市民生活相混合的状态中解放出来,并把它构成为共体、人民的普遍事务的领域,在观念上不依赖于社会的上述特殊要素。特定的生活活动和特定的生活地位降低到只具有个体意义。它们已经不再构成个体对国家整体的普遍事务。公共事务本身反而成了每个个体的普遍事务,政治职能成了他的普遍职能”[1]44-45。因而,“国家的唯心主义的完成同时就是市民社会的唯物主义的完成”[1]44-45。这也就是所谓的市民社会与国家的二元对立,就其实质而言,是人的自我分裂和对立。因此,在政治解放真正完成的地方,“人不仅在思想中,在意识中,而且在现实中,在生活中,都过着双重的生活——天国的生活和尘世的生活”[1]30。所谓天国的生活就是指政治共同体中的生活,在这个政治共同体中,人把自己看作社会的存在物,成为想象主权的虚拟分子,被剥夺了自己现实的个人生活,却充满了非现实的普遍性。而尘世的生活就是市民社会中的生活,人是作为私人进行活动的,在人把自己并把别人看作现实的个人的地方,人是一种不真实的现象。在市民社会的生活中,每一个人都把别人视为手段和工具,从而也把自己贬低为手段和工具,成为外力随意摆布的玩物。因而,在资本主义所建构的社会发展模式中,人被分为公人和私人、政治国家中的公民和市民社会中的个人。这种分裂和对立表现在社会生活的一切领域之中,如思维与存在、人与自然、共同体与个体、国家与个人、有产与无产、资本与劳动,等等。
其次,自由资本主义作为西方社会发展的可能性道路之一,将其全部的基础建立在独立的、理性的个体主体之上,“理性经济人”是整个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前提假设,同样也是自由资本主义社会建构的基本前提。共同体(国家)只不过是建立在独立的理性个体之间订立的契约基础之上的存在物,其权力的界限就是自由理性个体的权利——私有财产不受侵犯——自私自利的权利。正是在发财致富的欲望的推动下,资产阶级到处开发、到处设厂,“资产阶级,由于一切生产工具的迅速改进,由于交通的极其便利,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来了。它的商品的低廉价格,是它用来摧毁一切万里长城、征服野蛮人最顽强的仇外心理的重炮。它迫使一切民族——如果它们不想灭亡的话——采用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它迫使它们在自己那里推行所谓的文明,即变成资产者。一句话,它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2]35-36。资本主义的这种世界性的扩张,一方面彻底摧毁了传统的社会结构,并日益建构起一个统一的世界市场,“过去那种地方的和民族的自给自足和闭关自守状态,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往来和各方面的互相依赖所代替了。物质的生产是如此,精神的生产也是如此。各民族的精神产品成了公共的财产。民族的片面性和局限性日益成为不可能,于是由许多种民族的和地方的文学形成了一种世界的文学”[2]35。从这个意义上说,正是资产阶级开创了世界历史,推动了人类社会整体的发展。因此马克思说:“事实上,如果抛掉狭隘的资产阶级形式,那么,财富不就是在普遍交换中产生的个人的需要、才能、享用、生产力等等的普遍性吗?财富不就是人对自然力——既是通常所谓的‘自然’力,又是人本身的自然力——的统治的充分发展吗?财富不就是人的创造天赋的绝对发挥吗?这种发挥,除了先前的历史发展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前提,而先前的历史发展使这种全面的发展,即不以旧有的尺度来衡量的人类全部力量的全面发展成为目的本身。在这里,人不是在某一种规定性上再生产自己,而是生产出他的全面性;不是力求停留在某种已经变成的东西上,而是处在变易的绝对运动之中。”[3]但另一方面,资本主义创造的这一切又都是在资本逻辑的强制之下展开的。因为资本之所以成为资本,必须具备两个基本的前提:其一,资本是积累起来的劳动;其二,就是自我增殖。积累起来的劳动不过是人的自身活动的结果,是工人的劳动产品。因而,资本对劳动的奴役的实质就是人的自我奴役。因而,在资本主义的生产过程中,“生产不仅把人当作商品、当作商品人、当作具有商品的规定的人生产出来;它依照这个规定把人当作既在精神上又在肉体上非人化的存在物生产出来”[1]171。在这里,人是微不足道的,而产品则是一切,既包括作为物质产品的商品,同时也包括作为劳动力商品的工作。而资本的另一个本质性的要求即自我增殖,使资本家同样沦为资本的奴隶。这就是自由资本主义的本质所在,也是当代人类产生生存危机的根本原因。
在资本逻辑的强制之下,资产阶级通过世界范围内的资源掠夺和开发,实现了社会生产力的高度发展,创造了巨大的物质财富。但是,“社会所拥有的生产力已经不能再促进资产阶级文明和资产阶级所有制关系的发展;相反,生产力已经强大到这种关系所不能适应的地步,它已经受到这种关系的阻碍;而它一着手克服这种障碍,就使整个资产阶级社会陷入混乱,就使资产阶级所有制的存在受到威胁。资产阶级的关系已经太狭窄了,再容纳不了它本身所造成的财富了。资产阶级用什么办法来克服这种危机呢?一方面不得不消灭大量生产力,另一方面夺取新的市场,更加彻底地利用旧的市场。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办法呢?这不过是资产阶级准备更全面更猛烈的危机的办法,不过是使防止危机的手段越来越少的办法”[2]37。同时,资本主义世界性的资源掠夺也造成了全球性的生态危机。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随着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产业结构的调整,大量高污染、劳动力密集型、资源密集型的企业被转移到发展中国家,在摧毁发展中国家生态环境的同时,还掠夺丰厚的资本利润用以解决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生态环境问题。因此,可以说,当代人类社会共同面临的生态问题,其实质是资本主义全球扩张的结果,是资本主义开创的发展模式的危机。
如果说自由资本主义紧紧抓住了个体的人,那么作为自由资本主义的批判者和对立面,传统的苏联社会主义模式则是将个体的人融入共同体之中,将整个社会的发展作为根本目标。在社会发展的进程中,个体的人不过是实现伟大的共同目标的手段。这种看似反资本主义的社会发展模式,并没有超越资本主义开创的社会发展模式所存在的固有的问题,即人的自我分裂和对立,只不过是采取了完全相反的价值立场。也就是说,无论是自由资本主义还是传统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都只不过是抓住了分裂的人、分裂的社会的不同方面,以批判另一方面,因而都无法解决资本主义开创的新世界所产生的根本问题。
但不可否认的是,无论是自由资本主义还是传统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在推动社会生产力发展、变革传统社会结构方面,都充分展现了大工业所具有的积极意义。这也预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同样需要建立在大工业的基础之上。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在总结、反思改革开放前30年社会主义建设的经验、教训的基础上,由几代共产党人经过艰辛的探索逐步形成并发展起来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改革开放新时期开创的,也是建立在我们党长期奋斗基础上的,是由我们党的几代中央领导集体团结带领全党全国人民历经千辛万苦、付出各种代价、接力探索取得的。”[4]7回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形成和发展的历史进程,我们可以从两个不同的维度进行分析。
从理论的维度来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马克思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伟大设想在落后的东方国家对于社会主义理论的进一步发展。关于东方社会的发展,马克思晚年曾进行过深入的研究,在1882年出版的《共产党宣言》俄文版序言中,马克思明确指出:“假如俄国革命将成为西方无产阶级革命的信号而双方互相补充的话,那么现今的俄国土地公有制便能成为共产主义发展的起点。”[2]8而在《致维·约·查苏利奇的信》及复信的三个草稿中,马克思则具体地分析了东方社会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的基本条件。在马克思看来,尽管东方社会由于独特的历史条件而保持了土地公有制,但在资本主义时代,由于与资本主义开创的世界市场相联系,东方社会已经摆脱了封闭孤立的状态,进入世界历史的进程。也正是由于与资本主义处于同一时代,东方社会才有可能吸收资本主义的肯定性成果。但是,一方面,农村公社公私二重性再次显露出来,私有制的发展趋势从社会内部瓦解着亚细亚生产方式的基础,加速了东方传统社会的解体;另一方面,资本主义的世界性殖民进程,破坏了亚细亚生产方式三位一体的社会结构。在削弱或消灭东方社会的专制国家的同时,“破坏了本地的公社,摧毁了本地的工业,夷平了本地社会中伟大和突出的一切”[5]70。因此,必须通过社会主义革命来挽救农村公社,才能保留东方社会跨越资本主义的基础。只有社会主义革命才能肃清从各个方面向农村公社袭来的破坏性因素,使其在正常条件下自由发展,从而成为东方社会复兴的因素。也只有通过社会主义革命,东方社会才能保有民族国家的独立,而不是沦为资本主义的俘获物——这是东方社会吸取资本主义肯定成果的最重要的前提。也就是说,在东方社会进行社会主义建设,必须具备两个条件:其一是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其二是吸收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肯定性成果。“历史中的资产阶级时期负有为新世界创造物质基础的使命:一方面,要造成以全人类互相依赖为基础的世界交往,以及进行这种交往的工具;另一方面,要发展生产力,把物质生产变成在科学的帮助下对自然力的统治。”[5]75但是,“只有在伟大的社会革命支配了资产阶级时代的成果,支配了世界市场和现代生产力,并且使这一切都服从于最先进民族的共同监督的时候,人类的进步才会不再像可怕的异教神那样,只有用人头做酒杯才能喝下甜美的酒浆”[5]75。
从实践的维度来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科学社会主义理论逻辑和中国社会发展历史逻辑的辩证统一”[4]21。正是伟大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为新时期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提供了宝贵的经验、理论准备和物质基础。一方面,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彻底地推翻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从而为跨越资本主义发展阶段奠定了政治基础;另一方面,在新民主主义革命过程中,中国共产党人在马克思主义与中国社会具体历史进程的结合过程中积累了宝贵的经验,并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做了理论准备。但是,由于新中国成立后面临的特殊的国际环境——东西方绝对对立的冷战格局,以及苏联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巨大的示范效应,新中国只能按照苏联的模式建设社会主义。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一方面对于新中国恢复国民经济、加快奠定现代工业的基础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另一方面也造成了其后经济发展中的一系列问题。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开创性,不但在理论上打破了苏联传统的社会主义模式,而且在实践上破解了中国社会自身发展的困局,从而实现了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社会发展的历史性飞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开创性探索,其核心是坚持三个命题:其一是坚持和平与发展是时代的主题;其二是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其三是坚持改革开放。
面对世界经济与政治快速发展的大潮,以邓小平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人明确意识到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长期共存的历史现实性以及世界历史的发展趋势,提出“和平与发展是时代的主题”的重要判断,从而明确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构所面临的世界历史环境。强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则是确定中国社会发展的基本性质及指导思想,即中国社会是社会主义社会,必须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思想。而坚持改革开放,则为中国社会主义开辟了新的方向。所谓改革,就是要根据中国自身的社会历史特点及面临的根本问题,探索一条适合中国社会发展的社会主义道路;所谓开放,就是要吸收包括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等其他社会所创造出的肯定性成果。邓小平指出:“社会主义要赢得与资本主义相比较的优势,就必须大胆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吸收和借鉴当今世界各国包括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一切反映现代社会化生产规律的先进经营方式、管理方法。”[6]如果说在改革开放的前30年,我们还更多地强调吸收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肯定性成果,那么今天则明确意识到这种吸收必须立足本国的历史文化传统,必须经过创造性的转换,才能使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肯定性成果为我所用。正如习近平指出的:“我们要虚心学习借鉴人类社会的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但我们不能数典忘祖,不能照抄照搬别国的发展模式。”[4]30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真正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理论逻辑与当代中国的实践逻辑的统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实践、理论、制度紧密结合的,既把成功的实践上升为理论,又以正确的理论指导新的实践,还把实践中已见成效的方针政策及时上升为党和国家的制度。所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特就特在其道路、理论体系、制度上,特就特在其实现途径、行动指南、根本保障的内在联系上,特就特在这三者统一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上。在当代中国,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就是真正坚持社会主义。”[4]9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及其在世界政治经济体系中所处的地位、影响的变化,将彻底地改变自二战以来形成的世界政治、经济格局,不仅会带来一种全新的发展模式和发展理念,同时也会逐步改变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所主导的自近代以来形成的世界历史格局,从而为未来人类社会的发展提供一种全新的社会发展模式。因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具有超越性和人类的普遍性意义。
首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与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道路是不同的。一方面,中国通过开放,尽可能地吸取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肯定性成果,通过建立现代大工业以实现生产力的快速发展,推动传统中国社会的现代转型,为实现中国人的解放、全人类的解放而努力;另一方面,我们必须看到,现代中国社会的发展是外源内生型的发展,现代中国社会的发展进程并没有像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那样通过全球性的殖民,掠夺世界性的资源以获取利益。相反,现代中国的发展是通过本国内部资本的积累、资源的开发、努力开拓本国与世界的双重市场而实现的。在这一点上,我们与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截然不同。
纵观近代以来资本主义发展史,我们可以明确地看出,今天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繁荣是以广大发展中国家的贫弱为代价的。“在资产阶级的世界里,‘生存竞争’是其经济思想、政治思想、社会思想及生物思想的基本隐喻。在‘生存竞争’中,唯有‘适者’能够生存。适者不仅有权生存,而且有权统治。占世界绝大多数的其余部分,便成了他们的盘中餐。遭资本主义世界践踏的社会和国家,在与资本主义世界取得妥协这点上,是失败的。‘欠发达国家’的地区,在当时只能听任西方摆布,成了无可奈何的牺牲品。”[7]因此,我们可以说,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是遵循弱肉强食的逻辑的,而中国的发展强调的则是互惠互利、合作共赢。对此,习近平指出:“零和思维已经过时,我们必须走出一条和衷共济、合作共赢的新路子。”[4]250
其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逐渐走出传统的个体与社会、国家与人民的二元对立的理论逻辑,而是始终强调党、国家和人民利益的一致性,把现代中国社会的发展建立在全体人民共同利益的基础之上。纵观中国共产党的历史,无论是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还是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始终是与民族和国家的命运、与人民群众密切地联系在一起的。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人始终强调,党是来源于人民、服务于人民的,共产党员始终是“普通一兵”“人民的儿子”。“历史和现实都告诉我们,密切联系群众,是党的性质和宗旨的体现,是中国共产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也是党发展壮大的重要原因;能否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决定着党的事业的成败。”[4]366-367正是基于对自身历史使命的这种理解,中国共产党始终把满足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作为自己的目标。无论是毛泽东提出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还是邓小平强调的“社会主义就是要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江泽民“三个代表”思想中强调的“中国共产党要始终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胡锦涛“科学发展观”思想中所体现的“以人为本”理念,以及习近平提出的“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都始终强调民族、国家与人民利益的统一性。
最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在为世界经济的繁荣作出巨大贡献的同时,也将逐步改变传统的世界政治、经济格局,并通过中国的发展为人类的共同繁荣提供一种全新的理念。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中国在世界政治经济格局中地位的变化,以及在国际事务中发挥的作用的增强,正逐步改变着自冷战结束后由美国主导的世界政治经济格局。在这一过程中,中国提出了一个不同于近代资本主义的全新理念,那就是“平等互利、合作共赢”。“我们将高举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旗帜,始终不渝走和平发展道路,始终不渝奉行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致力于同世界各国发展友好合作,履行应尽的国际责任和义务,继续同各国人民一道推进人类和平与发展的崇高事业。”[4]42更为重要的是,中国在制定国际发展战略时,始终把这种理念用于处理与世界各国的关系、寻求世界各国的共同发展之中。这突出表现为在“一带一路”的国际发展战略中,我国把促进“一带一路”区域内各国的经济发展视为自己理应承担的责任,将中国的发展与世界各国的发展密切地联系起来,从而向世界传达出一种不同于资本主义的全新的发展理念——互惠互利、合作共赢。这是一种全新的发展理念,必将彻底地改变世界历史的时间进程与空间格局。
综上所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马克思主义普遍原理与当代中国社会主义建设实践相结合的产物,是建立在对20世纪以来人类历史发展进程的深刻反思的基础之上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力图超越资本主义与传统社会主义二元对立的发展模式的过程中,逐步建构了一种全新的发展模式,倡导了全新的发展理念,已经超越了民族国家的性质,从而具有了世界历史意义。
[1]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
[3]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137.
[4] 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
[5]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6] 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373.
[7] 霍布斯鲍姆.资本的年代:1848—1857[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4:136.
(编辑:林毅)
隽鸿飞,哲学博士,黑龙江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院长、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