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德里亚符号学理论视角下的翻译研究
——以当代西方商人自传译介为例

2016-03-15 05:07
关键词:自传译介目标

王 琼

(暨南大学翻译学院,广东珠海519070)

鲍德里亚符号学理论视角下的翻译研究
——以当代西方商人自传译介为例

王 琼

(暨南大学翻译学院,广东珠海519070)

从后现代哲学家鲍德里亚的政治符号经济学视角切入,把“翻译”或“译本”看作是一种“商品符号”,探究在其作为商品流通的译介过程中,所蕴含的象征交换价值,以及探析当代中国在应对全球主义的意识形态时,西方商人自传作为一种跨文化想象和体验的身份符号“拟像”的存在意义和实用主义功能。

鲍德里亚;符号政治经济学;商人自传;翻译

西方商人自传的译介频现于消费主义盛行的中国。作为一个在历史上有着“重农抑商”传统思想的国家,在短短数十年的市场经济模式转型下,形成了一套政治经济话语。在这种特殊的“政治”和“经济”混搭机制作用下,西方商人自传的译介在主流政治意识形态和个体经济追求之间寻求某种平衡性。宏观经济转型和全球化进程的深入,唤起人们“富国强民”的本土集体意识,而西方商人自传,恰恰为最求梦想的个体提供了最为直观参照案例,成为让当代中国人奋力追求和实现自己财富之梦的蓝本。

译介西方商人自传,如同在汉语世界里重构一个超国界的商业话语,仿佛这些商人们的成功经验和辛酸故事,成为一种“超真实”[1](Baudrillard,1993)的体验,让目标读者在这些故事线条中,发现和开辟自己的成功之路。汉语版的西方商人自传超越了其作为译本的使用价值,而目标读者购买该商品时,基于一种“象征交换”的认同。商人传主的身份和自传包装构成一种“商业神话符号”,“一方面这些重构的自传在中国本土扮演世界性角色,另一方面目标读者的期待促成了在特殊中国本土商业话语中的新身份塑造,并且在对应全球主义时,从目标语读者的多元本土接受层面,揭示着个体的成功追求与中国现代化发展的关系和内涵”[2](王琼,2011:98-103)。

一、西方商人自传的译介情况

1949年之后,中国的自传译介主要包括红色系列自传、政治家自传、文学家和哲学家自传。改革开放中期开始,陆续出现一些西方商人的自传翻译[3](王琼,2012)。无论是前三十年还是后三十年,自传翻译作为这两个时期的文化商品之一,具有现代性、通俗性和真理价值,为目标语读者提供了直观经验参照的途径。

在中国,相比经典文学、各类小说、影视文学、网络文学等,自传文学长期处于大文学生态环境中的边缘。本土文学系统对自传文学的漠然冷淡,导致翻译自传文学长时间处于低迷状态。大部分西方的个人书写作品没有机会展现在中国目标读者的视野中,而大多数中国读者对西方自传的认知依然停留在一些经典自传的重译版本上,如《富兰克林自传》《海伦·凯勒自传》《瓦尔登湖》《忏悔录》等。随着中国改革开放进程的不断深化,明星自传和西方商人自传的翻译热潮兴起,如《我行我诉:德国足球明星埃芬博格自传》《将心注入:星巴克创始人霍华德·舒尔茨自传》或《乔布斯传》(包涵部分自传叙事)等。一些耳熟能详的商人自传还有,《艾科卡自传》(1984,福特汽车公司企业家)、《美国实业界巨子雅科卡自传》(1986),《美国“计算机大王”王安博士自传》(1987),《勇敢的人哈默传》(1987,石油大王)等等。

商人自传的译介,从数量到题材在九十年代之后达到高峰。本研究者(王琼,2011:98-103)在2011年的一篇论文中谈到,西方商业自传话语与中国本土商业发展之间的内在关系,并且总结了其全球本土化的译介过程。最终发现,整个过程包括“有选择的挪用过程”和“话语的再创作过程”。[2]

中国内地的图书市场运作模式,是以政治意识形态为主导,并结合消费者需求而建构的一种机制。通过“文化挪用”的途径引进西方文化和文学作品,并将其作为一种改造中国本土政治、社会和文化体系的做法由来已久①从刘禾(Liu,1995)和王德威(Wang,1998)撰文谈论翻译对于促进中国晚清和民国现代化转型的作用上可以看出,他们的研究视角独特之处在于把翻译问题聚焦于“西学东渐”的“文化挪用”问题上,并讨论了西方的范式、叙事模式、意识形态、思想观念如何通过语言创新方式引入到中国本土,从而为本土读者在寻求现代化道路上提供途径。。每个时代都有迎合时代潮流变化的文学作品。这些文学作品在变动形成的过程中进行语言演绎,聚合了时代特色、人文关怀、生存状态、情感生活等。文学载体可以作为个体记忆的场所[4](阿斯特莉特·埃尔、冯亚琳,2012:217),自传叙事的建构中当然也包括文化的集体记忆和个体记忆。翻译活动促成文学作品的跨文化交流,同时也将异域特色的文学作品与目标本地情况进行碰撞和融合。采用“文化挪用”的途径进行翻译的原因之一,是自传文学作品中所承载的信息要比文本本身的形式更加重要。自传文学翻译重在传递一种叙事模式、情感表达、意识形态、集体和个体记忆,以及各种新颖的事物和概念,这些内容不仅可以在目标实际语用环境中发挥文学功能,而且还会形成自己的内在规则。

二、自传译叙的象征交换价值对等

中国内地改革开放30多年以来,经历了从群体意识到个体多元化发展的转型,随着经济体制改革和制度的完善,出现了各个领域的分层结构变化,以及精神文明和物质生活的改善,人们的社会关系、生活方式、生活目标、态度观念变了[5](李强,2008:1-2)。全球主义对中国改革开放时代的影响巨大,其中经济体制改革和市场化趋势促成了一个消费社会的形成。商品是消费社会的主要标志,在全球主义的影响下,商品作为一种象征比起商品本身显得更重要[6](Baudrillard,1998)。从后现代的视角看,消费社会的主要运作机制是创造、生产、定义和流通商品,同时在此过程中赋予商品更多的社会文化象征意义。全球化意识的渗透和改革开放的新局面导致大量西方作品被译介到中国。

体制的改革和转型牵动着个体追求和行为的变迁,改革当中的人们追求更加实际的利益和梦想的实现。追求个人爱好和个体利益是一种意识形态,也是改革转型的前提和必要条件[7](Wang,2012:214-218)。人们追求实用主义,拥有走向成功的梦想。在社会结构层面,消费主义社会唤起人们的欲望,改变人们的生存方式,同时也激发人们发财致富的追求。个体正是在实用主义和消费主义两套话语张力之间寻求自己的社会文化定位,以及彰显和表达自我的个性。

洪子诚(2010:81-103)认为:“改革开放之后,当代中国80年代的文学环境受到国外哲学、文学思潮的影响,这与大量西方作品的译介有着密切关系。中国市场经济的发展促使文学呈现多元的趋势,文本作为商品的属性,在创作、出版、流通过程中凸现了出来。刊物、出版社为求得生存,为追逐利润,便更强化文学的‘商品’性质。文学的‘分化’加速,所谓‘严肃文学’或‘纯文学’与‘大众文学’、‘消费文学’的界限在某些作家创作中日渐模糊,在另一些作家那里日益明显。消遣性、商业性文化从‘边缘’走向‘中心’”。[8]

翻译参与到创造、生产和流通商品象征的过程当中,西方的作品被象征化为一种“先进的、科学的、新鲜的”产物,当代中国读者在消费这些翻译作品时,不仅仅是购买其商品本身,还要做出一种“象征交换”(symbolic exchange)[9-11](Baudrillard,1993;Lane,2008:81-98;波德里亚·让、车槿山译,2006;高亚春,2007)。“象征交换”不是基于商品的使用价值,而是取决于商品之间的明显区别,以及用金钱价值在市场上所能够做出的交换。

科拉克(Clarke,2003:165)在探讨消费主义的生活方式时谈道:“[消费时代的生活方式]标志一个社会的发展状况,尤其是消费社会是由大批的竞争机遇和各种消费建议而构成的,个体必须在这其中做出决定,同时找到自己的定位,这样才能让他们的个体生活,在经验获取方面处于一种被动状态,并且[这种生活方式]还要有某种程度的连续性。”[12]因此,消费主义时代,消费商品决定人们的生活方式,甚至成为衡量人们生活质量的标杆。消费商品的市场定位和销售策略框定了商品的象征交换价值。

后现代消费主义时代的文学翻译活动也出现一些本质变化,其中最为明显的变化是从精英主义向大众文化的转向,而且大众文化的生产主要是出于经济利益[13](Kong,2005:120-143;126)。大众文化具有很强的时代性、通俗性和感染力,同时在全球和本土的互动作用下,各国的大众文化产品之间相互借鉴、相互模仿,形成了一个流动式的生产机制。大众文化商品中所传递的信息就变成人们的一种象征交换和生活方式。“跨文化个体或群体之间不仅在身心情感上逐渐趋同,同时在意识形态上也相互渗透,目标个体或群体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感受到自己被他者所影响,或渗透到他者的思想中,但同时也能唤起自我意识和寻找自我的定位”[14](Robinson,2013:170-175)。

阅读某个人的自传作品是希望能够通过与传主之间建立某种“象征交换”关系。这种“象征交换”关系体现在多个层面,并且与自传的“主题”和“功能”有着密切的关系,例如:具有励志主题的自传“象征交换”了一种成功经验的借鉴,具有情感主题的自传“象征交换”了一种人生感悟经验的借鉴。除了各种自传类的主题以外,自传的功能也具备某种“象征交换”特色,例如海伦·凯勒的自传《我的生活》被翻译成多种版本,其中作为中学生指定的课外参考书译本发挥了其教育功能,“象征交换”了一种知识习得的经验。目标读者从自传当中获取有价值的经验,并在现实生存环境中尝试地进行效仿。自传的第一人称自我叙述功能,拉近了读者与主人公的交互主体对话距离,强化了自传故事的真实性效果既满足了本土个体的发展需求。

当代中国的消费主义环境为图书翻译市场注入活力,西方大众文学自传的翻译不断涌现,很多自传在中国内地和港澳台地区出现了不同中文版本的翻译,并且在中国内地,一些早期的自传也频繁地被重译。目标消费市场为了满足各群体和各领域的“象征交换”需求,在自传目标译叙文本的翻译和出版形成方面做出了有目的的调整,这种差异的再生产方式,催生不同翻译版本出现。如果把大众文学自传商品看作是一种象征物,人们通过消费方式交换的当然是自传作品中的各种人生体悟、情感思想、生活经历、成功经验、励志精神、梦想实现和伟大成就等等。研究者认为西方大众文学自传叙事主要承载五种象征交换价值:1)经验借鉴价值;2)情感交换价值;3)精神励志价值;4)人生哲性思考价值;5)真理价值(Meng,2011)①“真理价值”是孟培(Meng,2011)在她的博士论文“The Politics and Practice of Transculturation:Importing and Translating Autobiographical Writings into the British Literary Field”(《文化翻译的政治与实践:[中国]自传写作在英国文学场域中的引进与翻译》)中提出的一个概念,即翻译自传其中的一个目的就是传递或建构让目标读者信任的“真理价值”,源叙事文本中的“真理价值”与自传目标译叙文本中的“真理价值”也许会有差异。。

从这五种自传象征交换价值可以看出,目标文化在新中国成立之后的60年间对自传的一种诗学建构,同时也框定了在目标读者心目中自传的意义。这种诗学空间形成原因一方面是政治经济学层面的,另一方面是本土文化在时代发展过程中的需求。借助”他者”的经验反思自我的生存之道是个体或群体适应本土变化的一种本能反应。

三、“拟像”即一种跨文化的想象和体验

在后现代消费社会中,人们不可能将自己与各种形式的拟像(simulacra)分离开来[15](Baudrillard,1994)。“拟像”指通过仿真产生的影像或符号。例如:电影就是对真实的一种模拟或拟像。各种互联网、影视、新闻、杂志等都是人们生活中真实的拟像。

随着多元信息传播媒介的出现,拟像文化已经成为现代人生活的一个部分,人们被拟像原则所统治,并且思想、情感和经验游离在真实与非真实的“超真实”(hyper-real)状态中。人们通过各种影像媒介途径去认识所谓的真实世界。在后现代社会中,目标读者是基于拟像的认知,从而建构目标文化的语境想象。当拟像非常接近与真实的时候,就可以模拟出一种真实”[16](Butler,1999:25)。如果把自传源叙事文本看作是代表自传传主的“身份拟像”,自传的目标译叙文本如果也能和源叙事文本一样很好地呈现自传传主的形象,那么自传目标译叙文本作为一个新的拟像,在目标系统中就可以替代自传源叙事文本的权威性,或者说,自传目标译叙文本仿真出自传源叙事文本的效果,在读者接受层面,让读者感到了故事的真实性。

目标群体将大众文化中所感受到的这种“超真实”状态(Eco,1987:3-58;Baudrillard,1994;Firat&Dholakia,1998:72-73;Gane,2010:95-97)[17-19]与真实的生存现实相混淆,甚至有时候现实的真实性被质疑,也许超真实的才应该是真实的。当目标译叙文本拟像能够替代源叙事文本拟像的时候,目标读者就能体会到其中的“超真实”感,这种感觉可以说相当于源文读者在读源叙事文本时的感觉,也可以说是一种在目标文化中根据目标读者的认知和感受建构的“超真实”感。目标读者可以通过阅读西方自传翻译作品,聆听西方传主“亲口讲述”故事,甚至与他们进行交流和对话。自传传主以一种“商品符号”的形式被包装、设计和宣传,并且有目的性地满足各种潜在消费者的需求。

译者与自传源叙事文本之间需要相互依赖,译者与目标文化中的各种形成因素之间也需要相互利用,翻译行为扩大了自传传主在目标文化中的名誉,使得目标读者对自传中的“他者”有了相遇和对话的机会。翻译动态形成的场域,实际上是在一种互利共生的基础上促成的。译者或传播者为借助西方元素满足目标文化中的本土需求,从而对自传疆域进行选择性的解构和重构。这种“全球和本土”之间的翻译策略,不仅满足目标文化的需求,而且还有利于自传传主名誉的外延和传播。“叙述自我”或“文本之我”的建构者(们)可以是一(多)个作者、译者及其他参与人,不同的文本操纵者在其特殊的语用环境中动态形成多种“叙述自我”。

自传文本成为中西文化交汇的想象场域,服务于现实世界的直观参照。目标读者可以在现实生活的痕迹中找到自传的文本性,也可以在文本的裂缝中找到现实中的实物。自传目标译叙文本的形成需要经历“互利共生”的过程,而关键还在于如何通过翻译“重述”这些内容,并以何种形式进行重述,既有利于满足目标文化的需求,又尽可能营造出一个模拟的自传世界。

目标本文拟像并不是独立存在于目标文化中,而是变成与其他形式话语拟像一样的生命体。拟像可以是图片、影音还有文字,但归根结底都是各种叙事话语。换言之,我们所谓的真实世界是被各种话语所建构的,这些话语之间有一种互利共生关系,正是在这种相互影响和相互依赖的关系中,才具备促成新关系的条件。西方大众文学自传作品中的世界、情感、经验和各种人生回顾和反思都在翻译的流动空间内被重新建构和定位。自传传主的世界和生命对目标个体或群体消费者而言,是一种超真实的体验方式,目标个体或群体正是在这种超真实中,去改变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生活方式和塑造自我个性和自我形象。

当代中国的高速发展正好为这种“超真实”的实现提供了演绎空间。发展中的社会对人们提出的发展需求,与大众文化中的“超真实”情况不谋而合地走到一起。换言之,整个世界都在现实中制造“超真实”,同时现实又被追求超真实的欲望力量所改变。翻译作为一个“动态形成”的场域去促成一个“超真实”的空间,目标个体或群体通过购买等方式消费这种“超真实”,一方面是为了应对中国本土的高速变化提出新要求,另一方面是追求一种生存或生活方式。

全球化时代,西方自传作为一种大众文化的消费商品将个人经历、情感和人生思考有选择地设计、包装和销售。引进和翻译西方大众文学自传,为目标消费者创造了与西方传主相遇和接触的机遇。翻译解构和重构了西方自传的语言、文化、民族性等疆域,拉近了自传传主与目标读者的距离,让目标读者通过目标译叙文本的字里行间去体悟自传文本中的跨文化世界。

目标读者的这种体悟是一种“身心”上的自我反射[20](Robinson,1991),然而置身于当代中国发展大环境中的目标读者,在这种自我反射的过程中折射出其生存的社会文化心理和需求。目标读者或消费者可以从自传传主身上发现和找到自我,通过翻译将自我与大洋彼岸的人物相遇和结缘。在这种经验参与和交换过程中,意义和价值被构建。在当代中国语境下的自我定位和自我发展,大众文化释放着巨大的精神转化能量,并且市场经济意识形态引发了一系列围绕“人”的主题进行的思考,其中包括自传题材的创作和翻译。[21](杨义、江腊生,2011:396)

受全球一体化影响,当代中国的改革开放需求,不仅仅是文化物质层面上的多元发展,而且在改革和提升物质层面的过程中,更需要一种与西方人生存方式和价值观追求的对话与交流。西方自传文学翻译以传播个人经验为基础,为中国读者在发展的语境中提供了一种效仿西方模式的途径,引入关于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各种人生哲理思考,对于转型时期寻求迫切发展的中国人而言,有着直观的经验借鉴。另一方面,在市场经济的运作模式下,个人写作和自传叙事以及它们的翻译作品都成了消费时代的一种大众文化商品。

大众文学自传商品的生产和传播更加贴近通俗化和平民化,人们在各种竞争机制中不断追求更高更好的自我价值提升,无论是白领、教师、商人、公职人员还是打工一族都希望能够跟上潮流,追赶社会的发展步伐。这些人的消费欲望带动了文化再循环,参与到大众文化的生产过程中。大众文化与精英文化和高雅文化的最大区别在与它能为平民个体提供梦想的追求机遇,任何人都有机会成为成功人士,并拥有自己的财富。翻译作为动态形成的场域,在目标文化中延异自传象征的再循环,分享跨文化经验,超越故事事件真伪,同时也消解国界意识的分化。自传可以被看作是传主身体的一种外化表征形式,无论目标读者出于什么目的,对自传偶像的膜拜,同情传主的坎坷经历,还是在传主身上找到自己的身影,目标消费者都会选择去消费和交换自己想要的价值取向。在译者层面,译者与传主进行身心交换,借助自传传主的故事从而对自我欲望外化进行本地映射。自传本身就具备时代性、民间性、通俗性、励志性、心灵性、经验性和私密性等特色,与其他虚构文学作品相比显得更加真实或更能够反映现实生活的真实一面。自传作品中的成功案例和多变人生,为目标读者建构了一个拟像,让目标读者感受到自传中的超真实世界与自己的生存环境紧密相关,甚至相信自传中的事件比真实世界的事情还要真实,当真实与非真实的界限模糊不清的时候,恰好促成了超真实的状态。

四、结语

后现代学者鲍德里亚的政治经济学思想,为西方商人的汉译译介研究提供了合适的理论思想,特别是“象征交换”、“拟像”和“超真实”这三个概念,对于翻译学而言,用途会更加广泛。总而言之,译介西方商人自传是一种历史发展的必经过程,超真实性的经验分享,是构建当代中国社会文化的原动力之一,其蕴含着一系列象征意义和交换价值。

后现代和解构主义把自传叙事的文学性和历史性都归结于其文本性。历史真理在语境中被多元的叙述建构,而文学艺术又取决于叙述者的叙述模式、叙述技巧和可读性层面的关注。这种译叙现实的艺术形式,对于不同题材的自传和不同身份的传主有着不一样的目的和功能。由于目标读者在目标环境中去互文感知和认知自传目标译叙文本的语境,通过语境去体悟自传文本的故事世界,并将目标译叙文本拟像与自我生存环境的真实性联系起来,把自传拟像中的非真实性带入到目标真实世界中,让自己游离于这种超真实状态中。自传拟像世界中的各种精神体验和物质空间都与目标读者的现实生活非常贴近,并且自传对于目标读者而言有着特殊的经验借鉴价值。因此,目标读者通过消费途径交换自传商品中的象征价值,并且希望自己能够通过自传拟像体验其中的超真实性,赋予自己更多的人生经验或让自己在非真实与真实之间进行人生的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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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飞霞

H059

A

1004-941(2016)03-0163-05

2016-04-10

暨南大学科研培育与创新基金研究项目珠海校区青年教师科研起步基金项目《鲍德里亚符号经济学理论视角下的翻译研究——以当代中国的西方商人自传译介为例》(项目编号:12615814)的最终研究成果;“珠海市优势学科-翻译学”项目的相关研究成果。

王琼(1982-),男,天津人,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后现代翻译理论、文学翻译、自传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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