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当代美学的发展

2016-03-14 22:40张弓张玉能
河南社会科学 2016年7期
关键词:美学生命方法

张弓,张玉能

(1.华东政法大学人文学院,上海201620;2.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北武汉430079)

论中国当代美学的发展

张弓1,张玉能2

(1.华东政法大学人文学院,上海201620;2.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北武汉430079)

中国当代美学目前正处于冷静思考、平稳发展的历史时期。当前的美学论争波澜不惊,已经形成了多元发展的格局。但是,有些提法和苗头却值得注意。其实,要进一步发展中国当代美学,就应该保持多元发展的态势。与此同时,中国当代美学各家各派还应该在各自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深入研究哲学美学、文艺美学、审美教育、审美文化等基本问题和具体问题,做出各自高质量、高水平的成果,共同推进中国当代美学的进一步发展,共同建设中国特色当代美学体系。

中国当代美学;多元发展;深入开掘;中国特色当代美学

最近,阎国忠老师发起了一个“进一步发展中国当代美学”的讨论,《上海文化》2015年第8期发表了一组关于进一步发展中国当代美学的文章。我们也参加了这个笔谈,发表了我们的看法。最近,我们还读了高建平的《从形象思维谈认识论美学的回归》(《文史知识》2015年第5期)、范藻的《生命美学:崛起的美学新流派》(《中国社会科学报》2016年3月14日),他们的观点,我们基本上是同意的。从其中的一些说法,联想到一些中国当代美学进一步发展的问题,回顾近30年中国当代美学的一些争论和学术生态。我们想就“如何进一步发展中国当代美学”的问题再谈一点不成熟的意见,以就教于大方之家,共商美学发展大计。

一、中国当代美学的现状

自从20世纪90年代实践美学与后实践美学的争论于21世纪初接近尾声以来,近10年,中国当代美学相对比较冷清、平静。在实践美学和后实践美学的争论之后,虽然还有一些争论,但是,都没有引起什么巨大的、激烈的辩论,好像是争论不起来,大多数美学学人都在隔岸观火,只关心自己的学术圈内的问题,青年学生似乎也并不关心美学,老百姓也对美学兴趣不足,以前形成的“美学热”景象不再。美学领域一片冷清,主要走着学院化的路子。

由此可见,中国当代美学目前正处于冷静思考、平稳发展的历史时期。当前的美学论争波澜不惊,实践美学、后实践美学、新实践美学、生态美学、生命美学、主体间性美学、认知美学、生活美学、身体美学、网络美学等正在努力崛起、埋头探索、扩大势力,已经形成了多元发展的格局。但是,有些提法和苗头却值得注意,比如,对实践美学和新实践美学的歪曲误解,马克思主义美学研究中的“唯我独尊”,鼓吹某一种美学流派或者倾向的合法性和话语权而排除异己,有些流派必欲获得话语霸权等。这些情况的出现都是没有看到当前中国当代美学发展的多元化格局的现实事实。

(一)实践美学

实践美学是新中国成立以来产生的最重要的美学理论成果,而且在1980年代以后成为中国当代美学的主导潮流。实践美学萌发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以李泽厚为代表;实践美学形成与发展于80年代,主要代表有后期朱光潜、刘纲纪、蒋孔阳、周来祥、杨恩寰、梅宝树、李丕显等;1980年代后期以来,实践美学呈现出深入与分化的发展态势。90年代,后实践美学与实践美学的论战把实践美学推向了新阶段,不仅李泽厚、刘纲纪、周来祥等人继续发展实践美学,而且蒋孔阳为新实践美学奠了基,新实践美学应运而生。单就李泽厚而言,80年代末以后,他重点研究了美感问题,他还“转换性创造”中国传统文化,以传统儒家的实用理性和乐感文化来对抗、补充西方工具理性所造成的异化,以中国传统的宗教性道德作为新时期思想文化建设的思想资源,为中国未来的精神文化建设提供了一份思想参照。他进一步阐述了实践美学和人类学哲学本体论学说,提出了“内在自然人化”“新感性”“人的自然化”“情本体”等学说[1]。这些都说明了实践美学仍然具有强大生命力,宝刀未老,还有一些美学家仍然在坚守实践美学、发展实践美学,像刘纲纪、杨恩寰、聂振斌、李丕显等人。因此,刘兆彬的评价是比较公允的:实践美学对当代中国美学做了巨大的历史贡献,迄今为止仍是最有活力的中国当代美学流派之一。在笔者参与编写的《中国美学三十年——1978至2008年中国美学研究概观》一书的“结语”中曾经指出:“未来的中国美学研究,将在不断推进学科基本理论、基本学术范式和学术伦理建设的基础上,日益走向跨学科建设的道路,向多学科融合和多元发展的方向迈进,形成以坚实的主干学科为核心,分支学科不断生长蔓延的树状的美学学科家族。”在这种多元化发展的美学格局中,不断发展着的实践美学仍然是大有可为的[2]。在20—21世纪之交的实践美学与后实践美学的争论中,经过多年的发展,实践美学逐渐演变、分化为“新实践美学”:朱立元的“实践存在论美学”,邓晓芒、易中天的“新实践论美学”,徐碧辉的“实践生存论美学”,张玉能的“新实践美学”。与20世纪80年代以前的实践美学相比,实践美学新的理论形态“仍然使用实践概念作为自己的基本范畴,但是都对这一概念作了新的诠释,纠正了旧实践美学偏重物质实践和社会实践的片面性,容纳了话语实践和个体实践的内容”[2]。尽管至今实践美学和新实践美学仍然受到一些歪曲和误解,但是,不仅它们的历史地位和作用是不可动摇的,而且实践美学和新实践美学并没有“终结”,它们在中国当代美学中的主导地位也是毋庸置疑的。实践美学和新实践美学,作为中国当代美学发展的多元格局中的一元,应该是毫无疑问的。

(二)生态美学

生态美学的发展也是相当可观的,山东大学生态美学与生态文学研究中心是其重镇,苏州大学生态批评研究中心也是其重要阵地,还有武汉大学的环境美学研究也是卓有成绩。银建军说:“生态美学研究在中国已有十余年历史,取得了显著成绩,在理论上达成四方面共识:生态美学研究的对象和范围逐步明晰,确立了一些生态美学研究领域的专业术语和概念;基本确立的以生态存在论为生态美学的哲学基础,是对美学研究的重大突破;中国传统美学资源中的生态美学思想是当代生态美学研究的重要学理基础,它为中国美学参与东西方美学平等对话创造了重要条件;生态美学的现实意义和应用价值在于,生态美学的理论研究要与实践紧密结合。”[3]的确,恰如曾繁仁所说:“生态美学是在新时代经济与文化状况下提出的人与自然、社会达到动态平衡、和谐一致的处于生态审美状态的存在观,是一种理想的审美的人生。它是机械论哲学向存在论哲学演进的表现,是对‘人类中心主义’的突破,是由实践美学到存在论美学的转移;它的出现将推动中国与西方的平等对话。”[4]尽管目前关于生态美学能否成立,其中一系列重要理论问题尚待进一步研究,但是,生态美学也是中国当代美学发展多元格局中的重要一元,出现了徐恒醇、曾繁仁、鲁枢元、陈望衡、袁鼎生、张皓等学者。而且,随着生态文明、美丽中国等观念的普及和付诸实践,包括生态美学、环境美学、生态批评等的广义的生态美学必将更加蓬勃发展。

(三)生命美学

生命美学在中国已经走过了近30年的历程。据说,潘知常发表于1985年第1期《美与当代人》(现在的《美与时代》)的那篇美学札记《美学何处去》就是中国现代生命美学孕生的信号。1994年,生命美学作为后实践美学中的一部分,对实践美学发动了颇具颠覆意义的美学论战。林早指出:“今天,无论在学术界留存多少争议,不可置疑的是,生命美学已经成为中国现代美学发展史上不可或缺的有机生命体。20世纪末以来,国内正式出版的中国现当代美学史研究专著,如阎国忠《走出古典:中国当代美学论争述评》(安徽教育出版社1996年版)、陈望衡《20世纪中国美学本体论问题》(湖南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薛富兴《分化与突围——中国美学1949—2000》(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章辉《实践美学——历史谱系与理论终结》(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刘三平《美学惆怅——中国美学原理的回顾与展望》(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7年版),以及诸多相关学术论文从历史高度出发对中国现代生命美学做出了正面评价。”[5]最近,范藻的《生命美学:崛起的美学新流派》也在为生命美学大声疾呼。这些都证明,生命美学确实是一个不能忽视的中国当代美学的新流派,理应成为中国当代美学发展多元格局中的一元。

以杨春时为代表的“主体间性美学”是后实践美学的一个主要流派,当然应该成为中国当代美学多元格局中的一元。戴冠青指出:以“主体间性”美学为代表的后实践美学在20世纪90年代被提出后,引起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与争议。通过对“主体间性”美学理论发展过程的梳理和阐发,同时对比了主体性美学与后实践美学的美学特征,可以发现“主体间性”美学理论的提出在中国美学理论发展史上具有特别的意义。“它在感知世界时从主客二分到主客一体,改变了人们认识世界的思维角度,在某种程度上克服了主体性美学的理论缺陷,解决了前实践美学没法解决的一些问题;它的提出也开辟了审美实践的新视野,为审美实践提供了一种新的审视方法,促进了美学理论建构的创新和完善,是当代美学理论发展中具有独特意义的重要成果。”[6]尽管“主体间性美学”并没有完全固定,它有时又被称为“超越美学”“生存美学”,但是这一流派的影响仅次于实践美学,理所当然是中国当代美学多元发展中的重要一元。

(四)认知美学

认知美学,作为现代科学主义的产物以及西方近代和新中国的认识论美学的继续,在中国也在不断发展壮大,理应占据多元格局中的一席地位。胡俊指出:“以认知心理学、实验美学、语言学、神经科学为方法基础的认知美学在当今中国已形成蔚然大观,作为一个美学流派已经成型,呼之欲出。”许明提出“美的认知结构”,李志宏旗帜鲜明地提出并研究“认知科学与美学”“认知美学”,在美学原理上坚持、发扬和创新了美学研究中的科学认知路向。赵伶俐运用心理学和美学实验的实证方法,把认知美学研究应用到美育方面。周昌乐根据计算机模拟技术,来研究审美艺术认知的机器实现,把认知美学研究推进到科学技术应用的领域[7]。由此可见,认知美学有广义和狭义之别,凡属从认识论角度来研究美学的现在都叫作“认知美学”;在此广义认知美学之中还有一些具体的认知美学就是狭义的认知美学。可以说,广义的认知美学应该是中国当代美学多元发展中的一元,而具体的认知美学只要真正摆正自己的位置,而不承担自己不能完成的任务,就一定可以得到健康发展,立足一元,与其他美学流派共谋发展。

(五)生活美学

还有近年在关于“日常生活审美化”的讨论中逐步形成的“生活美学”,似乎也有其存在的根据,不应该忽视。它也应该是中国当代美学多元发展中的一元。刘悦笛指出,从历史的角度来看,“生活美学”试图避免西方的思想传统当中对生活的两种基本解答途径,回归到生活世界的美学新构,正是对“自然主义”(实质上是科学主义)和“理智主义”(实质上是形而上学)解答的双向超越,它是一种本土化的美学主张。从人类活动论的角度看,日常生活就是一种“无意为之”的、“自在”的、“合世界性”的生活,非日常生活则是一种“有意为之”的、“自觉”的、“异世界化”的生活。在这个意义上,作为一种特殊的生活,美的活动虽然属于日常生活,但却是与非日常生活最为切近的;它虽然是一种非日常生活,但却在非日常生活中与日常生活离得最切近、最亲密。美的活动,介于日常生活与非日常生活之间,并在二者之间形成了一种必要的张力。“生活美学”的理论合法性就在于,不仅马克思、海德格尔、维特根斯坦、杜威这些哲学家本人的哲学思路中存在着回归生活世界的取向,而且在中国本土的思想传统中,历来就有“生活美学化”与“美学生活化”的传统[8]。这种生活美学应该有其存在的一席之地,在自身的范围之内健康发展。

(六)身体美学

身体美学正在兴起。胡强指出:“身体美学是目前国际美学界关注的一个前沿问题,介绍到中国后,中国美学研究界结合外来理论资源和自身特殊的学术背景对此问题进行了较深入的探讨,成为中国当代美学研究中的一个新兴领域。近四年来,中国美学界的相关研究者们围绕着有关身体美学的西方理论资源和学术观点的译介、身体美学兴起的原因、身体美学的基本理论问题、中西方身体美学史的建构及身体美学研究和当代审美文化研究的互动等五个方面开展研究,努力推进着身体美学在中国的发展。身体问题是当代文化的一个重要研究课题,是一个指向人的问题的深广领域。从世界范围来看,关于身体的跨学科研究方兴未艾,哲学、社会学、政治学、人类学、文化研究等都把身体作为一个新知领域来加以开拓,已经形成了一批有见解、有深度、有影响的研究成果。在这样的背景下,以感性学著称的美学,不可能对最具感性品质的身体及其研究无动于衷,身体美学研究应运而生。美国实用主义美学率先开启了身体美学研究,并影响到了中国美学界的一部分学者对身体美学的关注与探讨,作为当前美学研究中富于挑战性的前沿性论域,身体美学研究的兴起,是近年中国美学研究领域里的一个重要事件,已经给美学研究以多方面的有益启示。但身体美学在中国的发展目前还处于一个展开的动态过程中,毋庸讳言它的发展带有不确定性。”[9]

还有网络美学也在进入人们的视野,要求成为一个正式的学科。李正学说:“人类历史在跨进21世纪门槛的时候,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e时代,与蒙昧时代、野蛮时代以及文明时代相比,e时代的最大特征就是它的网络性质。未来的一切,都将毫无争议地贴上网络的标签。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最大问题。具有255个年轮的美学自然不能成为一个例外。美学作为一门科学,应该具有适应时代发展的勇气。在网络技术盛行的时代,我们应该去建设网络美学,以适应网络人在网络社会生存与生活的需要。这不是让美学屈从于技术,而是用美学来批判技术,帮助技术的健康发展。”[10]可以预料,网络美学在“互联网+”和“物联网+”的促进下,必将成为前途无量的中国当代美学发展之一元。

这一切都昭示我们,目前中国已经形成了不同美学流派的同时并存、同步发展、相互争鸣、共同进步、多元并有的良好局面。中国当代美学的进一步发展,就应该在这个多元格局的发展态势中,“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深入开掘,广阔拓展,建设中国特色当代美学,繁荣中国当代美学。

二、中国当代美学应该多元发展

其实,要进一步发展中国当代美学,就应该保持多元发展的态势,各种美学流派在美学研究之中百家争鸣,各显其能,优势互补,大家齐心合力,构建起中国当代美学的多元发展的繁荣局面。

(一)坚持多元发展,必须树立开放意识,克服封闭意识

1994—2012年实践美学与后实践美学的争论,本来可以大力促进中国当代美学从实践美学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可是,后实践美学中的一些主要派别,比如,主体间性美学(生存美学、超越美学)、生命美学等就力图把中国当代美学定格在主体间性美学或者生命美学之上,甚至还有人毫无根据地宣布“实践美学已经终结”,仿佛实践美学从此就死去了,不可能与时俱进了。他们把中国当代美学的发展线性地划分为:客体性的前实践美学→主体性的实践美学→主体间性的后实践美学,把中国当代美学封闭在了“后实践美学”的主体间性美学或者生命美学之上了。殊不知,中国当代美学进一步发展,既离不开实践美学,实践美学也没有终结,还发展出了新实践美学。因此,后实践美学的断言,就是建立在对实践美学和新实践美学的歪曲和误解之上的封闭意识的产物。比如,在《生命美学三人谈》中,潘知常认为,立足“价值—意义”框架,生命美学是研究进入审美关系的人类生命活动的意义与价值之学。它不但在美学问题上立一家之言,而且具备了在美学问题的思考层面的较为广阔的理论前景与阐释空间[11]。封孝伦认为,立足于“生命”方能对“美本质”进行普适性界定。美是人的生命追求的精神实现,生命美学可合理化解美学中的难题[11]。这就是一种封闭意识的表现。难道研究美学就只能有“价值—意义”框架,研究美的本质也只能以“生命”这唯一一个范畴概念才可以解开美学难题?顺便说一句,实践美学并不是“认识—反映”框架的美学,而是实践本体论美学。还有,同样反对实践美学和新实践美学的认知美学,不也是在坚持着“认识—反映”的框架吗?像这样以一种唯一的东西来封闭中国当代美学,那是绝对不可能有所前进的,而只会陷入各学派无休止的循环相互指责之中。而且,实践美学和新实践美学也从来都没有拒绝过“生命”,因为马克思的实践唯物主义就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和《詹姆斯·穆勒〈政治经济学原理〉一书摘要》中多次以实践观点阐释了“生命”。刘纲纪先生就在《周易美学》一书中以实践美学观点诠释过“生命”。张玉能也专门写过《审美与生命》(《美学与艺术评论》第4辑,复旦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对于生命和生命美学进行了分析。潘知常在《生命美学与实践美学的论争》(1998年11月6日《光明日报》,中说:“事实上,生命美学与实践美学的根本区别在于:实践美学把实践原则直接应用于美学研究;生命美学则只是把实践原则间接应用于美学研究。生命美学强调,在美学研究中,要从实践原则再‘前进’一步,把它转换为相关的美学原则,并且在此基础上,从把审美活动作为实践活动的一种形象表现(实践美学),转向把审美活动作为以实践活动为基础的人类生命活动中的一种独立的以‘生命的自由表现’(马克思语)为特征的活动类型,并予以美学的研究。由此入手,不难看出实践美学的不足。实践美学只是从‘人如何可能’(实践如何可能)的角度去阐发‘审美如何可能’,是从‘审美活动与实践活动之间的同一性、可还原性’开始的对于人如何‘实现自由’(马克思语)的一种非美学的考察。然而,在美学研究中,完全可以假定人已经可能,已经在哲学研究中被研究过了,而直接对审美如何可能加以研究。”实际上,实践美学并不否定美学研究的“生命”“生存”的起点,关键在于,这个生命、生存究竟如何确证为人类的生命、生存,它们又如何与对象世界产生了审美关系。其实,只要不封闭美学研究的途径、方法、思路,条条大路通罗马。新实践美学从“实践”的角度来研究人对现实的审美关系,可以有所发现,生命美学从“生命”的角度来研究人对现实的审美关系,也可以有所发现。只要言之成理,持之有故,自圆其说,就可以成为美学的一个流派。

(二)坚持多元发展,应该放弃斗争,提倡学术对话

新中国成立以后,由于当时错误估计了阶级斗争形势,把阶级斗争无限制地扩大到意识形态领域,把学术问题上纲上线到政治问题,于是,意识形态领域和学术界政治运动不断。美学界第一次美学大讨论也是从批判朱光潜的唯心主义美学观和艺术观开始的,而且,当时的美学大讨论的文风也是一种“大批判”的架势,辩论者都把对方斥责为“反动的”“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这样的“大批判”风气至今并没有完全被摒弃,尽管在口气上和措辞上要缓和得多。比如,后实践美学各派仍然给实践美学扣上了诸如“理性主义”“物质主义”“古典主义”“教条主义”“近代美学”之类的帽子,特别是到争论后期更是歪曲和误读实践美学和新实践美学,站在西方当代美学和东方美学的高度上“大批判”了一通,最后宣告实践美学和新实践美学都已经死了,这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其实,学术争论并不是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和政治斗争,不是不可调和的利害之争,而是一种可以求同存异、并存不悖的商谈和对话。实际上,在社会主义中国,只要承认和遵守宪法,学术上的各家各派都应该具有话语权,展开平等对话,在对话中相互切磋、共同讨论,才可能进一步发展中国当代美学。然而,在《生命美学三人谈》中,潘知常和封孝伦都还有着某种“武断”的倾向。比如,潘知常说:“我们不妨简单地说,‘本质’,确实是一个虚假的问题,但‘意义’,却是一个真正的美学问题。因此,从‘意义’的角度,美学问题无疑是可以研究的,而且也是必须研究的。”可是,封孝伦却并不否定“美的本质”,而认为“美本质”问题并不是一个假问题。只是他认为只有“生命”才能够界定“美本质”。他说:“‘生命’,是审视人类审美现象最恰当的逻辑起点。不到位(如‘实践’)覆盖不了所有的审美现象(比如覆盖不了自然、性、爱、人体等);过了(如作为本体的‘生态’)则不能解释人的美感,难以解释丰富的人类审美心理现象,逻辑上可能进入‘客观唯心主义’或神秘主义,它们留下的难题我们早已熟知。从人类生命观察人类的审美活动,不但‘美本质’可以界定,许多原来存在的理论难题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答。”这是否要把其他的美学学派都一棍子横扫干净呢?潘知常就是把李泽厚、蔡仪、朱光潜等美学家都否定了,甚至说:“现在回头来看,即便是这样一些简单的问题,李泽厚其实也还是没有解释清楚。”连带高尔泰、“和谐论”(周来祥)、“关系说”(童庆炳),还包括西方美学的学说,如直觉说、移情说、游戏说、距离说等遭到了他的批判[11]。于是,经过30年的争论,世界上就只有生命美学存在了。这是不利于中国当代美学进一步发展的。

(三)坚持多元发展,应该反对唯我独尊,展开百家争鸣

从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国的美学大讨论中,我们就可以看到一种自诩“唯我独尊”的不良学术风气。在那次的大讨论中,所有的参加者都自命为“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而其他人都是非马克思主义者、客观唯心主义者、主观唯心主义者、机械唯物主义者,而且都在引述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来证明自己的“唯一正确性”。最后也不知道谁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可是留下了这种“唯我独尊”“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的不良风气。现在,一些马克思主义美学家在21世纪初对1980年代兴起并深刻影响了新时期美学和文论的“审美意识形态论”(钱中文、童庆炳、王元骧)进行了大批判。他们认为,“审美意识形态”只能是“审美”与“意识形态”的叠加,也即一种“不合逻辑”的“硬搭配”。这种“硬搭配”的后果有两个:一是误将文学具有的“意识形态属性”理解为一种“意识形态”;二是用“审美”去淡化、溶解或模糊文学的“意识形态属性”。尽管“审美意识形态论”强调对马克思主义的回归,但马克思恩格斯的经典著作却从没有直接或间接地说过“文学是意识形态”,也无法从他们的理论中推导出“文学是审美意识形态”的结论。“审美意识形态论”看起来是坚持了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理论,“其实不过是一种用异质的知识来修正马克思主义理论术语的做法”。“审美意识形态论”“已经造成以‘审美’挤压和伤害积极的意识形态因素的现象”①。这无疑也是把“审美意识形态论”打成“修正主义”的一种“斗争哲学”,也是一种只有自己才得马克思主义真传的表现。

批判“审美意识形态论”的硝烟还未消尽,这一批马克思主义美学家又于2009年开始了对“实践存在论美学”进行批判。董学文认为,实践存在论美学的理论原理是:“先对马克思主义的实践观进行扭曲化、狭隘化,然后将‘实践’观念加以泛化,接着同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加以比对、结合,最后,生造出所谓的‘实践存在论’体系来。”而实践存在论美学由于对“人的存在”的极度张扬,“实际上已经走向了精神本体论和审美唯心论,走向了某种极端的个人主义”。它“在马克思主义实践观外表的遮掩之下,通过反对主客二元对立和寻求个体生存为幌子,完成的则是对唯物史观和唯物辩证法的瓦解”。而这样做的理论后果就是“对马克思主义美学、文艺学的实践观和历史唯物论的解构与颠覆”。因此,在董学文看来,实践存在论美学从根本上就是非马克思主义或者反马克思主义的[12]。事实上,马克思主义美学可以有许多不同的形态,只要在根本的实践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上没有偏离或者违背马克思主义,在不同时间和空间以及具体条件产生不同的马克思主义美学和文论完全是可能的,也是必然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美学不同于中国特色马克思主义美学,西方马克思主义美学和中国特色马克思主义美学中也会有不同观点的流派,这完全是学术发展的正常现象。除此以外,在中国当代美学界也应该允许有不同的美学流派存在,以多元发展、共同繁荣中国当代美学。如前所述,中国当代美学的许多流派已经实际存在,无法否认,实践美学、后实践美学、新实践美学、生态美学、生命美学、主体间性美学、认知美学、生活美学、身体美学、网络美学等,都应该可以长期共存、同步发展。本来现在中国当代美学中关于美的本质的看法是有不同观点的,可是,认知美学认为“实践美学和新实践美学”要求研究美的本质问题,是犯了“本质主义”的错误,是一种“根源性美学歧误”。这就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思考和反诘。现在看来,还是大家都按照自己的思路去进行深入研究才是正道。至于谁是谁非,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时间一定会做出公正的评判。

三、进一步发展中国当代美学应该深入开掘

与此同时,中国当代美学的各家各派还应该在各自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深入研究哲学美学、文艺美学、审美教育、审美文化等基本问题和具体问题,做出各自的高质量、高水平的成果,共同推进中国当代美学进一步发展,共同建设中国特色当代美学体系。

(一)攻坚克难,解决美学的根本问题

美和审美及其艺术的本质问题、美学的哲学基础问题,就是美学的根本问题。关于美学中的美和审美及其艺术的本质问题,我们已经在与认知美学(李志宏)的论争中说得很多了,在此不必赘述。归纳起来,其一,探求对象的本质和本质联系是人类认识和掌握世界的根本。人与动物的一个区别就是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所以,美学就必须研究美和审美及其艺术的本质问题,否则就只能停留在动物认识的水平之上。其二,美学的哲学性质决定了它必须解决美和审美及其艺术的本质问题。哲学是人类掌握世界上一切对象本质的学问和途径,只要是哲学性质的学科就离不开研究本质这个核心问题。如果有人不把自己的美学当作哲学性质的学科,而只是当作一种描述美和审美及其艺术的现象的学科,比如西方美学史上的所谓“自下而上”的实验美学之类的美学,就是一种描述性学科,还有西方美学史上某些反本质主义的分析美学就是这样,把美学研究当作文字游戏的语言分析、形式分析。其三,当代后现代主义的反本质主义思潮的发展就直接证实了反本质主义的不靠谱。就维特根斯坦个人而言,早期的维特根斯坦是坚决反对研究对象的本质的,可是,到了晚期维特根斯坦就发现反本质主义的路走不通,于是为了保持他的学说的一致性和逻辑自洽性,他就造出一个“家族相似”来言说实质上的本质问题。美学中也是如此。关于艺术本质,后期的分析美学家迪基、古德曼、丹托等人还是绕不过去,还得回过头来重新研究。在当代中国美学界也是如此。最近有人指出:“‘美的本质’曾是‘美学大讨论’的最核心、最基本问题,在80年代的‘美学热’仍然是论争的焦点问题之一。从50年代到80年代,美学界对‘美的本质’作了多方面的探索和论争,提出了‘美是自由的象征’、‘美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美是和谐’、‘美是创造’等许多重要的理论问题。但是到了90年代中期以后,由于后现代思潮特别是‘反本质主义’、‘解构主义思想’的冲击,这个问题逐渐被冷落,甚至有人认为‘美的本质’本来就是个伪命题,呼吁美学研究‘回到事情本身’、回到现象,从对‘美是什么’的思辨追问转向对审美性质、审美经验的实证研究。当代美学研究陷入了矛盾的境地:一方面认为‘美是什么’难以回答,另一方面又在肯定的意义上谈论美学,这种情况表明‘美的本质’依然是无法回避的基本问题。”[13]的确,美与审美及其艺术的本质问题,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但是必须逐步解决,即使暂时无法得到一个大家都认可的共识,但是仍然必须在每一种美学和每一个美学流派中予以解决,否则其他的问题都没有办法展开实质性的研究和解决。大家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层次、不同的方面,开放地、多层次地、多角度地探讨美和审美及其艺术的本质问题,到一定的时候就可能逐渐接近本质了。

(二)优势互补,共同解决重大美学问题

哲学有不同的层面和角度,如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价值论等;学术研究可以采用不同的方法,如哲学方法、学科方法、实证方法等,也可从不同的视角展开讨论,如哲学的、伦理学的、宗教学的、自然科学的、人文科学的等。

不同的美学流派都应该从不同角度、采用不同的研究方法共同探讨美学的重大问题。其一,任何美学学派都必须有一定的哲学基础,在中国当代占主导地位的哲学应该是实践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而其他的哲学思想,如来自西方的康德哲学、黑格尔哲学、海德格尔哲学、德里达哲学等,当然可以衍化出一定的美学思想派别。因此,不同哲学基础的美学流派应该可以从不同的方面来深入研究美学,拿出自己的成果,来丰富中国当代美学,不论这些美学派别叫作什么名称,比如主体间性美学、生存美学、存在美学、符号学美学、分析美学等,它们都可以为中国当代美学进一步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

其二,目前,哲学一般都包括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价值论等几个方面,因此,实践美学和新实践美学、主体间性美学、生命美学、生态美学、身体美学、网络美学等中国当代美学流派,都可以从自己奉行的哲学的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价值论等不同层面上来研究美学的基本问题,得出自己的结论,从而形成不同美学流派之间的对话交流或者争鸣切磋,使得美学的基本问题得到比较充分的论述。比如,关于美学的本体论问题,不同美学流派就可以分别从“实践”“主体间性”“生命”“生态”“身体”“网络”等的存在本原、存在方式的角度来论述美和审美及其艺术的本质、结构、功能、形态等基本问题。同样也可以在美学的认识论问题上,从各自不同的理论基础出发来研究“实践”“主体间性”“生命”“生态”“身体”“网络”等与审美认识的关系。当然方法论和价值论方面同样也是如此。这样就可以得出优势互补、相互碰撞、融会贯通的结论,从而让中国当代美学的哲学高度不断提升,丰富发展。

其三,在具体研究方法上,各家各派当然也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优长之处,不断拓宽研究范围,逐步拓展研究深度,让中国当代美学真正得到纵深宽广的进一步发展。一般说来,科学研究的方法可以分为哲学方法或者元方法、学科方法、实证方法。

哲学方法或者元方法是由美学流派的哲学基础所决定的,是关于方法的方法,是决定学科方法和实证方法的方法。比如唯心主义或者唯物主义哲学的美学流派就必然运用唯心主义或者唯物主义的研究方法,形而上学哲学的美学流派也必然运用形而上学的研究方法,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哲学的美学流派当然就会运用历史唯物的辩证方法。这些方法可能会有是非对错之分,然而它们之间的博弈也就可能促进美学研究的不断前进。中外美学史的事实都已经确证了不同的哲学方法或者元方法的研究成果,即使最终证明是错误的,也可能促进美学整体的前进。

学科方法是运用某一科学学科的成果来进行本学科研究的方法,比如,在美学研究中就有心理学方法,即运用心理学的研究成果来研究美学问题,其他的所有科学学科的研究成果都可以用来研究美学问题,就形成了诸如人类学方法、历史学方法、社会学方法、文化学方法、符号学方法、数学方法、物理学方法、生物学方法、医学方法等,有多少科学学科就会有多少美学的学科方法。不过,由于美学是一种哲学性、人文性、边缘性的学科,所以,它一方面可以运用很多相关学科的学科方法,但另一方面又比较多地运用哲学性和人文性的科学学科的学科方法。由于美学研究可以运用的学科方法比较多,所以,在发展中国当代美学的过程中,不同的美学流派就可以更多地运用自身比较得心应手的学科方法来发挥所长,取得独特的研究成绩。比如说,认知美学就可以更多地运用心理学方法、数学方法、信息学方法来研究美学问题,得出独特的研究成果;生命美学可以更多地运用人类学方法、文化学方法、考古学方法,身体美学可以更多地运用体质人类学、文化人类学、文化学方法、符号学方法、行为语言学方法,生态美学可以更多地运用生态学方法、环保学方法、生物学方法,实践美学和新实践美学可以更多地运用行为学方法、语言学方法、符号学方法,来进行美学研究,从而得出各自独特的研究成果,为中国当代美学发展的整体贡献出自己的特殊成就。

实证方法是指那些科学研究中的具体实际确证的方法,这些具体的实证方法每个美学流派都可以运用来为自己的独特的研究目的服务,形成独特的研究成果。这里需要注意的就是,每种研究方法都可以被中国当代美学的不同流派所运用,只要某种方法可以达到自己的研究目的,就是可行的,但是也没有必要非要排斥其他的研究方法,而是大家都运用最适合自己的方法来进行美学研究,然后取长补短,优势互补,形成中国当代美学的整体发展。如果非要强调自己的流派的特异性,并且排斥其他的流派的研究方法,那就是不可取的。

(三)深耕细作,解决美学的具体问题

美学的具体问题很多,如人与自然的审美关系、人与他人的审美关系、人与自身的审美关系等。对于这些美学研究的具体问题,中国当代各个美学流派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来加以重点解决。不过,如果归纳起来,美学研究的具体问题也就是这样三个大的方面:人与自然的审美关系、人与他人的审美关系、人与自身的审美关系。这些问题的研究和解决,实际上就涉及着美学研究与现实实际相结合的问题。本来中国当代美学的各家各派完全可以在这些具体问题上展开各自的独具慧眼和独具特色的深入研究,可是,在学术论中还是有学派要争得“崛起”的地位。范藻在《生命美学:崛起的美学新学派》中就说:“从认识论上看,生命体验与审美同在。在包括实践美学在内的其他美学那里,它们都是从‘反映—认识’的框架出发,审美活动依赖于物质实践活动,是对现实‘反映’出来的美的认识,于是,审美成了证明社会认识活动的附庸,人与对象的关系被颠倒了。而在生命美学这里,却是从‘体验—意义’框架出发,一切有意义的生命活动都表现于审美活动,而这个‘美’是在生命活动中被生命本身所真实体验到的,从中进而感受并领会到生命自由创造的意义,这不但是生命存在的意义,而且是人类文化的意义。”[14]这里只承认生命美学的“体验—意义”或者“价值—意义”研究模式,而把中国当代美学的其他学派都归入“反映—认识”框架之中。其实这是一种误解,至少实践美学和新实践美学是要超越“反映—认识”的认识论模式的,主张的是实践认识论:实践是认识的根源,认识的过程是一个不断反复的实践过程,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人类的实践自由产生了人对现实的审美关系,而在人对现实的审美关系中同步生成了美和审美,这是实践本体论,然后在有了客体的美和主体的审美的现实生活中,每一个具体的具有审美能力的人,才可能把握现实的美,产生主体的审美感受。实质上它们既是一种对对象美的“价值—意义”的体验,也是对对象美的“反映—认识”。我们认为,在美学的一系列具体问题的研究上,最好还是“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有生命力的美学流派自然会“崛起”“流传”,它们的研究成果是不可能被抹杀的。实际上,人与自然的审美关系、人与他人的审美关系、人与自身的审美关系,并不是哪一个美学流派都可以研究得非常深刻到位的。比如说,生态美学就可能更长于研究人与自然的审美关系,而身体美学就更适合于研究人与自身的审美关系,生活美学大概可以更好地研究人与他人的审美关系,生命美学、实践美学和新实践美学应该又都有自己更加擅长的审美关系方面,无须面面俱到,什么都涉及。倒是各个不同的美学流派能够分工合作,从不同的审美关系的方面切入进行研究,得出精准而深刻的研究成果,即使一时不大可能形成整体的美学发展成果,也为将来的学人们准备好了可靠而翔实的资料,到了一定的时候就可以有集大成的综合性成果出现,使中国当代美学上一个新台阶,创造出新的繁荣和辉煌的中国当代美学。

总而言之,要进一步发展中国当代美学,还是应该有多元发展的开放意识、包容精神,在美学的基本问题和具体问题上多做一些扎扎实实的开掘,中国当代美学的各家各派都来深入研究美学的基本问题和具体问题,终究会形成中国当代美学发展的整体繁荣。

注释:

①参见董学文《文学本质界说考论——以“审美”与“意识形态”关系为中心》,《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5期,第79—86;董学文《文学本质与审美的关系》,《文艺理论与批评》,2007年第2期,第20—27页;董学文,李志宏《泛意识形态化倾向与当前的文艺实践》,《求是》,2007年第2期,第51页。

[1]徐碧辉.中国实践美学60年:发展与超越——以李泽厚为例[J].社会科学辑刊,2009,(5):24—31.

[2]刘兆彬,任瑞金“.实践美学”的新发展[J].宜宾学院学报,2011,(2):15—18.

[3]银建军.中国生态美学研究述论[J].社会科学辑刊,2005,(4):216—220.

[4]曾繁仁.试论生态美学[J].文艺研究,2002,(5):11—16.

[5]林早.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生命美学研究[J].学术月刊,2014,(9):13—17.

[6]戴冠青,陈志超.“主体间性”美学理论对中国美学发展的意义[J].学术月刊,2010,(1):103—109.

[7]胡俊.当代中国认知美学的研究进展及其展望[J].社会科学,2014,(4):184—192.

[8]刘悦笛.回归生活世界的“生活美学”——为《生活美学》一辩[J].贵州社会科学,2009,(2):20—27.

[9]胡强.近年来身体美学研究述论[J].阴山学刊,2007,(6):5—9.

[10]李正学.网络呼唤美学[J].美与时代(上半月),2006,(6):4—7.

[11]潘知常,封孝伦,林早.生命美学三人谈(专题讨论)[J].学术月刊,2014,(9):5—17.

[12]刘凯.关于“实践存在论美学”的论争及其理论意义[J].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1):5—9.

[13]吴娱玉.当代美学的基本问题及当代批评形态研究综述(国内部分)[J].马克思主义美学研究,2015,(2):91—104.

[14]范藻.生命美学:崛起的美学新流派[N].中国社会科学报,2016-03-14(6).

责任编辑 真明

B83

A

1007-905X(2016)07-0051-09

2016-04-15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1CZW017);教育部2008年度人文社科青年项目(08JC751016);2014年广西高校科研重点项目(ZD2014110)

1.张弓,男,江苏南京人,华东政法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中心兼职副研究员,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美学理论、文化研究;2.张玉能,男,江苏南京人,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美学、西方美学、西方文论、文艺学等方面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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