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以来的中国公安文学的价值选择*

2016-03-14 00:41张友文
关键词:人民警察公安关怀

张友文

(1.苏州大学 文学院,江苏 苏州 215123;2.湖北警官学院 公共基础课教学部, 湖北 武汉 430035)



新世纪以来的中国公安文学的价值选择*

张友文1,2

(1.苏州大学 文学院,江苏 苏州 215123;2.湖北警官学院 公共基础课教学部, 湖北 武汉 430035)

在市场经济大潮冲击和后现代文化理论的影响下,中国公安文学并没有随波逐流,依然坚守价值立场,饱含人性亮色,彰显人文关怀,且恰到好处地处理了历史理性与人文关怀之间的张力。但美中不足的是公安文学中塑造的警察缺失人文关怀。

文学;公安文学;人文关怀;历史理性

21世纪以来,由于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和后现代文化理论的影响,中国的人文科学和文学艺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和挑战,解构宏大叙事,躲避崇高,否定终级理想甚嚣尘上,表现在文学方面就是价值的错位与迷失,导致人性黯淡无光。

文学是为了让人活得真诚、美好、温情、朴素、自尊和富有诗意,是对人的精神和心灵的抚慰与引领,是为了让人获得向上、向善、向美的力量,以彰显英雄主义、理想主义、集体主义为旨归的中国当代公安题材文学坚守价值理想,拒绝与世俗媾和,依然张扬理性与崇高,从而在浮躁世俗的天空中熠熠生辉。以人民警察作为主要书写对象的公安文学总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和神采,因为其间塑造着可敬的人物和英雄,讲述着动人的故事和情节,蕴含着感人的细节和场景。

一、中国当代公安文学彰显了人性的亮色

文学是人学。文学必须表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那么,人与他人的关系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除开其他层面的关系,求善关系应是其中重要的一个层面,它是人在实践活动中对人与他人关系的认识的结果:符合人的目的和规律即为善,反之就是恶。”[1]

且看获得第四届鲁迅文学奖的田耳的中篇小说《一个人张灯结彩》,小说自始至终有一股人类情怀、理性精神在支撑着作家的主观命意。作品中除了脊梁式的人民警察老黄之外,还有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生活困顿者,如热情仗义、为人豪爽的出租车司机于心亮;受尽孤独寂寞煎熬,心中却不乏爱的哑巴理发女小于等。他们身上所蕴藏着的理想与激情感人肺腑,既没有现代主义的绝望与焦灼情绪,也没有后现代的玩世不恭。换言之,文本中大部分人物都是在认真地生活,正如爱因斯坦所言:“人是应当为别人而生存的,首先是为那些其喜悦和健康关系着我们自己的全部幸福的人,然后是为许多虽不相识,但他们的命运却通过同情的纽带同我们密切结合在一起的人。”[2]藉此,该文本对人性“善”的表达成为难能可贵的亮色与希望之所在。

警察老黄更是亮色的中心,他真诚地与出租车司机于心亮相处,时时处处帮他省钱。喝酒时,“老黄只有提醒自己少喝,等下帮他把车开回去”。小说中类似的感人细节还有许多,足见字里行间流露的皆是人文关怀意识。人文关怀是文学永远的精神母题,是文学价值的一个重要尺度。所谓人文关怀是一种崇尚和尊重人的生命、尊严、价值、情感、自由的精神[3]。最让人难忘的场景是老黄去完成犯罪嫌疑人钢渣的重托。在大年夜特殊的日子里,老黄为了帮助钢渣践行诺言,朝山顶上的理发店走去——造访孤零零的哑巴小于。

铁凝说“我们可以坦诚地表达对生活的不满,但我们不应对生活的神圣背过脸去。我主张小说倡导善的力量,给人灵魂以提升,对人生和世界永葆信心和爱。”[4]文学是在苦难中寻求希望、在困境中追求理想的高尚事业,天然地具有理想主义的色彩。《手铐上的兰花花》中的宋冲云这个单纯得近乎透明的警察形象确实是理想主义的。如他正直、刚强、勇于担当、重感情、讲义气等等。尽管阎小样是一个缓期执行的死刑犯,宋冲云却不顾礼俗地关怀她,甚至违反纪律来满足其各种愿望,也就是说作家表达的是对生命的尊重。关注生命、热爱生命、讴歌生命是一切艺术永恒不变的主题,该小说获得第五届鲁迅文学奖的理由大概就是源于此吧。

如果说《一个人张灯结彩》和《手铐上的兰花花》是以一个陈述句展开的方式讲述着人民警察如何以人为本的故事。那么《新闻发言人2》则凭细节取胜。如特警内勤笨妮儿给奄奄一息的歹徒倒水喝和警方新闻发言人李涧峰劝慰酷似笨妮儿父亲的上访者即是。两个人民警察身上所绽放的人性光辉是作者张策多年从警生涯中捕捉到的,并不似鲁迅笔下所强抹的一丝亮色——在瑜儿坟前平添一个花环。读者从中依然可感受到温暖,从笨妮儿身上读到人格崇高和人性光芒,从李涧峰身上读到勇敢与顽强。

同理,王仲刚的电影文学剧本《风流警察亡命匪》中的铁路警察宗民之所以让人刻骨铭心,得益于其身上那股浓浓的人情味。如他时时处处尊重“一把手”。在夜食街上,“宗民对‘一把手’说:‘今天我请你喝酒,为你饯行。’”“‘一把手’:‘这钱我来掏,你看得起兄弟,把我当个人,日后哪怕叫我把脑袋给你,我也干。’”[5]事情原委是这样的:“一把手”是警察的线人。他完成任务之后,队长指示宗民让“一把手”赶紧回去。宗民便抓紧时间为“一把手”饯行。

人文关怀从来就是也应该是文学创作的永恒主题,它与人的全面发展、生存状态及其命运、幸福相联系。在科技理性盛行的当下,物欲膨胀、精神萎缩,人的尊严和价值被冷落,以人为本的呼声此起彼伏,人文关怀已超越文学领域成为全人类社会的共同话题。上述文本中的民警与他人之间“通过同情的纽带”发生关系,体现为“求善”关系。人民警察身上闪耀着道德的光辉,散发着人性的亮色,凸显着人民警察的“为民”意识。这些警察爱护、同情弱者,把犯罪嫌疑人,甚至死刑犯当“人”看,维护其人格尊严。警察像贾宝玉那样心地纯净,即心底没有谋算、没有城府、没有声色欲望。要言之,人民警察心底像棉花一样洁白,像《山海经》中的诸神那样无私无畏,时时处处“为民”着想。

二、中国当代公安文学具有向善的力量

上个世纪90年代以降,在消费主义的刺激和西方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影响下,大部分文学作品成了没有激情与温情的娱乐文本或纯粹的文字游戏,多数小说中人物完全欲望化和肉身化了。可是,以人民警察作为主要书写对象的公安文学作品与时俱进,侧重伦理规范的价值追求,强调历史责任,高扬历史理性。

何谓历史理性?它是人们对全面促进社会的经济、政治、文化进步力量的肯定性评价[3]。人民警察的任务是维护国家安全,维护社会治安秩序,保护公民的人身安全、人身自由和合法财产,保护公共财产,预防、制止和惩治违法犯罪活动,完全符合历史理性。

话说电视剧《情暖万家》中的盗羊贼赵伍军因案发而被判缓刑,对生活绝望至极的赵迁怒于派出所所长曲二群,便伺机偷袭曲。按法律规定,赵本该罪加一等。但心胸宽广的曲原谅了赵,还找到铁厂领导收下了赵。由此可见,曲二群对赵伍军采用的是宽严相济的刑事司法政策。

早在三千多年前的《周易?彖传》中就提出执法者必须具备“刚柔分,动而明,雷电合而章”的精神素质。实施宽柔相济的刑事司法政策是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的必然选择。对于罪行较轻、主观恶性较小、社会危害不大的犯罪分子应当从宽处理,可以减轻或免予刑事处罚。

多年的公安工作使曲二群懂得“送一个人入狱容易,但救一个人难”的道理。为了挽救赵伍军,曲二群绞尽脑汁,想办法化解赵的对立情绪,用实际行动让他真正感受到人民警察是在关心他,而不是把他推向火坑。赵伍军后来感动得痛哭流涕,这是因为曲二群没把赵当成不可救药的缓刑犯,而是深怀爱民之心,着力增进同他的感情,并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自己重新赢回了做人的尊严。换言之,曲二群较好地把握了执法尺度,真正做到了以人为本。以人为本是对人的生存状况的关怀、对人的尊严与符合人性的生活条件的肯定,对人类的解放与自由的追求。一句话,以人为本就是关注人的生存与发展。关心人、爱护人、尊重人是社会文明进步的标志,是人类自觉意识提高的反映。又如,曲二群通过走访调查了解到偷电机的吴亚娟主观恶性不大,便对其也采用宽柔相济的刑事司法政策。

接地气的公安文学作品体现了时代的进步倾向和潮流,书写真实的社会生活,理所当然符合历史理性。邓宏顺的中篇小说《归案》(刊载于《湖南文学》2012年第11期、《小说选刊》第12期)中的“陈副”与 “毛队”一同去外地缉捕杀人嫌疑犯李泽洲时,“陈副”坚持要等李泽洲把工钱讨回来后才上路。理由是“嫌疑犯犯了法,该当的罪他必须当,但他的正当权益也应当受到保护!我总觉得我们有责任帮他讨回这笔工钱!”李泽洲讨回了工钱,服服贴贴地跟着警察走,没想到还有一个插曲,或者说“作者跟着人物走”之故,李泽洲身上竟然还有故事。两名警察与嫌疑犯夫妻乘坐的同一列火车遭遇了泥石流,李妻怂恿只伤皮相的李泽洲趁机逃跑,李却说:“如果换两个我不很佩服的公安人员,现在我肯定会逃跑,在毛队和陈副面前,我绝不允许自己有这想法!他们的任务本只是要抓捕我归案,但他俩却冒着那么大风险为我讨要工钱……我要等到毛队和陈副来找我。”[7]此语表明李泽洲已经被警察的行为感化了。

张笑天的电影文学剧本《警察世家》中,郭蓓蓓等民警提着枪辗转数处寻找犯罪分子王小光,好不容易在医院发现了他的踪迹,不巧其母亲刚过世。关键时刻,在对王小光是否动手实施抓捕的问题上,民警们为难了。自知罪孽深重的王小光彼刻已举起了双手等着上铐。这真是送上门的大好时机,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再抓捕就要费很大一番周折,甚至可能让他成为漏网之鱼。两难选择题摆在人民警察的面前。在关键环节,郭蓓蓓经过一番心理较量之后决定让王小光先处理丧事。

“我们得承认,一个好的文学作品,照例会使人在真与美的感觉以外,还有一种引人‘向善’的力量。我说的‘向善’,这个词的意思,并不属于社会道德一方面‘做好人’的理想,我指的是这个:读者从作品中接触了另外一种人生,从这种人生景象中有所启示,对‘人生’或‘生命’能作更深一层的理解。”[8]郭蓓蓓的人性化执法旨在崇尚和尊重人的生命、尊严、价值、情感、自由。此举与关注人的全面发展、生存状态及其命运、幸福相联系,它是古往今来一切优秀文学作品的总主题,是“善”的集中体现,并与历史理性共同筑起文学的真善美功能价值体系。

“当代中国文学是不是写得出平常而善良的人物?这是我期待于作家的。一个国家的作家如果对善良失去兴趣,那将是非常可怕的。”[9]由于市场经济的影响和后现代主义的输入,部分文学作品的确存在着价值判断困惑和道德精神萎缩的本真世相,但公安文学作品依然坚守价值立场,高扬精神大旗。派出所所长曲二群对犯罪嫌疑人实施宽柔相济的刑事司法政策,“陈副”帮助犯罪嫌疑人李泽洲讨工钱,民警郭蓓蓓应允王小光先处理丧事之类的“善举”堪称人性化执法,其传递给读者的是信心、力量和温暖。

三、中国当代公安文学的不足:人物形象的“伪崇高”

公安文学文本凸显以人为本的道德伦理体系,弘扬真善美的人性,并且较好地处理历史理性与人文关怀之间的张力,不像非公安文学作品《分享艰难》那样只注重历史理性。如西河镇党委书记孔太平为了镇里多赚钱,肆意践踏法律底线——没有起诉洪塔山,导致的恶果是放纵邪恶,致使文本中的人文关怀一度缺席,而上述公安文学作品却依然精神升腾,将价值选择定位于警察人性的美好与社会和谐的构建。正如林语堂所言:“短篇小说之主旨在于描写人性,一针见血,或加深读者对人生之了解,或唤起人类之恻隐心、爱、同情心,或予读者以愉快之感。”[10]

文学是人学。人民警察也是人,他们有七情六欲,有内心困惑,更有心理危机,也需要人文关怀,也需要情感慰藉。可是谁来关怀他们呢?上述所引文本中鲜见人民警察获得人文关怀的细节、故事或场景,更多的表述是人民警察给予他人人文关怀,如当人民警察正在与心仪之人说悄悄话,或许正在尽情地享受美食,抑或正在病房里伺候亲人等,突然有大案发生,他们则置亲情人伦于其次,立马赶赴案发现场……种种迹象表明人民警察的举动得不到他人的支持和理解,他们所受侮辱和委屈及被误解无法排解。警察就像一架架不知疲倦的机器超负荷地运转,有家不能回、有病不能休、有情不能诉成为常态,足见这些警察不再是“完整的人”[11],不再有血有肉。换言之,警察很大程度上被异化了。

这些公安题材小说没有把警察当“人”来书写,而仅仅是当成一个符号或工具,如武和平的《掩盖》中的刑警胡子仇金虎即是如此。他顾不得休息,与逃犯进行恶战的情节:大船起火后,胡子仇金虎在海水中折腾了一夜,将近黎明时分,筋疲力尽的胡子突然栽倒,同事薛驰摸他的脑袋,烫得像火一样,便命他回家休息。胡子正准备回家,没料到发现了逃犯咬子邱建设。张策的《无歌之夜》中的刑警分队长东方启明要与老婆离婚,同事问是怎么回事。东方启明说:“什么怎么回事?我知道怎么回事?我上案子了,连轴转,回不了家。那天终于抽空回去说换换衣服,她说她要离婚。”同事劝他哄哄老婆。他说:“怎么哄?警车等在楼下,去河南驻马店抓人,大家可以等,案犯也等吗?我只能走。她说,你走了就别回来。”[12]小说中还有一个更残酷的细节,那就是警察上案子了,妻子怀着孕,自己搬粮食缸的时候流产了。《警察世家》中的郭家老小正在为58岁的郭建国举办生日宴会,蛋糕分好后,红酒刚刚斟上了,郭蓬勃的手机振铃了……。郭蓬勃赔笑着请示父亲郭建国,说小市场失火了,他该怎么办?海桀的中篇小说《老羊皮》[13]中唱主角的是嘎曲镇派出所民警老羊皮。他默默忍受生活的苦难,不给组织添麻烦,坚守本职岗位任劳任怨。有一天,他刚请完假,正准备回去陪儿子参加高考,突然接到任务……

这些警察被“神”化后,呈现为“伪崇高”,显得高不可攀,当然也不真实。丹麦著名的文学理论家勃兰兑斯说:“文学史,就其深刻的意义来说,是一种心理学,研究人的灵魂,是灵魂的历史。”[14]因此,在关注公安文学价值选择的同时,还要关心人民警察,直至探究人民警察的灵魂,这才是全方位的人文关怀。那么,如何才能避免文本中人性的缺失则是不可小视的话题。

无论时势如何变幻,也不管后情感主义、后现代主义渐趋成为时尚或潮流,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本是不会变的,人类还是需要爱心、良知、理性、真情与道德的,将价值选择定位于警察人性的美好与社会和谐构建的公安文学应该前景可观。“在历史发展中具有正能量的正面人物和英雄的形象塑造在文学艺术中具有格外重要的美学意义,其原因不仅在于这样的人物是现实生活的客观存在,还与作家艺术家的思想倾向、理想追求紧密相联分不开。因为这种人物形象的创造,起着激励读者奋起仿效,并使自己的灵魂得到提升和净化,从而使人类从野蛮走向文明,变得更崇高、更美好!”[15]

[1]李定清.文学伦理学批评与人文精神建构[M]∥聂珍钊,邹建军.文学伦理学批评:文学研究方法新探论.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86.

[2]徐中玉.大学语文[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313.

[3]童庆炳.现代诗学十讲[M].青岛:中国海洋大学出版社,2005:148.

[4]张利红.铁凝作品中对两性平等的渴望[N].光明日报,2008-11-28(13).

[5]风流警察亡命匪[M]//王仲刚文集:第1卷.北京:群众出版社,2008:47.

[6]全国公安文联选编.归案:2012年度公安文学精选·中篇小说卷[M].北京:群众出版社,2013:38.

[7]沈从文.短篇小说[M]∥二十世纪中国小说理论资料:第4卷[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102.

[8]陆建德.文学中的伦理:可贵的细节[J].文学评论,2014(2):20.

[9]梅圣泉.林语堂名著全集:第6卷[M].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115.

[10]庞世伟.论“完整的人”马克思人学生成论研究[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9:32.

[11]张策.无悔追踪:张策“无字系列”侦探小说集[M].北京: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7:201.

[12]海桀.老羊皮[J].啄木鸟,2011(8):68-88.

[13]勃兰兑斯.十九世纪文学主流:第1分册[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2.

[14]张炯.论文学的思想倾向性[J].文学评论,2015(2):10-11.

(责任编辑文格)

2016-01-18

张友文(1971-),男,湖北省松滋县人,湖北警官学院讲师,苏州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鲁迅文学院公安作家研修班学员,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公安文化研究所特聘研究员,全国公安文学首席评论家,主要从事中国公安文学研究。

2015年度湖北警官学院院级教学研究项目(2015018)

I207.4

A

10.3963/j.issn.1671-6477.2016.03.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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