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纹博 (浙江师范大学 321000)
青春电影:独立人格与责任认同
—— 以《小时代》为例
周纹博 (浙江师范大学 321000)
随着中国大陆电影产业的蓬勃发展,“青春电影”这一题材逐渐独立、丰满、多元。《小时代》作为一部“青春电影”,获得的社会评价褒贬不一。本文根据此类题材应该具有的责任认同,比对《小时代》在人格培养、代际沟通等方面的缺陷,为未来的大陆青春电影制作提供建议和方向。
青春电影;小时代;独立人格;责任认同;代际沟通
“青春电影” 一般指以青少年为受众、以青春成长经历或校园生活为主要内容的电影。同时,人们对于青春电影也还存在多方面的认识,仅从称呼上看,青春电影还被称为“青少年电影”、“成长电影”等,这类电影全面展示了青少年这一亚文化群体的学习、生活、情感、教育等方面的话题,鉴于政治体制、文化传统、教育观念、电影市场等各种外在因素的综合作用,青春电影的表现题材和主旨诉求也呈现出一种多元性和人文性的倾向。
中国大陆的青春电影于上世纪90年代以后才大量涌现。然而,“第六代”电影人沉陷于个人故事的泥沼,创作的青春电影更能宣泄个人情绪、表达个体经验,凸显个人风格。本世纪,受到多重文化因素和商业环境的影响,当下的青春电影面临更复杂的文化选择。在消费主义盛行、政治语言弱化、社会关系疏离的今天,“青春电影”作为叙述青少年故事的主题,理应产生一定的责任认同。
青少年在现实生活中,或多或少面临对性的懵懂和原始冲动;对金钱的模糊需求;对社会地位的极端需求;对未来事业的敏感思考;对友情的确立和认识;对爱情的尝试和体验等问题。在这样的背景下,青春电影应该帮助青少年有效规避不良心理,形成正确的价值观念。笔者就几个关键元素开展讨论。
性意识的萌发是青春期的一个显著特征,因此,性与爱就成了很多青春电难以回避的话题。大陆青春电影中,对于少男少女之间性取向的表现风格是含蓄和保守的。《小时代》作为一部青春电影,抛弃东方文化不屑一顾,谄媚西方文化又似是而非。电影中四个男主角的肉体无一幸免,全部入镜。也许赤裸的肉体可以勾起观众的本能,但在异性幻想的背后,影片更应该传递的是爱与责任——就像反叛的朱诺最终将小孩寄养到正统的中产阶级家庭一样。肉体的裸露需要爱情信仰的后续支撑。《小时代》传递给青少年的文化印象是刺激但是短暂的。
迷茫和徘徊是青春期的另一个显著特征。事业、生活的不确定性,让青少年产生迷茫。青少年的叛逆是对成人世界和庸俗浅薄的社会价值观的不满、鄙视、反抗。这种背景下产生的青春电影,往往与打架斗殴、读书不用功、抽烟喝酒、粗言秽语等相伴。在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不断深入的今天,对物质的过度追求也导致了青少年在树立人生目标时,忽视自己的爱好、特长,变得过于功利。
《小时代》的时间背景设定为四个女孩的大学到职业生涯阶段。她们的爱好,从服装设计、国际金融、新闻出版到活动策划、体育等等都有所涉及。这样的情景设定是良好开端,为引导青少年做好职业规划有建设意义。但是,《小时代》的原著、剧本、导演都是由郭敬明担当,这部电影讲述的青春故事必然会标注上他的个人符号。80后、普通家庭、体弱多病,从小城市到大上海,这些因素最终让故事情节偏离了主线,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过于物欲而又缺乏理性思考的职业规划。比如电影中林萧参加实习岗位面试,莫名其妙摔了个跟头,就被录取了。郭敬明想给青少年营造的,也许是一个物质、精神俱备的理想世界;可这不是真实的世界,真实的世界是需要理性计划的,是讲求付出与回报的。青春不是和童话作伴的,也不是在一个永远都不想长大的世界里的自我放逐。
综上所述,《小时代》不仅没有很好的帮助青少年树立目标,学会承担责任,构建理性思维;并且它所展示的物质至上的消费文化,缺乏完整性的故事情节还对青少年造成了负面影响。
提到青春,每个人心中都有关于“叛逆”的记忆,成长总是伴随着与父辈的争吵。不管是好莱坞电影、东方电影、港台电影,还是大陆电影,两代、甚至三代之间的负面关系往往占据了大银幕的主流。从生活方式、生活态度到价值观念等方面,代际之间一定存在着差异,但是否存在矛盾,矛盾是否可以解决,是青春片应该积极把握的问题。大陆青春电影史上,从《长大成人》《赖小子》中乱搞男女关系的父亲形象,到《向日葵》《阳光灿烂的日子》中暴力、粗俗、无常的父亲形象,再到《牵牛花》《背鸭子的男孩》中几乎消失的父亲形象,我们看到的,是对“父亲”这个身份认同的严重焦虑。似乎在成长的过程中,父亲终究会被年轻一代逐出权利的中心,从而退出历史舞台。
电影在讲述故事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追求戏剧效果,但是现实生活中,我们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前行者。代际关系应该是在差异、冲突中,最终走向妥协与和平的。青春电影,不应该放弃全面的、客观的代际关系描写,更不能避免这种冲突的存在性。《小时代》在代际关系的描述中,又一次出现了缺失。电影中,几乎所有的“长辈”形象,都是自私、几近无理的。顾源的母亲为了商业利益,不择手段的控制儿子的感情;四位女主角的家庭关系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一些背景链接:顾里的父亲,留一下了一大笔钱;南湘的母亲,是一个吸毒者。这些过于戏剧化的背景铺陈,与郭敬明本人幸福平凡的家庭差异巨大。也许在这样一位导演心中,平凡不值得被讲述,虚构的故事就应该是惊世骇俗的。这样的电影,对青少年造成的影响,是映射到现实中的:当受众看完电影,是否会埋怨自己没有一个“好老爸”,没有一个强势的母亲。我们应该担心。有多少80后,看着郭敬明的小说长大,从痴迷到唾弃,有点悲哀,但却又是一种必然。
郭敬明作为虚构类文学作者,他的身上,有很强烈的,对于历史责任的拒绝。以忧伤为核心,郭敬明不断夸大强化鼓励,同时限定孩子的内心体验,并且赋予这一切以合法性。郭敬明的作品,作为个人化写作最极端也是最深刻的产物,暴露出了高度的政治性:试图以所谓忧伤填充青春的社会性,定义何为青春。这是当之无愧的政治性写作,尽管以似乎与政治全然无关的形式出现。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小时代》也一定是一部政治性电影。官媒就曾经出来辟谣:一部《小时代》,毁不了主流价值观,我们的社会,会更加的积极向上。在这种凡事皆有两面性的讨论中,《小时代》似乎找到了它的价值认同。
作为一部酝酿之久的转型之作,电影《小时代》在商业上是成功的;作为一部青春电影,它所忽视的责任认同又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人不脱离自我,关注社会,就无法真正的活在当下,而只关注自我感受;所以,如果郭敬明一如既往的,投身于自己的童话世界,他的电影大卖,值得我们深思,甚至痛心。但是,笔者希望,郭敬明的“青春电影”,在未来能完成从浪漫主义像现实主义的华丽转身。毕竟,电影艺术最大的魅力在于,它最有可能,化解资本与柔情的冲突。在年轻导演不断崛起的今天,大陆的青春电影,我们拭目以待。
周纹博,浙江师范大学研究生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