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长征途中应对严峻挑战的三大抉择

2016-03-07 09:11郑德荣
关键词:张国焘根据地陕北

郑德荣,邱 潇

(东北师范大学 政法学院,吉林 长春 130117)



毛泽东长征途中应对严峻挑战的三大抉择

郑德荣,邱 潇

(东北师范大学 政法学院,吉林 长春 130117)

红军长征是中华民族历史上的伟大壮举。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在红军长征途中面对严峻挑战,做出三次重大抉择,对长征的最终胜利起了决定性作用。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战役中,毛泽东运用军事辩证法,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跳出敌人的包圈;粉碎张国焘分裂主义斗争中,毛泽东坚持又斗争又团结的方针,维护了党和红军的团结统一;毛泽东根据华北事变后的严峻形势,确立以陕北根据地为红军最终落脚点。由于毛泽东对战略目标的准确抉择,中央在陕北矗立13年之久,陕甘宁边区成为了党领导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总后方和夺取革命胜利的基地。

长征;毛泽东;抉择;贡献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长征,是中国历史上罕见的奇迹,也是世界战争史上的壮举。如果说长征是人类历史上一部气壮山河的英雄史诗,毛泽东同志则为书写这部史诗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起到了决定性作用。1935年遵义会议后,毛泽东领导党中央和红军面临严峻挑战:敌人围追堵截的紧急军事态势、张国焘分裂主义行径及华北事变民族危亡的严峻形势下战略目标的选择,做出三次重大抉择。这三次抉择改变了长征面貌,引领了长征的正确走向,成为长征最终胜利的有力保障。这三大抉择不但是长征中的精彩节点,更是毛泽东战略决策、领导才能、军事思想的惊鸿一瞥。

一、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跳出敌人包围圈

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战役是遵义会议后毛泽东军事指挥艺术的集中体现,是毛泽东在长征中的一次重大抉择。经过此役,红军甩开了敌人几十万大军的围追堵截,终于跳出敌军包围圈,红军在长征中由被动转向主动。红军长征是由于王明“左”倾路线的严重错误,招致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的严峻形势下,被迫实行的战略大转移。长征初期,“左”倾中央又犯了右倾逃跑主义错误,战略死板,决策拖延。湘江战役,红一方面军遭到国民党军优势兵力的伏击,伤亡过半,无法实现与二六军团汇合的战略目标。在此危急关头,毛泽东最先认识到军事态势的变化,以对党和中国革命高度负责的精神,向“左”倾中央领导人反复劝说和建议,改变了红军的战略目标,放弃原定计划,向敌防守薄弱的贵州前进。1935年初,红军进占贵州遵义,1月15日至17日,中央及时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遵义会议结束了王明左倾路线的统治,确立了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地位,成为党历史上的重大转折。遵义会议后,红军仍然面临着敌人围追堵截的严峻形势。根据《中革军委关于渡江的作战计划》对当时战况的描述,敌何健、徐源泉部围攻二、六军团,川陕之敌围攻四方面军,湘敌主力及粤、桂、黔、川、滇之敌配合国民党中央军薛岳兵团向我中央红军实行进逼包围,企图束缚我中央红军于乌江西北,继而各个击破。面对如此严峻的军事态势,红一方面军为了完成“由黔北地域经过川南渡江后转入新的地域,协同四方面军,由四川西北方面实行总的反攻”[1]29,即北上同四方面军汇合的战略目的,打响土城战斗。由于事先未能了解川军的具体兵力和增援情况,土城战斗打响后,红军除了同六个团战斗外,还面临着另外五个旅的分进合围。战斗迅速陷入不利状态,形势十分危急,前进四川目标已经不能实现。此时,中央果断决策,红军西渡赤水,进驻扎西。毛泽东和党中央鉴于敌军大部被吸引向扎西靠拢,扎西无险可守,黔北空虚的情况,决定红军于2月18至20日三天内二渡赤水,继而出其不意取得桐遵大捷,再占遵义。此举引起蒋介石的惊慌。3月2日,他即刻飞往贵阳亲自督战。蒋介石改变其“追剿”计划,妄图在红一方面军站稳脚跟前,消灭红军于黔北地区。“川军的进驻桐梓,湘军在乌江东岸的布防,滇敌的东进,薛岳兵团的王家烈部队之集结与修筑工事,是敌人新的围攻的积极部署。”[2]29。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在获悉敌军动向后,冷静分析双方战术新的发展态势,以再次将敌人吸引向川南,粉碎敌人围剿计划为目的,命令红军在遵义附近佯攻歼敌,于15日进占怀仁,16日又三渡赤水,再次甩开敌人的围堵。此后,毛泽东根据战争形势,为了将滇军调出,扫清红军北上道路。于3月20—22日,指挥红一方面军第四次渡过赤水,南渡乌江,直逼贵阳,让蒋介石惊慌失措地调集各路军马前来“围剿”。然而红军主力却西进云南,转而北上,巧渡金沙江,将长征开始以来的围追堵截之敌抛在了金沙江以东以南地区,终于跳出了敌人包围圈,打乱了敌人的这次“围剿”部署。从此红军掌握了长征主动权,由被动转为主动。

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战役标志着红军军事战略目标的转变。长征的具体军事战略目标是随着敌我双方军事态势的变化不断变化的。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战役标志毛泽东和党中央根据战争形势,相继放弃了在川黔边建立根据地、扎西会议后决定在川滇黔边建立根据地、桐遵大捷后决定在黔北建立新苏区的计划,继而向四川前进。早在湘江之战后,红军损失巨大,蒋介石在湘西路上部署重兵,张网以待。根据毛泽东的建议,红军转而向贵州前进,以期在贵州开辟新的根据地,这是红军具体战略目标的第一次重大变化。由于战争形势的具体变化,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先后作出《关于我军改为以川滇黔边境为发展地区的方针给各军团的指示》、《告全体红色指战员书》等决议,数次改变具体战略目标。可以说,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战役同时也是中央对军事战略目标的抉择过程,是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根据战争态势,实事求是得出的结论。它改变了红军最初在贵州建立根据地的战略计划,避免了被围剿的厄运,保存了军事力量,掌握了长征的主动权。

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战役标志着红军具体作战方式的转变。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战役是遵义会议后在毛泽东军事思想的直接指导下进行的第一个重大战役。第五次反“围剿”在李德、博古等的指挥下,红军的战斗方式以攻坚战,阵地战为主。而三渡赤水、四渡赤水中,红军在毛泽东的指挥下,把灵活机变、运动歼敌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战役的过程,可以清晰地看出是红军作战方式由阵地战、攻坚战向运动战的逐步转变过程。一场战役的胜利,不仅取决于双方军事力量对比,更是战争性质、军事路线、战略战术、指挥能力和广大战士的战斗精神等多方因素的较量。毛泽东运用军事辩证法,科学地分析了敌我双方在多与少,强与弱,打与走,人与地,虚与实之间的关系。敌多我少,敌强我弱,故而必须要发挥红军自身优势,在运动中消灭敌人。硬拼消耗不能打,敌有坚固阵地不能打,敌有强援不能打,短期不能解决战斗的不要继续打。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战役是毛泽东军事指挥得意之笔,他将虚虚实实的用兵之道运用到了极致,行军有法,佯攻有度,每一次出现都让敌人震惊,数十万敌军如无头苍蝇般被红军四处调动。可以说,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战役,为红军改变被围追堵截的军事态势,赢取长征主动权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为北上抗日开辟了道路。

二、粉碎张国焘分裂主义,维护党和红军的团结统一

红一、四方面军会合后,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面临张国焘分裂主义的严峻挑战。在张国焘分裂党、分裂红军的严峻形势下,毛泽东坚持原则,对其进行了坚决的、严肃的斗争,同时采取又团结又斗争的方针,劝阻、揭露、批评他的分裂行径,并将张国焘的个人错误同广大四方面军同志区别开来,有效地遏制了张国焘错误的蔓延,挽救了许多四方面军同志,保存了红军力量,维护了党和红军的团结统一,为最终实现三大主力会师,夺取长征的最终胜利,提供有力保障。

粉碎张国焘分裂主义是红军长征中重大的党内路线抉择。红军巧渡金沙江后,与张国焘领导的红四方面军在懋功会师。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电告四方面军,提出北上建立川陕甘苏区的计划。张国焘一方面对中央北上方针佯装同意,一方面自视拥军8万,兵多将广,开始向党要权,在中央任命张国焘为军委副主席之后,他仍不满足。张国焘对中央制定的松潘战役计划借口拖延,按兵不动,贻误战机。从陈昌浩在7月18日给张国焘、徐向前并转朱德的电报中,称“全局应速决,勿待职到”[3]256,可以清晰地看出张国焘是因为不满自身职权问题,致使松潘战役搁浅。随后,张国焘逐渐暴露其分裂党和红军的行径,数次要求改组中央政治局,“彻底解决党内路线问题。”这时的毛泽东和党中央,虽然已经觉察到张国焘的分裂行径,但考虑到大局,还一直对他进行批评和劝阻。而张国焘却恍如未觉,在分裂党和红军的道路上越滑越远。1935年7月21日,红军为实施北上方略进行整编,将一、四方面军混合编组,分左右两军北上。左路军由林彪任总指挥,聂荣臻任政委,后来根据实际情况,指挥权交由朱德、张国焘。右路军由徐向前任总指挥,陈昌浩任政委,叶剑英任参谋长。毛泽东和党中央随右路军行动。但在北上途中,张国焘却仍然笃信其西进错误方针,9月初竟公开抗拒中央北上命令,并要求已经渡过草地的左路军立刻南下。10月5日,南下的张国焘竟敢胆大妄为地在四川理番县卓木碉公然另立中央,甚至发布伪决议和通缉令,通缉中央要员,公开同中央决裂,其分裂主义、军阀主义面孔彻底暴露。

毛泽东坚持原则,挫败了张国焘的分裂行径。组织问题上,张国焘可谓步步紧逼。两河口会议上,张国焘提出组织问题。中央决定将张国焘任命为中央军事委员会副主席。紧随其后,张国焘的支持者又以“川康省委”名义电告中央,以“加强总司令部”为借口,要求改组中央,甚至提出成员名单,并要求“立时复之”。随后,张国焘又通过陈昌浩致电中央:“职坚决主张集中军事领导,不然无法顺利灭敌。职意请焘任军委主席……给军委独断专行。”[3]256毛泽东和党中央觉察到张国焘企图夺权的野心,军委主席的重任一直没有交给张国焘。军事路线上,张国焘与中央正确主张格格不入。两军会师后,6月16日,中央连续给张国焘发送两份电报,陈述建立川陕甘苏区的战略计划,不同意向南发展。6月17日,张国焘在给中央的复电中,以粮食、水深等借口,全盘否定中央意见,提出南下主张。6月18日和6月20日,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再次给张国焘发送两份电报,从整体的战略意图着手,建议张国焘所领导的红四方面军力攻平武、松潘。电报详细阐述川陕甘方针的优势,即“如从胡宗南或田頌尧防线突破任何一点,均较西移作战为有利。”[4]219中央北上正确方针得到了绝大多数红军指战员的支持,徐向前等四方面军指战员也对南下表示反对。大势所趋下,张国焘对北上方针才不得不表示同意。但在1935年8月4日至6日沙窝会议上,张国焘公开质疑建立川陕甘根据地的正确性,他不仅对自己放弃川陕根据地进行了极力辩解,而且顽固地坚持自己欲在少数民族地区建立联邦政府的主张。毛泽东坚持正确主张,据理力争,悉心规劝。沙窝会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一、四方面军会合后的政治形势与任务的决议》,以决议形式明确指出,“六月二十八日中央政治局曾经决定:‘在一、四方面军会合后,我们的战略方针是集中主力向北进攻,在运动战中大量消灭敌人,首先取得甘肃南部,以创造川陕甘苏区根据地,使中国苏维埃运动放在更巩固更广大的基础上,以争取中国西北各省以至全中国的胜利’。这一决定无疑义的是正确的。”并明确指出,“创造川陕甘的苏区根据地,是放在一、四方面军前面的历史任务。”[5]276这就使得毛泽东在与张国焘的路线斗争中占据主动。毛泽东挫败张国焘企图夺权的斗争使得张国焘后来另立中央成为完全违背党的组织纪律和政治纪律的行径,也让党内更多红军指战员从张国焘分裂党和红军的过程中认清了张国焘的分裂主义实质。

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对张国焘分裂主义行径坚持原则斗争的同时,又耐心的、反复的争取张国焘,维护党内的团结统一。对于其正确的意见,如在两河口会议上,张国焘关于控制洮河、夏河区域等意见,中央都积极采纳。毛泽东和党中央从大局出发,考虑到团结问题,增补四方面军的陈昌浩、周纯全为政治局委员,徐向前、李先念等六位四方面军同志为中央委员、候补中央委员,进入中央。红军改编为左右军后,许多红一方面军的指战员编为左路军,实际上由张国焘指挥。这些措施有力地戳穿了张国焘污蔑中央抵制四方面军干部的谎言。虽然张国焘的拖延导致了松潘战役搁浅,但中央在总结松潘战役时只说:“我松播战役由于预先估计不周……”,并未对张国焘追责。毛泽东和党中央对张国焘的南下错误仍然反复劝导。8月15日,中央将实行夏洮战役的北上计划通知张国焘,详细分析了敌我双方在粮食、军事力量,行军路程等方面的问题,重申“不论从敌情、地形、气候、粮食任何方面计算,均须即时以主力从班佑向夏河急进。右路军及一方面军全部,应即日开始出动,万不宜再事迁延,致误大计。”[6]2888月20日,中央政治局召开毛尔盖会议并发布了战略方针的补充决定,这份决议认真研讨了张国焘的南下路线,从民族关系、敌方态度、自然与物质条件多方面进行了详尽分析,从而得出结论,“政治局认为在目前将我们的主力西渡黄河,深入青宁新僻地,是极不利的。”“如果我们目前采取这种方针,将使苏维埃与红军遭受着损失,并限制其发展。”[7]291虽然如此,中央还是认为张国焘的建议有可取之处,认为必须派遣一个支队到这些地区活动。然而这并没有挽回张国焘执意南下的决心。8月24日,中央在过草地途中将毛尔盖决议和中央意图给张国焘发了近千字的电报,详细陈述了红军北上的原因,比较“东进”和“西进”的实际情况,劝其北上。徐向前和陈昌浩也在同一天向张国焘发送电报:“目前箭已在弦,非进不可。”“必须左路马上向右路靠进……前途所关,盼立决立复示,迟疑则误尽中国革命大事。”但张国焘却置之不理。包座战役结束后,中央再次联名发电,劝张北上,并根据徐向前建议,派兵带淡水、食物接应,但张国焘又借口水涨不能渡河、各部队粮食不足、没有向导等原因,继而要求右路军返回阿坝。据徐先前回忆:张国焘借口涨水的这些理由皆不能成立。牙弄会议后,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同志对张国焘仍然苦口婆心地劝导,希望其率兵北上。电报中多次见到“盼兄立复”等词,足见良苦用心,然而却遭到了张国焘的拒绝。更有甚者,1935年9月9日,张国焘竟给右路军中的陈昌浩发送“密电”,让陈昌浩带右路军南下,“彻底开展党内斗争。”“密电”被叶剑英获悉,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即刻将电报转送毛泽东。中央连夜紧急召开巴西会议,毛泽东在认清张国焘的分裂主义实质,判断其不再可能共同北上后,果断决策,率右路军中红一方面军即刻北上。在指挥部队行动之前,毛泽东要求严格保密并且没有通知右路军中四方面军指战员,是为了红军团结的考虑,避免可能出现的红军内部冲突。

毛泽东在反对张国焘分裂主义斗争中,将广大四方面军同志同张国焘个人错误区别开来,号召全体忠实于共产党的红四方面军同志团结在党中央周围,同张国焘分裂主义、军阀主义做斗争。1935年9月12日,中央召开俄界会议,会议决议明确指出张国焘的错误是路线错误和军阀主义错误,但却将广大的四方面军指战员同张国焘分裂主义区分开来,认为广大四方面军将士是党的部队,是张国焘“自己组织反党的小团体同中央进行公开的斗争……”[8]556。即使如此,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仍留有余地,会上,有些中央的领导干部要求开除张国焘党籍,毛泽东不同意,他认为:“因为它关系到团结和争取整个四方面军的问题……”。这次会议的决议也只传达到师级干部,并未下发到广大下级指战员。毛泽东同张国焘分裂主义斗争中,始终将四方面军同志与张国焘错误区别开来,挽救了很多四方面军同志,维护了党和红军的团结统一。

在张国焘一意孤行的强令下,一部分已过草地的四方面军拖着疲惫身躯,重走草地、雪山,随张南下。早有准备的敌人在南下路上围追堵截,藏族上层反动分子也威逼群众不与红军合作,经历百丈关等激战,张国焘带领的南下红军损失惨重。“南下是绝路”的预言,这时已完全证实。张国焘笃信的南下路线,在惨痛的事实面前也遭受到了更多红军指战员的非议。在毛泽东和党中央多次致电劝导下,在林育英(张浩)为代表的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的要求下,在朱德、贺龙等将领的反复劝说帮助下,1936年6月,张国焘终于取消其伪中央,随后,红二、四方面军共同北上,同年10月,红军三大主力在甘肃会宁会师,长征胜利结束,标志着张国焘南下路线的彻底破产。1937年3月23日至31日,中央召开延安会议。党中央对张国焘的错误进行揭发和批判,并作出《中共中央政治局关于张国焘错误的决定》,深刻指出张国焘的错误是重大的政治的原则的错误,是右倾机会主义和军阀主义错误。但这份决议“认为暂时应该把党的组织结论问题保留起来,给张国焘同志及极少数国焘路线的坚决执行者,彻底开展自我批评,揭发自己错误,同自己的错误作斗争,并在实际工作中表现自己的机会。”[9]124会后,中央对张国焘仍委以重任。陕甘宁边区政府成立后,张国焘担任边区政府副主席。在林伯渠外任八路军西安办事处主任期间,张国焘担任陕甘宁边区政府代主席。然而,张国焘并未悔改,反而乘1938年4月4日去黄陵县祭祀皇帝陵之机叛逃,终于成为党的可耻叛徒。

毛泽东反对张国焘的分裂斗争是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在长征途中面临又一次严峻挑战,做出的重大抉择。这次抉择维护了党和红军的团结,坚持了正确的军事路线,避免了红军分裂以及南下遭受更惨痛损失的灾难。这次抉择为长征指引了方向,为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创造了先决条件。

三、选定陕北为长征最终落脚点,奠定夺取抗日战争胜利的基地

中央红军最终落脚陕北是毛泽东长征途中的第三次战略抉择。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在长征途中根据军事态势的瞬变,先后八次更改长征落脚点。最终选定陕北,是毛泽东发现陕北有红军和根据地存在,鉴于华北事变后民族危机的严峻形势,为实现北上抗日战略目标而作出的重大战略抉择。毛泽东选定陕北为长征最终落脚点,奠定了党和红军由国内革命战争向民族解放战争转型的基础。由于毛泽东的战略抉择,中央进驻陕甘宁达13年之久。陕甘宁革命根据地成为了党领导抗日战争及解放战争的总后方和夺取革命胜利的基地。

陕北红军和根据地,是刘志丹、谢子长领导创立的。早在1928年,刘志丹就和谢子长在陕北开展革命活动,并创立红色游击队。陕甘边游击支队在刘志丹的带领下打了50余场胜仗,将游击区扩展到一万多平方公里。1933年,刘志丹和谢子长分别创建了陕甘边革命根据地、陕北革命根据地,这两块根据地成为了陕甘宁革命根据地的雏形。谢子长牺牲之后,陕北的红二十六军、红二十七军由刘志丹统一指挥。就在中央红军抵达陕北的前一个月,原在鄂豫皖地区活动的红二十五军,在徐海东、程子华率领下先期到达陕北与陕北红军会合。三个军合编为红十五军团,徐海东任军团长,程子华任政治委员,刘志丹任副军团长兼参谋长,总兵力4 800余人[10]381。陕北红军根据地成为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在左倾路线的统治下,红军长征后唯一保存下来的红色根据地。将红一方面军同陕北根据地结合,是毛泽东在长征中做出的重大抉择和贡献。

陕北有着优越的革命条件,并与毛泽东的既定选择根据地计划相吻合。中央召开俄界会议时,除对张国焘错误进行批判外,主要讨论了红军的行军路线问题。红一方面军经历了长期艰苦战斗,雪山、草地等恶劣环境下的急行军以及张国焘分裂主义严重影响,到达俄界部队仅余7000余人,人困马乏,急需休整。在此情况下,毛泽东提出改变建立川陕甘根据地计划,到接近苏联的地方建立根据地。这个正确决定得到了红一方面军绝大多数指战员的支持。俄界会议决定红军合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迅速北上。会议虽然没有提出建立陕甘宁根据地,但是提出的去向同最终选定陕北为落脚点,在总体方略上是一致的。陕北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他靠近华北,靠近抗日前线,同时也靠近苏联,便于得到援助。其次,陕北的地理环境适合红军作战。陕北地处高原,沟壑纵横,地貌复杂,这种地貌对于红军运动战、游击战的战术发挥极为有利。应当指出的是,最终落脚陕北的决策也具有偶然性,它是毛泽东实事求是、果断决策的结果。1935年9月,红一方面军进入腊子口地区,经过浴血奋战,一举突破了这个国民党部队重兵扼守的天险,打开了北上通道。腊子口战斗后,红军到达哈达铺,红军战士根据毛泽东“寻找精神食粮”的要求,截获了敌人手中的国民党报纸。聂荣臻看到报纸后异常兴奋,迅速派人转送毛泽东。毛泽东从这些国民党报纸中,获悉陕北红军和根据地仍然存在。22日上午,党中央在毛泽东住处召开会议,在分析形势后决定到陕北去开创根据地。9月27日,毛泽东随军到达通渭县榜罗镇,出席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会议正式确定将中共中央和陕甘支队的落脚点放在陕北。10月19日,毛泽东随部队进驻吴起镇,中央在这里举行政治局会议,毛泽东在会上作了关于目前行动的报告,吴起镇会议批准了榜罗镇会议落脚陕北的决策,宣告中央红军长征的胜利。中央到达陕北后,在面临内忧外患的严峻形势下,对内停止陕北根据地的“左”倾肃反错误,对外通过直罗镇战役粉碎了国民党军对陕甘根据地的“围剿”。直罗镇战役的胜利与陕北肃反扩大化的纠正,解决了陕甘革命根据地两个最紧迫问题,为中央红军在陕北站稳脚跟奠定了基础,成为中央红军落脚陕北的“奠基礼”。1936年10月9日,中央红军同红四方面军在会宁胜利会师,10月22日,红二方面军总指挥部到达静宁以北将台堡,红军三大主力胜利会师,长征胜利结束。

北上抗日是红一方面军选择落脚陕北的重要原因。北上抗日作为宣传口号在长征开始时就已经出现,但其并非长征初衷。长征是被迫实行的战略转移,长征的初始目的仅在于保存红军,建立新的革命根据地。它的初始行军路线是与二六军团汇合,并不是北上抗日。虽然北上抗日不是长征的初始目的,但并不是说红军在长征时就没有这种理念。九一八事变后,中央就曾发布《对日宣战通电》,1933年5月31日又发布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为反对国民党出卖平津华北宣言》,号召全国的民众“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为反对国民党出卖中国,为争取中国民族的独立解放而战斗。”“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准备会师长江,与日本帝国主义及一切帝国主义直接作战。”[11]252特别是1934年7月15日,中央发布《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中革军委为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宣言》,明确提出“苏维埃政府与工农红军决不能坐视中华民族的沦亡于日本帝国主义”“为了要动员全部力量,同日本帝国主义直接作战”[12]520,并派遣抗日先遣队北上抗日。可见,九一八事变后,中央和红军就有北上抗日的思想,但困于国民党反动派的“围剿”,无法实行。

懋功会师后,中央明确了自己北上抗日的战略目标。1935年6月,《何梅协定》的签署使中国的半殖民地化进一步地加深。严峻的民族危亡形势使中央逐渐明确了自己的战略目标。6月16日,中央发布《为反对日本并吞华北和蒋介石卖国宣言》,严正指出了日本侵略中华的野心,揭露了蒋介石的卖国实质,指出“现在中华苏维埃政府继续宣布对日作战,号召全中国海陆空军与红军携手共同北上抗日……共同参加反日的神圣战争。”[13]210这是长征中中央第一次以文件形式明确提出“北上抗日”主张。随后,中央召开两河口会议,会议决议要求创造川陕甘苏区,而创造川陕甘苏区的目的在于实现“对日作战”。可以说这时,北上抗日已经成为长征的战略目标。两河口会议之后,中央在文件中对于根据地的选择问题上,多次提及抗日形势。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以中国苏维埃政府、中国共产党名义在法国巴黎《救国报》上发表“八一宣言”,深刻地指出:“近年来,我国家、我民族已处在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抗日则生,不抗日则死,抗日救国,已成为每个同胞的神圣天职。”[14]262-263“苏维埃政府和共产党再一次郑重宣言:只要国民党军队停止进攻苏区行动,只要任何部队实行对日作战,不管过去和现在他们与红军之间有任何旧仇宿怨,不管他们与红军之间对内问题有任何分歧,红军不仅立刻对之停止敌对行为,而且愿意与之亲密携手共同救国。”[14]26511月13日,刚刚到达陕北的中央即发布了《为日本帝国主义并吞华北及蒋介石出卖华北出卖中国宣言》,清晰地阐述了落脚陕北的原因,是“为了直接领导和组织反日的民族解放战争”[15]444,并明确指出“中国工农红军的伟大胜利,无疑的即是抗日反蒋的胜利。”[16]“中国工农红军现在是站在中国民族解放革命战争的最前线,他坚决相信,他是能够胜利的负担起这一光荣的历史任务的。”[15]445可见,北上抗日,是红军最终落脚陕北的重要原因。

中央红军到达陕北之后,1937年5月,陕北根据地改为陕甘宁特区,全国抗日战争爆发后,同年9月改名为陕甘宁边区。正如毛泽东1945年在中央党校干部会上所指出:“陕北是红军长征的落脚点和抗日战争的出发点。”自此,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人民和革命军队,以陕甘宁边区为全国革命指导中心和总后方,开创了抗日战争新局面。毛泽东选择陕北作为红军长征落脚点,是具有战略眼光的重大抉择。

红军长征的胜利宣告了国民党反动派扼杀中国革命企图的彻底破产,它保存了革命力量,锻炼了革命队伍,播撒了革命种子,使中国革命转危为安,为党和红军由国内革命战争转向民族解放战争,创造了前提条件,奠定了基础。长征的胜利,是红军将士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团结奋战的大无畏长征精神的胜利,是中华民族的伟大文化符号,是世界战争史的奇迹,也是毛泽东运筹帷幄,科学决策的结果。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在长征中应对严峻挑战作出三次重大抉择,在革命危难之际力挽狂澜,为中国革命指引了正确方向,对长征的胜利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1] 中央军委.关于渡江的作战计划//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十二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2] 中共中央为粉碎敌人新的围攻赤化全贵州告全党同志书//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十二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3] 陈昌浩.关于以张国焘任军委主席问题给张国焘等的电报//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十二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4] 张闻天,等.关于力争实行川陕甘方针问题给张国焘的电报//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十二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5] 中共中央关于一、四方面军会合后的政治形势与任务的决议//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十二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6] 中共中央关于左路军应专力北上给朱德、张国焘的电报//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十二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7] 中共中央政治局关于目前战略方针之补充决定//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十二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8] 中央档案馆编.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0 册[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

[9] 中共中央政治局关于张国焘同志错误的决议//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十四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10] 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传(1893—1949)[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4.

[11] 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为反对国民党出卖平津华北宣言//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十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12] 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中革军委为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宣言//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十一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13] 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中国工农红军革命军事委员会为反对日本并吞华北与蒋介石卖国宣言//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十二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14] 中国苏维埃政府,中国共产党中央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十二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15] 中共中央为日本帝国主义并吞华北及蒋介石出卖华北出卖中国宣言//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十二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16] 解放军政治学院党史教研室编.中共党史参考资料:第7册[Z].

[责任编辑:秦卫波]

Mao Zedong’s Three Choices Faced with Serious Challenges in the Long March

ZHENG De-rong,QIU Xiao

(College of Politics and Law,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24,China)

The Long March of the Red Army,is the great feat in the history of the Chinese nation.Mao Zedong has three times to make major decisions of the Long March of the red army.These decisions play important role in the ultimate victory of the Long March.in the battle of crossing Chishui the fourth times,and skillfully crossing the Jinsha River,Mao Zedong applied military dialectics,flexible strategy and tactics,make red army go out of enemy bagel.Crushing Zhang Guotao’s separatism,Mao Zedong adhered to the struggle and unity of the policy,to maintain the unity and solidarity of the party and the Red Army.Mao Zedong according to specific military situation,establish in Northern Shanxi base for the ultimate goal.According to Mao Zedong’s accurate choice of strategic objectives,the Central Committee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stands in Northern Shanxi for thirteen years.Northern Shanxi become the base of ati-Japanese war and win the revolution.

the Long March;Mao Zedong;Choice;Contribution

2016-08-15

郑德荣(1926-),男,吉林延吉人,东北师范大学原副校长,毛泽东思想研究所所长,教授,博士生导师;邱潇(1989-),男,四川江油人,东北师范大学政法学院博士研究生。

D231

A

1001-6201(2016)06-0069-07

[DOI]10.16164/j.cnki.22-1062/c.2016.06.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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