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纯
(广西民族大学 文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1)
《左传》《史记》于“礼”之差异及原因
朱玉纯
(广西民族大学 文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1)
左氏和司马迁对于“礼”维护封建社会稳定性的重要作用都有所认识①学界对《春秋左氏传》的真实作者多有争议,在本文中为行文和表达方便,以“左氏”代指《春秋左氏传》的作者。,但从《左传》和《史记》的表现来看,司马迁对“礼”的态度则明显不如左氏重视。分析这种差异性的表现,总结原因,一方面,由于历史、文化环境的变化,导致“礼”的含义改变;另一方面,司马迁与左氏人生经历和遭际的不同,造成两位作者主观意识和思想上的差异。
《左传》;《史记》;礼;比较
上古时期,由于物质生产力落后和对世界的认识过于浅薄,古人选择通过祭祀他们想象中的神明,以期求得谷物丰收、天灾无有。在祭祀活动中,不同社会等级的人有着严格的称谓、物品使用和行为规范,统治者通过这种严格的等级制规定和确立不同的社会群体和阶级之间的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这是早期“礼”和礼制形态。礼乐崩坏后,孔子将“礼”由个体外在的社会政治关系转化为个体内在的情感关系和伦常道德精神,对中国古代社会文化产生长久而深刻的影响。对古代封建统治者来说,“礼”不仅是形式上的简单表现,还是维护其统治地位不可或缺的工具。《春秋左氏传》和《史记》作为我国古代重要的历史文学著作,都表现出儒家礼乐文化对作者写作的影响,然而左氏和司马迁对“礼”的态度却不尽相同。
左氏和司马迁都认同“礼”对维护社会稳定的作用,但两人在其他方面分歧很大,这在《左传》和《史记》中表现得相当明显。
(一)“礼”字在《左传》中出现的频率比《史记》高
从全文字数来看,《史记》大约是《左传》的2.5倍,但《左传》中“礼”字出现的频率要明显高于《史记》,并且是其的两倍多。具体来说,《左传》中“传”的部分超过19万字,其中,“礼”字出现520余次,占2.7‰;《史记》全文52万余字,“礼”字出现640余次,占全文1.2‰,其中又有129次集中出现在《礼书》和《乐书》中,占《史记》中全部“礼”字的20%。
另外,《左传》中出现以“君子”为名的评论90次左右,其中至少17次是从“礼”的角度进行评论的,例如:
《定公十年》:“君子曰:‘此之谓弃礼,必不钧。《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涉佗亦遄矣哉!’”[1](P2176)
《昭工十二年》:“君子谓:‘子产于是乎知礼。礼,无毁人以自成也。’”[1](P1749)
这样的情况约占全部评论的19%,而《史记》的“太史公曰”则很少涉及与“礼”相关的内容。
(二)《左传》将某人是否尊礼作为预言依据,《史记》则否
《左传》中预言甚多,预言某人将死或将长享禄位,很大一部分的预言依据都是这个人是否尊礼,其推理逻辑为“人有礼,是为有德”,而是否有德将成为某人前途命运好坏的分水岭。如《襄公三十一年》,滕成公参加鲁襄公的葬礼,流了很多眼泪,这在现代人看来会认为是两人感情深厚,但子服惠伯却说滕成公将死,原因是“怠于其位,而哀已甚,兆于死所矣。能无从乎?”[1](P1515)滕成公在葬礼上表现懈怠,又过分悲哀,于礼不合,子服惠伯认为这是滕成公将死的先兆。《昭公二十五年》叔孙婼言乐大心将会逃亡:
叔孙婼聘于宋,桐门右师(乐大心)见之。语,卑宋大夫而贱司城氏。昭子告其人曰:“右师其亡乎!君子贵其身而后能及人,是以有礼。今夫子卑其大夫而贱其宗,是贱其身也,能有礼乎?无礼必亡。”[1](P1963)
《定公十五年》子贡观邾隐公朝见鲁定公,言二公皆将死:
“邾子执玉高,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贡曰:‘以礼观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礼,死生存亡之体也。将左右周旋,进退俯仰,于是乎取之;朝祀丧戎,于是乎观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已亡矣。嘉事不体,何以能久?高仰,骄也,卑俯,替也。骄近乱,替近疾。君为主,其先亡乎!’”[1](P2209-2210)
子贡认为人的一举一动、摆动扭转、进退俯仰,都应由礼仪来定,即便贵为公侯,不遵守礼仪也将受到惩罚。
《左传》中也有人是因为遵守礼仪而得到有利的预言的,如《襄公三十一年》:
“北宫文子相卫襄公以如楚,宋之盟故也。过郑,印段廷劳于棐林,如聘礼而以劳辞……(北宫文子)言于卫侯曰:“郑有礼,其数世之福也,其无大国之讨乎!《诗》曰:‘谁能执热,逝不以濯。’礼之于政,如热之有濯也。濯以救热,何患之有?”[1](P1524)
《左传》中类似的预言记载还有很多,但在《史记》中出现的预言多为神怪一类,因是否尊礼而做出的预言则非常少见。
(三)《左传》中有很多关于礼仪的详细解释,《史记》则无
《左传》中有很多关于礼仪的详细解释,如《桓公二年》记晋穆侯为两个儿子命名之事:
“晋穆侯之夫人姜氏以条之役生太子,命之曰仇。其弟以千亩之战生,命之曰成师。师服曰:‘异哉,君之名子也!夫名以制义,义以出礼,礼以体政,政以正民。是以政成而民听,易则生乱。嘉耦曰妃。怨耦曰仇,古之命也。今君命大子曰仇,弟曰成师,始兆乱矣,兄其替乎?’”[1](P109)
左氏引用师服评论此事,认为取名即表示一定的含义,这种含义产生礼仪,礼仪是政事的骨干,能够端正百姓的行为,命名不当就会发生动乱,因此,师服预言太子仇将会衰微。《史记》中同样有师服的评论,但与《左传》有所不同:
“异哉,君之命子也!太子曰仇,仇者雠也。少子曰成师,成师大号,成之者也。名,自命也;物,自定也。今適庶名反逆,此后晋其能毋乱乎?”[2](P2947)
《史记》认为事物的内容和性质决定事物的名称,同时也决定了事物的本质,并以此作为师服预言晋国将会出现祸乱的理论依据,这里就删去关于礼仪的讨论。
与此类似的例子还有《桓公六年》记鲁桓公向申纟需询问如何为太子取名之事,申纟需详细回答了取名可以用的字和需要避讳的字:
“名有五……以名生为信,以德命为义,以类命为象,取于物为假,取于父为类。不以国,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隐疾,不以畜牲,不以器币。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故以国则废名,以官则废职,以山川则废主,以畜牲则废祀,以器币则废礼……公曰:‘是其生也,与吾同物,命之曰同。’”[1](P138)
《史记》则将这些材料删去不用,《鲁周公世家》仅有一句“夫人生子,与桓公同日,故名曰同”[2](P2643)。
(一)《左传》和《史记》中“礼”的含义有所差异
《左传》和《史记》中都没有直接出现对“礼”之概念的描述,但从文本表现来看则可以推出一二。《左传》中的“礼”比《史记》中的“礼”含义更为广泛。如《昭公五年》记鲁昭公到晋国,从郊劳到赠贿,没有失礼的地方。女叔齐却说鲁昭公不知礼,并对此做出解释,他认为鲁昭公遵循的并不是“礼”:
“‘是仪也,不可谓礼。礼所以守其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羁,弗能用也。奸大国之盟,陵虐小国。利人之难,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于他。思莫在公,不图其终。为国君,难将及身,不恤其所。礼这本末,将于此乎在,而屑屑焉习仪以亟。言善于礼,不亦远乎?’君子谓叔侯于是乎知礼。”[1](P1651)
左氏评论女叔齐“知礼”,由此可以看出,《左传》中“礼”和“仪”是有所区别的,左氏所说的“礼”具有主观和客观的双重性内涵,不仅包括仪式、祭祀、人的动作规范等客观的外在表现,还含有道德、法律等主观的社会意识观念层面的含义,所以才能做到“守其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
而在《史记》中,“礼”和“仪”的含义类似,大多仅作为客观的外在表现出现,如“礼下贤者”“不礼”“受下卿之礼”“聘享之礼”等,与“德”关系不大。含义的相对较为单薄,可以说是司马迁不如左氏重视“礼”的原因之一,这也是后面几点原因分析的基础。
(二)《左传》和《史记》的写作目的、方式不同
左氏的《春秋左氏传》是为解释《春秋》而作,因此,解释性文字较多,对于左氏颇为重视的“礼”,自然更为突出。而司马迁作《史记》是为“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使后人可以以古为镜,因此,重在描写事件的客观联系,且《史记》记录的历史跨时更长,值得收录的材料要比《左传》多,因此,这些解释性文字都不再收录,以省略篇幅。
例如,《左传·襄公二十八年》记齐庆封逃亡,庆封逃亡前就曾因贪财失礼:
“齐侯将行(朝晋),庆封曰:‘我不与盟,何为于晋?’陈文子曰:‘先事后贿,礼也。小事大,未获事焉,从之如志,礼也。’”[1](P1432)
在他逃亡后又因为失礼而得罪于鲁国:
“叔孙穆子食庆封,庆封汜祭。穆子不说,使工为之诵《茅鸱》,亦不知。既而齐人来让,奔吴。”[1](P1447)
在《左传》中,左氏显然是以失礼作为庆封不得安逸的原因。而《史记》中,关于庆封逃亡一事的记载,则没有收录上文《左传》的这些材料,而是对庆封专权、家族内部矛盾激化以至于庆封奔鲁、又奔吴进行简练的叙述。还有一些在公侯,如楚康王等,在《左传》中描写的事迹很多,但在《史记》中,仅有继位和生卒的记录。
(三)司马迁认为儒家论礼过多
司马迁认为儒家过于讲究礼仪,这可能是受其父亲司马谈的影响。司马迁在《史记·太史公自序》中引用司马谈对儒家学说的评语:
“儒者博而寡要,劳而少功,是以其事难尽从;然其序君臣父子之礼,列夫妇长幼之别,不可易也。”[2](P7636)
“夫儒者以六艺为法。六艺经传以千万数,累世不能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故曰‘博而寡要,劳而少功’。若夫列君臣父子之礼,序夫妇长幼之别,虽百家弗能易也。”[2](P7642)
与此类似的还有《孔子世家》中,司马迁选取了一则晏婴劝齐景公不要用孔子的材料,晏婴的理由是:
“自大贤之息,周室既衰,礼乐缺有间。今孔子盛容饰,繁登降之礼,趋详之节,累世不能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君欲用之以移齐俗,非所以先细民也。”[2](P3738)
司马迁在推尊孔子的同时,也对其思想的弊端有所认识,因此,收录这则材料放在《孔子世家》中。
另外,《左传·昭公七年》记孟僖子不知礼,在外交活动中失礼于人,回国后深感惭愧,开始学习礼仪,并在临终前嘱托自己的两个儿子向孔子学习礼仪:
“及其将死也,召其大夫曰:‘礼,人之干也。无礼,无以立。吾闻将有达者曰孔丘,圣人之后也……我若获没,必属说与何忌于夫子,使事之,而学礼焉,以定其位。’故孟懿子与南宫敬叔师事仲尼。仲尼曰:‘能补过者,君子也。《诗》曰:“君子是则是效。孟僖子可则效已矣。’”[1](P1698)
这是一则很好的从侧面描写孔子的材料,但司马迁却弃之不用。司马迁认为儒家讲究的一套繁文缛节过于琐细,一个人几辈子也不能弄通这些学问,学到老也学不好这些烦琐的礼节,因此,应适当地削减,留下必要的君臣、夫妇之礼就可以了。这也与第一条原因分析,即其对“礼”的定义相对狭窄有关。
(四)司马迁倾向于从利益的角度解释事件
对于一些历史事件,《史记》与《左传》记载的起因和结果相同,但事件的过程却是差异甚大,例如《左传·桓公六年》记楚武王伐随国,随侯准备对楚国进行武力反击,但遭到季梁的劝阻:
“季梁止之曰:‘天方授楚,楚之蠃,其诱我也,君何急焉……今民各有心,而鬼神乏主,君虽独丰,其何福之有!君姑修政而亲兄弟之国,庶免于难。’随侯惧而修政,楚不敢伐。”[1](P131)
左氏将楚国退兵的原因解释为随侯接受季梁的意见,勤修德政,楚国因此惧怕,不敢再伐随国。《桓公八年》:
“夏,楚子合诸侯于沈鹿。黄、随不会,使薳章让黄。楚子伐随……战于速杞,随师败绩。随侯逸,斗丹获其戎车,与其戎右少师。 秋,随及楚平。楚子将不许,斗伯比曰:‘天去其疾矣,随未可克也。’乃盟而还。”[1](P142-144)
同一事件,《史记·楚世家》则记载为:
“三十五年(鲁桓公六年),楚伐随。随曰:“我无罪。”楚曰:“我蛮夷也。今诸侯皆为叛相侵,或相杀。我有敝甲,欲以观中国之政,请王室尊吾号。”随人为之周,请尊楚,王室不听,还报楚。三十七年(鲁桓公八年),楚熊通怒曰:“吾先鬻熊,文王之师也,蚤终。成王举我先公,乃以子男田令居楚,蛮夷皆率服,而王不加位,我自尊耳。”乃自立为武王,与随人盟而去。于是始开濮地而有之。五十一年(鲁庄公四年),周召随侯,数以立楚为王。楚怒,以随背己,伐随。武王卒师中而兵罢。”[2](P3108)
同样是楚国与随国盟约退兵,但《楚世家》记载这一事件的过程却是随侯迫于楚国压力,向楚武王妥协,并且向周王室转移楚王的不满,对楚国表现出顺从的态度,这才使楚国退兵。
再如《左传·定公四年》记晋国主持召陵之会,“将长蔡于卫”,并解释说,“蔡叔,康叔之兄也,先卫,不亦可乎?”[1](P2104)但司马迁在《管蔡世家》中则添加了事件的前因:“蔡侯私于周苌弘以求长于卫”[2](P2753)。同一事件,《史记》添加了这样一句话,就使得苌弘的形象,从《左传》中的正直并乐于听取他人意见的君子,变成贪婪又滥用职权的小人。
由此可见,左氏在描述一些历史事件时,大约是出于为尊者讳等原因,隐去贵族们不光彩的一面,因此,多倾向于用“礼”和“德”来解释事件;司马迁则倾向于从利益的角度进行解释。司马迁任职于皇帝身边、政治权利的中心,又因其家室渊源而对历史了解颇深,再加上他深受统治阶级的迫害,有着这样的环境出身和命运遭际的他自然会对政治权利斗争和统治阶级的黑暗面有自己的了解,且远比左氏更为深刻,从而认识到一味地尊礼修德并不能够解决问题。
(五)司马迁对“礼别异”的认同感没有左氏强烈
左氏认为贵族统治是社会稳定的前提,左氏希望维护的稳定是在贵族和奴隶主统治之下的,并且认为他们的统治是社会稳定的重要前提条件,因此,对于维护统治阶级利益的“礼别异”就颇为重视。如对于子产铸刑书事件,左氏是持反对态度的,其原因就在于子产此举削弱了贵族阶级的权力。《左传》中引用大段叔向对子产的批评:
“诲之以忠,耸之以行,教之以务,使之以和,临之以敬,莅之以强,断之以刚……民于是乎可任使也,而不生祸乱。民知有辟,则不忌于上,并有争心,以征于书,而徼幸以成之,弗可为矣。”[1](P1664)
左氏和叔向的观点正是以“礼别异”为基础的,以礼对百姓进行教化,明确社会等级区分,从而维护贵族和奴隶主的权威地位,是左氏的理想社会状态。“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3](P11)。习惯法是贵族用以惩治平民、维护地位的非常重要的方式,而子产铸刑书,明确法律条文,是剥夺了过去贵族和奴隶主随意处置其奴隶的权力,普通百姓不再“可任使”,贵族权力削弱,“弗可为矣”。从历史发展角度来说,子产铸刑书可谓一大壮举,但当时站在贵族立场的左氏和叔向一样,认为此举会招致祸患。
与左氏不同,司马迁虽然维护统治阶级的利益,但同样重视社会下层平民的闪光点。关于司马迁对平民的重视,学界历来论述颇多,此处不再赘述,而这也是他对统治阶级失望所产生的必然结果。也因此,司马迁对“礼别异”的认同感并没有左氏强烈。
“以礼治国”是古人维护封建统治的重要思想理论,左氏和司马迁对于“礼”维护封建社会稳定性的重要作用也都有所认识,但从《左传》和《史记》的表现来看,司马迁对“礼”的态度则明显不如左氏重视,而这是多种原因共同作用下的必然结果:两位作者不同的写作目的和方式是直接原因,但更为深层原因的则是历史和文化环境的变迁。“礼”字之内涵在时代更替过程中逐渐与“德”脱离,在新的时代环境下,人们的道德要求也不再仅仅是尊礼,社会依旧对礼制重视,但程度与过去相比已经有所减弱;同时,过去太多的礼仪要求过于琐细,在新的时代环境下不再合乎现实条件,这一点在中西方不同的国家和社会中都曾有所表现;另外,从个人生活和遭际来说,司马迁对于社会上层统治阶级和社会下层平民百姓的生活环境都有着深刻的了解,使得司马迁更倾向于从利益的角度来解释群体或国家之间的交往和冲突,而非礼仪;司马迁对平民百姓光辉之处的认识,也使他超越阶级屏障,从而脱离封建礼制的束缚。
[1]郭丹,程小青,李彬源,译注.左传[M].北京:中华书局,2012.
[2]韩兆琪,译注.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2010.
[3]梁鸿,编选.礼记[M].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03.
[责任编辑 孙 葳]
An Analysis of Li’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inZuozhuanandShiji
ZHU Yu-chun
(College of Liberal Arts,Guangxi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Nanning 530001,China)
Zuo and Sima Qian both had the understand that Li’ important role about maintaining the stability of feudal society. But compareZuozhuanandShiji,Sima Qian didn’t pay enough attention to Li likeZuozhuan. Analysis the performance,sum up the reason for the change of meaning of Li,which cause by the change of history and culture environment;and the different experience and subjective consciousness between two author.
Zuozhuan;Shiji;Li;Compare
2016-10-20
朱玉纯,广西民族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古代文学。
I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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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0292(2016)06-012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