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文风研究中的几个重要问题及相关概念阐释

唐国战

(信阳师范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 信阳464000)



·专题论坛：中国共产党文风建设研究·

当前文风研究中的几个重要问题及相关概念阐释

唐国战

(信阳师范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 信阳464000)

文风是党风的重要组成部分。当前文风研究中的几个重要问题有：文风的内涵和特性、马克思主义文风及其特点、什么是中国共产党的优良文风、中国共产党文风建设的内容是什么、中国共产党的文风观是什么等。需要注意辨析和把握的相关概念主要有：文风与党风、文风与作风、文风与学风、文风与世界观、文风与话语体系等问题。

文风；文风观；中国共产党文风； 工作作风；话语体系

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坚持艰苦奋斗、勤俭节约，下决心改进文风会风，着力整治慵懒散奢等不良风气，坚决克服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以优良党风凝聚党心民心、带动政风民风。”[1]51文风是中国共产党党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新时期从严治党的重要举措。文风是一个内涵极其丰富的命题，其内容涉及政治、历史、思想、文化、文学艺术、作风修养等诸多方面。正是由于文风所牵涉到的内容比较多、比较广，因此在当前的文风研究过程中，一直存在着基本问题、基本概念不是太清晰的问题。这些问题的存在直接影响着文风研究的深化和提升。比如文风的内涵和特性问题、马克思主义文风及其特点问题、中国共产党的优良文风问题，中国共产党文风建设的主要内容、问题，中国共产党的文风观以及文风与党风、文风与作风、文风与学风、文风与世界观、文风与话语体系等问题。系统地梳理、总结、解读和辨析好这些问题，将有利于对文风问题的总体把握，有利于准确地把握文风的性质和定位，有利于文风研究的深入全面开展。本文旨在通过对文风建设中的几个基本问题和重要概念进行阐释和辨析，以求对文风建设进一步深化研究有所裨益。

一、当前文风研究中的几个重要问题

(一)文风的内涵与特性

文风就是作者在写文章时所体现出来的政治态度、思想认识、情感倾向和艺术感染力等诸多带有一定鲜明风格的外在特征。文风主要由内容和形式两部分组成。文风的内容，即作者所要表达的观点与材料；文风的形式则是作者在表达观点和材料时所选择的语言形式与用语风格。“文”中的“风”即文章所体现出来的风格和特点，如冷峻、清新、飘逸、雄健、朴实、通俗、简约等。这些“风”，实际上是作者学识、修养、思想性格与情感爱憎等的外在反映。好的文风，既能让人受到深刻的思想启迪与教育，又能给人以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好的文风，总体上来看，至少会包括这些相关评价，如简洁鲜明、深入浅出、通俗易懂、逻辑严密、生动形象等。影响文风的因素很多，有民族文化习俗、个人文化程度、教育背景、生活条件与社会环境、生活方式与阅历以及自身修养、表达习惯等。文风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的，它需要较长时间的积淀。一般而言，文风大多指的是对作者个人为文风格的评价，但由于每个人都生活在他所处的特定时代，因此，也必然会受到所处时代的影响，因而在文风上表现出不同时代的文风特征，如唐宋时期的散文，立足现实，观点鲜明、简洁明快、雄辩有力。文风除了在作者个人为文风格上有普遍的表现以外，在不同的时代，执政的统治阶级也会呈现出具有自身特点的文风。如我国曾长期以来处于地主阶级统治之下的封建社会，在那个时代，文风上主要表现以文言文为主要形式的“官话”，而老百姓的话语风格则与之相差甚远，被称为“民话”。“官话”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体例格式有严格界定，不同的等级用语有严格的限定，总体格式死板僵化。中

国共产党成立以后，确立了为劳苦大众服务的根本宗旨，从根本上打破了“官话”与“民话”的藩篱，将党的执政理念与政策力求通过“民话”的方式让劳苦大众熟知并贯彻到行动中。自此以后，开辟了文风的新天地，使文风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广阔气象，焕发出了无限生机。

(二)马克思主义文风

马克思主义文风即无产阶级文风，也即代表和反映了最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需求和丰富情感的文章讲话风格。马克思和恩格斯作为无产阶级革命理论的创始人，其诸多学说以其科学性、严密性和阶级性早已成为世界各国无产阶级革命和建设的重要指南。在马克思、恩格斯浩如烟海的思想文库中，虽然其直接论述并不多，但其表现出的直接或间接的文风思想及其在实践中的运用仍然让我们钦佩。具体来说，马克思主义文风就是指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所创立的唯物辩证法、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三大理论以及他们的众多短论、札记和书信中，所彰显出来的淋漓尽致的、严肃的、认真的、战斗的、科学的、求实的、简洁的、鲜明的语言风格以及彻底的为无产阶级大众服务的态度、立场、观点和方法。

(三)中国共产党的文风观

所谓“观”就是对事物的认识或看法。文风观是指对文风的一系列根本看法和认识。中国共产党的文风观，是指中国共产党在长期革命和实践中所总结提炼出的、对文风具有一般性的或根本性的看法和认识。中国共产党是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在继承和发扬马克思主义优良文风的基础上，不断大力推进马克思主义文风的中国化、时代化和大众化，并在不同阶段总结提炼出了对文风的根本认识。具体来说，主要包括以下一些内容：一是生动活泼、新鲜有力。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时期所做的《反对党八股》一文中，针对“党八股”的种种恶习，首先提出了要建设“生动活泼、新鲜有力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文风”[2]840的要求，这一要求也是中国共产党首次将文风问题提升到党的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的一次明确阐释。二是准确性、鲜明性、生动性。新中国成立以后，毛泽东又在《工作方法六十条(草案)》中，明确提出了“文章和文件都应当具有这样三种性质：准确性、鲜明性、生动性”[3]359。三是实事求是。改革开放以后，邓小平同志突出强调了文风要遵循“实事求是”的根本要求，强调所谓好作品的“三新”标准：“新内容、新思想、新语言”[4]180。四是党性原则和舆论性导向相一致。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以后，江泽民、胡锦涛先后强调了要坚持“党性原则和舆论性导向相一致”的要求。五是短、实、新。党的十八大之前，习近平同志就高度重视文风问题，在系统总结了我党文风建设的历程和经验及教训后，提出了文风要按照“短、实、新”的要求进行建设。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一以贯之地重视文风问题，先后在文艺工作座谈会和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以及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等重要会议上提出，要“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阐发中国精神、展现中国风貌”[5]192，“努力推出有思想、有温度、有品质的作品”[5]437，“要说老百姓听得懂的话，多一些‘沾泥土’‘带露珠’‘冒热气’的文章”[5]438。由上观之，中国共产党的文风观可初步概括为以下几点：一是在对文风的定位上，强调文风就是党风；二是在价值取向上，强调文风要求真务实；三是在生成路径上，强调要立足调查研究，科学总结广大人民群众的智慧和创造；四是在表达形式上，强调内容决定形式，不仅要短、实、新，而且要准确、鲜明、生动。

(四)中国共产党文风的内涵及特色

中国共产党的文风，是指中国共产党作为一个党派在长期带领中国人民在革命、建设的过程中，通过大量的文件、报告、会议和新闻报道等诸多方式，所反映出来的带有自身政党性质的政治立场、群众观点、工作作风和表达风格等具有普遍性、倾向性的文风态度和特征。中国共产党的文风彻底扭转了几千年以来我国社会政治生活以统治阶级“官话”体系为本位的局面，确立了在政治生活中以服务人民为中心的“民话”体系，使中国共产党的文风深深地扎根于中国最广大的人民群众的生活土壤之中，因而也具有了鲜明的无产阶级特色、鲜明的中国传统文化特色以及鲜明的大众化特色。

中国共产党的文风在长期的革命、建设过程中，逐步总结、探索形成了具有中国特点、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鲜明特征。一是实事求是。实事求是主要是从内容上来说的，即强调文章的客观性和真实性，离开客观真实性，任何文风都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中国共产党建党初期，就强调宣传工作要实事求是。二是具有鲜明的阶级性。这一点主要是从文风的性质上来说的。文风的性质是什么？就是文章、讲话所持的立场，也就是说，无论你是赞成什么或反对什么都不重要，关键是看你站在什么立场。立场具有政治性，而政治性在一定程度上说也就是阶级性。中国共产党文风体现了无产阶级的立场，是站在广大劳动人民的立场上来讲话和宣传的。三是通俗易懂。这一点主要是从文风的表达方式上来说的。就是说无论写文章还是讲话，都要多用老百姓能听懂的词语来表达，切忌官话连篇，高高在上。为什么要通俗易懂？一方面是由我们党的执政性质所决定的，即我们党的性质是工人阶级的政党，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党；另一方面是因为，许多普通劳动者的文化水平还不高，他们对书面语言还不太熟悉，用平易朴实的话语老百姓更容易理解，也能更好地贯彻执行党的主张。

(五)中国共产党文风建设的主要内容

文风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好的文风更不是自发产生的，它需要用正确的理论和正确的方法来加以引导和规范。中国共产党的文风也是如此。从一定程度上说，中国共产党的优良文风就是在与不良文风的斗争中日益成熟的，就是中国共产党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指导下不断加强自身建设才逐步提高和确立起来的。中国共产党文风建设主要是指中国共产党为了实现自身的伟大历史使命，更好地贯彻实施自身的宗旨意识，提高路线方针政策的执行力和实效性，从而在文风方面所开展的一系列整顿、改造和提高的活动。中国共产党文风建设的主要内容可初步概况为以下几个方面：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思想；中国共产党文风建设的历史发展进程；不同时期文风建设过程中存在的主要问题、原因、经验与教训；中国共产党文风建设的主要特点与规律；不同时期主要领导人的文风及特点；国内外文风的不同特点与建设举措比较；从文风的视角构建中国特色话语体系；等等。

二、当前文风研究中的几个重要概念阐释

(一)文风与党风

文风和党风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但二者又有着密切联系，特别是执政党的党风和其文风关系更为密切。党风就是党的作风，主要包括党在政治、思想、工作、生活等各方面的作风。所谓政治作风，就是对党的政治目标、政治路线、政治纪律所持有的态度和行为；所谓思想作风，就是认识和处理问题及对待理论和实践经验所持有的态度和思想方法；所谓工作作风就是对党的事业和工作的态度、行为和风格；所谓生活作风，就是党员和领导干部在日常生活中所表现出来的一贯行为和风格。党风反映着党的风貌和形象，是党的性质和世界观的外在表现。党风是党的整体形象，但这一形象是通过广大党员和领导干部在日常生活和具体工作中体现出来的。党风的好和坏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不断发展变化的。它可由好变坏，也可由坏变好。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中国人民革命和建设实践中，逐步形成了“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群众、批评与自我批评以及艰苦奋斗、求真务实”[5]41的优良作风。文风是一个政党通过文件、会议或代表党的意志的领导讲话等方式所表达出来的政治倾向、思想情感、工作作风以及艺术感染力等方面的风格。文风与党风之间联系密切。首先，文风来自于党风，文风是党风的一个组成部分。党的作风包括很多方面，它在文章、公文、讲话中所形成的语言风格，就是党的文风。其次，党风制约着文风。党风是党的思想观念、态度、工作等的外在体现，其风气直接影响着全体党员的思想观念和工作作风，文风是党风的一种外在表现形式。从一定程度上说，有什么样的党风就会有什么样的文风，尤其是作为执政党的党风更是如此。同时，文风对党风也有一定的反作用。文风虽然被党风制约，但它也不是消极地反映党风。好的文风能助推优良党风的形成，不好的文风也会对党内不正之风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二)文风与学风

学风指人们在学习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学习态度和风貌。这种学习态度和风貌不是偶然和孤立的，它是一个人如何对待学习和为什么学习的一种内在反映，它取决于一个人对自己工作和学习的根本认识。一个人的学风如何，会直接影响到其学习成效，进而影响到个人的发展状况和发展趋势。作为一个政党来说，学风的好坏直接反映着这个政党全体党员的整体素质和精神风貌，也影响和决定着这个政党的发展前景。文风是学风的一种表现，学风是文风形成中的一个重要决定因素。有好的学风，一般而言也会有好的文风。因为好的学风是一种创造性的开拓，它所展开的内容是丰富的、生动的、多彩的，因而表现在文风上也必然会是丰富的、生动的、多彩的；反之，不良的学风则会导致机械的、简单的、空洞的、缺乏生机与活力的僵化文风。作为无产阶级政党，判断学风好坏的标准就是看其是否能够树立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和坚持理论联系实际的根本原则。一个人在学习中能够做到理论联系实际，就会将学习内容学深学透，从而去创造性地开展工作；反之，则会陷入本本主义、形而上学的机械唯物主义，导致工作中的僵化和盲目性。

(三)文风与作风

文风与作风也是两个关系相当密切的概念。所谓作风就是一个人在工作、学习和生活中所体现出来的认识态度和行为方式。作风主要包括思想作风、工作作风和生活作风等几个方面。思想作风就是对待工作学习和生活的思想认识和态度。比如有的人考虑问题注重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有的人则好高骛远，盲目乐观。工作作风则是指在工作中所体现出来的个性特点，如有的人雷厉风行，有的人优柔寡断，有的人细致认真，有的人粗枝大叶。生活作风则是个人情趣爱好、生活习惯和生活方式等因素所形成的习惯性表现。文风是作风的重要表现形式之一，它是一个人综合素质和思维方式的重要体现，或者说文风是一个人思想作风、工作作风和生活作风的一种自然流露或外化形式。一个人的文风好，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该同志的思想作风、工作作风和生活作风大体是正确的；反之，我们至少可以说该同志在思想作风上还是存在认识偏差的。因为文风的好坏虽然其中一部分是属于文化修养的不同造成的，但决定文风最主要的因素还是一个人对待事物的态度和方法问题。如果一个人思想作风正派，认识问题客观公正，则他的文风即使没有多少文采，但至少也会表现为实事求是、言之有物、内容丰富充实；反之，其文风一定会表现为空话连篇、华而不实。人是如此，党也是如此。

(四)文风与世界观

世界观是个人对世界的根本认识与看法。无产阶级世界观就是无产阶级政党运用马克思主义唯物论和辩证法作为指导思想来看待世界和认识世界的系统学说。在这一指导思想基础上树立的世界观，其思想观念、认识方法和工作方法等必然是客观的、实事求是的、变化的、发展的，同时也必然是群众的、大众的、实践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是一致的。中国共产党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在长期的革命和建设过程中，以求实、创造、发展的理念，逐步建立了一整套具有自身特点和特色的学风和党风，如实事求是、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群众、批评和自我批评等。这些思想认识和作风体现了马克思主义政党世界观的内在本质要求。坚持这些优良作风，就是坚持马克思主义的优良作风；反之，就会走到马克思主义的对立面上去。中国共产党长期以来的实践也充分证明，党风的好坏，其根源在于世界观。世界观无论对个人，还是对政党的思想意识、道德品质、行为表现都起着支配作用。一个人的作风就是世界观的外在表现，一个政党的作风也是这个政党的世界观的外在表现。一定的文风同样是一定的世界观及受这个世界观所支配的政党的党风在文字或语言表述中的反映。由此可见，有什么样的世界观，就会有什么样的党风和文风，世界观是党风和文风的根源所在。

(五)文风与话语体系

近年来，话语体系一词非常活跃，很显然，话语体系与文风有着密切的关系。话语就是表达、谈论和叙说，它是相对于书写的“文本”而言的。“传播力决定影响力，话语权决定主动权”[5]432。话语体系主要包括语言表达体系、引领体系、控制体系、目标体系等诸方面。构建话语体系的目的是通过语言的传播扩大自身影响力。主要实施方式是扩大自身语言的覆盖面，讲究话语的表达方式，提高话语的针对性和时效性。中国共产党的话语体系是指中国共产党在长期执政过程中逐步形成的具有自己特色的表达方式和表达习惯的语言模式。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化，经济全球化、文化多元化的趋势愈来愈强，各国之间的经济政治文化的交流与竞争日趋激烈，在世界舞台中更多地发出自己的声音并构建自己的语言体系，深刻地影响别人，已成为各国提高自身影响力的重要手段。文风是文章和讲话的风格，提倡优良文风，其目的就是为了增强表达效果，让读者或听者更容易理解，更乐于接受，从而达到积极拥护和支持的效果。很显然，文风是话语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话语体系构建中的重要手段和方式。改进文风，可以更好地巩固和加强话语体系的整体建设，提高话语体系对内对外的宣传力、影响力、针对性和时效性。加强话语体系的建设，其中一个重要举措就是要加强文风建设，只有切实提高了话语的表达方式，话语体系的作用和力量才会体现得更突出、更显著。

[1] 党的十八报告辅导读本[G]．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2] 毛泽东选集(第3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3] 毛泽东文集(第7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4] 邓小平文选(第2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5]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习近平总书记重要讲话文章选编[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

(责任编辑：蔡宇宏)

2016-08-13；收修日期：2016-09-28

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15BDJ047)

唐国战(1970—)，男，河南长垣人，博士，教授，主要从事党建与思想政治教育研究。

D2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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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0964(2016)06-000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