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教育界的“一份极健康的吃食”——夏丏尊、叶圣陶合著《文心》评介

○周鹏欢

语文教育界的“一份极健康的吃食”
——夏丏尊、叶圣陶合著《文心》评介

○周鹏欢

《文心》作为中国第一部语文教育小说，是用故事来经营全书，具有戏剧性和情景教学的优点，这本著作针对中国三十年代中学语文教学的诸多问题提出相应的关于读和写的看法。《文心》传递了许多语文教育思想，对现今语文作文教学有着重要的指导作用。文章通过阐述《文心》的主要内容及特色，著作所包含的语文教育思想，提出了一系列作文教学的相关主张。

文心 语文教育 作文教学

《文心》是夏丏尊和叶圣陶二位先生合作撰写的我国第一部语文教育小说。两位先生花了一年半时间写完后，由开明书店于1934年出版单行本。因为它深受读者，尤其是中学师生的欢迎，因而也很畅销，多次重印。

一、《文心》的内容及其特色

《文心》不同于一般同类教科书的一个特色，是用故事来经营全书，具有戏剧性和情景教学的优点。这里面有循循善诱又平易近人的国文教师王先生，有博学多才、兢兢业业的图画老师李老师，有修辞学讲师赵景贤先生，有诲人不倦的父亲枚叔，还有一群好学又活泼的学生。这本书共分为三十二节，涵盖了修辞、语法、词汇、诗词、小说、日记、书信、工具书、文学史等诸多与作文相关的语文知识，可以说是给中学生上的三十二堂国文课。陈望道先生为这本书作序，写到“这部《文心》是用故事的体裁来写关于国文的全体知识。每种知识大约占了一个题目。每个题目都找出一个最便于衬托的场面来，将个人和社会的大小时事穿插进去，关联地写出来。通体都把国文的抽象的知识和青年日常可以遇到的具体的事情融成了一片。写得又生动，又周到，又都深入浅出。”“这里罗列的都是极新鲜的极卫生的吃食。”［1］朱自清先生作序道“书中将读法与作法打成一片，而又能近取譬，切实易行。不但指点方法，并且着重训练。书中将教学也打成一片，师生亲切的合作才可达到教学的目的。所以这本书不独是中学生的书，也是中学教师的书。”［2］

二、《文心》的语文教育思想

《文心》作为当时首部语文教育小说，提出了一系列的语文教育思想。

（一）主张学生为主体的教育原则

首先，第一章《“忽然做了大人和古人了”》强调学生自学的重要性和情境教学法。周乐华和张大文按照预习国文的基本步骤——默读、积累、查阅、通读，将《秋夜》这篇课文的生字词弄明白，这符合初中生预习课文的逻辑顺序，由浅入深，由易到难。通过枚叔的情境教学法，将鲁迅的秋夜和当时环境的秋夜相联系，感受鲁迅写《秋夜》的心情与境遇。

第二章《方块字》指出了学生为主体，教师为主导的教育理念。王先生讲解选文，“先叫一个学生朗读一节，再令别一个学生解释。一节一节地读去讲去，遇有可以发挥的地方，随时提出问题，叫学生们自己回答，或指名叫某个学生回答，最后又自己加以补充。”［3］这样的教法和学法，不仅使学生在欢快活泼的气氛中获得知识，而且发挥了学生的主动性。

（二）作文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项目

第三章《题目与内容》、第四章《一封信》、第九章《“文章病院”》、第二十四章《推敲》、第二十七章《文章的组织》、第二十九章《习作创作与应用》揭示作文的意义、病句的修改、文章的组织方式。“作文同吃饭、说话、做工一样，是生活中间缺少不来的事情。生活中间包含许多项目，作文也是一个。”“作文是应付实际需要的一件事情，犹如读书、学算一样。”“作文是生活，而不是生活的点缀。”［4］

第十章《印象》解释了描写与记叙两张表达方式的区别。记叙是一种真实情景的还原，描写是带着主观情感的还原，同样一副场景，记叙和描写的文字总是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十七章《语汇与语感》篇注意的是词类的收集和比较，及语感的养成。语句不通、用词不当是学生作文中常见的毛病。一系列相似或相近的词必须要分清其范围的广狭，语气的强弱，文字上的词必须使其恰合身段、时令与场所，所谓“富人四季衣穿，穷人衣穿四季”。语汇包括普通用语和各地各人种的用语，所以才强调语感的重要性，语感即对于词类的感觉力的磨练，两个的意义即使相同，情味常有区别。所以我们不仅要关注词的意义，还要注意词的情味。

三十一篇《风格的研究》介绍了文章的二十四种风格和风格养成的要领——取材的范围，作者的品性，作者的语言习惯，写作的习惯。

（三）读书力求经济，得其要领

第五章《小小的书柜》表明人不仅要爱读书，而且要会读书。读书力求经济实效。文章按照枚叔的口吻向中学生推荐了相关的书籍，包括了字典，小说，诗，词，经书和少年读物这六类。

十三章《触发》给出了读书作文的正确方法。触发，就是由一件事情感悟到其他的事，“读书贵有新得，作文贵有新味。最重要的是触发的功夫。”一方面我们能从书籍中获得新鲜的意味，另一方面要从生活这本无字书获得新的触发，将我们的点滴感悟随时记录。

十四章《书声》、二十一章《语调》强调“读”的重要性。读是一种心、眼、口、耳并用的学习方法，读必须注意文字的腔调，高低、强弱、缓急三种符号必须依据文章的语境正确的标示。不同的腔调传达出来的意思是不同的。

十九章《“还想读不用文字写的书”》表明生活也是一本包罗万象的书。乐华因为支付不起学费而辍学，认识到无论在何地，只要自己想学习，都是可以的，学习的主体是我们自己。同时呼吁教育与劳动相结合，脱离劳动的封闭式的学校教育终究不能满足现代化社会的需求。

（四）主张爱的教育

作者主张思想品德教育应该贯穿于教学的全部活动中，文中的王仰之老师不仅是国文老师，而且注意用自己的言行去感染学生。国文课堂的氛围总是活泼有趣的，教师与学生之间既是师生关系，又是朋友关系，在这样和谐的氛围下教学相长，互相提高。

三、《文心》的现实意义

叶至善先生在《重印后记》中说，书里讲的虽然是30年代国文教学上的问题，现在看来还切合适用，因为有些根本问题至今还没有完全解决。目前语文教学的水平不能很快提高，原因不外乎两个：一是没有把教学的目的弄清楚，二是采用的方法不得当。《文心》主要讨论的就是这两方面的问题，所以在今天看来，还可能给青年读者和语文老师一些帮助。

（一）学生需要有一双善于观察的眼睛

一个勤于思考的脑袋，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如今媒体那么发达，我们可以鼓励学生通过各种手段了解时事与新闻。如适合学生的报刊杂志、看一些有益的影视作品等。还要关注身边的一切事，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要观察周围的一切人，观其貌，察其行，听其言。只要你有心，总能发现生活的多姿多彩。一旦学生养成仔细观察的习惯，慢慢地就会发现，这些观察所得会自然地流露于笔端。而作文也会因此而有血有肉。

（二）学会读生活这本无字书

学生的生活圈子不能仅局限于学校和家庭之间，为了扩大视野，还需走向社会，体验不同的生活。陆游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鼓励学生走出校门，深入社会，亲自体验不同行业生活的酸甜苦辣。教师要尽可能地为学生提供一些时间和机会，让学生参与社会实践活动。学生在体验生活时，不仅仅做生活的留声机，不只是将生活所见所闻记录下来，更多的是要有对所见所闻的思考。

（三）读好书，首先要选好书

我们可以结合教育部推荐的课外阅读书目并根据我校学生的具体学情给学生开出书单。选好书之后当然要指导学生读好书。有了那么丰富的书籍，不能成为摆设，要让学生动起来。要求每个学生制定自己的读书计划。为了激发学生读书的热情，举办一些读书活动是必要的。学生读完一本书后可以安排学生阅读体会的交流。

（四）教导学生作文“求诚”，并激发学生写作的欲望。

老师须教导学生用自己的话写自己的真实情感，用自己的眼光去观察、感受事物，进而如实地写出自己的这种感受。教师出的作文题目必须适合学生的生活实际，设身处地为学生着想，然后用情境教学法引导学生有写作的动机。

注释：

［1］夏丏尊，叶圣陶：《文心》，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年版，第1页。

［2］夏丏尊，叶圣陶：《文心》，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年版，第5页。

［3］夏丏尊，叶圣陶：《文心》，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年版，第11页。

［4］夏丏尊，叶圣陶：《文心》，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年版，第20页。

［1］夏丏尊，叶圣陶.文心［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

［2］李珂.《文心》的形象化教学思想及其现代启示［D］.长沙：湖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7.

［3］刘小红.《文心》中作文教学思想对当下作文教学启示的研究［D］.上海：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4.

［4］程稀.《文心》作文教学论的启示［J］.上海：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基础教育版），2009，（3）.

［5］欧阳芬.《文心》中的写作思想观及其启示［J］.北京：语文建设，2014，（1）.

［6］张群.《文心》对当下语文作文教学的启示［J］.南京：文教资料，2014，（7）.

（周鹏欢 江苏扬州 扬州大学文学院 225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