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媛,李桂花
(吉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吉林 长春130012)
·哲学研究·
马克思恩格斯“两个和解”的生态思想与习近平的生态文明观
张丽媛,李桂花
(吉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吉林 长春130012)
摘要:在人类尚未处于技术对自然狂热征服的年代,马克思恩格斯就前瞻性地看到了人类的生态问题。实现人与自然、人与自身和解的思想是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核心。马克思恩格斯揭示了人与自然矛盾的根源在于人与人的矛盾,指出解决人与自然矛盾的根本途径是实现人与自身的和解。人本性、辩证性和科学性是马克思恩格斯“两个和解”生态思想的显著特征。习近平生态文明观是对马克思恩格斯“两个和解”生态思想的继承与发展。
关键词:马克思恩格斯;“两个和解”生态思想;习近平;生态文明观
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无论生产方式和社会制度如何变化,人类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与祈盼是永恒不变的。在经历了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人类进入资本主义社会以及社会主义社会,生产力水平得到极大提高,温饱问题在全球大部分地区得到解决,但资源枯竭、环境污染等生态问题开始困扰着人类。马克思恩格斯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意识到了生态问题,他们的生态思想分散在各个时期的著作中。虽然由于历史原因,马克思和恩格斯并没有形成系统的生态理论,但是他们有关生态问题的真知灼见和前瞻性的论断,对于今天仍然具有重大指导意义。“马克思的思想(‘幽灵’)始终保持着通向几乎所有重大问题域的出场路径。人类但凡遇到重大社会困境和问题时,都自然地叩问马克思”[1]283。“两个和解”思想是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核心。十八大以来,我国高度重视生态文明建设,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党中央提出了很多涉及生态文明的观点。习近平的生态文明观是对马克思恩格斯“两个和解”生态思想的继承与发展。
一、马克思恩格斯“两个和解”的生态思想
马克思恩格斯的生态思想散见于他们的诸多著作中,最具代表性的有《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英国工人阶级状况》《德意志意识形态》《资本论》《自然辩证法》等。在这些著作中,他们或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环境的恶化问题,或提出了人与自然的关系等生态思想。但笔者认为“两个和解”的思想核心,它从根源上揭示了生态问题产生的根源,提出了生态问题的解决途径。
恩格斯在《国民经济学批判大纲》中提出“两个和解”的思想,即“我们这个世纪面临的大转变,即人类与自然的和解以及人类本身的和解”[2]63。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描绘共产主义时写道:“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等于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之间、人和人之间矛盾的真正解决。”[2]185由此可见,“两个和解”思想在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中的重要地位,实现人与自然、人与自身矛盾的和解是马克思和恩格斯一生的追求,是他们生态思想的最高价值目标。
(一)马克思恩格斯“两个和解”生态思想的基本内涵
“两个和解”生态思想的基本内涵,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人与自然的和解、人与自身的和解、“两个和解”的关系。
首先,人与自然的和解。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人与自然不可分割,二者是内在统一的。人与自然相互依存,互为对象性。一方面,人依赖于自然。人源于自然,恩格斯从生物进化的角度论证了人类是自然界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人本身是自然界的产物,是在自己所处的环境中并且和这一环境一起发展起来的”[3]38-39。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我们连同我们的肉、血和头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和存在于自然界之中”[3]560。自然界是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自然界为人类提供生存所必需的物质条件,人类的衣食住行都离不开自然界的物质基础,“没有自然界,没有感性的外部世界,人什么也不能创造”[2]158。“自然界,就它自身不是人的身体而言,是人的无机的身体。人靠自然界生活。这就是说,自然界是人为了不致死亡而必须与之处于持续不断的交互作用过程的、人的身体”[2]161。自然界在为人类提供物质条件的同时,还为人类提供精神的食粮,人类对于美的认知和创作灵感都离不开自然。另一方面,自然依赖于人,自然向人生成。自然是独立于人的意识之外的客观存在,就此而言自然是客观的,但同时自然又是人类活动的对象,从这点来说自然的开发和利用又依赖于人。“被抽象地理解的、自为的、被确定为与人分隔开来的自然界,对人来说也是无”[2]220。马克思早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就指出:“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作感性的人的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体方面去理解。”[2]499这句话强调了旧哲学没有把人的活动理解为对象性的活动,只是把自然界理解为没有人的实践活动参与的纯粹客体。纯粹地没有和人类发生关系的自然对人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是自然界对人来说的生成过程”[2]196。因而,从人类活动对象性的角度来看,自然依赖于人,向人生成。
自然具有客观的规律性,人具有能动的创造性。人类应该在遵循自然规律的前提下发挥主观能动性,违背自然规律的活动最终会受到自然的惩罚。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批判了旧唯物主义看不到人的能动性,不把“事物、现实、感性”“当作人的感性活动”;批判了唯心主义看不到客观的自然界,认为“唯心主义不知道真正现实的、感性的活动本身”,更加认识不到自然的规律性。恩格斯指出我们强于或优于其他动物的是人类的主观能动性,但是也应该认识到,自然界有自己发展的规律,如果违背自然规律,人类必将受到惩罚。“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3]559-560。
人与自然相互依存,自然具有客观的规律性,人具有自觉的能动性,可以发现和认识规律。人应该在与自然相处的过程中尊重并利用规律,使自然界在不遭受破坏的前提下造福人类。人类与自然界的和解,实质是“人同自然界完成了的本质的统一,是自然界的真正复活”[2]187。
其次,人与自身的和解。马克思恩格斯揭示了人与自然关系的实质是人与自身的关系。日本学者岩佐茂也曾指出:“人类活动发生在人与自然和人与人的‘二重关系’中,所以,环境思想研究不光要把人与自然的关系纳入视野,也必须把人与人的社会关系纳入视野。”[4]259因而,人与自身的和解是研究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
生态问题实质上也是人与自身的关系问题,要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解必须要实现人与自身的和解,二者是同步的、密不可分的。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人们在生产中不仅生产了物质产品,而且生产了生产关系。人类在从自然获取必需的生活物品的过程中,必须要结成一定的社会关系才能克服自身力量造成的局限,社会关系伴随着人类与自然的关系而产生。马克思曾说:“为了进行生产,人们相互之间便发生一定的联系和关系;只有在这些社会联系和社会关系的范围内,才会有他们对自然界的影响,才会有生产。”[2]724反之,人类社会关系中结构安排的合理性,会影响人类从自然界获取必需品的能力和效率。因而,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和人与自身的关系问题相伴而生,如影随形。
人与自身的关系问题包括人与人的关系和人与社会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从根本上说是经济利益关系。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它表现为赤裸裸的金钱关系,一切让位于经济利益,其他任何行为都只能为经济利益服务。资本家不会考虑经济活动给他人、环境造成的影响,更加不会考虑后续的发展情况和子孙后代的利益。正如马克思曾描述的:“在各个资本家都是为了直接的利润而从事生产和交换的地方,他们首先考虑的只能是最近的最直接的结果。当一个厂主卖出他所制造的商品或者一个商人卖出他所买进的商品时,只要获得普通的利润,他就满意了,至于商品和买主以后会怎么样,他并不关心。关于这些行为在自然方面的影响,情况也是这样。西班牙的种植场主曾在古巴焚烧山坡上的森林,以为木灰作为肥料足够使最能赢利的咖啡树利用一个世代之久,至于后来热带的倾盆大雨竟冲毁毫无保护的沃土而只留下赤裸裸的岩石,这同他们又有什么相干呢?”[3]562资本主义制度下的经济利益最大化只会加剧人和人关系的紧张,人们之间只是剥削和被剥削的关系,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资本利益的追逐造成了人和人的异化,“私有制使我们变得如此愚蠢而片面,以致一个对象,只有当它为我们所拥有的时候,就是说,当它对我们来说作为资本而存在,或者它被我们直接占有,被我们吃、喝、穿、住等等的时候,简言之,在它被我们使用的时候,才是我们的”[2]189。因而,要解决人与人关系的矛盾,只有从根本上变革资本主义制度,实现共产主义,使物质财富能够满足大多数人的需求,人和人的关系才能和解。人与社会的关系本质上也是人与人的关系,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与社会之间关系的和解要求人是为了实现自身的全面发展从事实践活动的,而不是为了某种功利的目的。只有达到人的真正自由自觉的活动,人与社会的关系才能实现和解。
最后,“两个和解”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和人与人的关系是统一的、密不可分的。正如马克思恩格斯所说:“历史可以从两方面来考察,可以把它划分为自然史和人类史。但这两方面是不可分割的;只要有人存在,自然史和人类史就彼此相互制约。”[2]516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人与自身关系的物质前提,人在处理自身生存问题的同时由于自身的局限性,使人与自身的关系伴随产生。人与自然相处的水平和发展程度决定了人与自身关系的性质和组织方式。人与自身的关系是人与自然关系的社会前提,人与自身关系处理的方式和水平反作用于人与自然的关系处理能力。人在生产中形成的生产关系结构恰当,能最大限度地利用人类的力量,使人类更高效率地从自然界获取生存的必须物品。人类为了生存必须从自然界获取生活物品,在获取生活物品时必然结成一定的社会关系,即人与人的关系;人与人关系的处理反作用于人与自然关系的处理。两者的关系相伴产生、密不可分。“人对自然的关系直接就是人对人的关系,正像人对人的关系直接就是人对自然的关系,就是他自己的自然的规定”[2]184。
人与自然的关系同人与自身的关系,二者相互制约、相互影响。人类处理与自然关系的能力制约着人与人的关系,人与人在生产中结成的生产关系的性质和状况是由当时条件下人与自然关系的水平决定的;人们在生产中结成的生产关系反过来制约着人类生产能力,即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折射的是人与人的利益关系。当代的生态危机,实质上是通过人与自然关系的紧张表现出的人与人利益关系的紧张。在生产力极度低下的社会,人类对自然充满敬畏与恐惧,在此基础上形成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专制和奴役的关系,即人对自然的依靠性决定了人对人的依靠性。“人们对自然界的狭隘的关系决定着他们之间的狭隘的关系,而他们之间的狭隘的关系又决定着他们对自然界的狭隘的关系”[2]534。随着人类对自然认识的不断加深和征服自然的能力不断提高,人类从自然获取资源的效率越来越高,人类对自然的态度由恐惧和崇拜转为征服和利用。由此形成人与人之间赤裸裸的金钱关系和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人们对于金钱利益的疯狂竞争和追逐加剧了人类对自然的开采,超出自然的承载能力即形成对自然的破坏。人与人关系的紧张造成了人与自然关系的紧张。因而,生态问题从根本上说是人与人的紧张利益关系的反映。
(二)马克思恩格斯“两个和解”生态思想的主要特点
“两个和解”生态思想的主要特点,可以概括为三个方面:人本性、辩证性、科学性。
首先,人本性。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强调以人为本,即把整个人类的根本利益和长远利益作为出发点。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不同于人类中心主义生态观。人类中心主义生态观主张人是衡量万物的尺度,为了人类可以牺牲其他一切,这种生态观以牺牲自然作为代价来获得人类的暂时利益,实际上不利于人类的长远发展。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也不同于自然中心主义生态观。自然中心主义生态观以自然的利益作为衡量一切的尺度,认为动植物具有同人一样的权利,从根本上不符合人类社会的发展要求。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把人作为实践的主体、自然界作为实践的客体,以整个人类的长远利益作为处理人与自然、人与人关系的出发点。“旧唯物主义的立脚点是市民社会,新唯物主义的立脚点是人类社会或社会化了的人类”[2]502。因而,它反对个人或者群体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损害他人从自然获得资源的权利,反对以牺牲子孙后代和人类长远利益为代价的掠夺式开采,反对资本主义为经济利益对自然和生态的破坏。
其次,辩证性。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是以实践为中介的全面的发展的生态思想,人类中心主义生态观和自然中心主义生态观都是片面的生态观。人类中心主义生态观强调人和自然的对立性,认为人类利益的获得与自然相对立,这种过分突出人类和自然的对立性思想加剧了人类对自然的掠夺和消耗。自然中心主义生态观认为人和自然是完全一致的,动植物和人类拥有相同的权利,这种观点忽视了人类的利益需求,把人看作抽象的而不是具体的人。马克思主义生态观既看到了人类的利益需求,又看到了自然的发展规律,提出了可持续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观点,从根本上符合人类长远利益和发展规律,是辩证的生态观。
最后,科学性。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是以自然科学为基础的,既符合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又符合自然发展规律的科学的生态思想。一方面,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人与自然的生态思想是建立在科学发展的基础上的,具有自然科学的依据;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作为新唯物主义,克服了旧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缺陷,既看到了人的主观能动性,又认识到自然界的客观规律性。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要求人类要充分认识自然界的发展规律,在尊重自然客观规律的基础上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任何忽视自然规律的人类活动都必然会受到自然的报复和惩罚。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科学地揭示了人与自然的关系本质上是人与人的关系,处理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其实就是处理人与自然的矛盾,资本主义私有制是造成现有生态危机的根本原因。只有消灭人与人之间的剥削关系、实现物质财富的极大丰富,人与人的矛盾才能得到解决,人与自然的冲突才能从根本上实现化解。
二、习近平的生态文明观
习近平作为新一届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在治国理政的实践中特别关注生态环境问题,进而形成了自己的生态文明观。
(一)普惠人民的生态民生观
马克思主义历来重视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中国共产党以为人民服务为宗旨,民生问题是中国共产党一直以来高度重视的问题。民生就是人民全面的生活状况,民生问题在社会经济较落后时期体现为解决人民的温饱问题,在人民的基本生活得到保障之后,就体现为进一步提高人民的生活质量。我国在改革开放之后经济得到飞速发展,人民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但在经济发展的同时,我国的生态环境状况却不断恶化,资源环境问题日益突出。人民不断提高的生活质量要求与每况愈下的生态现状之间的矛盾不断深化。面对这种情况,江泽民曾明确指出:“环境问题直接关系到人民群众的正常生活和身心健康。”[5]535胡锦涛提出了科学发展观,强调要“统筹人与自然和谐发展”,十七大又提出了“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的新构想。党的十八大以后,习近平高度重视生态环境建设,把生态问题作为关乎人民根本利益的重大问题。习近平指出,“问题是时代的声音,人心是最大的政治”[6]。2013年5月24日,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六次集体学习时,他又强调:要清醒认识保护生态环境、治理环境污染的紧迫性和艰巨性,清醒认识加强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习近平认为:“建设生态文明,关系人民福祉,关乎民族未来。”[7]208“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保护生态环境,关系最广大人民的利益,关系中华民族的长远利益,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业,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没有别的选择”[8]123。习近平关于改善生态环境、解决资源环境问题的生态思想,关乎人民福祉,是对马克思恩格斯人本思想的继承,是对我党生态思想与为人民服务理念的继承和发展,顺应了人民群众对生活质量的要求,彰显了我党以人为本的责任意识和担当意识。
(二)双重和解的生态辩证观
马克思恩格斯充分论述了人与自然、人与人和解的思想,提出了自然界是人类生存发展的基础,必须尊重、顺应、保护自然,同时强调,在人与自然背后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实际上是人与人的利益关系。习近平的生态辩证观与马克思恩格斯的“两个和解”的生态思想一脉相承。习近平特别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指出:“人与自然是相互依存、相互联系的整体,对自然界不能只讲索取不讲投入、只讲利用不讲建设。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人类,建设生态文明就是造福人类。”[8]120而且,习近平也非常注重人与人、人与社会利益关系的处理对于生态环境的巨大影响,他强调把生态问题与社会建设融合起来。“按照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理念,贯彻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更加自觉地推动绿色发展、循环发展、低碳发展,把生态文明建设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建设美丽中国,努力走向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7]211-212。习近平注重人与自然和人与人的辩证关系的思想对于我国的生态文明建设具有重大的指导意义。“资源节约是关系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社会革命’”的论断[9]191正是看到了人与人的关系在背后的支配作用。“生态文明建设是一个科学的体系,包含着形而上与形而下、精神与物质的辩证关系和相互作用”[10]。习近平认为不仅要从物质引导上,而且要从精神建设上加强生态文明建设。习近平发起了“光盘行动”的号召,加强党的作风建设和反腐倡廉建设,用“三严三实”来严格个人行为修养,用八项规定来规范干部行为作风。这一切举措都是通过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利益调节来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促进资源环境的保护和生态文明的建设。
(三)可持续发展的生态科学观
习近平在正确认识经济发展和节约资源、保护环境关系的基础上形成了科学的生态发展观。他强调指出:“我们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宁要绿水青山,不要金山银山,而且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8]120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是说把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放在同等重要的地位来对待。宁可不要金山银山也要绿水青山,是说我们不能再走发达国家走过的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换来经济发展的老路。在提高人的生活质量方面,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一样具有价值,就像美国学者唐纳德·沃斯特在《自然的经济体系——生态思想史》中所说,自然本身就是经济师,具有自身的价值。自然的价值有时候表现为一种隐性的经济价值,但人们一旦破坏,用来恢复自然的经济代价远比暂时通过自然急功近利获得的收益大,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正是强调了自然资源对于人类的隐性价值和长远价值。习近平不仅提出了要处理环境与发展的关系问题,而且还提出了科学的解决方法,即通过完善立法来约束大众的行为。习近平指出:“只有实行最严格的制度、最严密的法制,才能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可靠的保障。”[7]210完善相应的法律制度,是加强生态文明制度的保障,没有法制建设,只有相应的道德规范,实现环境资源的保护是远远不够的。
三、习近平生态文明观是对马克思恩格斯“两个和解”生态思想的继承与发展
马克思恩格斯是伟大的革命家和思想家,他们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发现资本主义私有制条件下生产给环境带来的破坏,洞察到资本主义为获取利润在全球疯狂的资源掠夺给世界带来的资源环境问题。在世界沉浸在技术对自然征服和资本获取利益的狂热潮流下,马克思恩格斯就前瞻性地洞察到社会发展的生态问题。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伟大贡献之一,便是把洞察生态问题的显性维度即人与自然的关系最终归结于隐性维度即人与人的关系,并提出了实现人与自然和解的根本途径是要实现人与人的和解。以整个人类长远利益为核心的人本性、以全面发展为核心的辩证性、以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和尊重客观规律相结合为核心的科学性是马克思恩格斯“两个和解”生态思想的突出特点,是马克思主义生态哲学不同于人类中心主义和自然中心主义生态哲学的显著特点。
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关于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思想,与马克思恩格斯的生态思想是一脉相承的,并且是具有中国特色的、与时俱进的生态理念,是对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继承、丰富和发展。
首先,习近平普惠人民的生态民生观与马克思恩格斯人本思想一脉相承,两者都是从人民利益和整个人类的利益出发的。实现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改善人民生活质量是马克思恩格斯实现全人类的解放、实现人类自由自觉发展的前提条件,习近平把人本思想与中国初级阶段发展国情相结合,从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双重角度入手来切实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和质量。
其次,习近平双重和解的生态辩证观充分吸收了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人与自然、人与人和解的辩证思想。在人与人矛盾支配人与自然矛盾的理论基础上习近平结合中国实际,提出把生态建设和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建设相结合,通过加强党的作风建设、反腐倡廉建设等具有引领性行为的方式调节隐藏于人与自然矛盾背后的人与人的矛盾。
最后,习近平可持续发展的生态科学观,在遵循马克思恩格斯尊重自然规律与发挥人类主观能动性的基础上,进一步论证了金山银山与绿水青山的关系,指出用法律制度进一步保障生态建设的顺利推进。
习近平还提出关于“两个清醒认识”等创新性的生态建设观点,而民生性、辩证性和科学性是习近平生态文明观的精华。习近平生态文明观是中国共产党在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下关于生态建设思想的集体智慧的结晶。我们应积极响应中央号召,坚决贯彻落实生态建设的各项法律法规,将生态文明建设放在战略高度,把创新发展、协调发展、绿色发展、开放发展和共享发展理念深入落实在经济发展各个环节,在经济新常态的引领下,调结构、换动力,真正做到在绿色中发展,在发展中和谐,使人类不仅拥有金山银山,而且拥有绿水青山!
参考文献:
[1]任平.当代视野中的马克思[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3.
[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4]刘大椿,岩佐茂.环境思想研究[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8.
[5]江泽民.江泽民文选(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6]吴晶晶,等.全国政协举行新年茶话会[N].人民日报,2015-01-01(01).
[7]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
[8]中共中央宣传部.习近平系列重要讲话读本[M].北京:学习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4.
[9]习近平.干在实处 走在前列——推进浙江新发展的思考与实践[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13.
[10] 陈志勇,张艳青.论当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知行把握[J].信阳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35(4):6-10.
(责任编辑:蔡宇宏)
Marx and Engels' Ecological Thought of "Two Reconciliation" and XI Jinping's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ZHANG Liyuan, LI Guihua
(School of Marxism, Jilin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12, China)
Abstract:In the era of human's enthusiasm of conquer nature with technology, Marx and Engels prospectively saw ecological problems of mankind. The core of Marx's ecological thought is "two reconciliation". Marx and Engels reveal that the cause of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man and nature lies in the contradiction among people, finding out the way to solve two pairs of contradictions. Humanity, dialecticality and scientificality are the significant characteristics of Marx and Engels' ecological philosophy. XI Jinping's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ideology is the succession and development of Marx and Engels' ecological thought of two reconciliation.
Key words:Marx; Engels; two reconciliation ecological thought; XI Jinping;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收稿日期:2016-01-29;收修日期:2016-03-30
基金项目:吉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2014B1);吉林大学科研项目(2015[110])
作者简介:张丽媛(1992—),女,山西晋城人,硕士,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 李桂花(1965—),女,吉林辽源人,哲学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哲学与当代社会。
中图分类号:B02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3-0964(2016)03-001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