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肖志远
钟山石窟(外一章)
陕西◎肖志远
诗歌最大的意义是对生活的再架构和返璞归真。
一岁月像一张脸,一张饱经风霜的脸。
在钟山石窟的后壁里仰望,一张张被岁月风化剥落扭曲的脸悄无声息,尘埃落地的是忧伤的眼泪。
每一粒沙砾便是一滴泪的化生。
无法复原的颜容,都将沉寂在时光的幻想中,有多少隐秘与哀愁由心而生。
在尘世的梵音里,它们若脱俗而去,更像一个个羽化后光芒现世的暗影。
二香火弥漫,虽无法与过往的恢宏对话,可虔诚仍是世间的烟火。
难以想象雕刻者们的细腻,或是与生而来的膜拜。在时光的刀刃上,流走了多少代工匠们的身影和血汗。
即使如此,千百年来的一如既往仍前仆后继。世事如风声,过往如此响动,后来亦会不休。
在万千尊佛像前,唯有栩栩如生,才可以与万物性灵相印。
三在三世的造像前,总会想到蜕变,就像蝉化蛹为蝶般涌入心头。
每一次对万物的虔诚,心灵就会顿悟,好似人间就需要一块清静之地,来净化那些附属在我们身体里的俗尘。
唯有这样,我们才从懵懂中渐渐地悟出成长之痛。
心境如流沙,动中有静,静动暗涌。
在凡俗的世事里,倘若能褪去华丽,本色将会是最大的修为。
一站在古城的新街上,聆听历史的脉搏,思量一座站立的古城堡,在灰飞烟灭间总能叩响一丝存在的远古之音。
譬如泥土,或许没有挪移;譬如残瓦碎瓷,或许无法复制。它们存在着,历史就在,即使被掩埋至深,仍会有历史的气息遗存。
那些迈出去的脚步,或许都将踩踏着历史的足音,像一个陌生者闯入别人的国度。于是,我小心翼翼地走过,生怕惊动那些不为所知,或是那些在店铺门口席地而坐闲散地拉话的婆姨们。
于她们,我更像是一个异乡的人,一个活在旧时光里的人,一个与过往对话的人。
二我喜欢听风声,尤其是高原的风。站在山顶,风声里能听出远古的声音。
你若想象,那风声好似烽火狼烟鼓角铮鸣之音,犹若生生不息悠扬奔放之律,亦如塞外边关战事连连之声势。
在风声里,我也好似听到了一座城的鼓声,震天而起。
多少明月清冷了塞外的风寒,多少厮杀怒吼了黄土的峥嵘。生生不息总是把这片土地比喻得多么富有诗意,而生命却是在一次次的交错中成为永恒。
脚下的土地就是故事,故事就是我们无法还原的真实。
于是,寻觅的足迹与风中的故事就成了美好的邂逅,让古城多了一丝生机和暖意。
三古事远去,唯有传说遗留在民间的风声里。大夏国的美丽幻化为一座“女王坟”,断想或是猜疑,都赋予了这土地的隐秘。
无所谓史实,无所谓轶事,我们只是寻找故事的人。风声里的一段传奇,那也会是想象中永远的古城、永远的女王。
从碎片中窥探时光深处的忧伤,历史像一道光,透过先人的足迹,把后来的路照得明亮。
在古城,倘若去深入某些典故的源头,现实的光芒黯淡,泥土上的事情变得更为长远。
在古城,你只需要静静地走着,有些故事就会从耳畔缓缓流过。
(肖志远1981年出生。陕西省作协会员,志丹县文联副主席。作品散见《诗刊》《十月》《延河》《诗潮》《散文诗》等刊物。出版有诗集《或轻或重的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