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菲共同防御条约》签订的原因及其历史影响

张　晶

(海南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海南　海口　570228)



《美菲共同防御条约》签订的原因及其历史影响

张晶

(海南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海南海口570228)

摘要：《美菲共同防御条约》的签订有着深刻的历史原因。冷战时期美国抗衡共产主义扩张的地缘战略需要、菲律宾国家经济的重建和安全防卫上对美国的依赖以及美国对菲律宾根深蒂固的影响共同促成了条约的签订。《美菲共同防御条约》的签订标志着美菲军事同盟关系的正式确立；条约也为此后美国随时插手亚太地区事务及南海争议问题提供了便利；条约的存在及美国的大力支持使菲律宾竭力促使南海争议问题的国际化、复杂化，同时也加大了我国解决南海争议问题的难度。

关键词：美菲共同防御条约;原因;历史影响;南海争议问题

1951年8月，美菲两国签订了《美菲共同防御条约》(亦称《美菲联防条约》)，条约于1958年8月27日正式生效，有效期无限。《美菲共同防御条约》的签订有其深刻的历史原因。

一、 《美菲共同防御条约》签订的原因

《美菲共同防御条约》的签订有其深刻的历史原因，原因主要有以下三方面。

(一)菲律宾在美苏冷战时期的地缘战略中具有重要的战略价值

冷战时期，美国为遏制苏联共产主义的扩张,欲构建以西太平洋岛国为主的近海防御链条。美国前国务卿杜勒斯提出了“岛链战略”，他不但有地理上的含义，而且有政治、军事上的内容，岛链战略的用途是围堵亚洲东岸，对苏联、中国等社会主义国家形成威慑之势。

岛链又分第一岛链、第二岛链、第三岛链。美国在第一岛链的布局，最早并非用来对付中国，而是针对苏联的。冷战时期太平洋方向是东西方对峙的重要战线。在这里苏联太平洋舰队的战略核潜艇随时可以进入太平洋活动，成为对美国重要的威慑力量。第一岛链是指花彩列岛中，北起日本群岛、琉球群岛，中接台湾岛，南至菲律宾群岛、大巽他群岛的链形岛屿带。为遏制社会主义的扩张，美国沿阿留申群岛起，经日本本土至菲律宾，建设了一条海上防线。这其中有几个关键点，一是以阿留申群岛封锁白令海，防止苏联潜艇从北冰洋进入太平洋；二是以日本列岛封锁宗谷海峡、津轻海峡和对马海峡，这样可以封锁日本海、防止苏联舰队从位于远东的符拉迪沃斯托克等港口进入太平洋；三是以冲绳和台湾岛应对中国大陆，同时冲绳也起到对台湾的支撑作用；四是以菲律宾和台湾岛等地支撑美国在东南亚进行的越战等活动。其中，以菲律宾苏比克湾海军基地和克拉克空军基地为中心的东南亚基地群为岛链中承上启下的一环。苏比克湾位于马尼拉西北110公里的吕宋岛西南部，海湾三面环山易守难攻，湾内风平浪静，可停泊万吨巨轮及多艘航空母舰，战略位置十分重要，1901年美西战争刚一结束，美国就在此建立海军基地。根据美菲签署的协议，1947年美军开始使用苏比克湾海军基地及克拉克空军基地。驻菲美军基地成为冷战期间美国围堵共产主义战略的重要基地。“事实上, 菲律宾的美军基地在美国西太平洋的战略部署中是极为重要的一环。菲律宾在美国西太平洋安全体系中的作用十分重要, 没有菲律宾, 该体系将会受到严重的削弱。1973年的一份美国参议院议员报告进一步说明了这一重要性:“美国当局注意到, 我们(美国) 在世界上没有任何地方比在菲律宾更能自由地使用我们的军事基地”。[1]

(二)菲律宾国家经济重建及安全防卫上高度依赖美国

菲律宾对美国的感情可谓五味杂陈、爱恨交织。一方面，美国让菲律宾感到了殖民的耻辱：沦为殖民地，被迫答应租借军事基地给美国，让菲律宾民众饱尝外族奴役的苦难；但另一方面，部分菲律宾人也感到，在纷繁复杂的国际局势中，菲律宾得到美国的军事保护，也从美国收获了颇为可观的经济利益。战后，美国强迫菲律宾签订自由贸易协定，阻止该国向工业化的方向发展。此外，美国还在菲律宾建立了庞大的美军基地。这种被称为新殖民本义的独立体系受到了马尼拉政治阶层的支持，他们想方设法要继续留在华盛顿的羽翼下。

菲律宾因战后经济重建及冷战时期安全防卫需要,对美国有着较高的依赖性。对菲律宾来说，美军基地有稳定政局、治安、人心的效果。驻菲美军基地对菲律宾经济很重要，驻菲美军当时提供给当地人约4万个工作岗位，是菲律宾第二大雇主。在1980到1986年间，这些工作占了菲律宾国内生产总额的5.16%。

美国在菲律宾的军事基地主要是苏比克海军基地和克拉克空军基地，这些基地也是美国在太平洋上的主要军事基地。作为换得美国可以自由使用军事基地的补偿，美国提高了对菲律宾的军事援助标准。“美国总统福特同意，给予菲律宾的五年安全援助承诺由原计划的每年6400 万美元的军事援助(3000 万美元为赠予，3400万美元为贷款)，增长为每年在6400 万美元(其中3000 万美元为赠予)到1亿美元(其中不超过4000 万美元为赠予)之间”。[2]1979年美菲双方修改协议，菲律宾收回基地主权，任命一名菲律宾人为基地指挥官，但美国指挥官仍旧保留控制权。1983年6月，美菲双方签署一项新协议，菲律宾同意美国在1984～1989年继续使用苏比克海军基地和克拉克空军基地，美国则向菲提供9亿美元的经济和军事援助。由于得到美国在军事装备及军事技术上的大力援助，在20世纪90年代以前，菲律宾空军一直被认为是在亚洲装备精良的空军部队之一。

(三)美国对菲律宾有根深蒂固的历史影响

美菲两国有着密切的历史联系，美国在政治、经济、军事安全等各方面对菲律宾有着根深蒂固的历史影响。菲律宾的独立具有很大的局限性，独立后的菲律宾长期依附于美国，美国对菲律宾仍然有很强的后殖民主义影响。“美国干涉菲律宾内政，影响选举，扶植自己的代理人上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菲律宾的外交动向唯美国马首是瞻。”[3]

自1898年美国从西班牙手中夺取菲律宾、进而成为菲律宾新的宗主国开始，美国就想方设法扶持菲傀儡政权，干涉以及操控菲律宾国家内政。在美国之前，菲律宾在16世纪中叶遭到西班牙殖民者的侵占，沦为西班牙的殖民地长达300多年之久(1565～1898年)。“1898年武装反西斗争重新高涨。起义军势如破竹，西班牙殖民统治迅速土崩瓦解，菲律宾共和国在民族战争的烽火中诞生”。[4](P367)

在1898年菲律宾革命即将取得胜利时，美国以“缅因号事件”为由向西班牙开战。1898年12月10日，美国与西班牙在巴黎签订和约：西班牙承认古巴独立(实际上沦为美国的保护国)，将波多黎各、关岛和菲律宾转让美国；美国为获得菲律宾向西班牙交付2000万美元作为抵偿，美国以极小的代价从西班牙手中夺取了菲律宾等重要海外殖民地。此后，菲律宾人民为反抗美国的统治又开始了两年多的菲美战争，最终战争在1901年以菲律宾的失败告终，菲律宾又沦为美国的殖民地。战争结束后，美国采取一系列措施确立了在菲律宾的殖民统治，使菲律宾在政治及经济上依附于美国。“美国在菲律宾采取了不同于老殖民者的新殖民主义政策。在政治上全面引进美国式的资产阶级政治、司法和教育制度，力图培植本地地主资产阶级亲美集团，逐步扩大后者参与政治的权利，最终给予政治独立，但保持自己的控制权”。[5]

二战期间，作为宗主国的美国未能履行保护菲律宾的义务，菲军及驻菲美军被日军击败，菲律宾被日本占领，随后成立亲日傀儡政府。1945年1月，美军在菲律宾抗日武装配合下重返菲岛，进而反攻吕宋岛、攻克马尼拉，菲律宾在沦陷3年之后重新获得解放。“在菲律宾民族民主运动日趋高涨的形势下，美国被迫改变直接统治的旧形式，在保持它在菲律宾的经济、政治和军事特权的前提下，‘宣布菲律宾独立’”。[6](P401)

1946年7月7日，美国国会通过了菲律宾独立宣言，这份历史性的文件是美国第三十三任总统杜鲁门宣布的。随后，1946年7月7日在马尼拉举行了菲律宾独立和菲律宾共和国成立的仪式。此后,美国通过结盟、建立军事基地等方式,逐步确立了在亚洲的霸权地位。菲律宾作为美国在亚洲的盟友,因战后重建及冷战时期安全防卫的需要, 在政治、经济及军事上始终对美国有较高的依赖。

西松、格雷罗等多位学者都认为，二战后菲律宾虽然获得了国家独立，但实质上国家原来对美国的从属及依附地位并未改变。“第二次世界大战后 ,美国和菲律宾历届总统建立了互利、合作、新殖民式的关系。在这种关系中,美国对其前殖民地施加了最大限度的影响。”[7]尽管取得了国家独立，但直到1986年马科斯政权垮台，菲律宾一直受到美国的强大影响，历届菲律宾政府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也屈尊和投靠美国。

二、《美菲共同防御条约》签订产生的历史影响

《美菲共同防御条约》签订后产生了一系列深远的历史影响，条约签订不仅标志着美菲军事同盟关系的正式确立，而且也为冷战后美国随时插手亚太地区事务及南海争议问题提供了便利。此外基于该条约，菲律宾近年来在美国的支持之下竭力促使南海争议问题复杂化和国际化，导致南海争议问题解决的难度加大。

(一)条约的签订标志美菲军事同盟关系的确立

1946年，菲律宾首任总统罗哈斯与美国政府签订了《美菲军事协助条约》，同意接受美方的军事援助。1947年3月14日，美国与菲律宾在马尼拉签订美在菲继续使用和扩大军事基地的《美菲军事基地协定》，为期99年。租用菲律宾23处陆海空基地，根据需要可增加和开辟新的基地，在基地内美国享有广泛的治外法权。1951年8月30日，美菲在华盛顿签订《美菲共同防御条约》。《美菲共同防御条约》连同双方已签订的《美菲军事协助条约》《美菲军事基地协定》，使美菲之间形成了稳固的军事合作关系，双方的合作具备了军事同盟的性质。

《美菲共同防御条约》规定，缔约双方将以“自助和互助”的方式保持并发展“抵抗武装进攻”的能力；缔约任何一方遭到“武装进攻”时，缔约双方进行协商，采取行动“对付共同的危险”。条约共8条，其中第四条明文规定：“缔约国每一方面都认为，在太平洋区域对缔约国任何一方的武装进攻将危及它自己的和平与安全，并且宣布，它将依照它的宪法手续采取行动以对付共同的危险”。第五条规定：“为说明第四条，为缔约国任何一方的武装进攻应包括对缔约国任何一方的本土、或对在它的管辖之下的太平洋岛屿领土、或对它在太平洋的军队、公共船只、飞机的武装进攻”。 该条约于1958年8月27日正式生效，对美菲两国都有约束效力，有效期无限。《美菲共同防御条约》是美菲两国签订的正式双边军事合作条约，条约明文规定了美菲两国今后在广阔太平洋区域采取共同军事行动以应对两国遭受的武装进攻。该条约的签署及生效标志着美菲军事同盟的正式确立。通过这一条约，美国实际上得以首先侵略、控制和干涉其缔约国。当时的菲律宾只能通过出卖国家主权换取美国的庇护。此后，越南战争爆发也使菲律宾的战略地位更加突出。1965年，马科斯就任菲律宾总统，执行一边倒的亲美政策，延续二战前的美菲依附关系。次年，时任美国总统约翰逊访问菲律宾，标志两国关系的更加牢固。

冷战期间，美菲同盟为美国在亚太地区遏制社会主义的扩张发挥了重要作用。朝鲜战争期间，正是基于《美菲共同防御条约》规定的相关义务，菲律宾政府积极追随美国出兵朝鲜，菲律宾成为“联合国军”的一员，菲也是仅有的两个派出作战部队的亚洲国家之一。“1967年菲律宾政府在美国的号召下,以履行‘共同防御条约’‘协助友邦阻止共产主义力量在越南的扩展’的名义,派遣了2000名工兵赴越助美作战”。[8]美国驻菲律宾军事基地对冷战期间美国的军事行动提供了巨大支持，苏比克湾海军基地在冷战期间是美国海军第七舰队司令部所在地，下辖两个航母战斗群和万余名美军战斗人员。克拉克空军基地是美军第13航空总队司令部所在地，拥有8000余名美军。在朝鲜战争、越南战争以及1991年的海湾战争中，这两大驻菲美军基地为美军提供了重要的后勤保障和军事装备保养维修，在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二)条约为美国随时插手亚太地区事务提供了便利

在冷战期间，美国在菲律宾军事基地是美国在西南太平洋抗衡苏联的核心阵地。1947年3月, 美国迫使刚刚独立的菲律宾签订了《美菲军事基地协定》, 揭开了在菲扩建军事基地的序幕。“协定称, 为促进两国共同安全, 菲律宾在行使权力和主权中给予美免费使用在菲基地的权利, 有效期为99年,以后经两国政府协议仍可延长”。[9]

《美菲军事基地协定》允许美国军人在菲律宾享受治外法权，美国基地司令官对营区内的一切犯罪均有司法管辖权。后来，随着阿基诺夫人上台，菲律宾国内掀起了反美浪潮。同时，对美国来说，在新协定下维持军事基地的费用过于高昂，并且还会引发菲律宾公众反美示威。随着美国对苏联与对华关系的缓和，美国在菲律宾驻军的必要性也随之降低。1991年，美国不同意菲律宾提出的基地费用，同年菲律宾参议院也废除了《美菲军事基地协定》，结束了美国在菲律宾长达93年的驻军，美国在菲律宾设立的克拉克空军基地和苏比克湾海军基地，也分别于1991年和1992年被关闭，美菲两国关系随之陷入低谷。尽管《美菲军事基地协定》已经废除，但是1951年美国、菲律宾两国签署的《美菲共同防御条约》仍然存在且具有无限有效期，基于该条约美菲始终存在军事同盟关系。美国可以根据亚太地区安全形势的变化，依照《美菲共同防御条约》中规定的条款、可以随时派遣军事力量介入亚太地区事务与菲律宾采取行动“对付共同的危险”。《美菲共同防御条约》及其无限有效期，为日后美国随时随地介入亚太地区及南海区域事务打开了方便之门。

虽然美军在菲律宾国内日益高涨的反对美国驻军的浪潮中被迫撤走, 但基于菲律宾在美国亚太安全战略中的重要地位,美国一直试图在菲律宾寻找新的军事立足点。1999年菲律宾参议院5月27日以18票赞成，5票反对的三分之二多数通过了1998年两国签署的《菲美访问部队协议》。该协议的主要内容是，菲律宾同意美国军队与菲律宾举行联合军事演习、准许美国战舰停靠菲律宾港口，并让美国军队上岸访问，美方有权自己关押涉案美军人员，直至法律程序结束等等。美国根据这一协议采取了一种轮换制，以一个理由派遣一支部队在菲律宾待上半个月，半个月结束以后，这支部队回国，然后再以另外一个理由派遣另外一支部队再驻扎半个月，如此周而复始，以访问部队的名义实现了在菲律宾事实上的长期驻军。“访问部队协议名义上是方便美军来菲举行联合军事演习，实质是为美军在必要时能自由进出联系太平洋和印度洋及波斯湾的战略地带”。[10]由于《菲美访问部队协议》干涉了菲律宾国家主权，长期以来，菲律宾民众多次举行示威活动要求废除该协议。

(三)美国的支持导致菲律宾竭力使南海争议问题国际化、复杂化

进入21世纪，美国掀起的全球反恐战争唤醒了沉睡中的菲美军事同盟。2001年，美国借助《访问部队协议》实现其军队参与在菲律宾进行全球反恐战争，这一契机为美菲军事合作关系的升温奠定了基础。此后，两国军事关系逐渐走上原来的菲方依赖美国和双方互利的轨道上。

在南海岛礁问题上，菲律宾与中国存在着领土主权的争议，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中菲两国间围绕领土主权问题在南海的摩擦时有发生。1995年，中菲两国间发生了美济礁事件，事件发生后菲律宾将中国视为国家安全的威胁。“新总统埃斯特拉达虽曾竭力反对美国在菲保留军事基地，但现在他也积极寻求改善菲美关系，称菲的外部防御目前仍需依赖美国，并称‘访问部队协议’可阻止中国进攻南沙。”[11]菲方多次拉上美国政界人物前往南海岛礁“视察”以为其壮胆。1998年12月，美国议员、众院国际关系委员会资深委员罗拉巴彻多次乘飞机到美济礁上空，支持菲律宾。菲律宾坐靠《美菲共同防御条约》，希望借南海之争从南海油气资源中获得实际收益。“菲律宾试图通过南中海问题吸引美国的注意，争取更大的保护和安全合作”。[12]

“9·11”恐怖袭击事件的发生，为美国军事力量介入东南亚地区提供了契机。“自2002年1月起，美国开始部署600多名美军士兵到菲律宾南部，参加‘肩并肩2002’联合军演，并为菲军提供军事指导和训练。为期六个月的军演结束后，应阿罗约总统的要求，美军继续留在当地，以帮助抵抗阿布沙耶夫集团。美军在菲律宾的部署标志着美菲联盟的复兴和美军重返菲律宾。”[13]

2002年11月美菲签署新的《后勤互助协定》，菲律宾同意美国军队使用菲律宾的基地和港口、为美军人员、战机和军舰提供补给和后勤服务，作为交换，美国提供给菲律宾武器。“美国‘重返’东南亚，需要菲律宾这样的盟友和‘跳板’，间接遏制中国的崛起，强化其在亚太地区的军事存在；而菲律宾这样的小国有美国‘撑腰’ 也更敢于恣意妄为，向中国‘叫板’谋求利益”。[14]实际上，美国一直在把菲律宾当成南海形势的“纵火者”，只要南海形势稍微有所缓和，就要菲律宾放把火。2009年以后，美国重返东南亚并高调介入南海问题，在政治、经济及军事等各方面加强对菲律宾等东南亚国家的援助与合作, “从2002年以来，美国为亚洲盟友菲律宾提供了3.12亿美元的军事援助及军事装备。”[15]

近几年，美菲双方的军事合作关系日益密切、合作不断升温。2012 年参与“肩并肩”联合军事演习的美军士兵4500 名，而2013 年已超出8000名，传统演习的内容和范围都得到了拓展。同时，美国不断加大对菲律宾军事援助的力度，更是在2015年宣布取消对菲军事援助的限制。在得到美国的大力支持下，菲律宾近年来在南海争议问题上更加有恃无恐，竭力促使南海争议问题复杂化和国际化。2013年3月26日，菲律宾单方面将南海争端提交国际海洋法法庭，而国际法庭欲“强行”仲裁南海争端。2013年4月初，中菲南海争端并未提交至国际海洋法法庭，而是遵照《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规定，并在争端一方菲律宾的要求下，进入到争端解决机制之一的“仲裁”程序中。对菲律宾而言，有了美国这个超级盟友的大力支持，不但可以大幅度提升菲律宾军队的现代化水平，而且更能够成为其与邻国海洋权益争端中的有力“砝码”。

三、 结语

自2011年美国抛出“亚太再平衡战略”以后，美菲军事同盟关系呈现出不断升温的态势。2014年4月28日，美菲两国签署了有效期10年的《强化防务合作协议》，“根据此协议，菲方将允许美军在指定区域新建军事设施或升级现有的基础设施，美军可以在菲律宾预先部署武器装备、补给物资和人道主义救援物资等”。[16]以《美菲共同防御条约》为基础的美菲同盟不断强化间接推动了菲律宾在南海问题上与中国对抗 ,也使中国周边安全形势日趋复杂。这一趋势应当引起我国的高度重视，我国必须及时做出战略调整加以应对。当前，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命运共同体战略”已经提上日程，我国应当在坚持传统的睦邻友好周边外交战略的基础上，综合运用外交、军事、行政执法等手段以切实维护我国南海的领土主权及国家海洋权益，避免南海区域安全形势的恶化，从而为打造和平稳定的周边环境创造条件。

[参考文献]

[1]罗兰德·G．西姆布兰.菲律宾的美国军事基地[J] .东南亚研究资料，1986,(2).

[2]353. Memorandum From the Presidents Assistant for National Security Affairs (Scow croft) to President Ford, Washington, undated, FOREIGN RELATIONS OF THE UNITED STAES, 1969-1976,VOLUME E -12, DOCUMENTS ON EAST AND SOUTH EAST ASIA ,1973-1976,pp.1-6,

http://static.history.state.gov/frus/frus1969- 76ve12/pdf/d353.pdf.

[3]宋云伟.美国对菲律宾的殖民统治及其影响[J] .世界历史，2008,(3).

[4]金应熙.刘迪辉,等.菲律宾史[M]. 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1990.

[5]美菲关系百年纠葛.新浪网[EB/OL].http://mil.news.sina.com.cn/nz/mjflb/.

[6]徐保森.世界现代史[M].武汉：中国地质大学出版社，1988.

[7]格兰·梅.美菲关系的历史研究[J] .东南亚研究，1997,(6).

[8]蒋细定.菲美军事与安全关系：现状与前景[J] .当代亚太，2004,(8).

[9]宫少朋. 美国在菲律宾军事基地的历史、现状与前途[J] .外交学院学报，1990,(1).

[10]骆以清.值得关注的菲美访问部队协议.光明网[EB/OL].http://www.gmw.cn/01gmrb/1999-05/29/GB/18071%5EGM4-2917.HTM.

[11]丁传英.美菲签订访问部队协定的背景和意图[J] .国际资料信息，1999,(4).

[12]吴杰伟.中菲“美济礁”争端[J] .东南亚研究，1999,(5).

[13]Renato Cruz De Castro, The Revitalized Philip-pine-U. S. Security Relations Asian Survey, Vol. XLⅢ, No. 6, Nov/Dec 2003, p981.

[14]娄亚萍.南海问题中的美国因素[J] .云南社会科学，2012,(4).

[15]Irritating China: US increases military assistance to Philippines. [EB/OL] . http://www.rt.com/usa/us-china-philippines-military-859/.

[16]美菲签署强化防务合作协议.新华网[EB/OL] .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4-04/28/c_1110450783.htm.

〔责任编辑：左安嵩〕

The Reasons and Historical Influence of the Signature of the US-Philippine Common Defense Treaty

ZHANG Jing

(School of Politics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 Hainan University, Haikou,570228, Hainan, China)

Abstract:The signature of The US-Philippine Common Defense Treaty has profound historical reasons. They include the geo-strategic demands of the US in preventing communism from spreading in the cold war era, Philippine’s dependence on the U.S. in its economy rebuilding and security defense and the deep-rooted influence of the US on Philippine. The signing of the treaty has produced far-reaching historical influence too. Firstly, it symbolizes the formal establishment of the US-Philippine military ally. Secondly, the pact also provides convenience for the US to interfere in Asian Pacific affairs and the South China Sea disputes. Thirdly, the existence of the US-Philippine Common Defense Treaty and the support from the US enable Philippine to try to internationalize and complicate the South China Sea disputes, which will bring about more difficulties to China in its settlement of the disputes.

Key words:the US-Philippine Common Defense Treaty;reason;historical influence;the South China Sea disputes

中图分类号:D8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723X(2016)05-0050-05

作者简介:张晶(1972—)，男，湖北襄阳人，海南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国际政治学、政治学、历史学研究。

基金项目:2014年国家社科基金西部项目(14XGJ009)；海南大学中西部高校提升综合实力中央财政专项项目(HNJY2013-1-33);2012年海南大学青年基金项目(QNJJ12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