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存洪
从前有个商人,他养了一头驴,赶着驴走村串户做各种买卖。他有时贩卖布匹和珠子,有时贩卖水果和新鲜蔬菜。只要能赚钱的东西,他都卖。
有一天,他听说海边的盐很便宜,就想:“我何不将盐贩到山村,那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于是,他赶着驴去了海边。
盐果然很便宜,商人买了许多盐,驮在驴背上。回来的路上要经过一座狭窄的石桥,桥下有条很深的小溪流过。商人牵着驴,在滑溜的石桥上小心翼翼地走着,驴忽然滑倒,一下子掉进小溪。驴挣扎着逆水而行,溪水把它驮的盐溶化冲走了,只剩几条空口袋还系在鞍上。驴身上没有了重东西,很容易就上了岸,轻松愉快地继续赶路。
不久,商人决定再去贩一次盐。于是他又带着驴到海边去,让驴驮上盐往山里走。一到那座狭窄的石桥,驴就想起它曾多么轻易地甩掉重担,不驮东西走路是多么舒服。这一回它故意跌进溪里,直到盐溶化得一干二净。
商人很懊恼,他损失了整整两驮盐,他怀疑驴在跟他捣鬼。商人苦苦思索,终于想出了个办法来捉弄驴。
这一回,商人来到海边,买了一大包棉花。驴高高兴兴地出发了,驴想:“这口袋真轻,一到了那座石桥就会更轻了。”不久,他们来到石桥,驴又故意滚到水里去,倒在那儿挣扎,等待驮的东西像前两次一样溶化掉。但这次棉花不但没有溶化掉,反而很快吸满了水。驴感到背上的口袋越来越重,心想:“这是什么东西?不对劲儿呀!”一会儿,它觉得自己在溪里直往下沉,就大叫道:“救命呀!主人,救命呀!”
由“事”喻“理”,首先要说说“人性”的问题。“人性”,早在春秋战国时代就成为“百家争鸣”的一个重要辩题,孟子持“性善论”,荀子持“性恶论”,告子则以为“人性无所谓善恶”。其实,从事实来看,人本质上是存在一定的“自私性”的,很多人都希望自己能少干一些,多得一些。基于人性的这一面,一些人经常会钻制度的空子,因为任何时候、任何单位,制度都不可能百密无疏、无懈可击,存心要“钻空子”其实是不难的事情。比如,现在实行绩效工资,理论上说,30%要根据工作“绩效”即干多干少、干好干坏来发放,但事实上,一些人觉得,这30%的“份额”就应该是我的,没有拿足30%我就亏大了,你拿的超过30%就占便宜了,你就是拿走我的钱。所以,在很多学校,收入分配拉不开多大差距,于是一些人就开始“消极怠工”。
制度有漏洞是正常的,有人“钻空子”也是难免的,重要的是,当制度出现漏洞的时候,管理者一定要及时、果断地出台“补丁程序”——为相关的管理制度制定补充规定,这样才能使管理制度逐渐趋于完善,真正起到奖勤罚懒、奖优罚劣之功效。当然,在这个过程中,管理者还需要分析具体情况,“无心错,视为过;有心错,视为恶”,有些违反制度的行为可能是无意的,像驴第一次滑下石桥掉进水里,情有可原,这个时候提醒提醒就可以了,但有意“钻空子”,像驴第二次掉进水中,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就需要让其知道“恶意”的代价,所以,就有了商人对制度的“打补丁”——由运易溶化的盐改运遇水更重的棉花。一些管理者或碍于情面,或缺乏果断,总觉得对“钻制度空子”的人和事“下不了手”——“何必呢?做官是暂时的,做人是长久的,大家同事一场,低头不见抬头见,得饶人处且饶人”。殊不知,如果对既有制度的漏洞听之任之,对“钻空子”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长了,就一定会有更多的人动制度的脑筋,通过迂回的方式在制度规则中找到缝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局面就一定会形成,组织发展的动因自然就会削弱,“千里之堤”必定会“毁于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