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个季节,看着金色的夕阳踩着深秋的翅膀隐去,看着油绿的银杏打上泛黄的印记,时针便到了冬的档口,这个季节里,漫天的雪花沾染了凛冽的北风,月亮披上了厚重的冬衣。和蓑衣,和油纸伞道别,和温暖的花蝴蝶说再见。每个人都变得强壮而结实,只剩落叶来不及躲避,随风飘零,直到下一个无风的岁月,才稍作休息。
生命的循环与往复,和季节的变换是如此的相似,年少的时候像是春天,朝气蓬勃,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壮年的时候像是夏天,风华正茂,散发着诱人的芬芳,中年的时候像是秋天,硕果累累,举手投足间都让人垂涎欲滴,而老年的时候就像是冬天,万物沉睡,收藏起一切,怀揣一颗良善之心,回到最初的样子,孩子的样子。从孩子慢慢变老,从温暖到冰冻,春天和冬天看起来相隔很远,亦很近,仅是回首的瞬间,便可素描一生。
每一个季节都有一段故事,或做一个偷风的少年,或骑马去看花海,或眺望蝴蝶,或谈谈爱情。而冬天的时候,最应该谈谈温度。
年少的时候最喜欢跑跑跳跳,爬上门前的老树,欢乐向四面八方弥漫,整个下午,整个春天,整个年头都是愉悦的。季节只是孩子手中的玩偶,艳阳高照的时候就玩着弹珠,而下雨的日子就玩弄泥巴,一把把的非要堆砌出来一个泥人。那时候,一切的张罗,吃饭,穿衣,睡觉,都还在妈妈的口中,寒热温凉都不过是换了一件外套;那时候可以喜欢很多只风筝,可以在冬天的时候吃雪糕,可以拉着邻家小妹妹的手一起玩猫做老鼠的游戏,那时候,除了不许动田里的麦子,一切都可以做笑。
随着日子的积累,年岁渐长,开始认识花草,认识书包的样子,学校里老师和同学的笑,到后来,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而一整夜不能入眠,我们可以不断的去认识一切,却唯独不能停下来认真的认识自己。看的多了,听的多了,春夏秋冬的夜晚便难以分辨。生活就像是在编织一件灰色的外套,总会有出错的步骤,如果不及时退出来重新开始,就会走向一个死结。
选择不一样,生活亦不同,就像南方和北方,冬天是截然不同的,一边是艳阳高照,一边是大雪纷飞;一边是火锅,一边是雪糕,一边是单薄的衣衫,一边是厚重的棉裤风衣,这就是在同一片天空下的两块土地,灰黄或者乌黑,我们可以选择土地的颜色,却不能选择皮肤的颜色,每一种色彩,都是一种幸运,来自于母亲的呵护,来自于世界上每一个生命的祝福。
每个走进婚姻殿堂的人都是踏上了幸福的航线,这一生便有了一个坚强的可以依靠的肩膀,可以一起说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年年月月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穿梭,为了活着挣扎,为了生活而煎熬,世界都会被打上灰色的印记,但当经历过生命的降生和离开,我们会变得更加善良,善良地去爱自己的亲人,善良地对待每一个人,这时候的我们会无欲无求,只想和身边陪伴的爱人慢慢变老,在每一个黄昏的时候,都能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一句,你真美。
如果可以去选择,那么就去做一颗向日葵,固执的面对温暖,固执地活下去。如果可以选择生活,那就不要柴米油盐,不要噪杂的喧嚣,一个书包,一本书,一杯咖啡,走进海子的世界,去读一首诗,去喂马,劈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有人说生活就像一个调味杯,被酸甜苦辣咸填满;有人说生活就像是坐火车,每一站都有人下车上车;但生活毕竟是一出直播的连续剧,悲欢离合我们都无法预测,在这个剧本里,每个人的角色都那么的相似,除了活着,就是生活。
想单纯的行走,就给日子画一条线,半是忧伤,半是温暖;而生活,却在两边。
作者简介:胡海升,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散文集《七彩的少年》、小说集《陨星剑》和诗集《从梦中醒来》。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