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真恶论视野下的《变形记》研究

2016-02-19 13:07王文华
关键词:高尔变形记格里

王文华

(喀什大学 人文学院,新疆 喀什 844006)



人性真恶论视野下的《变形记》研究

王文华

(喀什大学 人文学院,新疆 喀什 844006)

基于人性真恶论对卡夫卡小说《变形记》及其本人进行研究。首先分析主人公格里高尔及其父母、妹妹的人性之恶,以及作者以假写真、以恶写善、以丑写美的对比写作手法,然后从寒鸦、虫视角和恶的辩证角度,探讨卡夫卡本人的人性问题。经过研究发现,卡夫卡及其作品包含着丰富的人性异化的理论,提醒当下的人们要在充分意识到人性之恶的基础上坚守善的原则,让自己变得强大,使社会变得美好。

人性真恶论; 《变形记》; 卡夫卡

0 引 言

人性真恶论建立在人性真善美与假恶丑的辩证基础之上,是指人性本真也本恶因而需要理性来节制的人生观。[1]2它源于中国主张性本恶及法治的儒家荀子学派和西方主张原罪及博爱的基督教,是一个具有悠久历史的哲学理论,可用于社会科学的研究。而文学是社会科学的一种,且“文学即人学”,是关于人性和人生问题的,因此人性真恶论也可以用来研究文学,尤其是可以用来研究充满了人性扭曲的现代派文学。[2]54卡夫卡是现代派文学的先驱,他的作品中蕴含了荒诞派、存在主义、超现实主义和黑色幽默的成分,通过夸张和变形等手法来深刻揭示人的异化问题,至今仍对现实有启迪意义。文如其人,卡夫卡跟他作品中的主人公一样,看透了人性之恶,但却又自惭于是个弱者,对社会现实既十分厌恶,却缺乏离开的勇气。其人和其文都是揭露人性之恶的典型,体现了人性真恶论的精髓,值得研究。本文正是基于此对卡夫卡小说《变形记》进行研究。

1 格里高尔父母及妹妹的人性

从人性真恶论的视角来看,人性本恶,在欲望和困难面前,普通人的情感往往经受不住现实的考验,亲情也不例外。社会现实中存在的父母与子女相互鄙夷、仇视和抛弃现象,便是例证。毕竟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只有具有社会价值才能生存下去,因此当一个人失去了社会价值,被嫌弃往往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从个人情感的角度来看,陌生人的嫌弃可以接受,因为不爱所以不会受伤,而亲人的嫌弃却是难以接受的,毕竟离得最近,本应相互依靠,却被伤得最深。当然,这种态度并不是在亲人变成累赘之初就有的,而是逐渐转变而成的,因为社会历练出来的道德监督还要维持一段时间,时间久了才会慢慢暴露出来。人性易变,极少人能做到始终如一,因为困难会用漫长的时间磨掉残余的温情。格里高尔就失败于此。因此每个人都要看透这一点,要能够自立自强,只有在自身优秀的前提下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越努力越幸运,越有成就越被人爱。这虽然是让人悲伤的部分,但也是立足于现实的无奈。

《变形记》中,格里高尔一开始变成甲虫的时候,家人尽管恐惧,但还是每天都坚持给他送饭,后来担心格里高尔房中的家具会耽误他行动,还将家具搬空,显示了一定的亲情之爱和可靠性。但格里高尔总是将家人惊吓到,渐渐地磨灭了家人的爱,母亲被吓得晕倒,父亲气得要把他杀掉,妹妹对他也越来越厌恶。老女仆对格里高尔最不客气,称他是“老屎壳郎”[3]144。这时候,母爱算是最后一个坚守,母亲祈求父亲留儿子一命,父亲狠狠地扔了一个苹果将废物儿子赶回房间了事。但是格里高尔总是闯祸,好心做坏事,以致使家人再也难以忍受他。一次妹妹给客人演奏的时候,他忽然出来了,受到惊吓的房客们纷纷要求退租。这就严重影响了家庭的生计,挑战了家人忍受的极限,所以妹妹开始称哥哥为怪物,主张“处理”掉他。“我们必须设法摆脱他。我们照料他、容忍他,我们仁至义尽了嘛,我认为谁也不会对我们有丝毫的职责。”[3]149母亲不接受,妹妹便单独与父亲商量,“他必须离开这儿”,“这是唯一的途径,父亲。只要我们抛开以为这是格里高尔这个念头。”“我们就没有哥哥,但是能继续生活下去,会缅怀他。”[3]150妹妹最终想以把格里高尔锁在房里饿死的方法处理掉他,没想到格里高尔依然深爱着家人,赞同了妹妹的方法,加上身上的苹果伤发炎,自愿配合结束自己的生命,其懦弱和柔善让读者叹惋。

格里高尔是那么地爱他的妹妹格蕾特,而妹妹在他变成废物以后,却对他最残忍。父母对废物儿子的态度,顶多是任其自生自灭,而妹妹却主张将哥哥处理掉。在这一点上,格里高尔的妹妹肯定是更恶的,但是存在即有一定合理性。毕竟作为社会存在的一个团队,兄弟姐妹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家庭资源的竞争者,没了竞争者,就可以独占家庭资源,虽然社会道德不容许,良心上也过不去,但是《变形记》中的妹妹有克服良心不安的方法,即通过置换推理法。在她看来,这个怪物已不能算是哥哥,因为如果是哥哥的话,是不会给家里人添麻烦的,是会自己离开的,多么残酷的一种想法。相比之下不难发现,文中的母子情是最深的,次之才是父子情与兄妹情。而从格里高尔死后家人们都松了一口气的表现看来,格里高尔的家人们本质上都是恶的,因为人性是复杂的,在某些情境中恶就会显露出来。

2 格里高尔的人性

人生是充满矛盾性的,常常会陷入两难境地。试问一个人万一不幸成了家中的累赘,给家人带来了极大的精神痛苦,他该如何自处呢?是为家人着想早点结束自己的生命,还是忍受困难与折磨坚强地活下去呢?《变形记》给出的就是这种情境,但是没有提供答案。文本中格里高尔在变成家里的累赘以后,备受家人的冷落和蔑视,却依然深爱着自己的家人,想为家人做一些事情,没想到却总是添麻烦,屡次挑战家人忍受的极限,最后他不得不接受现实,选择了死亡。“他怀着深情和爱意回忆他的一家人。他认为自己必须离开这里,他的这个意见也许比他妹妹的意见还要坚决呢。”[3]152但是,格里高尔最终不是在看清所谓的亲情的下线和人性之恶之后,心先死然后通过绝食随后身体死,而是通过尽量为家人减少麻烦的方式自愿结束了生命。由此可见格里高尔的执迷不悟,或者虽然醒悟却不愿相信,充满了反差。其人性正是通过这些反差对比的方式来书写,即以假写真、以恶写善、以丑写美。

2.1以假写真

小说开篇就写格里高尔从不安的梦中醒来,结果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甲虫,其中“不安的梦”[3]106是关键词。人变甲虫这种事情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因此是“假”的,但是所反映的人性却是“真”的,这就是以假写真之法。小说中,格里高尔对家人充满了爱,他想以个人之力挽救整个家庭,但证明却是失败的,还连累自己变成了甲虫。甲虫在这里是一种象征,象征了格里高尔为了家人积劳成疾,或病或残,最终变成了废物和家中的累赘。小说并没有从格里高尔变甲虫之前讲起,所选取的正是格里高尔变成废物以后的遭遇,因为直到这时才可能真正体会到,之前所守护的东西是多么的不值得,“假”得可笑。在格里高尔变成甲虫以后,家人并不因此体谅他的不易,反而开始嫌弃他,处处暴露了人性之恶和亲情之淡的真相,“真”得可怕。卡夫卡正是通过这个视角,巧妙地以假写真,写出了格里高尔的悲惨遭遇,具有普遍的象征意义。

2.2以恶写善

即便是亲人,变成废物久了,也会被嫌弃,尤其是因此引起了外人的异样眼光以后。格里高尔变成甲虫以后还是想为家人做一些事情,反映了他的“善”,结果因为变形的缘故只能帮倒忙,造成了“恶”,反而被家人更加嫌弃。在格里高尔变成甲虫以后,格里高尔的家人总的来说,对他的态度是厌恶的,尤其是妹妹的表现,最让读者心凉,她充当了恶的先锋。虽然母亲还是表现了母爱的善,但是也已经认同儿子是一个废物了。家人们的恶,更加凸显了格里高尔内心的善,即便他已经成了家里的累赘,却依然惦记着要继续工作,替父母早点把欠债还上,给妹妹一个好的前程,这是卡夫卡的以恶写善之法。但是,格里高尔的善为什么没有获得好的回报呢?原因就在于他是一个社会的弱者。有能力者万事皆顺,没能力者处处碰壁,弱者往往被自己的病态心理所打败,更容易体会到人性的悲凉和寒冷。对于弱者来说,善的好处不多,只会让他忍气吞声,不与别人计较,也不会强势地争取,因此总是默默无闻,很难得到老板的赏识和提拔,甚至很难得到异性的喜欢,因此格里高尔至死还是单身,也有这方面的缘故。卡夫卡的用意在于提醒人们不仅要善,更要自强。

2.3以丑写美

甲虫是低级生物,其形象是“丑”的,但是格里高尔的心却是“美”的,即便他已经成了废物,还依然想着要送妹妹去音乐学院学习,要让妹妹“穿得漂漂亮亮,睡得安安稳稳”。[3]129此外,为了替父母早点把债还上,他之前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辞职,坚持做着需要经常出差的辛苦的底层推销员。为了保住这份工作,“他是老板的一条走狗,没有骨气和理智。”[3]108工作五年了从未请过病假,每天都拼命地赶工作,忍受老板的训斥,不敢有半点差池,小心翼翼,也很怕别人的闲言碎语。这样一个忠诚、顺从、兢兢业业的老实人,其内心肯定是美的,但是命运却很悲惨,积劳成疾变成了丑陋的甲虫。这就是卡夫卡以丑写美之法。这一点跟雨果《巴黎圣母院》中敲钟人加西莫多的写法类似。现实中也是如此,面貌丑陋者可能是正直的好人,而相貌堂堂者可能是内心邪恶的伪君子。中国古典小说《金瓶梅》中关于武大郎和西门庆的描写也用这种方法。对比更加凸显了作者所要表达的思想。

3 《变形记》所反映的卡夫卡的人性

《变形记》中格里高尔可以说是卡夫卡本人的精神自画像,是他悲惨人生的象征。他看透了人性之恶,却依旧谨小慎微,缺乏自信和反抗的血性,潦倒一生,其根本原因在于他依然对善抱有幻想。这点从寒鸦、虫视角和恶之辩三个角度可以看得出来。

3.1寒鸦

“卡夫卡”这个名字在捷克语中的意思是“寒鸦”,据说也是卡夫卡父亲的店铺的名字,具有多重象征意义。寒鸦即乌鸦,它在西方文学中总是跟哥特式小说和恐怖小说相关,是阴冷怪异的,而在中国人的语境中也是受尽了人间悲苦的形象,正好可以用来作为卡夫卡本人的象征和对他短暂一生的总结。作为一名用德语写作的犹太人,卡夫卡所处的时代是一战前奥匈帝国即将崩溃的时期,当时欧洲资本主义经济大萧条,人们生活困苦,在糟糕的社会环境下已经产生了人性的异化。加之,卡夫卡本人从小就生活在暴虐的父亲的阴影下[4]76,身体差,毕业后工作不顺利,最终还因病失去了工作,也没有结过婚,又深受尼采和柏格森等消极哲学的影响,思想情感自然偏向于悲观,容易自卑、自厌和自虐[5]101。卡夫卡渴望感情来温暖心灵,他在乎亲情和友情,尤其向往爱情,有过两个女朋友,定过三次婚,但最终都没有成家,写作事业在生前也没获得认可,四十一岁患肺病早夭,结局可谓悲惨。“文如其人”,卡夫卡的写作常采用寓言和荒诞的手法,表现被社会所不容的孤独而绝望的个人形象,是可以理解的。卡夫卡的自虐,主要表现在他热爱写作上,通过不停地写又不断地焚毁自己的作品来超越自我,获得力量和自信,他说:“为了我的写作我需要孤独,不是‘像一个隐居者’,仅仅这样是不够的,而是像一个死人”。[6]47其中的“写作”“孤独”“隐居”和“死人”等,正是了解卡夫卡其人和其作品的关键词,这些关键词塑造了一个守护荒废教堂的寒鸦的形象。

3.2虫视角

虫是低等生物,肢体匍匐在地,爬行,其视角低于人的视角,看待事物自然也低人一等,因此虫视角象征了弱者的视角。而弱者一般都是自卑造成的,越是自卑不敢表现自己就越弱。卡夫卡的内心是自卑的,而且他也承认自己是一个弱者。他曾把自己和巴尔扎克对比,他说巴尔扎克的手杖上写着“我在粉碎一切障碍”,而他的手杖上写着“一切障碍都在粉碎我”[7]115。这点从他的作品中也能看出来。《变形记》结尾初以妹妹舒展她那富有青春美丽的身体,寓意了格里高尔死后他的家人会过上更幸福的生活,貌似是一个光明的结尾,其实暗含了作者内心巨大的悲凉。此外,《卡夫卡全集》的序言中还提到一个细节,是卡夫卡在为《变形记》选择封面插图时没有选甲虫,而是选了一个黯然离家出走的男青年形象。这说明,黯然离家出走才是作者的本意。[8]49作者已经看透了人性之恶和亲情的凉薄,却故意让小说中的主角至死不悟,更加凸显了他的谴责态度。这当然跟卡夫卡本人的弱者病态心理也有莫大的关系,卡夫卡成年后对自己在社会上的不适应很痛苦,加之从小就自卑,因此看待事物往往从悲观的角度出发,总是能感受到人性之恶的边缘。他内心对家人的亲情不信任,对社会也很失望,因此才通过虫视角写出了这样的作品。这种写法被后来的现代派作家所模仿,给现代文学带来了一系列的新鲜视角。

3.3恶之辩

卡夫卡的生活和写作确实都不顺利,但他现实中是瘦小多病的弱者形象吗?并非如此,正像米兰昆德拉为此所辩解的那样,卡夫卡个高英俊,很有女人缘,而且性格也不是那么的阴郁,反而喜欢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作品,常常放开怀地笑起来。[9]78因此,我们也可以推断,卡夫卡的作品不仅是在揭露人性之恶,也是说生活在给人不幸的同时也给人以希望。《变形记》中,格里高尔变成废物以后,家人在危机面前反而更加地同舟共济了,父亲不得不再次出去工作,精神状态大为改变。而妹妹格蕾特的变化最大,出乎格里高尔的意料,她开始承担责任,积极主动地帮父母做事,给家庭的经济状况带来新的希望,算是一个可喜的后果。然后,格里高尔一死,家人就像解脱了一样,开始了新生。“他们的前景一点儿也不坏,因为他们彼此都还未询问过各自的工作,原来这三份差事全都蛮不错,而且特别有发展前途。目前最能改善他们状况的当然是搬一次家。”[3]156在新的希望中,萨姆沙夫妇还发现心情越来越轻松的女儿已经成长为一个丰满美丽的少女了,现在该为她找一个如意郎君了[10]94。毕竟生活还要继续,不管残酷与否,活着的人总会想活的更好。也许正是人性之恶帮助还活着的人们获得新的内心驱动力,继续快乐地走下去。

4 结 语

综上所述,卡夫卡的代表作《变形记》和他的人生都蕴含着丰富的人性秘密,尤其是对于人性之恶的秘密。通过以上分析可以发现,人性之恶固然会使亲情变质,会使残废之人失去关爱,但是其中也暗含了一些理性的因素,而且人性恶作为一种社会内在的驱动力,支撑了人类社会,无论遭受了再多的苦难也能重新焕发出新的希望。“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至恶的强者是社会所不容许的,至善的弱者是没有改变社会的力量的,只有在认清了人性之恶的前提下,坚守一些善的原则,激励自己强大起来,并在此基础上行善,才能使我们真正获得拯救,并拯救其他人。总之,《变形记》不仅是描写人的异化的杰作,也是一部关于亲情底线的悲剧杰作,在基于人性共通的基础上,超越了中西文化的隔膜,获得了普遍的象征意义。这部小说对于当下我们加强对家庭本质的认识,端正在社会中的自处,也具有指导意义。

[1]王元明.中西性恶论比较及其现代意义[J].天津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4).

[2]曹卫军.西方现代派文学中人的异化[J].天水师范学院学报,2001(1).

[3]卡夫卡.卡夫卡全集第1卷:短篇小说[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

[4]胡志明.父亲:剥去了圣衣的上帝——试论卡夫卡作品中的父亲形象[J].外国文学评论,2001(1).

[5]刘久明.论卡夫卡的人格心理与自卑情结[J].外国文学研究,2002(2).

[6]周何法.卡夫卡的自虐狂倾向及其触发因素[J].外国文学评论,2005(1).

[7]陈凤姣.“一切障碍都在粉碎我”:对卡夫卡性格之立体认识[J].湖南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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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张克.梦与现实的融合:米兰·昆德拉解读卡夫卡[J].天中学刊,2004(3).

[10] 金文星.正视荒诞 拯救人性:卡夫卡《变形记》背后的启示[J].青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6).

(责任编辑王小娟)

The Study of The Metamorphosis Based on the Theory of Evil Human Nature

WANG Wenhua

(School of Humanities,Kashgar University,Kashi,Xinjiang,844006,China)

Based on the theory of evil human nature,the paper studies Kafka's novelTheMetamorphosisand the author himself.Firstly,it analyzes the evil human nature of Gregory and his parents and sisters,as well as the author's writing style to describe the truth by fake photo,the evil by kindness,and the evil by ugly.And then the paper explores the human nature problem of the author himself from the dialectical perspectives of jackdaws,insect perspective and evil.Through the above research,it can be found out that abundant theories of human nature alienation are included in author himself and his novels.So it is necessary to remind current people of realizing the evil of human nature and encourage them to stick to kind principles so as to make oneself become stronger and our society become much better.

theory of evil human nature;TheMetamorphosis;Kafka

2015-12-04

王文华,男,山东临沂人,喀什大学人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

I106.4

A

1008-5645(2016)04-01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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