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打与打假

张斌

1月28日，2016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男单半决赛在墨尔本的罗德·拉沃尔球场举行

感知澳网的方式各有不同，至少在第一周中，假球风波让很多人不得安宁，隐隐约约的指正和匆匆忙忙的辩白让我们见识了不少。在阴谋论者眼中，假球遍地，不必莫名惊诧。网球不再高贵，沉疴遍地？

澳网开赛第一天，BBC与美国互联网社交娱乐媒体BuzzFeed一道抛出猛料，据“网球廉政公署”（Tennis Integrity Unit）内部资料显示，在过往10年间，排名世界前50的职业网球运动员中，有16位被贴上了打假球的标签，其中甚至包括了四大公开赛冠军得主，有8位正活跃在墨尔本的球场之上。因为涉及司法公正原则，报道中并未提及任何球员的名字，想象的空间真是不小。

BuzzFeed擅挖新闻，《纽约时报》曾经感慨，因为掌握着先进的互联网技术，他们是否可以知道所有的秘密。2007年，曾有过一轮职业网球假球风波，达维登科和阿古洛两人还曾因此遭到禁赛。但因证据不足，日后被无罪解禁了。“网球廉政公署”2008年形成过一份秘密文件，证实28位球员参与操控比赛结果，而隐在球员身后的是来自俄罗斯、意大利的博彩公司。因为人所共知的原因，当年的调查偃旗息鼓，职业网球算是避过一劫。

BBC的报道中有些隐去姓名的爆料者出场指正，博彩公司或其他利益相关方不断派出说客与球员私下接触，现金交易，买得他们需要的结果，久而久之，很多比赛前两轮的结果一看盘口和资金动向，便可以轻易猜到比赛结果。巧得很，今年澳网混双首轮就出现了活报剧，美国博彩公司Pinnacle在开赛前13小时突然中止了一场的投注，原因是资金流向有异动，常态下，混双比赛的下注博彩金额并不高，突然流入的2.5万美元都会让比赛改变走向，博彩公司为求自保，先是调低了单注金额，最终取消这场可疑比赛。常识告诉我们，只要是少数人的大资金进场，那就等着出事吧。而这场比赛的结果与最初的猜疑居然吻合，“网球廉政公署”开始介入调查，澳大利亚警方一直在与澳网组织者配合，希望可以保驾护航。

博彩公司比职业网球组织更加敏感，多家机构联合成立监控机构，审读每场比赛的细小波澜，比跟踪资本市场还要劳心。被列入“黑名单”的球员会受到特别监控和分析，2013年ATP总决赛男双冠军得主马雷洛就“名声不佳”，他在参加混双比赛时的表现更是匪夷所思，在北京、上海的比赛都有玄机，而马雷洛给出的解释通常是状态不佳、有伤或对混双不太重视。在没有确实证据的情况下，“黑名单”大多可以全身而退。

边缘球员以假球谋生，巨星们似乎该与此无干，但谁不是从无名之辈一路而来呢？偶有粘连也不为怪，小德便披露，2007年圣彼得堡公开赛，曾有人开价20万美元想让他放弃首轮比赛。更有二手传闻说，同一年在巴黎大师赛中，小德输给34岁的桑德罗是“有意为之”。人们找出那场比赛后，小德在发布会上的表达：“我没有能力百分之百付出，甚至达不到30%。我还在治疗中，一周没有训练了。赛季太漫长，我太累了，我想大家都能理解吧。”

这个理由应该很能说服人，ATP几乎疯狂的赛程让每个参与者都在搏命，战略性地放弃比赛并不在少数，巨星级球员更不可能在功成名就之后再蹚浑水。但对世人而言，“水球”和“假球”的判定还是太难了，因此每场比赛都有可能成为有故事的了。

谁也不再否认假球的存在，只是大家坚信，巨星们不必打假球，他们有能力保持清白与高贵。扫除假球，痴人说梦，哪个运动成功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