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西真
要注意生产方式变化对职业教育的影响
□庄西真
这几天看报纸,颇有感触。
《中国青年报》2015年12月30日第4版有篇报道东莞制造业的文章,其中讲到,在机器人慢慢占领工厂的过程中,东莞制造业的人才结构也开始嬗变——低技能、高危险的一线普工岗位需求降低,调试、维护和控制智能装备的技术性人才走俏,这也刺激了更多的产业工人通过转型来提升个人竞争力。文章举了某民营石雕厂24岁的名叫杨威的车间主管的例子,走进杨威工作的车间,信号灯闪烁的机器人在安静地作业,开料、精雕、清洗等一系列工序在机械手中有条不紊地迅速完成。杨威和他的同事们只需要不时地确认机器人的工作状态是否良好,一个人就能同时管理18台机器人。“刚进厂时,我在车间当设备维修工,后来工厂引进了机器人,我就成了一名前段操作员。起初特别担心自己会在技术升级中被机器人淘汰,但没想到随着效率的提高和产量的增加,企业的规模也越来越大,作为最早一批操控机器人的技术工,我也从一线工人变成了管理者”杨威说。
《21世纪经济报道》2015年12月31日第10-11版讲到广汽本田汽车有限公司新建了一家第三工厂,这家新建厂非比寻常,就拿焊装车间来说,不仅实现了焊接自动化率100%,还导入了国内领先的智能化的自适应焊接控制器,焊接能耗降低了20%;焊装车间还可同时对焊接控制器进行联网监控。此外,焊装车间还引进了Honda最新总拼系统Smart-G/W,具有定位精确、生产柔性大、可靠性高等特点,切换完全自动化,适应高精度卓越品质的生产需求。
如果愿意,这样的消息在最近的媒体上可以找到很多,那么,这意味着什么呢?在我看来,这就是新的生产方式的出现。回溯既往不难发现,一部人类社会的发展史,即是通过劳动和生产将天然物转化为人工物、人工物社会化进而导致产业的生成和不断地发展的过程,也就是生产方式不断演化的过程。人类社会发展史也已表明,每一次科技进步导致的产业革命都必然伴随着生产方式的演进与跃迁,每一次生产方式的新旧更替都必然伴随着生产率的极大提高。放眼世界,20世纪以来,生产方式的演进和变革与大国的崛起、新型工业国家和地区的兴起密切关联。20世纪上半叶福特制生产方式促使美国雄踞世界,中叶以来日本的精益生产方式促进了日本的崛起。美国在20世纪80年代为了重振雄风倡导敏捷生产方式,90年代以来美国在经济全球化、知识化中处于主导地位依靠的是温特制生产方式、第三意大利生产方式、戴尔制生产方式。如此等等,都向我们展示了生产方式体现出来的现代产业发展中的核心竞争力。
不同的生产方式要求不同素质的员工与之匹配。比如在福特制生产方式下,工厂对工人不断进行细密的分工使之成为局部工人,这些工人的劳动技能趋于简单化和程式化,退化成只会进行局部简单重复性操作的熟练工,这被称为工人的“去技能化”。这种现象也出现在过去30年的中国,因为拥有大量的富余劳动力,依靠人力的大规模流水作业生产线就成为制造业企业的主要生产方式,甚至一些在国外已经具有很高自动化水平的产业,如手机电池生产线,引进到中国后,被拆解成一道道手工工序,工人经过几天的培训就可以掌握简单的操作技能进而上岗工作。而在新福特制生产方式下则不同,团队取代个人成为基本的工作单位,管理对象也从传统的蓝领工人变为知识工人,表现出如下特点:一是团队工作制的推广减少了管理层次,这就意味着决策权的下放,因此,员工有了一定的自主权;二是由于决策权的下放,员工需要参与决策,决定员工劳动效率的不再是体力,更重要的是员工所拥有的知识资本;三是每个团队成员都必须通过培训或学习来不断提高自己的技能,从而引发了团队成员技能的多样化和提升,而不是“去技能化”。
进入21世纪以来,既有生产方式的潜能趋于消退,新的生产方式曙光已现。欧美企业纷纷把“互联网”和“制造业”的结合作为突破口,发展大数据、云计算、智能传感技术,为互联网在经济领域“全渗透”提供支撑。信息技术和传统制造业高度融合的趋势越来越明显,现代制造业的模块化趋势越来越明显,可以预见,“互联网+”给社会经济结构和生产方式带来的重大变革还会不断强化,抓住这个机遇,刻不容缓。中国必须建立新的制造业生产方式,才能在新一轮工业革命中占得先机。
新的生产方式,对从业人员提出了新要求,这就进一步要求我们的职业教育要培养掌握新生产方式的产业人才,为此要做到三点:一是普通高校要转型为应用技术大学,培养既懂生产又懂管理的经营管理人才、高素质的工程师和高技能的产业工人;二是改革职业学校办学模式,提高职业教育质量,培养学生具备产业公认的技能水平;三是借助政府扶持的培训项目,针对机床操作、通用工业机器人操作等重点工艺设备进行重点培训,提升我国制造业的整体劳动生产率。
责任编辑肖称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