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夫勒婚恋家庭观的基本内涵、主要缺陷及借鉴价值

2016-02-14 20:25周全德
中华女子学院学报 2016年1期
关键词:婚恋妇女家庭

周全德

托夫勒婚恋家庭观的基本内涵、主要缺陷及借鉴价值

周全德

按照系统论的观点,托夫勒全面分析了影响和作用于婚恋家庭生活与两性关系的各种社会因素,并试图从纷繁复杂的无序现象中找寻到某种规律。他的核心观点是科技革命将促使工作家庭一体化,进而提高婚姻质量,改善夫妻关系。其主要缺陷是把生产力仅仅归结为科技,并且夸大科技对于转变人们工作方式及生活方式的作用,甚至认为科技可以不通过生产关系变革而直接改变婚姻家庭关系。尽管如此,托夫勒的婚恋家庭观对于尚处于现代化过程中的我国婚姻家庭关系及两性关系的健康发展,仍然具有一定的启发作用及借鉴价值。

托夫勒婚恋家庭观;婚姻家庭生活;两性关系;妇女发展

一、引 言

美国未来学家托夫勒的名著《第三次浪潮》自1980年问世后,迅速就在我国思想文化界产生了很大震动。在全面、深入地探讨科技与未来社会发展前景这样的宏大背景下,该著作在不少地方对婚恋、家庭、妇女之类的问题进行了精彩的阐释。婚恋、家庭、妇女问题本是事关人的全面发展的本源性问题。当前,我国正处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收官阶段,改善婚姻质量、提高家庭发展能力、加快妇女发展步伐乃是其中的一个重要方面。在经过数十载经济高速发展及社会变迁和转型之后,我国已经确立科学发展的新型现代性理念,其完整表述即融创新发展、协调发展、绿色发展、开放发展、共享发展为一体,致力于跨越旧式现代化的陷阱,实现包括人的现代化在内的全面的更高层次的社会主义现代化。这一价值目标定位与婚恋、家庭、妇女问题密切相关。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鉴于托夫勒对婚恋、家庭、妇女问题的阐释是在美国从工业社会向后工业社会转型的初期所进行的,其丰富的思想内涵也会对目前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进入新时期时应对同类问题,具有一定的意义及价值。

二、托夫勒婚恋家庭观的基本内涵

诺贝尔奖获得者普里高津有关“混沌产生有序,偶然和必然相综合”的系统论思想,构成了托夫勒《第三次浪潮》的哲学基础。托夫勒坚决反对机械的因果决定论,他自觉运用系统分析方法去看待婚恋、家庭与妇女问题,并且注重其相互反馈关系。

通过对离婚率增长与服务行业成正比的分析,托夫勒揭示了女性积极参与社会工作对于家庭关系的巨大影响。难能可贵的是,他充分肯定家务劳动是十分重要的生产性劳动,并从其中看到妇女主观活动中的客观性。在托夫勒看来,家庭生活变革、两性身份转变与女权运动本是相互作用和相得益彰的。他坚信当代妇女正致力于一场斗争,以改变工业革命确立的身份含义,并且打破那种单一的、居支配地位的男女关系模式,最终创造出婚恋与家庭形态的多样性。

托夫勒婚恋家庭观的核心观点,是科技革命将促使工作家庭一体化,进而提高婚姻质量,改善夫妻关系。他这样发问:“假如15%的劳动力部分或全部在家庭工作,人们的私人关系和爱情生活将发生什么变化呢?”[1]302他的结论是:多数人将会觉得他们的婚姻更加亲近,从而使夫妻关系更为亲密,生活将因共同体验而大大丰富起来。托夫勒还设想,这种劳动方式的改变将引起夫妻间传统性别分工角色的改变,因而解决传统一夫一妻制下一种始终无法调和的矛盾——社会生产的客体性与家庭生活的主体性之间的矛盾。在对这种矛盾的具体分析中,托夫勒发现工业化社会中生产与消费的分裂,产生了注重客观性的工业化男人以及沉沦为主观性的家庭主妇。他从中自然而然地引申出一条结论:“正是男女这种劳动方式的分裂,在人的个性和精神生活中打下了一个楔子,造成两性之间的冲突。”[1]98

托夫勒清醒地意识到实际生活很少能像虚构的浪漫小说那样,依靠爱情就能生存,阶级阶层、社会地位、经济收入等在选择配偶时继续起着重要作用。不过,他从“第三次浪潮”中看见了希望,因为在智能经济条件下,一批掌握了电子技术与信息技术的、具有强烈生活个性的、可以对自己的身心自作主张的新女性,将有可能超越上述消极的世俗因素,去丰富爱情的新内容,即在性与心理的满足之外,再加上思维能力、工作品德、责任心、自制力等。

托夫勒以其未来学家的敏锐,注意到婚姻家庭问题与妇女问题的同一性。按照他的看法,与男人同工同酬的、主观性与客观性兼具的、具有独特个人生活方式的新女性的出现,与家庭多样化形态的形成恰是相互对应的关系。由于看到美国大量的家庭破裂是工业化总危机的组成部分,起因于生产与消费相脱节、金字塔式的政治经济体制与个性的不相容、人的主观与客观相分裂、社会矛盾与两性心理矛盾的相互交织等因素,托夫勒力主对小家庭模式的衰落不必追究个人道德原因。他断言,非群体化的家庭模式将有利于妇女的个性发展和事业成功,也有利于她们享受对等的情爱生活,因此,他认为这种模式可望得到激进的女权主义的支持。在托夫勒的眼中,新女权运动的兴起与小家庭模式的衰落同样不可避免。由此,他具体剖析了家庭模式的多样性如何削减了妇女用于生儿育女的精力,如何塑造了乐于分担家务、照料和教育孩子的新男人类型,如何在更高的层次上恢复了家庭的功能如教育、感情交流等。他坚信,只有充分满足女权主义者进一步男女平权的要求,非群体化的家庭模式才能充分体现出自身的历史意义和社会价值。

应当看到,托夫勒的《第三次浪潮》这部名著,是在美国经历了所谓性革命和性解放浪潮之后的社会文化背景下问世的。20世纪60年代的性革命和性解放,将“性”成功地从美国传统教育和婚姻家庭中分离出来,并且推进了美国从传统的一夫一妻制向连续多偶制的演变。其负面作用是由于爱被性所全面取代,性的放纵最终导致了人的情感压抑以及人与人之间尤其是两性之间关系的异化和冷漠。此外,当年所谓的性革命与性解放,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女性作为男性欲望下的物化目标的实际处境。实际上,它致使女性因为自身性欲表现上的过分一般化、避孕失败所导致的流产、多次失败的婚姻等,产生了新的精神心理上的压抑。因此,这些不良影响和作用导致美国女权主义运动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崛起,旨在追求妇女在社会生活以及两性关系方面的高度自主或职责对等的权利。适逢其时,蕴涵多种社会因素的,富有开放性、流动性、多向性的托夫勒婚恋家庭观念,适应了当时女权主义者对于两性关系更加对等性的要求,契合了她们用爱去约束性,以便能为人类提供健全的、人道和文明的新型性行为规范的意向。

从适应知识经济出发,托夫勒竭力主张应鼓励那些能从两种前景健康地看待世界的人,并且告诫人们要尽量避免单纯而片面的“男性态度”和“女性态度”。因为,他坚信只有主、客观性兼具并能充分体现人格丰富性和全面性的男人和女人,才称得上是理智与情感高度统一的健全之人。托夫勒之所以不惜使用大量篇幅去论述弹性工作制、电子大家庭、试管婴儿、堕胎自由等新生事物,其用意无非是通过这些新生事物促进两性关系的文明化,进而实现他培育健全之人的理想。没有工作方式与生活方式的多样化,没有家庭模式的非群体化,就没有妇女的进一步解放。托夫勒的这种结论,反映了他的依靠科技进步去促进生产力发展、推动工作方式和生活方式转变,进而影响婚恋生活、两性关系、妇女发展的基本理念。

由于意识到道德准则一般比社会现实改变得慢,托夫勒提醒人们:由小家庭分化和解体而向多样化家庭形式的转化,将会使一些人尤其是那些抱残守缺的妇女感到迷惘和痛苦。不过,他又乐观地估计,随着社会的基本建筑构件正在从家庭转变为单独的个人,大多数妇女将逐渐适应并欢迎这一变革的趋向。

把女权运动看作是肢解小家庭模式以推动家庭进行根本变革的主要因素之一,这种观点贯穿托夫勒的整个思想体系。根据他的分析,女权主义者之所以提倡妇女对生活进行多样选择,提倡为了个人自身的发展而在两性关系方面突破传统的、单一的婚恋方式和家庭模式,这一切都与她们较多地具有整体主义意识、注重分享、抵制父权制或工业垄断式的片面思维密切关联。在历史地、具体地剖析了第二次浪潮文明的弊端之后,托夫勒发现,在小家庭模式中,职业妇女由于不能在社会上与男子同工同酬而影响到自身的家庭地位,她们作为家庭主妇养儿育女和操持家务的价值被完全抹杀,仅仅被看作依附于主要养家人——丈夫的寄生虫。他还发现工作方式、法律和经济地位、家庭职责甚至性生活的变化,都在促进妇女趋向女性主义意识,致力于进一步改变自身的地位和行为方式。正是根据以上观察与分析,托夫勒认定妇女是工作方式转变、家庭生活变革以及性别身份革命的天然同盟军,因为这关乎她们的切身利益。

按照系统论的观点,托夫勒精心分析了影响和作用于婚恋家庭生活与两性关系的各种社会因素,并试图从纷繁复杂的无序现象中找寻到某种规律。譬如,他把上百万美国家庭的破裂和不幸,既看作是工业总危机的组成部分,又当成是历史理性对现行道德准则的反叛性表现。他甚至从那些“礼乐崩溃”的现象中,看到了塑造新的生活性格、创造新的心理环境、确定新的生活秩序的萌芽。基于变革的立场,托夫勒寄希望于科技革命来拯救美国家庭危机,消除两性“战争”,并实现工作方式、生活方式、两性角色行为方式的协调互促。

三、托夫勒婚恋家庭观的主要缺陷

对于托夫勒的思想观点,我国著名学者邓伟志认为:“托夫勒能够注意到科学技术对家庭的影响,能够注意到家庭道德对家庭的影响,这说明家庭的研究前提被他抓住了。”[2]与此同时,邓伟志又指出托夫勒所提“回家工作论”的不足之处:一是托夫勒“社会以家庭为中心”的观点不全面,忽略了更多的生产依然需要人们走出家庭去从事;二是他在自己竭力推崇的多种家庭形态中没有区分主次;三是他没有看到由于艾滋病的出现,已经给予同性恋行为以毁灭性的打击。

按照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显而易见,具有人口生产和再生产职能的家庭一开始就是由第一个历史活动——物质资料的生产决定的,即由一定社会历史发展阶段的生产方式所决定。生产方式包括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这两者的辩证统一关系及其矛盾运动最终决定人类所采取的婚姻形式及家庭结构、功能、关系等。人类从群婚制向对偶婚制发展,再从对偶婚制向一夫一妻制的发展,无不印证了这一点。然而,通观《第三次浪潮》一书,托夫勒却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其内在矛盾对于美国婚恋家庭关系的决定性作用。他把生产力仅仅归结为科学技术,忽略了人是生产力中最重要的因素;并且夸大科学技术对于转变人们工作方式及生活方式的作用,认为科学技术可以不通过生产关系变革而直接改变婚姻家庭关系。因而,他的基本思想观点具有科技决定论之嫌。

既然托夫勒无意于论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矛盾是否导致社会革命,他当然也不会触及以财产私有制为基础且以一夫一妻为主要特征的小家庭模式(其中包括连续多偶现象)是否消亡的问题。事实上,托夫勒依然在为过时的小家庭模式保留地盘,认为它虽然已经丧失其主导地位,但依旧是后工业时代多种多样家庭模式中的一种。托夫勒也忌言人类家庭的消亡,他在自己的著作中谈及未来家庭走向时,只是用家庭形态多样化的言辞去搪塞读者。正是在这一点上,他远不如恩格斯论述得彻底。恩格斯在其著作《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并不刻意认定某一种两性结合形式的历史合法性,他只是基于历史唯物论的基本立场和观点,认为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终结和两性关系中物质因素的消除,那时的人们将会做出自己的选择,并造成关于个人行为的相应的社会舆论。女性学者凯特·米利特就此评论:“恩格斯对性的革命的伟大贡献在于他对男权制婚姻和家庭的分析。不管他在解说这些制度的起源时碰到了何种困难,但他试图证明它们不是人类生活永恒的特征,……恩格斯分析后得出的激烈结论是,家庭——目前大家心目中的那种家庭——必须灭亡。”[3]181-191毋庸置疑,恩格斯之所以比托夫勒彻底,就在于他在观察与分析问题时始终坚持“一切事物都有其产生、发展和灭亡的过程”的唯物辩证法原则,而不像托夫勒那样在进行思维决断时,带有相对主义的折中调和色彩。虽然由于当时社会历史环境及发展条件的限制,恩格斯无法对家庭何时消亡做出精确的判断,但他并没有回避这一问题。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第二节(家庭)的结尾,通过转述人类学家摩尔根的话,恩格斯明确提出这一问题:“如果承认家庭已经依次经过四种形式而现在正处于第五种形式中这一事实,那就要产生一个问题:这一形式在将来会不会永久存在?……如果一夫一妻制在遥远的将来不能满足社会的需要,那就不能事先预言,它的后继者将具有什么性质了。”[4]79尽管恩格斯相信家庭像其他在人类历史上产生的事物一样,终究会消亡,但若按他的思维逻辑推论,这也只是发生在当家庭具备了消亡条件且家庭的存在已经失去其必然性和合理性之际。从社会主义向共产主义过渡,乃是一个相当长的人类历史发展阶段,在此阶段家庭依然有其存在和发展的必然性和合理性,尤其是在目前的社会主义条件下,我们依然应当遵循社会发展规律去积极发挥家庭的功能和作用。因为按照历史的辩证法,今天我们更好地建设和发展家庭,正是为明天家庭能够更加自然而然地消亡创造条件。

总之,在不触动资本主义社会制度的前提下,托夫勒大肆宣扬科技革命能够化解西方社会的家庭危机,但他恰恰忽略了这种危机正是这一制度的产物。此外,他也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以卖淫、通奸、性乱等为补充的当代西方一夫一妻制,在科技高速发展的状况下,其瓦解和崩溃的步伐将伴随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日趋式微而日渐加快,而这种态势绝非用家庭形态多样化的托词所能掩盖。

四、托夫勒婚恋家庭观的借鉴价值

尽管托夫勒婚恋家庭观具有一定的缺陷,但我们还是应当肯定当年处于后工业社会思想前沿的他的一些见解,对于至今尚处于现代化过程中的我国婚姻家庭关系和两性关系的健康发展,仍然具有一定的启发作用及借鉴价值。

其一,托夫勒对于小家庭模式的合理肯定,有利于我们正确认识从传统大家庭向现代小家庭转变和发展的历史必然性,有利于我们正确评估其现代性价值。托夫勒曾充分肯定和高度评价自工业革命以来形成和发展的小家庭模式的积极作用,即它对于父权制家庭及其压抑女性的观念形态的反叛和消解,以及它创造浪漫爱情、淡化家庭功能、推动女性参与社会活动的历史功绩。无独有偶,改革开放以来,伴随社会变迁和转型,我国家庭的现代转变过程也呈现出托夫勒当年所描绘的那种状况。国家卫生计生委发布的《中国家庭发展报告(2015年)》显示:我国目前家庭规模小型化、家庭类型多样化状况已比较明显,二人家庭、三人家庭是主体,由两代人组成的核心家庭占六成以上,同时,单人家庭、空巢家庭、丁克家庭也在不断地涌现。①参见国家卫生计生委:《中国家庭发展报告(2015年)》,http://www.ishuo.cn/show/103605.html.同时,近年来我国婚恋状况也发生较大变化,从“高稳定,低质量”向“中稳定,中质量”转变,以感情为基础的婚姻逐渐增多。例如,徐安琪对上海、兰州城乡2200个样本的概率抽样调查结果显示:传统的“男高女低”、“男强女弱”的婚配模式已显著松动,年龄、婚史、收入等现实条件在择偶双方情投意合时也更少地成为阻力。[5]随着我国城乡妇女经济地位、社会地位和自身素质的提高,从根本上带动了人们婚姻质量的提高及家庭生活的变革。

其二,托夫勒对于小家庭模式局限性及其弊端的揭示,提醒我们应当创新支持家庭健康发展的社会政策,健全以夫妻之间、长幼之间良性互动为支撑的和谐家庭关系,建设以性别平等、和谐、同步发展为基石的现代家庭文化。在《第三次浪潮》一书中,托夫勒曾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宣称,随着计算机革命的影响与信息产业的涌现,小家庭模式开始暴露出种种毛病,愈益显得不合时宜,它正在走向自己的反面。他用形象化的语言抨击这类不合时宜的毛病,譬如,工业化男人的骄横,两性身份和角色的僵化,青少年陷入没完没了的青春期,妇女陷入家庭主妇综合征或E型女性的心理状态,人们为了填补已丧失的生活秩序和意义而去吸毒或信仰宗教,等等。此外,通过对美国以往现代化过程的全景式扫描,托夫勒揭示了生产与消费的分裂,对工业标准化、专业化、同步化、集中化的滥用,个体人格受市场导向的支配而异化等因素,实乃产生新的性别歧视文化以及两性社会争斗或婚姻战争的根本原因。凡此种种,均给我们以有益的提醒,警示我们在家庭现代化过程中采取有效措施积极应对,尽量避免托夫勒所提及的上述家庭运行和发展中的异化现象。

其三,托夫勒关于科技革命带动工作方式转变和家庭生活方式变革,进而深化夫妻情感和提高家庭生活质量的论述,对于现阶段我国婚姻家庭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参考意义和社会实践价值。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职业女性一直承受着事业发展与家庭责任的双重负担,一部分女性甚至为此而辞职回家做起全职太太,然而,其不良后果不胜枚举。另一些比较能干的职业女性虽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立足职场,回旋家庭”,但工作与家庭的矛盾所带来的巨大压力,时常让她们忙得焦头烂额,显露出身心交瘁的疲态。如此境况之下,诚如托夫勒所言,借科技进步之力,夫妻双方或一方能够回家工作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目前,我国在“转方式、调结构、稳增长、惠民生”的过程中,高度重视依靠科技进步去创新发展的原动力作用,这就预示托夫勒有关科技革命带动工作方式转变和家庭生活方式变革,进而深化夫妻情感和提高家庭生活质量的论述,在不远的将来可能变成现实。因此,结合实际国情正确理解和深刻把握托夫勒有关问题的观点,将有利于化解至今人们仍久久不能排遣的工作与家庭的矛盾压力和心理纠结。

[1](美)阿尔温·托夫勒.第三次浪潮[M].朱志焱,潘琪,张焱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4.

[2]邓伟志.新技术革命与家庭[N].解放日报,1984-05-02.

[3](美)凯特·米利特.性的政治[M].钟良明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

[4]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5]徐安琪.浪漫爱的追求:渐行渐远?[J].社会科学,2010,(9).

责任编辑:董力婕

The Basic Connotation,Defects and Reference Value in Toffler’s View on Marriage and Family

ZHOUQuande

According to the viewpoint of system theory,Toffler created a comprehensive analysis of various social factors that influence and function on married family life 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wo sexes,while attempting to outline patterns and rules from the seeming disorder of such relationships’intricacies.His thesis states that the technological revolution will promote unification in workingfamilies and improve the quality of marriage as well a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usband and wife.The main defect is his assumption that productivity is completely a result of technology,and exaggerating the effects of technological progress on the practical methods of life and work for the average person,even going so far as to assume that without a change in production,technology would still be able to directly affect family relations.Nevertheless,the perspective that Toffler holds as a futurist examining marriage and family life may still offer inspiration and reference value as our country enters its emerging stage as a modernized societylookingtodevelop healthyfamilyrelations and marital relationships.

Toffler’s viewon marriage and family;marriage and family life;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wo sexes;women’s development

10.13277/j.cnki.jcwu.2016.01.006

2015-12-21

C913.68

A

1007-3698(2016)01-0045-05

周全德,男,河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为家庭、妇女、青少年问题。45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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