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形势下出版集团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探析*本文系重庆“两江学者”罗小卫编审领衔的“出版与发行创新模式研究”课题组课题小组的结题成果。本小组成员有易扬、刘征、赖义羡，执笔者为寇德江。

□文│罗小卫 寇德江

新形势下出版集团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探析*本文系重庆“两江学者”罗小卫编审领衔的“出版与发行创新模式研究”课题组课题小组的结题成果。本小组成员有易扬、刘征、赖义羡，执笔者为寇德江。

□文│罗小卫 寇德江

在文化体制改革中，国家级和地方性出版集团相继组建，已发展成为我国出版业的核心力量。由于改制时间较短，产权不够清晰、政企不分、国有资本运行效率不高等问题制约着出版集团进一步做大做强。文章认为，《关于推动国有文化企业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的指导意见》是出版集团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重要遵循。出版集团要结合出版工作实际勇于探索大胆实践，强化党的领导，推进股份制改造，稳妥试点特殊管理股制度、职业经理人制度，用好国家政策红利，促进传统出版转型升级，提升核心竞争力。

出版集团 股份制改造 企业治理 融合发展

近些年来，中央出版社以及各地出版社纷纷联合重组成立出版集团。出版集团出版资源和社会资源丰富，品牌优势明显，提高了产业的集中度，给出版业带来了深刻变化。出版集团已成为做大做强出版产业，提高我国出版产业核心竞争力的主要支撑。

通过转企改制，出版集团较大程度地增强了进入市场、参与竞争的能力和实力，市场化的经营运行机制在不断探索中逐步建立和完善。但是，由于我国出版集团改制时间较短，改制仍不彻底，甚至有的出版单位转企后仍存在“形改神不改”的现象。出版集团在传统出版加快转型升级和市场竞争日益激烈的情况下，全面建立和健全“产权清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的现代企业制度，坚持将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成为重要而迫切的课题。

一、推动国有资产管理方式创新和股份制改造，增强出版企业发展活力和核心竞争力

明晰的产权制度是现代企业制度得以建立的根本要求。从总体情况来看，国有股过度集中，产权责任不够清晰，产权缺乏流动机制，使出版集团在提高国有资本运行效率、建立和完善现代企业制度、防止“内部人控制”以及对外开展融资等方面都受到种种制约。面临日益激烈的国际国内市场的竞争和转型升级的巨大挑战，推动出版集团国有资产管理方式创新和加快股份制改造，成为进一步深化改革的关键所在。其中，在国有控股的上市出版传媒企业中，适当减持国有股，引进战略合作者，将成为未来发展趋势。

2015年9月，中办、国办下发了《关于推动国有文化企业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意见》），首次提出了“推进国有文化资本授权经营，统筹考虑两个效益相统一要求，形成国有文化资本流动重组、布局调整的有效平台，优化资本资源配置”这一具有突破性意义的指导思想，对推动出版集团改制真正到位，理顺国有文化资产产权关系，实现政企分开、政府公共管理职能和国有资产出资人职能分开、国有资产所有权与企业法人财产权分开，创造了广阔的政策空间，具有重大现实意义和可操作性。国家有关部门正加紧制订具体实施方案，从而有效改变出版业改革之初资产调整和重组主要依靠政府的行政手段实现、出版企业产权流转不畅的状况。这一系列政策的出台，对于真正确立国有企业的市场主体地位，推进国有资产监管机构职能转变，适应市场化、现代化、国际化新形势和经济发展新常态，不断增强国有文化企业发展活力、控制力、影响力和抗风险能力具有重大促进作用。出版集团要乘势而上，推动自身深刻变革，推动国有资产管理方式创新。

我国的改革实践充分证明，股份制是富有效率的公有制实现形式。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对按规定转制的重要国有传媒企业探索实行特殊管理股制度”。《意见》明确提出“在新闻出版传媒领域探索实行特殊管理股制度，积极稳妥开展试点”。

设置特殊管理股是通过特殊的股权结构设计，使国有文化企业在股份制改造和融资过程中，有效防止恶意收购，并始终使国有特殊管理股拥有最大决策权和控制权。从国外已经实行特殊股制度企业的实践来看，特殊管理股的主要类型有：①双重股权制。常见的是将公司股票分为A类股和B类股两种，二者拥有同等或比例不同的经营收益权，但原始股东股票具有特别投票权，包括董事选举和公司其他一些重大事项的表决等。例如，美国的《纽约时报》将股票分为A、B股，A类股票拥有多数表决权，由苏兹伯格家族持有；B类股票只有有限表决权，由普通投资者持有。②金股制度，英法及欧洲其他一些国家较多采用，通过法律规定金股持有者、表决范围、有效时间等事项。政府或其他出资人作为金股持有者对公司日常事务不作干预，但对涉及国家安全和公众利益时拥有“一票否决权”，主要适用于外资进入、重大资产处置、董事会任免等重大事项。

探索实施特殊管理股制度，是社会主义国家意识形态领域管理方式的一大创新和突破。一方面，有效的特殊管理股权设计能使国有出版传媒企业尤其是上市出版传媒公司的导向控制权牢牢掌握在国家手中，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传播中华优秀文明，维护国家文化安全和长远利益；另一方面，实施特殊股制度推动股份制改造能有效解决出版集团推动传统出版与新兴出版相融合所需要的大量资金，吸引更多的战略投资者投入，从而以较快的速度提升整体实力和核心竞争力。

特殊管理股这一政策的出台，为推动出版集团股份制改造和全面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提供了崭新的思路，为出版集团层面在把握主导权的前提下实现股权多元化提供了新的途径。近年来，我国出版业涌现了中南出版传媒、凤凰传媒、时代出版等10余家国有出版发行上市企业。一大批出版单位也正筹集通过首次公开募捐（IPO）或新三板上市。对于已经上市的出版企业来说，通过特殊管理股能实现用相对较少的资本掌握上市文化企业的控制权，有效把握公司的导向和重大决策。从全国出版集团情况来看，集团母公司层面基本上是国有独资，而各地出版集团部分二级单位属于股份制企业，这也在某种程度上形成了“老体制管新体制”的现象。特殊管理股制度的试点与实施，将为非上市出版企业破除体制障碍，推动股份制改造创造有利条件。

总的来说，鉴于出版业所担负的政治和宣传业务功能，出版集团在探索试点特殊管理股权制度方面，应本着审慎的态度，结合我国出版企业的实际和特点，科学借鉴国外特殊管理股制度实践经验。在时机成熟时，由国家制订有关法规指导各类出版企业有效实施特殊管理股制度。

二、结合出版集团实际，探索实现党委领导与法人治理有机结合的具体路径，完善法人治理结构

由于产权制度改革不到位，国有独资或一股独大，一些出版集团虽然借鉴现代企业制度，建立了党委会、董事会、监事会等组织机构，但从实际情况看，出版企业党委班子与董事会班子高度重合，董事会班子与经营管理层高度重合，董事会、监事会和经理层之间相互制衡的治理结构难以形成，阻碍了出版企业全面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进程。

出版集团作为国有文化企业，产权以国有产权为主体，是宣传、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主阵地之一。保证有效实现党的领导成为国有文化企业管理的核心内容。《意见》明确提出，在治理结构上，要健全党委领导与法人治理结构相结合的管理体制，强调企业党委书记兼任董事长，党委成员要“双向进入、交叉任职”进入董事会、监事会和经营管理层，以确保文化企业领导班子成员不仅懂经营、会管理，而且有社会责任担当。在出版企业治理方面，要充分发挥党委在出版企业的政治核心领导作用。同时，要充分发挥出版企业作为市场主体的作用，使出版集团能在产权清晰的基础上，以相互关系制衡、利益均沾、高速运转、结构合理为导向，构建以董事会为核心，由股东大会、监事会和经理层组成的公司内部治理结构，并在这些机构之间形成相互独立、相互制衡和相互协调的关系，真正意义上从行政管理向公司治理转变。在推动实现党委领导与法人治理有机结合方面，《意见》提出了党委、董事会、未设董事会的经理班子等决策机构要依据各自的职责、权限和议事规则，讨论决定涉及内容导向管理的重大事项及企业运营与发展的重大决策、重要人事任免、重大项目安排和大额度资金使用等事项，为进一步理顺党委领导和法人治理的关系，提供了重要依据。出版集团应根据文化例外的相关要求，遵循文化产业发展规律，结合自身实际情况建立和健全现代企业制度，使出版集团成为一个党委领导、产权清晰、责任明确、运行高效的现代企业。

三、建立和完善现代人力资源管理体系，开展职业经理人制度试点，在政策允许领域试点股权激励，增强企业发展活力

出版业是创意产业，人力资源是产业发展的核心动力。在当前阶段，一些出版企业在人力资源管理方面仍一定程度上沿用事业单位的用人机制和分配机制，难以适应出版业发展新形势。出版企业应建立和完善现代化、系统化的人力资源管理体系，树立新型人才观，以人为本，建立科学合理的绩效考核机制和激励机制，以利于更有效地调动管理层和员工积极性、主动性以及创造性。

2015年，北京、广东等地先行在部分文化企业开展了职业经理人制度试点工作。推行职业经理人制度，改变国有文化企业主要管理干部由上级主管部门委派任命的传统方式，转变国有文化企业管理干部保住“铁饭碗”的观念，实行公开选聘严格用人标准，积极开拓文化企业现有中高层管理人员与职业经理人的身份转换通道。对实行职业经理人制度的企业，落实董事会对经理层成员的选聘权和考核权，包括对职业经理人的评价、奖励和处罚等内容，使具有全球视野和深厚文化情怀、对我国的制度和核心价值观具有深刻的理解和认同、具有良好道德素养、出色经营管理才能和创新奉献精神的突出人才走上职业经理人岗位。在出版传媒集团完成了由主要依靠单一出版业态向以出版经营为核心的多元文化服务的转变后，对懂出版、懂技术、懂经营、懂管理而且善策划的具有多种媒介技能的复合型人才求之若渴。在政策允许的领域，出版集团应积极试点实施股权激励机制，激励企业经营者对企业的发展做更加长远的战略谋划，进一步提高企业经营管理水平；激励员工更加尽职尽责，发挥积极性和创造性，实现出版企业效益最大化。

四、创新驱动融合发展，推动供给侧改革，加快推动传统出版转型升级，实现可持续发展

“十二五”时期，我国出版产业规模显著扩大，图书出版品种和总印数目前已位居世界第一。在突出成就面前，我们也要清醒地看到新形势下亟须破解的重大课题：一方面，我国人民群众每年有数万亿元的文化需求巨大缺口；一方面是包括出版物在内的文化产品出现库存高，品种过剩及精品缺乏问题。

出版物市场经历较长时期供需错位累积形成的这种“滞胀”突出现象，成为制约出版业发展的“瓶颈”。创新驱动融合发展，推动供给侧改革，转变增长方式，调整产品结构，控量提质势在必行。出版集团要推动经营理念创新，从提高供给质量出发，实现内涵式发展，要创新产品开发的理念、创意、内容，提高产品的科技含量、文化价值、艺术品位，扩大有效供给，积极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和消费结构升级的文化需求。要推动经营机制和增长方式创新，促进增长方式由传统粗放型增长向集约化发展。出版企业要综合应用互联网、大数据分析和多媒体融合等手段推动出版物选题策划机制、营销机制创新，有效适应市场多样化需求，引导和创造新的文化需求，以优秀的产品占领市场培育市场。

在现阶段，一批出版集团实施了横向多元化和纵向一体化发展战略，延伸产业链，实现了跨地区、跨行业、跨所有制发展，其业务范围除覆盖出版物出版发行、印刷包装、物流配送等传统出版产业链外，还积极进军数字出版、电影电视、网络教育、动漫游戏、投资贸易和文化地产等相关领域，资本运营与上市融资成为出版集团谋求做大做强的主流路径。但总体来说，出版集团在转换经营机制和经营方式方面仍处于探索阶段，媒介融合程度不够，体现专业化的产业链条尚未完全形成，出版资源和市场格局条块分割、区域分割依然存在，与建成具有很强国际影响力的现代出版企业目标相比还有较长的路需要走。出版集团要积极推动传统出版与创新技术、金融资本和其他文化领域的深度融合，完善文化产业链，使各业务板块形成合力，努力实现内容、技术应用、平台终端、人才队伍的资源共享，形成一体化的组织结构、运营机制和管理机制，在融合发展中不断打造新的经济增长点，为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有机统一提供持久强大动力。

出版集团建设具有中国特色、文化企业特点的现代企业制度，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以借鉴，既需要理论创新更需要实践探索。我国各地出版集团在组建背景、发展规模和效益水平等各方面都存在较明显差异，决定着我国出版集团建立和健全现代企业制度的路径、进程的差异，既不可能统一模式，又要积极交流；既不能照搬一般工商企业的做法，又要努力与国有企业改革有效衔接。近些年来，国家相继出台了税收、公共财政支出、扶持重点出版工程和文化产业专项资金、财政贴息等财税政策和一系列金融政策扶持文化产业。例如，国家明确提出了探索以国有资本金注入的方式推动企业兼并重组，培育国家级骨干文化企业；省属重点文化企业，经省级政府批准，2020年年底前可免缴国有资本收益。出版集团要加快构建和完善现代企业制度，用好用足国家政策红利，不断提升核心竞争力，实现又好又快发展，努力打造出一批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出版传媒集团，大幅度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

（作者单位：重庆出版集团）

［1］中共中央、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推动国有文化企业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的指导意见［EB/OL］.［2016-03-19］.http：//wzb.mof.gov.cn/pdlb/zcfb/201509/t20150917_1461876.html

［2］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指导意见［EB/OL］.［2016-03-19］.http：//www.gov.cn/zhengce/2015-09/13/ content_2930377.htm

［3］刘进社.出版体制改革与现代企业制度浅议［J］.出版广角，2015（7）

［4］姚荣杰.我国出版集团公司治理结构建设的思考［J］.中国出版，2012（7）

［5］丁鹏.出版企业产权制度改革思考［J］.出版发行研究，2012（2）

［6］章潮.浅析出版企业产权制度的改革［J］.出版科学，2014（2）

［7］田海明，范伟军.关于出版企业实行特殊管理股制度的思考［J］.出版广角，2014（3）

［8］陈振荣，倪静静.国有传媒企业实行特殊管理股制度的国际经验及启示［J］.新闻研究导刊，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