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忠强
(山西大学 马克思主义研究所,山西 太原 030006)
戊戌前后张元济改良救国梦的尝试与转型
谢忠强
(山西大学 马克思主义研究所,山西 太原 030006)
张元济不仅是近代中国出版事业的奠基人,同时也是戊戌变法的参与者。张元济在戊戌变法之前即着手外交和培养新式人才,为变法的开展奠定了一定的基础。在戊戌变法过程中,张元济积极建言献策,提出了相对周密的改革计划。戊戌变法失败后,他投身教育文化事业,为近代中国的社会转型做出了杰出的历史贡献。
张元济;改良救国;个人转型
近代以来,中国人追求民族复兴梦想的脚步一刻也没有停歇过。张元济在戊戌前后以极大的热忱投身改良救国的事业当中,虽然最后戊戌变法归于失败,但张元济改良救国梦的尝试作为近代国人逐梦的实践及变法失败后的务实转型仍然值得后人分析与总结。在此,笔者不揣浅陋,拟在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主要对张元济改良救国梦的尝试与转型进行初步的论述,权充引玉之砖。
1895年中日甲午战争的结局对中国思想界和文化界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清政府被同样属于亚洲黄色人种的日本人所打败,清末知识分子在中日两国文明源流关系的心理优势和被日本打败的耻辱感所交织形成的心理反差,不但彻底摧垮了他们固有的文化心理优势,也彻底激起了新式知识分子向西方学习以图自振的决心[1]。和同时期的爱国知识分子一样,张元济对于《马关条约》的耻辱感受也是创巨痛深的。如张元济晚年在回忆其早期思想转变过程时就曾对中日甲午战争清政府最终战败并被迫签订卖国条约的历史事实做过重点分析:“我们被日本打败,大家从睡梦里醒过来,觉得不能不改革了。”[2]546
在爱国主义思潮的激励下,张元济从日本崛起的原因入手,反思清政府落后的原因。以康有为和梁启超等人为代表的知识分子为了推动变法运动的发展,尤其是为了争取变法的社会舆论支持,在分析中日甲午战争结局的过程中,大多强调中日两国的社会制度之优劣。而张元济在赞同康梁观点的同时,则从更加务实的角度出发,寻找中国在变法过程中所需要的操作层面的具体条件。因而,张元济结合自己的观察和思考,首先从外交和人才储备的角度,着手变法的准备工作。
出于变法需要向西方先进国家学习的实际考虑,张元济首先将眼光放到了可以更多接触外来事物的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上。为了在外交事业中更好地向西方学习,从而为改革事业打开局面、积蓄力量,1896年8月张元济参加了总理衙门招录章京的考试,并以第一名的成绩荣登榜首,1896年10月正式在总理衙门章京上行走。由于有着明确的救国思想,张元济在总理衙门的工作格外认真。他虽只“分管文书”,但却于日常工作中以小见大,看到了政治改革的必要性。有一次他发现了一份俄国尼古拉一世给光绪皇帝的电报,从时间判断电报已被搁置了两天,而且总理衙门内的很多重要文件都是随意放置,根本没有专人负责,可以任人取阅。官员工作作风的散漫和毫无责任心的工作状态令张元济忍无可忍,为了改变现状,他愤然“上条陈建议改革,为大臣张荫桓所器重,又加维新倾向一致,颇投合,时有二张之说”[3]18。虽然最终因为封建顽固势力过于强大,张元济对总理衙门工作作风的改革建议并没有得到实际的执行,但他的爱国之情和改革意识已经显露无遗。
除了在总理衙门借外交之便了解西方的先进思想和制度外,张元济还积极筹建新式学堂,为维新改革培养人才。1896年冬,鉴于各地维新人士纷纷开办学堂,创办报刊,设立学会,出版鼓吹变法自强之书籍,张元济与陈昭常、张荫棠、何藻翔、曾习经、周汝钧、夏偕复等乡人“辟健社,约为有用之学,盖以自强不息交相勉,冀稍挽夫苟且畏缩之风”,这是他为学习新学培养人才迈出的第一步。1897年,在学馆的基础上,张元济联合集资,建立了正式的学堂,定名“西学堂”,并呈请总理衙门备案。张元济主持学堂工作,不断为之奔走:租屋、聘教习、买教材、购置参考图书等。同年9月20日,张元济呈文总理衙门,呈请设立通艺学堂。呈文开端,即指出“时事多艰,储才宜亟”,又称中国历来鄙视别国语言,只有贫寒、不得意或智力较差者才去任翻译,因此开埠数十年,而要觅一名通达中外文字学术的人还十分困难。关于招生对象和课程设置,则称“来者多系京员及性质聪颖之官绅之弟,其于中学均已具有规模。现在订立课程,光习英文暨天算舆地,而法俄德日诸国以次推及。其兵农商办格致制造等学,则统侯洋文精熟,各就其性质之所近,分门专习”。值得注意的是其所附《通艺学堂章程》规定办学宗旨第三条为:“欧美励学,新理日出,未知未能,取资宜博,故此学堂专讲泰西诸种实学。”章程对开设课程说得很具体,以三年为“初次学期”,除英文为必修外,分“文学”(文科)和“艺术”(理科)两门,文科包括近代西方社会科学的主要科目,如世界地理、西方近代史、逻辑学、经济学、伦理学、法学、哲学、政治学等;理科则是几何、代数、三角、化学、物理、天文、地质、人体和制造学。从其课表可以看到翰林出身的张元济对近代学科分类已有较深的研究,即便以今天标准来考量,其知识体系也很完善,没有发生什么歧误,足见张元济对西方科学的钻研已有相当的深度。而清廷也鉴于通晓外文的人员不敷应用,故很快同意批复。总理衙门几位大臣也积极帮助筹款,如王文韶在西学堂时期即“月助百金”,张荫桓“约了几个大臣,联名写信向各省督抚募捐,一共捐了好几千元”。学堂还设立了图书馆,订有章程,除本校师生外,对社会公众开放,成为中国最早由国人自办的公众图书馆之一。通艺学堂学生多达四五十人,半年多时间内,为变法工作做出了人才和思想上的积累[2]548。
揆诸时论,晚清维新派知识分子在1895年《马关条约》的签订到1898年戊戌变法正式开始的三四年当中,为戊戌变法做出了诸多准备工作,但从其具体准备情形分析,大多着力于著书立说,扩大舆论宣传。宣传工作固然对于光绪帝最终支持变法的决定有着较大的关联性,但结合最后戊戌变法失败的结局来看,没能够广泛地培养新式人才以形成对于顽固守旧势力的压倒优势则是变法最终失败的重要因由。客观地分析,张元济培养人才的工作比起其他维新派知识分子过度强调舆论宣传而言,则要务实得多。
在维新派知识分子的舆论宣传影响下,并出于变法自救的目的,1898年6月11日光绪皇帝颁布明定国是诏书,正式倡行变法。1898年6月13日,翰林院侍读学士徐致靖以“国是既定,用人宜先”,上奏“密保维新救时之才,请特旨破格委任,以行新政而图自强”,“保荐康有为、黄遵宪、谭嗣同、张元济和梁启超”,并对张元济的个人能力做出了积极的评价,称:“刑部主事张元济现充总理衙门章京,熟于治法,留心学校,办事切实,劳苦不辞。在京师创设通艺学堂,集京官大员子弟讲求实学日见精详。若使之肩任艰大,筹划新政,必能胜任愉快,多所裨益。”[4]319由于徐致靖的大力推荐,1898年6月16日,光绪帝在颐和园召见了张元济。光绪先问通艺学堂有多少学生,学什么功课。张答先学英文及算学,现在都只是初步。光绪说外交事关重要,翻译一定要重视。又问有没有开设铁路课程,张答通艺学堂没有,将来开办大学堂,必须设立。皇帝声音颇低,但语气和蔼,讲话内容大致是“外患凭陵,宜筹保御。廷臣唯诺,不达时务。旧党阻挠,部议拘执,帖括无用,铁路当兴”[5]66。光绪皇帝还再三强调说现在讲求西学的人太少,叫张元济畅所欲言,不必有所戒惧。张见气氛较为宽松,就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张元济建议说要开铁路,必须赶紧预备人才,洋工程师断不可靠;对于矿山、河渠、船厂、机器厂,人才也同样重要,应责成大学堂认真造就。他还说皇上注重翻译,确是关键所在,如驻外使领馆都能得人,外交一定会渐见起色。仅靠京师同文馆和广方言馆培养,断乎不够。他还请皇上为了变法的最终成功,务必要“坚定立志,勿淆异说,延见群臣,以宣抑滞;设馆储才,以备咨询,而归重于学校、科举两端”[6]352。
光绪皇帝亲自召见,激发了张元济参与变法的积极性。1898年9月5日,张元济在经过了一番认真周密的思考之后给光绪上了一份主题为“时局艰难,变法自强亟宜痛除本病,统筹全局以救危亡而成盛业”的奏折。全文约7000字,分列5条建议。
一是设议政局以总变法之事。“根据西方各国行政与立法分开的良法美意,张元济提议仿懋勤殿南书房的成例,在内廷设立议政局。议政局大体上以20人为限,选择年富力强,通达时务,奋发有为的官员充当议政局局员,由皇帝特旨简派。议政局的职责在于详细核议各种重大政务,讨论研究有关奏章条陈,并详考西方各国制度,参酌中国的国情,为新设立的各种机构,如学堂、报馆、轮船、铁路、邮政、电报、矿务、工厂、银行和商会等制定统一的法规章程,呈请皇帝裁决。”[7]41
二是融满汉之见。“清朝统治者在入关之后推行满汉分治政策,使满汉之间的畛域如泾渭一样分明。张元济在奏折中历数了满汉分治带来的种种弊端后说,‘臣知此为我国家受病最深之处。而又痛在廷诸臣只知忌讳,罔顾大局,莫肯一言,痛愤既久,不能复隐,谨昧死直陈。’张元济提出了六条具体办法:(1) 内地之满蒙各旗,统宜编入民籍,归地方官管辖。惟宗室为天潢贵胄,不宜与凡民并列,请悉仍旧制。(2) 上条如一时不能办到,则不如先令旗汉互通婚姻,并弛出外商贾之禁,任旗民自谋衣食,有愿留居他处者,准呈明所在地方官编入民籍。(3)各衙门堂官有满汉并列者,统宜裁减,只留一人。满而贤能,去汉留满;汉而贤能,去满留汉。(4) 旗民生计艰难,就令其编入民籍,现在所有钱粮,亦宜悉仍其旧,勿稍裁减,惟缺出不补。(5) 京师及驻防省份,宜速设劝工学堂,专教失业之旗民。(6)内外蒙古及青海新疆等处,一切制度现在均不变动,俟内地办有端绪后,再议举行。”[7]42
三是通上下之情。下情不能上达是中国封建专制制度的痼疾之一,也是中国封建专制制度与西方君主立宪制度的根本区别之一。张元济认为:“泰西各国君,常巡行于外,得以周知各事,故臣不敢欺其君。又常与民相见,故民亲其上。今我独反其道而行之,皇上励精图治,力行新法,其日日相与讨论者,不过三五老臣而已。至于小臣不能常常见也。除在京各衙门司员外,外官及士民言事,仍须由本管督抚、都察院代奏。其有不奏,皇上乌从而知之也?乘舆无事不出,出则除道警跸,驱逐行人,不使下民得瞻云日,且亦不许自陈其疾苦也。旧制之荡然无存者多矣,而诸臣于此独竞竞奉行而不少失者,岂真有尊崇帝制之心哉?不过欲束缚我皇上之手足,蔽塞我皇上之聪明,以自便其罔上营私之计耳!”为此,他建议皇帝要随时视察各衙门,将来“巡幸各省,游历外洋”。他还提出政府应该废除跪拜,并每年从各省调若干官员进京,从中可以更多地了解各地情况和民间疾苦[7]42。
四是定用人之格。张元济说,变法成功与否全在于人才,现在人们动辄说人才缺乏,不是真正缺乏人才,而是不能善用人才。张元济认为:“人才自在,不善用之,故有才如无才耳。”为了盘活人才,张元济建议:“(1) 多裁旧衙门,增设新政衙门;(2)所有新旧衙门官制,应由议政局重新厘定;(3) 各衙门只设堂官、副堂官各一人,副堂官受堂官节制,属员均由堂官辟荐,请旨擢用,以专责成,而免牵制扯皮,一事不能办;(4) 一人一职,不得兼差;(5) 各衙门官员宜在衙门依次升官,不宜跨衙门迁调,今日兵刑,明日钱谷,于事无补;(6) 官风之坏,全在于赏多罚少,裁官后,所有保奖章程均宜废止;(7) 根据官吏职务大小、事务繁简等确定官吏禄俸,务必超过他实际需要的数目,免其后顾之忧;(8) 特颁明诏,永远停止捐官纳官的弊政;(9) 废除科举;(10) 京外大小各官员,均必须表明对新政的态度,凡反对新政者均令其按现在的职务退休;(11) 各省各官,除藩臬以上可不论省籍外,其以下各官均宜用本省人,同时必须与官制改革相配套;(12) 提升亲民之官——县令的地位,裁去道、府等官;(13) 凡州县各官,贤者可以晋级加官,但不许离任,不称职者就地革职,不许降调。”[7]43
五是善理财之策。张元济提出了清理财政的四条具体办法:“(1) 请简派官员将户部及各省出入款项数目彻底查清,然后通盘筹划,详议办法。(2) 请饬户部速将岁入岁出款目,自前十年开始,切实稽核,详细开列,撰为表格,颁示民间。(3) 整理银钱,实行全国统一的货币制度。(4) 重商权。京师工农商总局宜扫除官气,实力保护和提倡工商业,不能稍有抑制,无论商民有事均可直接禀明总局。总局办理不当,可援士民言事之例,直接上达皇帝。同时迅速制订商律,颁行全国。”[7]44
显而易见,张元济建议改革的这份奏折涉及国家许多基本国策,内容包括立法体制、官员人事制度、国家财政管理以及彻底改革清初以来满汉分离、闭关锁国的愚昧政策,比较全面地反映出张元济在这一时期对于国家管理的宏观思考,而其中又不乏具体、可操作的办法和步骤。客观地评价,张元济变法主张中所体现出来的眼界和识见已经达到了同时期的较高水准。
由于戊戌变法极大地损害了顽固守旧势力的既得利益,1898年9月21日慈禧太后发动政变。至此,持续了103天的戊戌维新变法最终归于失败。据统计,上谕明令追究的内外大小官员共有包括康有为等在内的32人。其中,“戊戌六君子”于9月28日被押往北京菜市口斩首,其他26人分别被拿办、下狱、革职、圈禁、流放、撤差、逮捕家属。曾经积极参与戊戌变法的张元济,也被清政府予以革职永不叙用的处罚。
在戊戌政变中被革职且永不叙用,对张元济来说,无疑是人生中的一个巨大挫折。在戊戌维新中被株连的众多“党人”,能够成功跨过这一劫难而东山再起的寥寥无几。张元济虽然没有再次成为政坛风云人物,但他也实现了成功转型。他所受的处分最轻,“永不叙用”只是断了他的仕途,并没有断他的生路。张元济之成名,不仅由于他参加过戊戌变法,更主要的在于他成功地把商务印书馆办成国内首屈一指的出版印刷企业,他也因此而成为中国近现代出版事业的奠基人。然而,他参与戊戌变法这段经历对他后来的人生定位至少有两点决定性的作用。
首先,戊戌政变后张元济的人生舞台从官场转向了民间社会。科举制度,本来就是选拔为封建帝王当差的官吏的一种手段。封建时代的知识分子,舍此又有何路可走,分析一下张元济的性格和思维方法,可以发现,尽管他有一片爱国心,有正义感,但很难在政治上有所发展,绝不可能成为一个政治人物。一方面他过于谨慎,始终与政治运动、政治力量的核心保持距离;另一方面他的政治主张是“和平改革,勿伤元气”,而中国近代史的事实证明,中国经由这条道路摆脱中世纪走向现代化,至少在它的前期是走不通的;再者,张元济对政治问题的复杂性往往估计不足,缺乏政治人物应有的洞察能力。他还把民族、阶级、不同政治势力、派别之间的矛盾冲突,看成是“兄弟阋于墙”,这只能说明他考虑政治问题的出发点仅仅是他自己善良的愿望而远非现实,更未能触及问题的本质。正因为如此,戊戌政变他被“革职永不叙用”,被迫离开了京城,离开政坛,客观地开始了他新的人生定位。当时很难忍受的惊惧和苦痛,实际上赋予了他一个脱离腐朽官场,走向充满清新空气的近代资本主义市场、近代文化教育事业并在这方面施展才能的大好机遇。其结果是官场从此少了一个潦倒的政客,学界从此多了一个济世的英雄[2]588。
其次,戊戌政变后张元济的发展领域由政治转向了文化教育和出版事业。张元济在清廷任职时,首先感到能实行新政、办理外交和实业的人才奇缺,因此他以自身微薄的力量,热衷于办理通艺学堂;进而对皇帝大谈人才之重要,在百日维新险象环生的时刻,力劝康有为出京办学,培养人才,以待将来。他在戊戊时期形成的培植人才、启迪民智的强烈愿望与主张,成为他的志向,指导了他出京后的职业选择,甚至决定了他的人生道路。被革职后,他由李鸿章介绍入南洋公学任译书院主事,翻译出版教材和科学书籍,经三年过渡,思想上又发生了从英才教育到普及教育的飞跃。1902年投身商务印书馆,主持编撰中国第一套成功的小学教材《最新教科书》,为当时新式学堂的发展,为中国教育事业的近代化提供了必不可少的条件——合适的教材,也为商务印书馆30年的持续发展奠定了基础[2]599。
揆诸史实,张元济在思想上重视讲求西学、培养人才,在行动中也着力贯彻,坚持罢官南下,任教南洋公学,办理译书局,经营商务印书馆,创办《外交报》,发行教科书,“昌明教育平生愿,故向书林努力来”。戊戌变法失败了,但“戊戌政变孑遗”的张元济,却孜孜以求,坚韧不拔,以讲求西学、培养人才为己任,为近代中国的文化事业做出了杰出的贡献[8]。
[1] 谢忠强.清末留日政策演变述论[J].历史档案,2011(4).
[2] 海盐县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出版大家张元济:张元济研究论文集[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6.
[3] 张树年.张元济年谱[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1.
[4] 汤志钧.戊戌变法人物传稿[M].北京:中华书局,1982.
[5] 张人凤,柳和成.张元济年谱长编[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1.
[6] 翦伯赞.近代史资料丛刊·戊戌变法:4册[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
[7] 张学继.出版巨擘:张元济传[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3.
〔责任编辑 刘小兵〕
K25
A
1006-5261(2016)03-0134-04
2015-08-26
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资助项目(2015M581321)
谢忠强(1980—)男,山东沂水人,副教授,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