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楠, 秦 晖
(清华大学历史系, 北京 100084)
“清语骑射”与“杜渐防微”
——清代北京戏园相关禁令的考察
张一楠, 秦 晖
(清华大学历史系, 北京 100084)
清代政府对于北京戏园的经营地点和顾客群皆有制约,然而以往对于禁令制订的出发点多有误解。康熙朝以来内城禁止经营戏园,其目的并非“维稳”,而是认为内城开设戏园会引诱旗人日滋游惰、耗费银钱。清代帝王视戏园为败坏风俗之端,担心旗人渐失满洲淳朴旧风、疏于清语骑射,因此禁止八旗子弟、王公大臣出入戏园或登台演戏。此外,清代统治者认为,官员听戏关乎吏治,禁止官员逛戏园、抑制其听戏的风尚,旨在防止官员、王公贵族玩忽职守、扰害平民以及结党营私。
清代; 北京戏园; 禁令; 清语骑射
清代帝后王公、文人雅士、士绅商贾、贩夫走卒等各阶层皆对戏曲有着特殊的喜爱,更有甚者痴迷其中。皇家园囿和王府私宅的戏台、堂会,百姓自是无缘得见,而庙会演戏则多受节令限制。惟有戏园这种商业化的日常演出场所更能满足大众的需求,到戏园听戏成为清代百姓最为常见的娱乐休闲方式之一。然而,戏园作为平民性的公共娱乐场所,每日人流密集、三教九流混杂其中,园内的公共秩序可想而知。那么清代政府对戏园作出了哪些管理规定?①清代帝王又是如何看待民间戏园的呢?
葛以嘉(Joshua Goldstein)《从茶园到剧场:作为社会文本的20世纪早期中国戏园》一文曾这样论述:“清廷对大众戏剧既爱又恨。从乾隆皇帝到慈禧太后,几位清朝统治者对大众戏剧的宠爱和资助都是人所共知的。不过,国家对戏剧的社会影响并不感到乐观,而是常常带着极大的疑虑注视着公共戏园。因为在政府的眼中,戏园是臭名昭著的恶棍、懒汉、赌徒和暴徒们经常出没的地方;而戏团也成为这些闲杂人等寻衅滋事、坑蒙拐骗的理想温床。除了试图审查并清除大众戏剧中的‘煽动性内容’之外,清王朝的历代皇帝都屡次颁发命令来控制商业戏园的修建、营业地点和顾客群。在乡村,特别是在社会不稳定的时期,地方政府会取消预定的演出,因为害怕这样的场合会给帮派和秘密社团提供绝佳的聚集机会以煽动叛乱。而城市里的戏园子也并不更加安全……商业戏园(或者被广泛称为“茶园”)身背滋生混乱和道德败坏的恶名……”[1]葛以嘉认为,清代的统治者们虽嗜戏曲,但对于民间的戏曲演出场所——戏园却甚为忧虑,担心其成为聚集人群煽动叛乱的场所,所以要控制戏园的“修建、营业地点和顾客群”。郭安瑞《戏剧与城市:1770—1900年间北京的文化政治》[2]一书也有类似的看法,认为北京的戏园是一个表达、交流思想的公开渠道,是不同种族、社会群体互动、沟通的平台,正是因为如此,戏园受到了清廷的密切关注和监管;而对内城戏园以及八旗、官员出入戏园的限制,是清廷为了维持公共秩序和道德而做出的努力[2]65。一些戏曲史、剧场史的研究也提到了清代北京内城禁设戏园,禁止八旗、官员出入戏园,但是并没有具体分析这些禁令制订的出发点。清代统治者设立这些禁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否如上所言是出于“维稳”、“维持公共秩序与道德”的考虑,这是本文思考的重点。
1. 京城内城禁开戏馆
戏园不得开设于京师内城,康熙十年(1671年)起,便已有规定:“京城内城,永行禁止开设戏馆。其城外戏馆,如有恶棍藉端生事,该司坊官查拏治罪。”[3]然而,乾嘉时期京师内城已出现戏园,乾隆皇帝对部分的内城戏园持默许态度,“(乾隆)三十九年议准:内城统计旧存戏园,共有九座,不准再行加增,嗣后无论城内城外戏园……”②这或许与乾隆时期的万寿庆典有关[4]。而至嘉庆四年(1799年),内城戏园的经营又被禁止。
“向来京城九门以内,从无开设戏园之事,嗣因查禁不力,夤缘开设,以致城内戏馆,日渐增多,八旗子弟,征逐歌场,消耗囊橐,习俗日流于浮荡,生计日见其拮据。现当遏密之时,除城外戏园将来仍准照旧开设外,其城内戏园,着一概永远禁止,不准复行开设。并令步军统领先行示谕,俾原开馆人等,趁时各营生业,听其自便,亦不必官为抑勒。自禁止之后,并着步军统领、八旗满洲都统,一体查察。如该旗地段,有违禁开设,经该旗都统查奏,即免置议。倘匿不奏闻,别经发觉者,除将步军统领及司员等严加议罪外,并将该旗都统,一并严加议处”[3]37-38。
该上谕表明了内城禁止开设戏园的根本原因,在嘉庆皇帝看来,内城的戏园会引诱八旗子弟终日流连歌场、不务正业、过度消费,以致难以维持生计。《都门杂咏》斋戒诗曾有“典衣看戏是京师”[5]一语,可见因看戏败光家产的人并不在少数。更让嘉庆皇帝忧心的是长此以往,满洲会渐失淳朴习俗而“日流于浮荡”。因此,嘉庆七年(1802年)又谕内阁:
“我满洲淳朴旧风,衣服率多布素,近则狃于习俗,兵丁等竞尚鲜华,多用绸缎,以穿着不及他人为耻。试思旗人原以学习清语骑射为本,伊等技艺生疏,何以不知愧耻,惟于衣饰欲图体面耶?国家恩养八旗,体恤周至,即如内城不许开设戏馆,亦恐旗人花费银钱,是以特加禁止”[3]26。
嘉庆十六年(1811年)谕内阁:
“再京城五方辐辏,如茶园酒肆以及街衢戏伎之类,穷民亦借以谋生,势难概行禁绝,苟不借端滋事,原可听其自然。至内城开设戏园,引诱旗人日滋游惰,则定例在所饬禁。禄康受人怂恿,曾屡次奏请开设,朕俱驳饬不允。近来查禁未力,恐不能免,必当严行禁止”[3]28-29。
嘉庆皇帝一再强调,戏园一类的娱乐场所本是穷民谋生之计,如不滋事,毋须禁止;而内城开设戏园会引诱旗人“日滋游惰”、“花费银钱”,所以坚决予以禁止,对于屡次开禁的奏请一律驳回。道光元年(1821年),除循例禁止内城戏园外,还禁止外城增设新的戏园,原因也是担心“士民挟优醵饮,耗竭资财,旷废职业”,必须“杜奢靡而端习尚”[3]31。然而同治、光绪年间,内城的一些茶楼开始登台演戏,如东四牌楼的泰华茶轩、隆福寺胡同的景泰茶园等,这些在皇帝知晓之后,也被随即叫停。[3]36直至光绪末年,内城戏园才得以开禁。
2. 禁止旗人出入戏园及登台演戏
为了“存满洲淳朴旧风”而严禁内城戏园,这并非用以掩饰“维稳”目的借口,而是清代数任帝王所念兹在兹并反复告诫八旗子弟的。满洲统治者尚未入关之时,便已意识到这个问题。当皇太极看到,有诸王贝勒置酒宴会,以优人演剧为乐,便勃然大怒道:“我国肇兴,治弓矢,缮甲兵,视将士若赤子。故人争效死,每战必克,以成大业。朕常恐后世子孙,弃我国淳厚之风,沿习汉俗,即于慆淫。今汝等为此荒乐,欲求国家兴隆,其可得乎……”[3]13满人风俗攸关朝廷之根本,这也是此后清朝的历代统治者的共识。在他们看来,戏园乃败坏风俗之端,游逛戏园是汉民恶习,满人、八旗子弟包括八旗官员皆应避之若浼。
顺治十五年(1658年)题定:“诸王以下,毋得溺于逸乐,耽丝竹及演戏……”[3]3雍正二年(1724年)三月起“禁八旗官员兵丁,无得于戏园酒馆纵饮,违者治罪。”③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奏准:“前门外戏园酒馆,倍多于前。八旗当差人等,前往游宴者,亦复不少……仍令都察院、五城、顺天府各衙门,出示晓渝。实贴各戏园酒馆,禁止旗人出入”[3]11。四十一年(1776年)又议准:“嗣后无论城内城外戏园,概不许旗人潜往游戏……如有旗人擅入戏园,除将本人照例惩治外,并将管束不严之该都统等,交部议处”[3]11。嘉庆七年(1802年)又奏准:“旗人有入园馆看戏纵饮者,系各营官弁,将该营大臣罚俸六月……”[3]9
八旗子弟不仅不能出入戏园,亦不可登台唱戏。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起禁止满人学唱戏耍:“近见满洲演戏,自唱弹琵琶弦子,常效汉人约会,攒出银钱戏耍,今应将此严禁。如不遵禁,仍亲自唱戏,攒出银钱约会,弹琵琶弦子者,系官革职,平人鞭一百”[3]40。值得注意的是,这些禁令只是针对旗人,汉人平民男子不在禁限。至于已不在旗籍的旗人,登台卖艺也毋须治罪[3]10。
在众多涉及戏园、演剧的政令、谕旨中,常常见到皇帝对于旗人渐失“满洲淳朴旧风”、疏于清语骑射的担忧,多次强调勿染汉人奢靡习气,重归俭朴之道。雍正二年(1724年)四月谕八旗官员等。
“朕以八旗满洲等生计,时廑于怀,其纵肆奢靡,歌场戏馆,饮酒赌搏等事,屡经降旨训诫,即诸臣条奏,所请应行禁止之处,亦已施行。凡朕所降谕旨,及各项禁约,务将历年利弊,详加剖析,明白书写,每旗每佐领,各颁一张,严示众人。各都统亦宜时加训诫,谓主上廑念八旗满洲等生计,种种恩施,不一而足,各宜安分遵守俭朴之道,力改奢靡。凡赌悔纵饮,邀游园馆等事,洗涤恶习,以副主上训谕仁爱至意。倘不实心感戴,不学为善,不遵法度,则一生徒自暴弃,不但终身卑贱,且无益于生计。虽主上叠布恩施,何益之有。主上频劳心虑,谆谆训饬,尔等诚宜省悟,日夜仰戴,遵行俭朴之道。凡清语、骑射、当差行走、操演技艺、娴习礼仪等事,皆当尽心努力学之。或有不改前愆,不遵法度之人,一经查出,务必从重治罪,以警众人。并将此语书写,不时传示,始为有益。不然,但于朕降旨时,暂申禁令,久而遂辍,亦何益哉。将此传谕八旗都统知之”[3]14。
清朝的皇帝们三令五申,旗人应以满语骑射为正业,不应自甘堕落、沉溺戏乐。然而仍有旗人以身试险。嘉庆七年(1802年),旗人图桑阿、乌云珠、德泰、全魁、李惠五人因登台演剧被销去户籍,发往伊犁充当苦差。嘉庆皇帝斥道:“甘与优伶为伍,实属有玷旗人颜面。”[3]27同年,御史和顺私自摘去顶戴潜赴戏园听戏,甚至与市侩争座发生口角、假公济私,被降旨革职。为了让和顺改过自新、安心务正,嘉庆帝煞费苦心。和顺原被奏请发往乌鲁木齐当差,而皇帝考虑到“该处风气日渐繁华,恐伊到彼后,故态复萌”[3]27,便将其发往吉林交与将军秀林严加管教。嘉庆帝在召见和顺之时发现其“清语即全未通晓”,想来“其骑射自亦必生疏”,于是命其“潜心正业”——学习清语骑射,并着将军随时察看。宗室坤都勒虽未登场演戏,只是跟随戏班到馆,但在皇上看来仍属不守正业。而后坤都勒被革去宗室顶带,发往盛京居住。嘉庆皇帝认为,盛京乃“我国家发祥之地,风气淳朴,令其涵濡效法,或渐能涤除积习。仍交该将军富俊严加管束,令其学习国语骑射,庶化其纨绔不堪恶习,毋任在外滋事”[3]28。
虽然清代帝王如此苦心孤诣于维持满人淳朴风气,但仍然无法扭转日增月盛的浮华游乐风气。旗人、官员、王公贵族流连戏园、登台唱戏的事情屡禁不止。对于这些游手好闲、只知玩乐的旗人,皇上认为惩治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令其勤学满语骑射,从而潜移默化、涤瑕荡秽,追溯满族先人之遗风。
在清代皇帝看来,盛京乃王朝起源之地,更应保持敦厚质朴的民风,杜绝繁华奢靡。雍正皇帝前往盛京祭陵的时候,发现城内的酒肆竟有几千家,“盛京诸事隳废,风俗日流日下……平素但以演戏饮酒为事”;“应将盛京陋习,极力整饬,令其悛改,复还满州旧日俭朴风俗,勤学骑射武艺……再,盛京地方,乃本朝创业之地,关系甚重”[3]15。
皇帝对于盛京风气的重视甚于北京,以致将盛京城内外所有戏班一概驱逐出去,并规定“嗣后再不准潜行入境”,每年年终还要核查境内有无戏班。清朝统治者对于盛京戏班的态度充分说明,所谓的“控制戏园顾客群”,并非旨在防止社会底层的混乱或叛乱,而是清朝皇帝对于涉及八旗身份、颜面之事有更高的要求。
如前所述,清朝统治者视戏园为败坏风俗之端,禁止八旗、官员入戏园,旨在避免八旗官员荒疏满语骑射。在皇帝看来,听戏不仅关系到风俗习惯,还与吏治密切相关。因此,清代不仅禁止官员逛戏园,亦规定官员不能私下蓄养戏班或是宴会演剧。皇帝认为,为官之人以戏曲为消遣其弊甚大。
其一,贻误公务、玩忽职守。关于官员燕会嬉游、怠慢政事一项,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早已有明令:“偷安燕游,以致事务丛积,至夜办理者,革职。”[3]5雍正曾叹道:“府道以上有司官员,事务繁多,日日皆当办理,何暇及此(蓄养优伶)。”[3]5因此,雍正二年(1724年)谕:
“各省府道以上至督抚提镇,若各官家有优伶者,着该督抚访查指名密折奏闻。虽养一二人,亦断不可徇隐,亦必即行奏闻。其有先曾畜养,闻此谕旨,不敢存留,即行驱逐者,免其具奏。既奉旨之后,督抚不细访察,所属府道以上官员,以及提镇家中,倘有私自畜养者,或因事发觉,或被揭参,定将本省督抚,照徇隐不察之例,从重议处”[3]5。
其二,扰害平民、剥削民膏。雍正曾言:“外官畜养优伶,殊非好事……倚仗势力,扰害平民……二三十人,一年所费,不止数千金。”[3]5而蓄养戏班如此巨大的开销如何得来?嘉庆帝道破:“各省督抚两司署内教演优人,及宴会酒食之费,并不自出已资,多系首县承办,首县复敛之于各州县,率皆腹小民之脂膏,供大吏之娱乐,辗转苛派,受害仍在吾民[3]18。
其三,结党营私、夤缘攀附。清制严禁官员之间任意交往或馈送礼品,“礼节往来”亦在清代官员处分之例。[6]而优伶往往成为上下级或平级官员间往来互送的“礼物”,宴会演戏场所亦为官员们私下结交、收受贿赂大开方便之门。雍正帝称:“(外官蓄养优伶)送与属员乡绅,多方讨赏,甚至借此交往,夤缘生事。”[3]5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贝勒弘瞻托织造及税务监督,购买蟒袍朝衣优伶。皇上虽未将其治罪,但严令:“嗣后诸王惟宜安静守分,善自检束。倘因朕此次施恩不究,仍不悛改,有向外任盐关织造等官,妄行干求之事,经朕知觉,必从重治罪,断不宽贷”[3]3。《清高宗实录》亦载,乾隆三十四年(1769年),江西布政使揆义托建昌府知府黄肇隆代买歌童[3]23。嘉庆十八年(1813年),色克精额因迁官称贺,在城外戏园④排日张筵,敛取分金;演戏三日,邀客至七百余人,“其中有本属官员,已乖体制”[3]29。乾隆六年(1741年)十二月谕:“(封疆大臣)乃与巡查官员宴会演剧,均干例禁”[3]21。
清代帝王认为,潜赴戏园、蓄养戏班、设宴演剧,这些行为不仅关涉及官员行检私德,更能反映出他们是否宵旰忧勤、廉洁奉公。雍正皇帝甚至断言:“家有优伶,即非好官。”抑勒大臣们的听戏风尚,其根本目的在于整饬吏治。嘉庆八年(1803年)谕:
“因京城地方,有开设酒馆戏园,名曰某堂某庄。闻各衙门官员,自公退食,常集于此。更有外省大吏进京,亦借此地为燕会之所。实为杜渐防微起见,京师为四方辐辏之地,绅士商民等,偶尔燕会,鼓吹休明,原所不禁。即各衙门官员,遇有喜庆公会等事,或于某堂某庄戏剧燕会,亦属事之所有。至于无故游燕酒馆戏园,本干例禁。嗣后着步军统领衙门五城巡城御史,于外城开设酒馆戏园处所,随时查察。如果有官员等,或改装潜往,或无故于某庄游燕者,据实查参,即王公大臣,亦不得意存徇隐”[3]3-4。
清代关于戏园经营地点与顾客群的禁令,并非为普通商民而设,而是针对八旗子弟与官员大臣,以往对此却多有误解。清代的帝王设立内城戏园禁令,限制八旗、官员进出戏园,其苦心在于保持“满语骑射”的传统、淳厚简朴的习性,警惕奢靡享乐之风,帝王们坚信八旗风俗攸关“国家”兴隆。此外,限制官员出入戏园、抑制官员听戏的风气,也是皇帝用以整饬吏道的手段之一。
无论出于对“满语骑射”还是“防微杜渐”的考虑,这些禁令并不牵涉戏园具体的经营方式及园内秩序。如葛以嘉所言,商业戏园“身背滋生混乱和道德败坏的恶名”,皇帝亦称戏园为败坏风俗之端,然则皇帝并未将戏园治安列于自己的责任范围之内。这与后来的晚清新政、民国时期警察每日的“弹压”(在戏园内巡逻、监督,以维持秩序)有着明显的区别。
注 释:
①本文考察的戏园禁令为晚清新政以前。
②见嘉庆朝钦定大清会典事例,卷878,职制·禁令。
③见大清世宗宪皇帝实录卷17。
④此处“戏园”实指饭庄。
[1] 葛以嘉.从茶园到剧场:作为社会文本的20世纪早期中国戏园[C]//董玥.走出区域研究西方中国近代史论集粹.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291.
[2] Andrea G.OperaandtheCity:ThePoliticsofCultureinBeijing, 1770—1900[M].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3:64-65.
[3] 傅 谨.京剧历史文献汇编·清代卷3[M].南京:凤凰出版社,2011.
[4] 村上正和.清代北京内城演剧与相关禁令:档案资料的一项考察[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100.
[5] 李家瑞.北平风俗类征[M].北京:北京出版社,2010:544.
[6] 王 舜.清代官吏职务犯罪探论[D].云南师范大学历史行政学院,2006.
“Preserving Manchu-Language and Horseback Archery” and “Preventing Corruption”:On Some of the Injunctions Related to Peking Playhouses in the Qing Dynasty
Zhang Yinan, Qin Hui
(Department of History, Tsinghua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4, China)
Qing court imposed restrictions on the place and the clienteles of Peking Playhouses, which often caused misunderstanding. This paper argues that the prohibition of the Playhouses in Inner City generated from worrying about Bannermen’s indolence and indulgence in luxury by court. Meanwhile the court prevented officials from being patrons of opera troupes and playhouses with the purpose of fighting against the political corruption.
Qing Dynasty; Peking playhouses; injunctions; manchu-language and horseback archery
2015-09-09.
张一楠(1987— ),女,博士研究生.
秦 晖,qhjy53@126.com.
K249
A
1008-4339(2016)03-24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