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阿黑小史》

李　媛

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山西　临汾　041000

解读《阿黑小史》

李媛*

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山西临汾041000

摘要：《阿黑小史》是沈从文先生在三十年代的一部重要的中篇小说。笔者试从从故事情节入手，从文中找出造成人物悲剧的原因，主要有外来势力的干扰、文化风俗的阻碍、命运的无常和人物性格的悲剧，然后还具体分析了每一篇结尾的设置，并通过作品与《绅士的太太》的对比来分析小说健康的性描写。

关键词：悲剧；篇尾；性描写

据记载，《阿黑小史》出版于1933年3月，1928年沈从文为这部作品写了《<阿黑小史>序》，在同一时期，沈从文还写了与《阿黑小史》所描写的乡下人自然人性形成鲜明对比的表现城市人虚伪两性关系的《绅士的太太》。在《<阿黑小史>序》中，作者便说明这部作品是作者试用客观叙述的手法，作冷眼旁观，希望近于所谓“艺术”。语言不甚美，文句到篇章还在试验中，但所作的是诚实的、不体面的、不乔装的文学。

一、悲剧的原因

全篇情节简单，看似好像并没有复杂尖锐的矛盾冲突，而作者在文中也没有明确说明悲剧的原因。但是当我们回过头来再看作品时，就会发现悲剧因素从一开始便埋下了，像是挥之不去的阴影一直笼罩着边地。作者正是用这种看似舒缓的随意之笔营构了这个如梦一般的悲剧。

具体分析作品的情节，我们可以总结出造成阿黑和五明两人爱情悲剧的原因如下：首先是可能是外来势力的干扰。文章的开头便说这样一个平静的地方，人人安居乐业，兵灾匪患与革命都顾及不到的这么个边地，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在五年前遭遇了散兵骚扰，说明了外来势力已经侵入了宗法制的乡村，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文章最后在五明的回忆中也说到如果有人抢去你，我非疯不可，点出了散兵骚扰后给人们心中留下的阴影和恐惧。其次可能是风俗文化的阻碍，但笔者认为沈从文在这里无意批判这些落后的风俗，虽然文中描写了老师傅打鬼，姑妈关于神鬼的警告，但是文中写了这些只不过是假的礼教与空虚的教育，并没有给湘西人造成束缚的影响。而老师傅打鬼形同儿戏，五明阿黑取笑姑妈的迂，都可以看出作者只是单纯描写这里的风俗，并无褒贬之意，风俗只是作为一种形式存在，并不曾伤害单纯而美好的人性。再次，悲剧的成因可能归于命运的无常无常，体现人物对自身命运的无从把握。

作者这里正是揭示了“人性之常”中的命运的“无常”。最后，也可归结为人物性格悲剧。五明的生理和心理还不成熟，只是个孩子，只知道逃避责任、装痴卖乖。而阿黑却又一度纵容，像对待孩子一样对待五明。都可以看出两个人对爱情的不成熟，美好而青涩的爱情最后化为一场无眠无休的雨。

造成悲剧的原因可能是四种中的一种，可能是四种综合起来造成，也可能都不是。剧情在结尾的反转中使作品的矛盾冲突迅速激化，进一步转化为小说的高潮亦是结局。一方面客观写实的手法使作者不得不真实地描写边地实际存在的变化，而作者心中的审美理想却要求作者构筑自己内心所憧憬的希腊小庙。正是在这现实与理想的矛盾冲突中，作品最终只能以悲剧做结。

二、篇尾有意味的设置

下面笔者就每一篇的结尾部分具体地做一些分析。《油坊》的结尾处写了阿黑看到五明又要哭，用嘴“烫”五明的嘴，像喂了片糖，害羞的五明跑开了。“烫”这个字一来点出阿黑生病发烧病的不轻合乎情理，二来表现出阿黑对五明如火般炙热的爱，糖表现了两人甜蜜的爱恋，和好如初的甘甜。虽然只一句，浓浓的爱意已经融化在字句中了。《病》的结尾处写了薄暮光景中，美丽的人与美好的景相融，阿黑病愈加上二人久别胜新欢，两个人幸福的在一起。《秋》中再次写了薄暮下的乡村，像诗一样美，此时此刻的五明和阿黑在树下浪漫地听晚蝉。《婚前》的结尾写了五明与阿黑闹别扭后，阿黑可怜起五明来又把陪嫁的新枕头拿给他看，两人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一直到这里情节发展的很顺利，只等男女主人公结为夫妻。然而，最后一篇《雨》写了颠了的五明向后坡洞跑去，只能在幻觉中完成他想象中的与阿黑的团聚。每一部分的结尾都充满了诗意很唯美，结构完整使每篇都可以独立成章，又能前后贯通，把五个部分串联在一起。

三、健康的性描写

《雨》中描写二人在后坡洞的情形很容易让我们想起沈从文于1928年10月出版的《雨后》，作品中大量的对话和直白地性描写都在《阿黑小史》这部作品中有所体现，还有很多重复的材料。但是如果因为文中一些浅白的性描写而把这部作品当做黄色小说，未免有些毁之失当了。文中的性描写正是渲染了健康而美好的人性，是像诗一样的美，对话和民歌穿插其间，趣味横生。《阿黑小史》与同时期写成的《绅士的太太》正是将乡村健康的人性和城市异化了的人性做了鲜明的对比。《绅士的太太》出版于1928年，真实地记录了当时繁华而热闹的城市里所充斥的一大群绅士以及他们的太太。

作者直接点出他所期待的读者是在文中接受批判的高等人。一改温柔淡远的牧歌式的创作手法，作者用冰冷的笔触深深的插入了这些异化了的人类内心深处。这些城市里的高等人绅士总是不乏暧昧的行为，绅士瞒着妻子在外会情人。而对太太同样的行为养成的趣味，绅士们并没有愤怒而是选择了让步，甚至利用这些暧昧关系抵制太太们，巩固绅士阶层的友谊。而太太们每天的生活就是打牌和偷情。文章中的绅士太太看到朋友家中三太太和大少爷偷情，为得一些好处，选择了替二人保密。太太有意偷看大少爷和三太太亲热，最后自己也和大少爷保持暧昧的关系。夫妻各自有对付对方的手段，夫妻之间互相扯着慌，倍加小心地维持早已破碎的家庭。作者从道德沦丧的角度酣畅淋漓地讥讽了城市中虚假的两性关系。相比之下《阿黑小史》虽然写的是婚前性行为，但是男女主人公之间看似粗野的行为，却是自然、单纯而健康的。

[参考文献]

[1]沈从文.《阿黑小史》.岳麓书社，1992.

[2]朱栋霖.《中国现代文学史》.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8.

[3]沈从文.《绅士的太太》.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5.

[4]贺雨微，赵源杰，王天.《简析<阿黑小史>中的文化冲突》.内蒙古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3).

** 作者简介：李媛(1992-)，女，汉族，山西太原人，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现当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049-(2016)10-008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