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袁冬梅
新中国建立初期中共西南局对群众工作的探索
文/袁冬梅
建国初期,西南地区经济、政治、民族、社会等各种矛盾日益凸显,党群干群关系面临极大挑战。中共西南局坚持群众路线坚决依靠西南人民发展大西南。从组织、制度、人才等方面构建了党的群众工作机制,并积极探索群众工作的方法和策略,取得了群众工作的历史成效。
中共西南局;群众工作;探索
群众路线是中国共产党在长期革命实践中形成的根本工作路线。西南地区解放后,中共西南局在巩固政权,建设人民当家作主的新西南中仍然把群众路线的理论贯穿于群众工作实践中,推动了群众工作的有力开展。
建国初期,西南地区所辖的重庆、四川、云南、贵州、西藏、西康和昌都等六个省区,幅员辽阔,占全国总面积的八分之一。由于西南地区地处祖国边陲,山高林密、地形复杂、又长期深受国民党的统治,还是国民党在大陆负隅顽抗的最后据点。与社会主义探索步伐加快联系在一起的是西南地区各类矛盾日趋凸显,党群干群关系面临极大的挑战。对此,时任西南局第一书记的邓小平强调应坚持群众立场,依靠人民的力量发展西南地区的经济。
(一)有助于西南地区的政局稳定
建国初期,整个西南地区有人民解放军60万人,国民党起义投诚部队、散兵游勇90万人,国家机关团体、文教卫生、公用事业及国营企业职工约60万人,总共有200多万人急需解决生存问题,尤其迫切的是吃饭问题。但当时各省粮食奇缺,自顾不暇。如贵阳解放时,仓库仅存混合粮50万斤,只够三天食用。[1(p153)[1](p153)其他省区的状况也不容乐观。所以,1950 年4月邓小平向中央汇报工作时强调:“如果不好好解决(西南)这两百万人的吃饭、穿衣问题,势必大乱,……将会使整个工作陷于被动和混乱之中。”[1(p187)[2](p6)这些人长期游离在社会底层,人数多、分布广、生活悲惨、对社会的认可度低。如果能够妥善安置并解决其生产生活和生存问题,必将是巩固新生政权的一支重要力量。反之,则容易被土匪、帮会所蛊惑,走向对立面,从而为西南地区的社会稳定埋下隐患,甚至动摇新政权的根基。而解决的根本途径则是妥善处理各类矛盾,尽快发展经济,满足他们生存与发展的需求。
(二)有助于发动群众建设大西南
近代以来,随着重庆开埠通商,帝国主义的入侵,加上原有的封建势力、地方军阀、土匪、流氓四股势力共同盘踞西南,加剧了这一地区的动荡。到新中国成立时,仅反动武装力量,川东区约有三万人,川南区约有两万余人,川北、川西、西康、贵州的也非常猖獗。[2](p100)而此时,一些人萌生了革命已经成功,政权已经建立,无需再动员群众的极其错误的思想。这种思想既是对党成功经验的背道而驰,同时也无视在我们这样一个具有浓厚封建传统和长期被殖民奴役历史的国家进行社会主义探索的复杂性、艰巨性和长期性。对此,中共西南局认为,“我们必须懂得去到(群众)那里,只有发动群众,打垮封建势力才有办法。”[2](p5)
西南地区是我国少数民族分布最多的地区。建国初期,我国少数民族有2800多万人[3](p141),据不完全统计,仅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就有30多个,人口约1800多万,占全国少数民族总人数的64%和西南地区总人数的30%。其中云南达60%左右,是少数民族最多的省份。这里的社会发展水平整体比较落后,除了云南和贵州地区的白族、布依族、侗族、水族等绝大部分和汉族杂居并已汉化,“经济条件与汉人地区相同”,经济状况稍好一些外。以藏族为代表的一些少数民族还处于极度落后的农奴制社会。因此,消除民族隔阂,发展民族地区经济于中共西南局而言既是一项急需解决的民族问题,也是党在建国初期群众工作的重点。
(四)有助于锻炼和培养人才
解放初期,西南地区百废待兴、百业待举、急需大量人才,但所需人才与现时人才储备差距太大,人才极其缺乏。进军西南的二野约有5万多名干部,加上“各地集中的县级以上干部约一千二百人,区村干部约五千人……还有一万名须经锻炼才能发挥作用的学生,以及四川、贵州的九千名地下党员,云南的九千名地下党员,二万人游击队”。整个西南地区的干部大约有七十万人左右,但要做西南七千万人口的工作。平均下来“七个单位只能各配一百多名县以上干部,其中还包括一些重要的大城市”。[2](p6)且这些干部由于缺乏和平时期群众工作的经验、加上知识视野的局限,他们缺乏做群众工作的智慧、策略和方法。再加上一些干部认为革命“胜利了,任务完成了,应该放下包袱了,应该各谋后事,享受胜利后应有的优裕生活了。”[2](p70)进而出现想回家、讨老婆、不愿到农村和山区工作等等思想,脱离群众的现象开始出现。因此,加强培养和锻炼干部的群众工作能力刻不容缓。
坚持群众路线,做好群众工作对于刚刚解放、民族成分复杂、民族隔阂严重、经济落后的大西南可谓意义重大。因此,一开始,中共西南局把加强党对西南地区的坚强领导放在第一位,并迅速构建起符合时代特征的群众工作机制,保证了群众工作的顺利开展。
(一)中共西南局群众工作的组织机制
践行群众路线,做好群众工作应该而且必须坚持党的领导。为此,1949年7月,西南尚未解放,中共中央毅然决定成立中共中央西南局,总部设在重庆,由邓小平、刘伯承、贺龙分别担任西南局的第一、第二、第三书记。随后成立西南军政委员会和西南军区,刘伯承担任军政委员会主席,贺龙担任军区司令员,邓小平任军区政治委员,陈赓、周士第、李达任副司令员,宋任穷、张际春、李井泉任副政治委员。[1](p3)从党政军几个方面奠定了中央对西南地区的全方位领导。中共西南局成立后,迅速在各省和内部设立包括职工工作委员会、青年工作委员会、妇女工作委员会、农村工作委员会(后改为农村工作部)、民族工作委员会等二十几个机构。这些组织机构的设立为中共西南局群众工作的开展提供了强有力的组织保障。
(二)中共西南局群众工作的制度机制
从1950年开始,西南局就开始颁布各种办法、指示、命令等,力求使群众工作有章可循、有法可依。
该策略以Xgbest为基址,φi,j·(xr,j-xgbest,j)为步长项,其中引入gbest以加强局部搜索能力,索引k的作用是提高解搜索策略的随机性,加强全局搜索能力。值得注意的是,r是在种群中完全随机选择,故步长项伸缩性大,有效避免候选解产生在Xgbest附近。
工商方面:1950年1月,重庆市政府颁布了《西南区金银管理暂行办法》,努力规范金融秩序、稳定人心;还发布了《重庆市行商一时所得征收暂行办法》,加强对重庆市行庄的管理。同年2月,重庆市军管会颁发了《西南区管理私营银钱业暂行办法》,避免了因金融混乱导致社会动荡。社会管理方面:中共西南局先后颁布了《社会团体登记暂行办法》、规范引导社会团体运行、激发社会组织建设大西南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剿匪方面:由于西南匪患严重,匪患不除,政局不稳。所以中共西南局发布了《迅速分遣、加紧剿匪的指示》用于指导各地剿匪工作。征粮方面:各地针对自身状况,颁发了征粮办法。1950年昆明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发布《云南省一九四九年公粮征收办法》、川东行署颁布《川东区1949年度公粮征收暂行办法》。于此同时,川南、贵州、西康等省区也陆续发布了征粮的命令、指示、布告、办法、条例等。土改方面:1951年3月,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改革法》基础上,西南军政委员会根据西南实际情况又制定颁布了《土地改革实施办法》(草案),以解决西南地区农村土地高度集中的问题。1952年6月,贵州针对自身实际,出台了《对目前少数民族地区进行土地改革的意见》,用于指导少数民族地区的土地改革。减租退押方面:颁布了《西南区减租暂行条例》。条例规定:“凡地主、旧式富农及一切机关、学校、祠堂、庙宇、教会所出租之土地,其租额一律按照原租额减低25%,”同时还对减租后的租额上限做了规定,“减租后租额最多不超过土地正产物35%,超过都应在减低至35%”。[1](p365)条例还废除了无偿劳动、送礼、大秤大斗收租等变相剥削行为。民族关系方面:早在1949年7月,邓小平就主持制定了《二野前委关于少数民族工作的指示》,强调了少数民族内部人民民主势力的成长是解放少数民族的重要力量。1951 年7月,云南省委拟定了《关于处理边疆民族问题的指示及公告》。1950年11月,中央通过《培养少数民族工作试行方案》、《筹办中央民族学院试行方案》。以上制度尽管还处于起步阶段,谈不上完善,更没有形成相应的制度体系,但把群众工作纳入一定的制度中,初步奠定了群众工作的机制保障。
(三)中共西南局群众工作的人才机制
针对西南地区不同的势力,中共西南局采取不同的措施来解决人才缺乏的问题。
一是有效整合现有人才。主要针对相对开放和发达的川渝两地,尤其是重庆。历史上重庆开埠较早又曾是国民党陪都,抗战时期大量人才流入西南,却缺乏有效的方式使之团结起来为群众服务。对此,邓小平提议并成立了西南服务团,成员包括“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参加革命的云贵川籍老干部,性格耿直的东北大汉,思想灵活办事灵光的南方小伙,讲满口土话的潮州汉子”[1](p5)以及大量的大中学生。西南服务团的成立有效解决了西南局群众工作最欠缺的主体。
二是团结争取其他人才。西南地区解放后,西南局从大局出发,积极团结和争取包括原国民党政府机关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人员;乡保人员;原国民党官兵;少数民族的头人土司;地方开明仕绅;民族资产阶级等一切愿意为建设新西南出力的各种人才,充分利用他们对西南地区区情熟悉,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和一定社会管理经验的特点,既给了他们一条出路,又及时缓解了人才不足的窘境。
三是培养急需人才。建设新西南需要大量专业人才,尤其是工业技术人才、财经方面以及民族工作方面的人才。根据中央的指示精神,中共西南局立即着手在成都、昆明、贵阳创办三所民族学院和民族干部训练班,培养了大量愿意从事民族事务的汉族干部和少数民族自己的干部。
解放初期,相对于全国其他地区而言,西南局群众工作的对象具备两个显著特点:一是数量多。首先重庆开埠较早,是一个工业重镇又做过国民党的陪都,当时四川、重庆的工业规模很大,仅国营职工就有5万,四川盐、糖两大行业关系着几百万人的生活。[2](p45)二是结构复杂。既有工人、农民、知识分子;也有民族资产阶级、袍哥、国民党残余部队、少数民族头人、土司等。面对西南复杂的历史和现实状况,中共西南局审时度势,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的坚持群众路线,开创了独特的群众工作的方法和艺术。
(一)对象决定策略
有什么样的对象,就采取什么样的策略,绝不眉毛胡子一把抓,这就是中共西南局群众工作的基本方法。
对于国民党投诚部队,邓小平充分肯定他们对解放大西南的历史作用,并严格按照中央:“宜集不宜散,宜养不宜赶”规定,妥善安置他们。并根据人才匮乏的实际情况,对国民党中表现好的中上层人物,充分吸取他们到人民政府中,一是帮助他们进行改造和进步,二是利用他们在地方上的影响力,推动我们各项工作有序开展、减少阻力。
对于帮会,鉴于他们主要由破产农民、失业手工业者、流氓无产者组成,既有做恶的一面,也有反抗地主、官僚压迫斗争的一面。因此,中共西南局的基本方针是“置之不理”,不理是策略,主要是以时间换空间。“帮会问题是一个群众问题,将来土改完成,这个问题也就随之解决了。”[2](p55)
对于民族资产阶级,邓小平认为“是我们的朋友……他们是新民主主义经济建设中不可少的一部分,要很好地与他们团结,鼓励他们开工厂,发展生产。”[2](p9)乡村接管大胆利用保甲。“因为在群众未发动,下层无基础的地区,那是办不到的。再就是当前大军过境,支前任务重,要粮食物资,非供应不可,所以必须大胆利用保甲,大胆使用当地知识分子。”[2](p28)由此可见,中共西南局的群众工作之所以比较成功,遇到的阻力较少,关键在于科学的策略赢得了各方的理解和支持。
(二)力求谨慎稳重
中共西南局群众工作之所以成效显著,还在于工作中始终坚持稳字当头,不贪多求快。在土地改革方面,邓小平强调这是一场大战役,“不能心急”要一步一步来,“少数民族地区更要迟一步,慢了固然可能妨害生产的积极性,但总比出乱子好。”“步骤要稳当”“实行土改的正确方法是政府法令与发动群众相结合,由上而下和由下而上相结合,领导干部要下去搞典型示范。”[2](p134)避免因操之过急引发的一系列矛盾。
民族工作方面,按照中共西南局要求,西南多数省份制定的民族工作方针都体现了谨慎稳重。1950年5月云南省制定了“首先联络感情,搞好感情,十分谨慎稳重,长期工作,切忌性急”的民族工作原则。在西藏问题上,党的民族工作方针也是谨慎稳重。邓小平认为“西藏问题之许多政策,尤其是政教问题,必须多方调查,提出具体意见,获得解决。”[4](p10)1950 年8月藏东自治区域人民政府成立,中共西南局要求“每一个细节问题都必须在反复商讨之后特别是与少数民族代表人物交换意见之后才能实行”。
总之,中共西南局的群众工作,既坚持了党的群众路线的基本原理和方法,又充分结合了建国初期西南地区的区情和党情。总结其实践经验,对新形势下积极应对群众工作的挑战,创新群众工作有重要的现实启示。
(本文系2013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完善党员干部直接联系群众制度研究”和2014年重庆市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共中央西南局群众工作研究”的阶段性研究成果,项目编号分别为:13BZZ007、2014YBLS118)
(责任编辑:元 木)
[1] 中共重庆市委党史研究室等编.邓小平与大西南[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0.
[2]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共重庆市委员会.邓小平西南工作文集[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
[3] 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著.中国共产党历史(1949-1978)(上册)[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
[4] 中国西藏自治区委员会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西藏历史大事记(第一卷)[M].北京:中央党史出版社,2005.
The Mass Work by Xinan Ju of the CPC Following the Founding of New China
Yuan Dong-mei
K27
A
1005-9652(2016)02-0185-04
袁冬梅(1970—)女,四川峨眉人,重庆市委党校党建教研部副教授,硕士。